#大家不必緊張！水牛終於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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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撇開令人尷尬的房事不提，蕭景琰與梅長蘇的蜜月倒是度得非常愜意。
一來，這裡是穆霓凰大力推薦的地方。霓凰一向吃好用好，她推薦的，準沒錯。
小島位於遙遠的東方海上，是著名的度假聖地，有山有海、有城市有鄉村、有現
代有歷史、有奢華有樸實、有悠閒有刺激，如果白天玩玩逛逛猶嫌不足，還有燦
爛的夜生活等著遊客光臨。
當霓凰得知兩人已訂好行程時，在電話那頭一邊翻著月曆，一邊神秘地說道：
「兄長，我忘了講，那裡的滿月，有魔力。你們碰到就知道了。」
「滿月嗎？可是旅遊網頁和飯店官網都沒提到這回事呀！」
但是無論梅長蘇如何追問，穆霓凰都只是嘿嘿笑著，不肯再多說半個字了。
二來，兩人是花了大半年的時間，解決掉另一件棘手的房事後，才有餘力出國度
假的，心情自然格外輕鬆。
不就是婚後兩人住哪裡的問題嘛。打從談婚事開始，雙方家長就只有這一點始終
談不攏，而幾間符合預算條件好的房子，他們卻都能從雞蛋裡挑出骨頭來。如此
一來一往的，再怎麼好脾氣的人也會磨出火來。
兩人就是這樣動了怒，幾經討論之後，分頭向自己的父母談判，不，溝通。
第一局比較強硬，「我們自己出的錢我們自己做決定，我們是出於尊重才請你們
幫忙看房子」，媽媽們就哭了，說翅膀硬了都不聽話了，我們平常事情多哪裡愛
管，還不都是為你們好！房子一住就住很久，所以我們才要謹慎！
第二局耍賴，「看來你們想我們留在家裡，那我們就不搬嘛，要嘛以後我們就還
是像現在這樣，各自住各自家裡，每天讓你們伺候，要嘛我們搬到公司頂樓去住
，加班也很方便」，爸爸們就怒了，說這哪像結婚成家的樣子，不准！
第三局放軟了，「其實呢，我們知道爸媽是捨不得，才故意一直挑房子的毛病，
坦白說，我們找的房子都很好，跟你們也都離得很近，真的不需要太操心」，坦
白說，爹娘堅持久了人累心也累，也看孩子撒嬌了，這才鬆口放手由他們去做主。
雖然，決定住處後，房子內部的設計裝潢改風水，又是另一個修羅場……
總之，兩人從這幾次交手中，深深感受到父母親對於孩子的執念與照護，在房子
這事上展露無遺。回顧準備結婚的那兩個月，匆促歸匆促，反而都沒這麼偏執！
幸虧結局是好的，也沒打壞了兩家的交情，他們才真正放下城裡的家事，離開高
壓的工作環境，出國去好好放鬆十天半個月。
說起來，打從出社會後這麼些年，兩人還不曾請過長假，連病假特休都幾乎沒請
過。
城裡正值隆冬，東海小島卻是熱情的夏天呢！
臨行前，梅長蘇在琅琊閣的吧台前，邊喝可樂邊對藺晨抱怨道：
「房子一開始裝潢，老人家就催我們去度蜜月。他們想幹什麼，我怎麼可能不知
道呢？他們除了去監工驗收，一定還順便看看能不能改點什麼吧。希望我們回來
時，別一開門就看到一隻他們宣稱鎮宅招貴人的麒麟，或是什麼招財開運的貔貅。」
「那種事情，你現在操心也沒用，好好去玩吧。」藺晨裝模作樣地眨眨眼，「聽
說那裡的滿月有魔力，記得許願。」
「霓凰也說過這個，你們到底怎麼知道的？」梅長蘇看著他的怪表情，愈想愈不
對勁，「等等，許什麼願？」
「就那個呀，你知道的。」
藺晨又眨眨眼。這下子梅長蘇即使佯裝不解，但那緋紅的臉頰可徹底出賣了他。
不過，這個關於滿月的小插曲他並沒有轉告蕭景琰，也很快地拋諸腦後。兩人痛
快地在小島上玩了兩天。
5.
這晚，兩人在結束一天的行程後，共乘一輛電動機車，無聲滑行在回飯店的小路
上。兩人今天在傳統市集裡大豐收，機車踏板上堆著梅長蘇殺價買來的禮品，多
到令蕭景琰的長腿無處安放。
涼風徐徐，蟲聲唧唧，小路一邊是隨風起伏的草原，一邊是拍岸有聲的海浪。小
路的路燈相隔很遠，但並不妨礙視線，因為除了車頭大燈明亮之外，晴朗的夜空
中繁星閃爍，也給了小路一些光。
梅長蘇坐在後座，望著星空的雙眼幾乎沒眨過。為了貪看那炫目的景色，人原本
倚著蕭景琰的，不知不覺放開他的衣服，往後仰去。後來蕭景琰忍不住了，左手
往後撈去把人拉回來，壓住他的腰往自己背上靠。
「怎麼啦？」梅長蘇這才回過神來，雙臂重新環上蕭景琰的腰。
「小心掉下去。」
「看星星嘛，城裡光害嚴重，什麼都看不到。」
「回飯店再看。」
「在外面不一樣。」
蕭景琰不出聲了，左手還握著他扣在腰間的手掌。
梅長蘇也注意到他降低了車速，其實原本就不快，現在根本就像是步行了。他知
趣地笑笑，把下巴擱在蕭景琰肩上，用身體去感受這人背上的肌肉，就像這個人
，溫暖、結實，令他安心。
溫存了一會兒，梅長蘇再度轉動雙眼，視線往海岸瞥去，才一眼就著了迷。
原先在回程途中，靠海這側都被防風林擋住，看不到什麼，但在他們剛才講話的
時候脫離了防風林的範圍，此刻的海岸線一覽無遺，一輪銀月盤浮在海面上，碩
大、飽滿、明亮，周圍的星點相形遜色。
「等一下！停下來，我要看月亮！」
梅長蘇激動得猛拍蕭景琰，讓他趕緊找條機車能行的沙石緩坡滑下去。才關掉引
擎還沒停好車，梅長蘇就跳下來，踩著細軟的沙子往海裡跑去。蕭景琰跟在身後
，直到雙腳踩進海裡才停下來。
前頭的梅長蘇走得較深，把膝蓋都浸在海水中了，海水浸濕了他的褲管，亞麻布
料的五分褲黏在腿上應該不太舒服，但他渾然未覺。
他看了一會兒，回頭對上蕭景琰的視線，眼裡是掩不住的閃亮，又像是怕打擾了
眼前美景而以嘴形無聲問道：
「是不是很漂亮？」
明月此時升得更高了一點，把漆黑的海面照映出一片粼粼波光，放眼望去，像是
一片數不盡的珍珠在海上浮沉閃耀。
梅長蘇屏住呼吸，心醉於眼前動人的美景，除了海浪規律的往返聲，周遭再無其
他聲響。
蕭景琰一直站在梅長蘇身後，一起看著海上的月色，也心醉於眼前如同被珍珠圍
繞的梅長蘇，心醉於他回頭時那一抹明媚的微笑。
天上晴朗無雲，連星光都彷彿靜止閃爍，而大海的律動反覆不停，拍上岸時聲勢
浩大快把人推倒，退去時看似柔弱無力，卻令人感覺到像是要把人拉進海裡。蕭
景琰被這動靜感染，有點恍惚，看梅長隨似乎隨著海浪微動，一瞬間竟擔心梅長
蘇會被潮汐牽引而去，去了月亮那裡，他必須做點什麼來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他一把抓住梅長蘇的手。這樣還不夠。
他迎著梅長蘇疑惑的眼神，堅定地說道：
「我想要你，小殊。今晚，我想要你。」
講完後，蕭景琰看見梅長蘇眼中浮起水氣，像月光下的海水一樣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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