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字數的防暴頁
我理解錯公告了,以為可以發兩篇分個上下,才又看到單篇完結 XD
薛羨魚的膝蓋都已經跪到床上了,卻聽到大門扣上的聲音。隨之傳來的腳步聲很輕,
貓一般的悄無聲息,要不是他們家的木頭地板老舊,薛羨魚知道他的這個室友絕不會
讓自己這麼容易被人發覺。
他打開門,本來想禮貌性道個晚安,便猛然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又搞成這樣!」
蘇文卿應了聲,沒有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他將背包摔到沙發上,卻因為手腕無力
失了準頭,但他也沒心思去撿。他正忙著將纏繞在雙手上的綁帶一圈一圈卸下,想早
點擺脫這一切洗個舒爽的澡,然後把自己扔上床睡他個昏天暗地;只是全身都又痠又
痛,眼前也朦朧朦朧的,因此他的動作格外緩慢,連指尖都無法控制的顫抖。
他想眨眨眼睛,試圖眨出一點輕明,然而也許他的左眼睛真的腫得太厲害,這一閉
眼就再也張不開了。「小魚。」他無辜的喚了聲,站在原地沒有再動。
「來了來了。」薛羨魚匆匆忙忙的抱著自己的醫藥箱衝到他旁邊,托著蘇文卿的胳
膊引導他坐下來。蘇文卿毫不反抗,要多乖巧就多乖巧,表情也是順從──坦白說憑
現在蘇文卿的左眼腫得像鬼一樣很難看出情緒,但兩人都相處了大半輩子,蘇文卿想
要賣慘賣乖,薛羨魚到底是知道的。
然而他不想買對方的帳。他們家之所以要備上這麼多醫用品都是為了這個傢伙,而
蘇文卿從來不學教訓,鼻青臉腫的返家還是他們的日常。
「你保證過你不會再這樣了。」薛羨魚沒有好氣,上一罐消毒水剛好見底,他捏扁
了瓶子隨手扔進垃圾桶,又拆了瓶新的,將棉花棒澆了個徹底,戳上蘇文卿被血塊黏
在一起的眼皮。
「輕點,痛。」蘇文卿可憐的嚶了聲,軟軟的聲音像朵小羽毛,撩得人心裡頭癢。
「少來這套,你又不怕痛。」薛羨魚才不會上當,他知道這是蘇文卿的慣用伎倆──
撒撒嬌、賣點萌,化劣勢為優勢,讓每一個因為基因小看他的Alpha都死得很慘。
「我怕啊,怎麼可能不怕,但我不能被人知道我怕;是小魚才沒關係的喔。」
「不要每次都到這時候才裝乖,我早跟你說過不要去打地下擂臺。」
「但我需要錢啊。」
「要錢也不能這樣。」薛羨魚語重心長,這話他說了太多次,多到他知道說了也是
白說,因為蘇文卿就是聽不進去;但他還是想講,「你說你一個Omega,跟一群Alpha
打架,打輸了怎麼辦?你受傷都是小事,他們強暴你怎麼辦?或是更糟──強行標記,
你們上臺又不能戴項圈,你想過嗎?你一輩子很可能就毀了啊。」
「我沒輸過──我也不會輸。」蘇文卿可有自信了,他從十八歲打擂台到現在,還
真的從未嘗過敗績。當然他不乏被揍得很慘的時候,甚至還有幾次骨折的經驗,然而
儘管一次一次倒下,他也總會再站起來,直到最後站著的只剩下他。
「那萬一呢?」薛羨魚橫了他一眼,眼神很凌厲。他知道蘇文卿強悍,但蘇文卿有
多致命的同時就有多危險。蘇文卿成為地下擂臺的不敗神話多年,挑戰者依然前仆後
繼,甚至愈發洶湧,都只為了能將他拉下王座。
輸家是沒有尊嚴的,輸的Omega更不需要尊嚴,且蘇文卿的名聲太糟了,無以數計技
不如人的Alpha恨他恨得牙癢癢的,難保他們會用更髒的手段對付他。
每次蘇文卿出門打擂台都讓薛羨魚擔心受怕,憂慮這會是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朋友。
蘇文卿卻從不把他的擔憂放在心上,依然故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打他的擂臺,
賺他的錢。
當然高風險自然就有高報酬,蘇文卿的進帳是薛羨魚這個小小醫生難以想像的。但
是蘇文卿賺錢賺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身家豐厚到可以躺著度日了吧,為什麼還要堅
持這種與自掘墳墓無異的行為,薛羨魚是真不懂他的執著。
「你到底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
「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多嗎?」蘇文卿輕輕笑道,像在說他傻。
因此薛羨魚更氣了,粗魯的把防水膠布按到他臉頰上,疼得蘇文卿又開始叫,「住
口,少在那裡跟叫春一樣。」他咬牙切齒。
「小魚不喜歡嗎?」蘇文卿勾起唇角,抬起漸漸沒那麼痠了的手,將薛羨魚的瀏海
撥到一旁。他的動作自然流暢,偏生帶出嫵媚勾引的味道,像在調情一樣。
他自知長得不差,符合多數人都會欣賞並給予高評價的那種好看,因此就算兩人同
穿一條褲子長大,誰沒見過誰最醜最狼狽的時候,薛羨魚依舊會被他的長相吸引──
男性就是這樣可悲的視覺動物,屢試不爽。
「你就忘記你現在醜得像豬頭吧。」薛羨魚翻了翻白眼。他不否認蘇文卿長得好,
但頂著這張臉真的毫無魅力。
「啊、對齁。」蘇文卿恍然大悟。
「真是……你不要不信邪,夜路走多了真的會碰到鬼。」
「碰到鬼啊……也許吧。」很多年前就碰過了。蘇文卿想到了什麼,又開始不住的
笑,笑沒兩聲卻又蹙起了眉輕喘。薛羨魚掀開他的衣服,果不其然他結實的腹部上也
都是瘀青,比他的臉色還要精采。
薛羨魚又想嘆氣又想發火,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錯了。」蘇文卿的聲音充滿討好。
「你每次都這麼說。」
「這次真的錯了。」
「你要不要認清現實?你的狀況不如從前了,你看看,你已經很久沒被人揍到臉了
吧。」
頭部臉部受創向來都是最危險的,因為會暈眩,暈眩可能導致昏厥,昏厥跟敗北幾
乎也可以畫上等號了。因此脖子以上是所有選手重點保護的地方,蘇文卿不可能不清
楚,然而從他的黑眼圈和臉腫的程度判斷,蘇文卿的左臉可不只挨了一下──這是極
不常見的事。Omega的身體強度不若Alpha,蘇文卿囂張歸囂張卻從不大意,薛羨魚不
太相信他竟會疏於保護自己。
「是我的錯,我不該挑釁。」
「我以為你熱愛挑釁。」
「是,但我的確沒把握好輕重。」蘇文卿難得有些尷尬,連嗓音都乾澀了不少,
「我發情期快要到了。」
薛羨魚瞪大眼睛,「那你還去打擂臺!你真的不怕死對吧。」
「其實不像你想的那樣,還挺爽的,我很興奮,非常興奮。」蘇文卿頭低低的,揉
著自己的手邊嗤了聲,「所以我可能也打過了頭。」
「我以為Omega發情的徵狀是發熱、不適、口乾舌燥、四肢無力。」薛羨魚皺起眉頭。
按了一隻手到蘇文卿額上,的確手上有點燙。
「每個人情動的反應都不一樣。我本來攻擊性就強,上了床也一樣。」蘇文卿舔了
舔唇,被薛羨魚一說他還真的有些渴了,他彎腰從背包中抽出水瓶。
薛羨魚遲疑了一會兒,「……我從來沒問過你發情期怎麼過的,可以問嗎?」
「可以啊,沒什麼,就跟砲友過。」蘇文卿無所謂的說。
「……這樣安全嗎?」
「放心,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是固定對象。蘇文卿不是隨便的人。薛羨魚想了想,卻想不到能讓蘇文卿信任
的Alpha還有誰,除了他們另外一個室友。他小聲的問,「是圓圓嗎?」
蘇文卿一口水噴了出來。
「你哪來的想法!」他橫眉豎目,也虧得他那一張腫臉能表現得這麼有聲有色,好
似薛羨魚說了什麼喪心病狂的話。
「不然呢?」薛羨魚反問,「其實吧,你們真的在一起也沒什麼,不用瞞著我啊。」
「你想噁心死我?」
「哪裡噁心,圓圓很帥啊。」
「再帥也……這不是……這跟亂倫有什麼兩樣?」蘇文卿還在控訴,覺得薛羨魚太
荒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欸,我們是家人啊,你不覺得不妥嗎。如果是你的話,讓
你跟我睡你睡嗎?」
「要是能救你一命我睡啊!」薛羨魚大義凜然,「我聽說發情期要是不打一砲可難
受了。」
「你真是……」蘇文卿啞口,「謝謝你的好心,不過沒那麼嚴重,只是發情期而已。
另外,我睡你還差不多。」
「什麼意思,瞧不起Beta?」
「試試看,賭你壓不過我。」蘇文卿挑起眉毛,垂下的視線來到薛羨魚的雙腿之間。
薛羨魚摀住自己的下身,不讓蘇文卿視姦他,反駁道,「你也就嘴巴逞逞能,發情
期軟了腰還不是想被填滿。」
「大不了插著按摩棒幹你。」
「……你太變態了。」
「你太弱了。」擂臺上的嗆聲比這還要難聽得多,蘇文卿不怪薛羨魚只是這種程度
都受不了,他這朋友就是這些天真的地方可愛。放在平時他肯定還想再逗逗他,不過
現在真的晚了,而考量到薛羨魚明天還要值十二小時的班,蘇文卿自己也累了,遂放
過對方,「不是圓圓──我們只是朋友。再說了,圓圓能不能對我硬起來都是未知
數。」
「這倒是。」想到王圓那副德性,薛羨魚不得不承認蘇文卿言之有理。「但是
你……」
「我沒問題的。我那砲友認識很久了,用不著擔心,我保證。」
「好吧。」薛羨魚遲疑的說,「但我還是希望我知道是誰,至少安全一點。」
你認識的。蘇文卿想在心裡卻沒說出口,「等我們的關係確定之後,一定會介紹你
認識他。」
「真的?所以這是認真的關係囉?」薛羨魚眼睛一亮。
「也許吧。」蘇文卿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你快去睡吧,我洗個澡也要睡了。」
「好的,晚安。」薛羨魚本來要走,又轉了回來,「你傷口不要碰到水知道嗎?你
自己可以嗎?要不要我……」
「我不用你幫我洗澡。晚安。」蘇文卿強硬的說,站起來將人推進他房間。
「你力氣也大得太誇張了吧你真的是Omega……」薛羨魚驚恐的嗓音消失在門後。
「我知道。晚安。」
其實蘇文卿也很睏,但他現在還不能躺平。他的狀況的確不太好,本來預計明天才
要來的發情期腳步好像加快了,他愈發覺得躁熱。蘇文卿邊走到浴室邊脫衣服,內褲
還掛在身上就開了花灑,讓大量的冷水往他身上沖,逼出他一口凍人的氣。
啊,忘記不能碰水了。蘇文卿後知後覺,直到感受到疼痛才想起來。薛羨魚的話言
猶在耳便被他丟到腦後,看來他真的有點焦躁;蘇文卿無奈的笑笑。
水溫升高了,但他並沒有動水龍頭。
蘇文卿頓了一下,他仰頭感受著,確認明顯變化的溫度不是錯覺──有人調了熱水
器的水溫──嘴角勾起的弧度愈來愈大。
「謝了,圓圓。」
沒有人說話,只除了門上被人輕輕敲響了一聲──那是他們的默契,一下是肯定兩
下則代表否定。蘇文卿很熟悉,他這個朋友已經多年不曾開口說話,而他也練就了一
番自言自語也很自在的本事。
「剛剛小魚有夠幽默,他覺得我跟你搞在一起。他真的很蠢,我光是想到都起雞皮
疙瘩,你能想像嗎?我們是兄弟欸,你們都像我的手足一樣。然後他還說他可以,我
快笑死,有考慮過我的性向嗎?他可以我不可以啊,搞不清楚狀況的傻瓜……」
蘇文卿還想再說薛羨魚的壞話,卻聽到外面傳來歌聲。他凝神聽了會,副歌中歌手不
斷在問你好不好──王圓在關心他的發情期,雖然方式很迂迴;他有點好奇王圓平常
都聽什麼音樂,為什麼總能從茫茫歌海中找到適合的歌來放。
「沒事啦,別擔心。我洗個澡就要出去了,大概有一個禮拜不會回來,幫我跟小魚
說一聲。」蘇文卿得趕在發情期真的來以前離開這裡,雖然他不確定那砲友現在在不
在家,畢竟那人總是滿世界的飛來跑去,但至少對方是一個人住的,他可以不用擔心
打擾到別人或被打擾。
門又響了一聲,然後是另外一首歌,主題唱著要不要搭便車。
「不用,跟你在同一臺車裡我受不了,就算我對你沒興趣都一樣。」薛羨魚雖然傻,
有一件事倒是說得很對。王圓很帥,味道很香,蘇文卿不敢保證自己腦袋一熱會不會
忍不住撲倒對方。
要是他撲了,王圓會跟他翻臉嗎?他們兩個到底誰能佔上風是個好問題,蘇文卿不
否認他一直都很好奇,要是王圓與他打起來會怎麼樣;但在那之前有個更根本性的事
情待解決,那就是他不覺得王圓對他能有生理反應──事實上,王圓對誰應該都不會
有生理反應。
性冷感。那是蘇文卿和薛羨魚對王圓的共識與結論。所以倘若他真的撲了王圓,對
方生不生氣是一回事,而除了難堪之外對蘇文卿一點幫助都沒有,他照樣會被發情熱
燒死。那還不如他去找薛羨魚,至少後者能給他一點反饋。
門外又傳來了歌,在說你愛的不是我。
這就有點難捉摸了,因為這是一件兩人都知道的事情,蘇文卿不懂王圓在這裡再說
一次的目的何在。王圓又不是薛羨魚那個腦袋遲鈍的,早早就留意到他的心思,甚至
還不著痕跡助攻了幾次,次次成效都還挺好。
俗話說惦惦吃三碗公,就是在說王圓這種人吧。蘇文卿想,失神了好一會兒。
直到外頭歌聲再次繚繞,這次在唱錯的人,明知道這不是緣分,卻依然奮不顧身。
蘇文卿又愣住了,他本以為王圓是支持他的,因此愈發不解此時此地歌曲的含意。
一瞬間他還有點難過與委屈,Omega在發情期間真是多愁善感的惱人。他煩躁的將濕髮
往後梳,又褪去自己的內褲。他不想再想了,也許不想會比較好,他很累,現在需要
的只是痛痛快快洗個澡,而非胡思亂想。
「我沒聽懂,對不起。」蘇文卿歉然的說。雖然是王圓不肯開口說話,但他總是為
了懂不了對方感到挫折,好像他這個朋友做得不稱職一樣,「我快好了,我們待會再
說?」
其實平常他們的溝通都是透過通訊軟體,也不是真的那麼需要猜測與默契。然而大
概是因為蘇文卿發情期在即,費洛蒙的味道愈發濃郁,讓王圓也坐不住了,跑到門口
關心他的生理狀況。卻也因為蘇文卿自己內心狀況也不穩定,反而令他感到不安與不
快了。
蘇文卿苦笑,看來真的是年紀大,才愈發耐不住寂寞。
雖然他一貫強悍,到底他還是個Omega,而且是個心有所屬的Omega,他從來不想一
個人過發情期。
但他有什麼選擇呢?是蘇文卿主動提議的,沒有要在一起,不要標記不要承諾,只
想要春宵一度,就爽一下,讓他至少發情期來能好過些;對方終於勉強同意了。
勉強同意。
這樣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他強求來的,因此對方沒有義務每次情潮都陪在他身邊。
而那人一直都很忙,世界各地的奔波,儘管會配合蘇文卿發情的時間,卻時常也顧不
上他。蘇文卿有自知之明,也不願意影響對方的生活,他不求什麼,他有對方家裡的
鑰匙,能在最不舒服的時候躺在那人躺過的床上,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蘇文卿一邊沖水一邊梳理心情,總算讓自己振作點。他關了水,卻發現他什麼都沒
拿就進來了。他用洗臉用的毛巾勉強擦了擦身體,擰乾了之後又按在頭髮上吸水;再
次抬頭卻忽然感到一陣頭暈。
浴室似乎更熱了。蘇文卿扶住洗手台,吸了口氣專注精神,「圓圓,你還在外面
嗎?」
門板響了一聲。蘇文卿續道,「我可能不太好,你可以留抑制劑在門口嗎?我要出
來了,但我怕……」
「卿卿。」
蘇文卿猛然噤了聲,他瞪大眼睛。
那不是王圓的聲音──其實天曉得王圓的聲音是什麼聲音,他從十歲後就沒說過話
了,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蘇文卿認得那個聲音!
「我剛下飛機,四十分鐘後到。」
對方一貫言簡意賅,不到兩秒鐘的語音留言,卻讓蘇文卿情緒激動的難以自抑。他
連呼吸都急促了,下身的反應更是直率,他緩慢撫上自己脹起來的陰莖,輕輕吐出一
口氣。
「是你打給他的嗎?」
王圓敲了一下門。
「為什麼?」
一張紙條從門縫傳了過來,蘇文卿趕在紙張沾到水之前將之撿起。
我希望他能陪在你身邊。上面寫著。
蘇文卿忍不住笑了,「那你剛剛那兩首歌是什麼意思?」
另外一張寫著「只是想說現在在這裡的人不該是我。」的紙條又送了進來。
「你讓我心情好差。」蘇文卿指控,都怪他那兩首歌,發情前期的他已經很脆弱了,
又讓那兩首歌擾了他的一池心緒;雖然很丟臉,但他真的差點覺得自己要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希望你們能在一起。
外頭的紙條連發,蘇文卿一張一張撿起來了,他笑道,「你知道、你可以寫在同一
張紙上的。」
我字很大。這幾個字戳中了蘇文卿的笑點,讓他悶悶樂個不停。他還在笑,而後又
是另一張字條。加油。王圓寫道。
「好的。」蘇文卿點點頭。
那你還需要抑制劑嗎?
蘇文卿輕喘著笑了,他將門板敲響了兩聲,遂背靠著門坐了下來。他張開了腿,左
手撫慰自己的慾望,而後他緩緩閉上眼睛,期待著那人的到來,也回憶著過往。
記得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主動招惹對方的。當年他還小,王圓也是薛羨魚也是,
小男生都會崇拜跟隨厲害的領導者,那就是葉行天。
葉行天比他們大十歲,根本玩不到一塊去,實際上也是的,除了王圓,葉行天從來
沒有鳥過他們這群人。但葉行天真的太帥了,他長得高大強壯,打架又強,整個地方
高中國中小學都是這人的傳奇軼聞和風流事蹟,所有小孩子都恨不得拿他當神來膜拜。
蘇文卿自然也是如此,雖然他是Omega,但他還是男孩子,天性想要變強。葉行天和
王圓同住一個屋簷下,他跟王圓又是好朋友,所謂近水樓臺,他便仗著這層關係整天
纏著對方,要他教他拳腳。
葉行天當然不肯理他,他在同儕間擁有最酷的形象,是當地高中稱王的Alpha,怎麼
可能跟個小Omega混在一起。所以還是王圓的爸爸先被每天都找上門來的蘇文卿吵得不
耐煩,才親自下海教導蘇文卿防身術。
葉行天的功夫也是跟王圓父親學的,因此蘇文卿這一拜師可是拜到了師祖,說起來
他還賺了。但他就還是想繞著葉行天轉,他也說不出為什麼。
後來葉行天高中畢業從軍去了,蘇文卿很少再看到對方,頂多逢年過節偶爾回王圓
家,關心王圓爸爸媽媽的身體健康,還有王圓功課學得怎麼樣。然後真的被纏到不耐
煩了,才會漫不經心的拍拍蘇文卿和薛羨魚的頭,虛應故事嘴上關懷一下,敷衍意味
十足。
然而小孩子哪裡曉得自己不被當一回事,蘇文卿可開心了,依舊跟在葉行天身邊蹦
蹦跳跳,鍥而不捨也樂此不疲。
直到好景不常的那一年,王圓的爸爸媽媽沒了,王圓被社會局接走。蘇文卿有整整
半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他的朋友,自然也沒有再見到葉行天,他和薛羨魚本以為他們
這輩子的緣份就到此為止,還因此難過了好一陣子。
但是他們回來了。葉行天和王圓,他們回來了。
蘇文卿接到電話時難掩激動,連滾帶爬的往薛羨魚家衝,薛羨魚早就在門口等他多
時了。薛羨魚很興奮,說王圓從此以後要住他們家了,葉行天因為跟國家的協議分身
乏術,所以想要拜託薛羨魚爸爸媽媽幫忙照顧王圓,生活費自然是他會出。蘇文卿聽
了也很興奮,覺得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又可以玩在一起了,以後也有機會再見到葉
行天了。薛羨魚說是啊是啊。他們躲在窗櫺之下,看著大人和葉行天又說了好一陣子
話,內心迫不及待的,想讓坐在一旁的王圓趕快出來,他們可以像從前一樣。
然而一切都跟從前不一樣了,因為王圓失去了他的聲音。他不想說話,只用文字溝
通,沒有人可以逼他,就連蘇文卿和薛羨魚都不行。他們很難過,卻不知道自己能做
什麼。
給他一點時間吧。做為醫者的薛羨魚爸爸說,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
薛羨魚和蘇文卿照做了,但這並不容易,這個世界的惡意太多了,對待有過去的人
尤其殘酷。王圓開始被人欺負,大家看不起他,說一個Alpha卻這麼膽小孱弱,連話都
不敢說;甚至有些人的心態更惡劣,他們亟欲知道王圓是真的啞巴還是假的啞巴,而
痛苦是其中一個讓人開口的好辦法。
蘇文卿氣死了,王圓卻還是沉默,薛羨魚這個乖寶寶說他們應該報告老師。蘇文卿
搖搖頭,他知道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在校園這種適用叢林法則的地方,正當管道根
本不管用。
他從那時候下定決心──不是小時候那種浪漫主義想當英雄的決心,而是很現實的,
為了保護朋友和重要的人──他要變強。
經驗打磨了蘇文卿的意志,也精煉了他的技巧,每一次挨揍都讓他學到教訓,知道
下一次要怎麼把人打得更痛更站不起來。
但理想跟實際畢竟是兩回事,他的基因太吃虧了,不管他怎麼改善飲食怎麼加強重
量訓練,他的肉體強度終究比不上Alpha,偏偏Alpha才是主要霸凌王圓的一群,也是
他真正想要戰勝的對象。
於是趁著一次葉行天的短暫停留,蘇文卿找上了他。他的請求跟多年前毫無差異,
一樣是簡樸直接的文字,說教教我吧,我想變得很強。
而這次葉行天同意了。
蘇文卿其實也搞不太清楚什麼造就了葉行天的改變,他猜想對方到底也是關心王圓
的,也許也發現到了王圓的情況並不好,也許也希望蘇文卿能夠幫上王圓的忙。
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蘇文卿因此更賣力了,他清楚自己的目標何在,也並不缺乏
達成它的不懈與堅持。他跟著葉行天練格鬥技,一晃眼就是好多年。他漸漸闖出了不
少名聲,就像當年葉行天在高中締下的傳說一樣。只是不一樣的是,他是一個Omega,
一個可以把Alpha當沙包打的Omega。
因此嚴格來說,他比葉行天還更有名多了。
後來蘇文卿家出了事,他亟需用錢,因此當有人引薦他去打地下擂臺,蘇文卿想也
不想就去了。那是他十八歲的時候,當時他已經可以跟葉行天對打了,而起初的對
手總不會比專業的葉行天強的,蘇文卿贏了幾場,也愈發膨脹,不把血緣之別放在心
上。
能讓他感到挫折的還是只有葉行天,那人理所當然的,是他必須仰望的存在。
有一天也不過是日常的練習,他致力突破葉行天的防守,卻怎麼也找不到空隙。
「不要硬碰硬,比力量你贏不過我。」葉行天游刃有餘,蘇文卿覺得自己已經很快
了,他的速度來到極限,隱隱覺得氣都要喘不過來,葉行天卻還有餘力說話,「用你
的靈活度,柔軟度,動動你的腦,預測我的下一步。跟在我後面是不行的,你得超越
我。」
我想啊。我他媽已經再試了。蘇文卿忿忿不平,每一拳每一腳不是被攔截就是揮空,
他對自己嘔得要死。而雖然葉行天現在維持守勢,他卻不能不提防葉行天偶爾的攻擊
性,他分身乏術,根本沒有餘裕再去思考。
「打一下不行就打兩下、打三下,不要害怕攻擊。你的穩定性很好,體力也夠,你
有耐心,只要對手比你先感到煩躁,贏的就會是你。」
那你倒是煩給我看啊。蘇文卿暗想,覺得葉行天平靜無波的語調真是討人厭透了。
他嘗試穩住心神,卻因為熱度和缺氧而力不從心。
然而高強度的攻擊本該隨著時間流逝而力竭的,蘇文卿卻愈打愈亢奮,他不知道這
是為什麼,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把葉行天當作目標追趕,甚至狩獵的這種感覺。
他晃了個假動作,葉行天沒有上當,卻也沒有再防禦,好似門戶大開。蘇文卿明知
道這有可能是陷阱,可是要止住攻勢已經來不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蘇文卿只
能勉強憋著一口氣,在踏步的同時旋身,雖然只是來到葉行天的斜側,還不是真正的
死角,但也算是空隙了,他只能孤注一擲。
蘇文卿一腳踹在葉行天肋骨上,後者卻不過退了半步便握住他的腿卸掉他的力量,
然那本來就不是蘇文卿的目的,他順勢躍起的同時踢出另外一腳,目標是葉行天的額
側。
葉行天在最後一刻還是舉臂擋住了,可從他詫異的視線,蘇文卿知道葉行天剛剛是
真的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成功了──縱使根本算不上是勝利,蘇文卿還是好開心,他
努力了這麼久,總算讓葉行天刮目相看過一回。他張口正想要說點什麼,卻沒有想到
葉行天轉身就要走。
「怎麼了?」蘇文卿趕緊追在他身後,隱隱聞到對方的味道──這不太對勁,葉行
天一向把自己的情緒收得很好,罕有失控的時候。然而空氣中的菸草味卻漸漸有些嗆
人,可見葉行天的心情起伏並不小,而蘇文卿的手腳不由自主有些發軟,也不知道是
因為激烈運動或是來自Alpha的味道,「你在生什麼氣?」
「你為什麼這麼做?」葉行天頭也不回,聲音很冷。
「什麼?」蘇文卿不明所以,「我什麼也沒做。」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葉行天猛然轉過身,表情凝重得可怕。他調轉腳步,
步步向蘇文卿逼近,強大的壓迫感讓後者只能踉蹌的一步一步往後退。
蘇文卿腳步錯了,差點跌倒,葉行天拽住他的手臂拉了他一把。蘇文卿是真的被嚇
到了,葉行天在對付他的時候總不至於用上全力,但從臂膀上感受到的力道,蘇文卿
毫不懷疑葉行天有本事擰斷他的手。
他瞠大了眼眸,表情還是一頭霧水,不知何時開始暈呼呼的腦袋妨礙他思考,他嘴
唇顫抖,「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行天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看得蘇文卿愈來愈無措,他的身體好熱好燙,整個人也
都不太舒服了,葉行天還是在看著他,也還抓著他。
蘇文卿終於明白過來:他發情了。
而葉行天被他的發情期影響了。
他完全不敢動,那是他第一次發情期,卻跟一個明顯有侵略意圖的Alpha在一起。接
下來會怎麼樣?他上過健教課,也看過成人片,知道普遍來說的發展會是什麼,但他
從來不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
況且,跟他在一起的Alpha是葉行天。
可也許,他不討厭這樣啊。蘇文卿暗暗想著,臉頰的溫度似乎又上升了不少。
「別。」葉行天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佛手柑的氣味愈來愈濃,蘇文卿
的意圖也不言而喻,「不要勾引我,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啊。」蘇文卿放軟了語調,小聲的說,「大哥,我喜歡你的。」葉行天是王
圓名義上的兄長,王圓叫他大哥,於是蘇文卿和薛羨魚有樣學樣,也這樣稱呼了對方好
多年。
葉行天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這不應該發生。」他乾巴巴的說。
「那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不會纏著你,我去找別人。」
「你哪有別人可找。」葉行天倒是把他捉更緊了。蘇文卿卻感覺不到痛,他很興奮,
想往葉行天身上靠,又怕把人嚇跑。
「我可以找圓圓啊,或是小魚,我只是需要度過發情期。」這兩個對象光是想像都
把蘇文卿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可是要以退為進他也只能這麼說,「或是大哥你幫幫我
吧,好不好?我很難受……」
「我帶你去找薛叔叔打抑制劑。」這個選項葉行天早該想到了,他卻說不出的心慌
意亂,直到現在才恍然;他捉著蘇文卿往薛羨魚家走。
「好吧。但我真的不想要抑制劑,我想要你。」
「別一直說這種話。」
「可是這是事實,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也想要我,我感覺得到你。」蘇文卿吸了吸
鼻子,享受滿鼻腔都是葉行天的感覺,那讓他感到很安心,很溫暖。
「卿卿。」葉行天沉重的嘆了口氣,「你不應該允許我,我不是好人。你剛剛也看
到了,我嚇到你了。」
「我沒有被嚇到,只是有點驚訝,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蘇文卿看著他,眼中除了
傾慕,還有奮不顧身,「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你放開我嘛,我就說了:你放開我,
我不會纏著你。」
葉行天最後還是沒有放開他。
他們也沒有回薛羨魚家,而是在廉價旅館共度了第一個發情期,並且立下了規矩──
對葉行天的規拒:就算以後蘇文卿發情,葉行天不能標記,還有永遠都要戴套。
後來蘇文卿難免會想,會不會當初的規定就是錯誤一場,讓他們只能停留在這樣的
關係。可是他明明說了,他覺得他說得很明白了,他喜歡葉行天,他表達得不夠清楚
嗎?為什麼葉行天不肯要他呢?
蘇文卿變得愈來愈執著,的確就像薛羨魚說的,他是不再需要那麼多錢了,可是他
還是在打地下擂臺。挑戰者愈來愈多,難關也愈來愈高,蘇文卿想要讓葉行天在乎,
還挑釁一般的定時向葉行天報告,他又爬到了什麼段位,又幹掉了多少人。葉行天默
默聽了,但除了加強鍛鍊他之外,表現的就像無動於衷。
蘇文卿好生氣,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困境,一方面他會想真的輸了也好,發生點
什麼,讓葉行天那個木頭後悔;一方面他又會想要是真的輸了也太丟臉了,他是葉行
天一手帶出來的,他也不想給葉行天任何看輕他的機會。
於是又過了好多年,他們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如今。他們算什麼呢?蘇文卿總說是砲
友,因為那最恰如其分,他想不到更適合拿來形容他們關係的詞彙。
然而多哀傷,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文卿想得恍恍惚惚,他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卻沒有真的聽進去。他很熱,腦袋
不堪使用,注意力都集中到下半身了,有液體不斷從股間流淌出,濕了門口的踏墊。
找個時間要來洗洗了,他想。
有人開了門,他反應不及向後倒去,那人眼棘手快的扶住了他的肩膀,順勢將他抱
入懷裡──蘇文卿聞到了菸草的味道。
「大哥。」
「嗯。」葉行天的聲音很沉,像是附了一層霜的石頭,又冷又硬的難以親近。他轉
過頭,想跟幫他開門的王圓說這裡交給他就可以了,卻見身後早已沒了人影。
很識相。葉行天很滿意自己不用再多費唇舌,他勾起蘇文卿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
「我好像撐不到回你家了。」蘇文卿喘著氣,把臉埋入葉行天的胸懷裡。
「不用回。」葉行天單手也抱得住他,於是他抽出一隻手關上了蘇文卿的房門,鎖
上,又按著蘇文卿的下巴扳回他的臉,「別壓到你的傷。」
「醜。」蘇文卿難得郝然,但他剛剛照過鏡子了,如果有選擇他真的不想露出左半
臉給葉行天看,深怕影響他的興致。
「那就不該被打到,我教過你的。」葉行天把人放到了床上,覆到了蘇文卿上方,
細細端詳他未著寸縷的身軀,「看來退步了,你被人打中了至少五下、六下?」
「但我還是贏了。」蘇文卿不服氣的說,他朝葉行天敞開腿,在後者的手如他所願
按上他腿根並侵入他後穴時,仰頭嘆了一口舒爽的氣,「啊……那裡……」
蘇文卿已經很濕了,葉行天輕易塞入了三個手指,擴張了不過幾秒便覺意義不大,
但是蘇文卿享受的臉色太迷人,張著腿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更是叫人血脈賁張,他捨
不得移開目光。他手指進出的速度更快力道也愈大,私處傳出的水聲聽起來情色極了。
葉行天專注的以手指取悅蘇文卿,蘇文卿便去扯葉行天的衣服,葉行天順從的從上
被他褪去了上衣,然而好不容易擺脫了衣服,葉行天也才剛把手指頂回令蘇文卿舒服
的那一處,後者便一邊呻吟一邊又去拉他皮帶,頭還湊了過來。
「你真性急。」葉行天嘆氣般的說,卻不似埋怨,他向前挺腰,把蘇文卿心心念念
的那物交到他手中。他則摸了摸蘇文卿的眼角,「你還清醒嗎?」
「當然。」蘇文卿瞪了他一眼,沒有什麼殺傷力,只讓人覺得繾捲留戀,恨不得那
樣的眼神一直都在他身上,「我只是想吃。」
「嗯,你吃,但別咬。」
「我會。」蘇文卿又瞪了一眼,一邊反駁一邊張開了嘴將他硬挺的陽物納入口中,
「又不是第一次……」
「你激動的時候會咬。」葉行天輕撫著蘇文卿的下巴,緩緩挺動腰部,眼睛緊緊盯
著他的臉。
蘇文卿被他深切的目光看得臉紅,他吐出葉行天的屌,「別這樣看我。」
「你被我插的時候很好看。」葉行天拉開他的唇,把陰莖再次送入他嘴裡。他想了
想,更正自己的說詞,「我沒說對,你一直都很好看。」
蘇文卿臉更紅了,他二度退了開來,「你今天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葉行天也沒再逼他為自己口,只是把注意力放回蘇文卿身上,他
的手指還留在蘇文卿敏感的後穴內,那裡一收一縮的,吮個不停,將他吸得頭皮發麻。
光是手指都這樣了,要是陽物進去該有多爽,葉行天的呼吸也漸漸粗重。
「嗯……就是、比較……多話?」還有親密,但蘇文卿不太確定,他咬了咬下嘴唇,
有點想要接吻。
「不喜歡?」葉行天很細心,俯身吻他的時候調整了角度,並不想碰到蘇文卿有傷
的左臉。但這對兩人而言都不容易,他們的嘴唇相貼便離不開了,只想要纏著勾著對
方的舌尖,怎麼吸也不肯放過彼此。
「喜歡……」蘇文卿的聲音很含糊,縹緲的消失在兩人的口中,雙手勾著葉行天的
頸項,一條腿掛到了他的腰上。
於是葉行天再也忍耐不了,他順理成章的托著蘇文卿的屁股,挺身撞進了蘇文卿早
已濕得一蹋糊塗的後穴,狠狠開始擺腰。
「嗚……」蘇文卿一絲壓抑不住的哭音從口中流出,而後又被葉行天吞沒。他仰著
脖子縱情呻吟,雙腿也緊緊纏著葉行天有力的腰,迎合著對方抽插的動作,後知後覺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但他爽得分不清方位的腦袋實在不太好用。
直到葉行天捧起他的屁股說換個姿勢,他模模糊糊的點頭,翻身騎到他身上,馳騁
在葉行天堅挺粗大的陽具上難以自拔,才恍然大悟到底是哪裡不對。
「你、啊……」蘇文卿想說話,葉行天卻選擇在同一時間挺起上身,深埋在他體內
的肉刃一下子入得更深了,幾乎頂開他的生殖腔;蘇文卿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喘
著氣,明明有在呼吸但還是覺得缺氧,讓這一切更糟的是葉行天一口咬在他的頸上,
距離腺體好近好近的地方。
多重刺激的快感太強烈了,蘇文卿一下子忘記自己想說什麼,然後葉行天還又開始
往他體內頂弄。
「等等、等哈啊……」蘇文卿不住求饒,他用力搖著頭,眼前一片朦朧,而葉行天
吻了上來,他攀附著男人強壯的胸膛隨著他的上下搖擺,快感一陣陣襲來,「不要了、
停一停,我受不了……」
葉行天並不理他,甚至動作愈發用力,全根抽出全根沒入,每一下都頂到最深處,
從後穴中流出的體液沿著他的陽物滴落到床單上,整個房間都是佛手柑與菸草混合的
味道。
「卿卿。」葉行天終於開口,「讓我標記你好不好?」
蘇文卿聞言的剎那便鼻酸了,為著下身過於強烈的刺激,也為他這句等了好久的話。
他的淚水讓葉行天都吻了去。後者邊吻邊還在說,「我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我只
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蘇文卿舉起手,使勁全力朝葉行天的背上拍下。葉行天任由他打,下身的聳動依然
同樣毫不留情,他抱起蘇文卿將人又放倒回床上,由上而下猛烈的貫穿他。
「啊……」蘇文卿難耐的哭叫著,一邊還要罵人,「你就……這樣說啊、啊、你不
會說話嗎……你是王圓圓嗎……」
「我錯了,原諒我。」葉行天重重吻了他臉側,又將嘴唇貼上了蘇文卿的頸項,「讓
我標記你,好不好?」
「為、為什麼……是現在……才說……」
「不是現在才想的,第一次就想過。但你那時候太小,才十八歲,什麼都不知道。」
小你媽。蘇文卿張嘴想要反駁,卻讓葉行天強悍的撞擊擊潰了語言能力,他嗯嗯啊
啊直喘,就是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想,訂一個期限吧。如果五年之後,你還是想要我,那我就追你。」葉行天
捧著蘇文卿的臉龐,從來都不留情面的眼神透著不擅長的溫柔,看起來有些笨拙,但
又很誠懇。嘴上說著那麼真切的言語,下身的律動倒是兇狠到近乎蠻橫。
然而那正是蘇文卿最想要的——他從來想要的都只有這個,他想要被在乎,宛如一
個印記,證明他有被葉行天放在心上。
蘇文卿扭過頭,虔誠的將腺體送到了葉行天眼前,並且收攏雙腿,用上了所有的力
氣,把人牢牢的鎖在自己體內。
葉行天笑了,他扣緊蘇文卿的腰,動作幅度愈來愈大,也愈來愈快。蘇文卿也放棄
克制,忘情的叫出了聲,並下意識的配合著葉行天進出,收縮著自己身下貪婪的穴口,
只為將他的陽物含得更深,讓兩個人都舒服。
「啊……啊……大哥……我要……」蘇文卿彷彿喪失了語言能力,只能反覆的喚著
葉行天,告訴他他準備好了,他想要把一切都獻給他,而他也想要葉行天的一切。
葉行天回應呼喚的方式是更加加速節奏的衝刺,他們瘋狂的本能與衝動早已取代了
理智,直到兩人都攀上了頂峰。蘇文卿高潮的那一刻感覺到有人咬上他的腺體,硬生
生將他的快感又提升到了更上一層;他連叫都叫不出來,失神的癱軟在床上,被迫承
受前所未有的歡愉。
一股熱流有力的射入他的體內,幾乎燙著了他,然後歸於平靜,緩緩沿著甬道流了
出來,濕了兩人相連的腿間。
「你沒戴套……」話一出口蘇文卿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他抱住了倒在他身
上的男人,雖然葉行天很重,但他喜歡被他壓著的感覺,很舒服。
「嗯。」葉行天淺淺的低喘,「可以嗎?」
「……你現在問會不會太晚了?」
「我知道,我應該先問你的,但你……容易讓我分心。」
蘇文卿笑了出來,笑完卻很害羞,天曉得他想聽這樣的話有多久,今天真的是他夢
寐以求,他心情好到都擔心這是一場夢了。「你……我以為你會永久標記我。」他又
道,臉紅紅的。
其實他剛剛是真的以為葉行天說的是永久標記,卻沒有想到只是暫時的。這傢伙真
的很遲鈍啊,看不出來他有多喜歡他嗎。蘇文卿嘟起了嘴。
葉行天抬眼看著他好半晌,「不要這麼急。」他吻了吻蘇文卿的唇,「我才剛開始
追你。」
「喔。」好吧,可以接受。蘇文卿努力深吸幾口氣平復心情,「如果你要永久標記,
我也可以的。」他小小聲的補充。
「我知道。」葉行天莫可奈何,蘇文卿總迫不及待,這讓他再想放慢的手腳都不知
道該怎麼辦。因為要裝沒看見蘇文卿的期待太難了,他不想讓對方失望。
「這次可以訂一年嗎?五年太久了,要是一年內我們還在一起,你就永久標記我,
好嗎?」蘇文卿忍不住期期艾艾,又問。
「好。」
蘇文卿心裡終於滿意了,但發情期的身體可沒這麼容易滿足。他著迷的吻著葉行天,
一邊反過來將人推倒。
他一向喜歡騎乘,掌握主動的上位感,對象又是葉行天,真的比任何體位都還要爽
——他們才正要開始呢,蘇文卿想。
葉行天看出了他眼中的興致高昂,只是淺淺上揚了嘴角。他這個徒弟總是想要征服
Alpha,卻也老是忘記他就是他難以撼動的大山。不過沒關係——夜還很長,葉行天想。
The end.
* 因為目標是想寫三題的,不小心花太多篇幅鋪陳人物XD 但好想寫到小魚跟圓圓啊
* 友人不欣賞我的名字好難過,所以想分享,大哥的名字是我在搭捷運的時候,不
停想著要很帥要很帥,一聽就要很帥的名字,然後看到了路線圖上的行天宮,就
被打中了XD (友人表示.......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