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趙嘉澤站在打開的冰箱前面，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中午王章煜問他的那句「董事長吃飯
了嗎？」，還有現在回想起來，那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
　　他把牛奶拿出來，正端著茶杯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就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回頭一看。
　　是王章煜，他愣了一下。
　　健身完打算回來拿便當充當晚餐的王章煜，看到站在辦公室走道上的大老闆，也愣了
一下。
　　趙嘉澤率先回神，開口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回辦公室？」
　　王章煜下意識的用手抓了抓脖子，道：「……我忘了東西，回來拿。」
　　趙嘉澤馬上聯想到剛剛看到的東西，一時嘴快：「是便當盒？」
　　中午還一本正經的回答自己沒帶飯的人頓時脹紅了臉，吶吶的嗯了一聲，趙嘉澤才想
到自己好像揭穿了對方的謊言。
　　趙嘉澤想了想，試探說：「……我今天太忙了沒空買東西吃，剛剛看冰箱有兩個你的
便當，分我一個？」
　　王章煜很快回應道：「可是那放隔餐了。」本來打算自己默默消滅掉的。
　　「沒關係，能吃就好，我不挑食。」趙嘉澤笑了下。
　　「……好，我去加熱。」王章煜去茶水間，把中午多訂的那個餐盒拿出來，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趙嘉澤端著還拿在手上的奶茶，靠著茶水間的門口，靜靜看著他動作。
　　王章煜正要轉頭，告訴他要等一會兒，卻聽到茶杯摔碎的聲音：趙嘉澤捏著門框整個
身體慢慢往下滑，臉色很蒼白。
　　「董事長！」王章煜趕緊去接住他，把他扶到休息區的沙發上，一臉擔憂。
　　趙嘉澤抱起來好瘦，整個人還微微顫抖著。
　　「……沒事，低血糖而已。」趙嘉澤擺擺手，請王章煜去他辦公室拿幾顆糖果來。
　　王章煜這才曉得，原來董事長辦公室桌上的糖果不只是給小男孩吃，還是應急用的。
　　他剝開糖紙，把糖果遞到趙嘉澤嘴邊，趙嘉澤並不扭捏，張口就把糖果叼住，然後含
進口中，直接把糖果咬碎，吞進肚子裡。
　　「還要嗎？」王章煜低聲問。
　　趙嘉澤點頭，王章煜又再餵了他一顆。
　　此時餐盒已經加熱好了，王章煜去把餐盒拿來，趙嘉澤等血糖稍微恢復了，才自己動
手吃。
　　王章煜擔憂的在一旁盯著他。
　　趙嘉澤一邊吃，一邊道：「抱歉，嚇到你了。」
　　王章煜搖頭，只問：「您……很常這樣嗎？」
　　「沒有，最近比較忙，剛好婷婷不在，等我想到時，大家也在忙。」趙嘉澤簡單的解
釋。
　　王章煜張了張嘴，還沒說話，趙嘉澤又接著道：「這幾天中午，麻煩你訂便當時幫我
多訂一份？」
　　王章煜答應下來。
　　隔天中午，王章煜也替大家點了外送，餐點來時，他拿著趙嘉澤的餐，敲響了董事長
室的門。
　　「請進。」趙嘉澤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王章煜把餐點拿進去，趙嘉澤從文件中抬頭，對他微笑，道：「謝謝你。」
　　王章煜：「不客氣，您趁熱吃。」
　　怕打擾趙嘉澤，他沒有多說什麼就走出來，然後到茶水間，從冰箱拿出他自己的鐵盒便當加熱後開始吃。
　　也跟了外送的一個女同事看到他在吃自己做的便當，驚奇的問：「章煜，你有帶便當
幹嘛要幫大家訂外送？」
　　王章煜：「……我開心？」
　　於是一直到范婷婷結束休假前，王章煜就這樣替大家訂了好多天便當。
　　忙過了元旦，范婷婷回到工作崗位上，她心情很好的把伴手禮分給大家，發到王章煜
的時候，她小小聲的對王章煜說：「謝謝你幫忙照顧董事長。」
　　王章煜維持原來的表情，應道：「沒什麼，反正都要訂午餐，多訂一個而已。」
　　范婷婷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又去了董事長室，把特別挑選的伴手禮給趙嘉澤，問：
「聽說有人連續吃了好幾天的愛心便當？」
　　趙嘉澤很快回答：「沒有，請同仁順便幫忙訂的。」
　　范婷婷意味深長的「喔」的一聲，什麼都沒說。
　　趙嘉澤卻無法克制的臉紅了。
　　農曆年前，最讓人期待的活動就是尾牙了，這一向由董事長秘書統籌主辦，趙嘉澤拿
到范婷婷的尾牙企劃時，無語了一會兒。
　　「……佛朗明哥舞?」
　　「是的，今年選在西班牙餐廳，說到西班牙，就會想到佛朗明哥舞對吧？這次尾牙表
演，您就領著大家跳一曲佛朗明哥舞吧！」范婷婷說。
　　趙嘉澤向來對尾牙表演沒什麼意見，往年都是范婷婷企劃什麼他就做什麼，同仁開心
就好。
　　他沈吟了一聲，他有學過社交舞，跳舞不是問題，便點頭同意了。
　　董事長都同意了，其他部門主管沒有說不的道理。
　　「這個奔跑的牛是？」陳志強看著他被分配到的角色，覺得懷疑人生。
　　「奔牛節知道吧？這是節目裡面最簡單的，你只要拿著牛的道具從舞台上跑過去就可以。」范婷婷說。
　　「……」陳志強無語，他是運動白痴，確實比起上台跟其他主管一起跳舞，扮一隻牛
簡單多了。
　　到了尾牙當天，下午兩點就可以先打卡下班，方便要攜帶家眷的員工先去接人，王章
煜沒有家眷可以攜帶，於是在辦公室留到最後一刻才走，到餐廳時，眾人都差不多就座了
，他才剛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主持人范婷婷就宣布尾牙表演開始。
　　會場的大螢幕上，先是播放了回顧影片，展現過去一年的工作成果，感謝大家的付出
。
　　影片結束後，全場燈光暗下來。
　　一束燈光打在舞台的右邊，那裡出現了一個牛頭裝扮的人，還調皮的扭了一下，台下
一陣哄笑。陳志強扛著牛頭，搭配著牛奔跑的配樂，從舞台右邊奔向左邊，帶出了一群追
著他跑的舞者。
　　
　　隨即，快速的吉他聲奏起，在台上的女舞者們整齊的撩起大裙擺，手裡打著響板，隨著節奏轉動手腕、扭動起腰臀。
　　前奏結束，音樂做了停頓，女舞者們整齊的抬高了右臂，被牽引的裙擺遮擋住了舞台
中央。
　　隨著吉普賽風情的歌聲響起，女舞者們再次轉動手腕，裙擺落下，舞台中央出現的是
穿著鮮豔顏色、多層次魚尾裙擺舞蹈裝的各部門主管。
　　趙嘉澤站在最前方領舞，他穿著辣椒紅色的女舞蹈裝，跳著特訓過的佛朗明哥舞的女
步，一手打著響板，一手拿著搖扇，一邊轉動手腕，一邊笨拙的搖動髖部，時而轉圈、牽
引裙擺飛揚，時而踱步，讓裙擺隨著身體曲線搖動。
　　貼身的紅裙襯著董事長偏白的膚色更為白皙，特意化了淡妝的臉龐，稍稍隱去原有的
英氣，帶了一點嫵媚的味道，修長的手腳做起這些動作，只有漂亮可以形容，就是身軀轉
動起來不夠柔軟，有著陽剛的彆扭。
　　其他部門主管也沒好到哪去，穿起女裝的羞恥，以及鮪魚肚和不熟練的舞步更是加深
了這跨性別裝扮帶來的滑稽。
　　女裝演出加上激昂的音樂，很好的帶動了尾牙的氣氛，台下的員工都相當捧場，吹著
口哨、跟著打著節拍。
　　五分多鐘的舞蹈，王章煜看的很投入，突然，他跟舞台上的趙嘉澤對上了眼。
　　這樣遙遠的距離，理應看不清，但王章煜就是感覺他和趙嘉澤都看見對方了。
　　樂曲走到了尾聲，眾人回到整齊排列的隊型上，配合著漸緩的節奏又抬起右手、拉高
裙擺，動作停格在一個重拍停頓上，趙嘉澤在這個拍點「唰」的展開了拿在左手的搖
扇，遮住臉的下半部，一樣看著王章煜，眨了兩下眼睛，表演結束了。
　　隨後，趙嘉澤喘著氣，帶著眾主管們一起鞠躬，作為這一年對員工的感謝。
　　此時，王章煜愣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心跳仿若擂鼓，臉頰微微漲紅著。
　　他想起去西班牙旅行的時候，當地的嚮導介紹塞維亞的風俗民情時，曾叮嚀道：「折
扇在西班牙有兩百多年的發展歷史，扇子在這兒已經不單純只是搧風納涼的工具，更是當
時保守社會眉目傳情的重要媒介。來這裡買了好看的扇子，千萬不要拿出來亂搧，像這樣
，」
　　導遊抖開一把折扇，用扇面遮住自己下半部臉，又眨了兩下眼睛，
　　「這是在偷偷跟心上人說『我非常喜歡你』。」
　　明明只是一曲簡單的佛朗明哥舞，只是一個ending pose，王章煜卻久久不能回神。
　　腦海中閃過趙嘉澤一個人矗立在金碧輝煌的慕尼黑王宮，抬頭仔細端詳穹頂的樣子；
還有趙嘉澤那個晚上把熱湯遞給他的溫度；想起趙嘉澤投入在音樂會當中，跟著節拍不自覺敲動的手指；想起趙嘉澤看到他送去餐點時露出的微笑。
　　趙嘉澤就坐在主桌，他還穿著那套紅艷的舞蹈服，跟著其他主管一起吃著飯。
　　可在王章煜眼中，彷彿餐廳有一束spotlight，投射在趙嘉澤身上。
　　他只能看到趙嘉澤一個人。
　　周圍同事聊天的話語、杯光盤影的碰撞聲都彷彿在遙遠的他方。
　　他看著趙嘉澤，聽著「咚！」、「咚！」、「咚！」的心跳聲。
　　此時，趙嘉澤抬頭與其他主管說話到一半，突然往他這裡看來，和他對上了眼睛，這
是今晚第二次。
　　趙嘉澤給了他一個微笑。
　　「咚！」
　　王章煜第一次知道，原來心跳的聲音，也能這麼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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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彬：這一整章都沒有我的戲份！
歡迎來俺的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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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煜動心了啊～～趙董繼續加油！！！

王章煜趕快墜入愛河吧~董事長再加把勁，離兩情相悅不遠了！

現在坐等發車會太早嗎XD董事長好迷人

章哥終於有點（淚）

終於章魚哥開竅了~只是董事長不先動，章魚哥是下屬不好動作吧!!

最後一句，結尾的好漂亮！！！[是心也能那麼響]那句，不是趙宇彬那句XDDD

傳情好浪漫好喜歡！

誰會先告白呢？期待期待~

推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說人話）

心再跳得更大聲吧，直接讓董事長聽到啊啊啊！

扮牛太好笑了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