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點渣渣
稍微防爆一下
從外地趕回來,夏佐先生一天下來只吃了旅館的早餐,讓亞撒睡下後,他來到一樓想
弄點東西吃。開燈一看,玄關入口一片狼藉,踢倒的盆栽土壤散落一地,地板被踩出好幾
個腳印,那一攤流淌的水漬還未蒸發,地上溼答答的一片。
夏佐先生知道了那是潑在亞撒身上的水,不禁皺起眉頭。
這時他依稀想起來,少年說過教會的聖水並不純正,沒有半點用處。
仔細一想,各種書籍裡都沒有實際抓到淫魔的案例和研究報告,如果教會沒有聖水,
恐怕也沒有其他方式辨別少年的真實身分。
無論是在性愛中被他逼到哭出來或昏過去,少年處於慌亂或是精神到達極限的狀態,
都沒有讓他看過別種樣貌。
夏佐先生打掃起髒亂的玄關,這時,他注意到那攤水裡有著幾隻姆指大小的奇怪昆蟲
。
換做以前,夏佐先生只會當是不認識的昆蟲,然而,他近期看了各種文獻和書籍,還
常拜訪研究風土人情的教授,正好在同事的辦公室裡看過這種蟲子的標本。
那是一種常被誤認為昆蟲的居家魔物,以吸食人類的憂鬱和不安為生,是種對心理健
康有幫助的益蟲。
水裡躺著幾隻屍體,地板上還有一隻正緩慢的蠕動。
夏佐先生用手指捏起了一點水,朝著那隻昆蟲彈指潑灑。
滋啦……
不到昆蟲身體一半大小的水滴碰觸到肢體的瞬間,昆蟲像是被腐蝕一般的迅速萎縮,
沒了氣息。
一覺醒來,亞撒發現自己身處夏佐先生的房間,被有力的臂膀牢牢攬在懷裡。清晨微
涼昏暗的室內,鼻尖充斥著熟悉的氣味,亞撒瞇起眼,朝夏佐先生懷裡蹭了蹭,享受包圍
他的溫暖。
然而,他一扭動身子,腰部立刻傳來像是被毆打過的疼痛。
「嘶──」
喉間漫出抽氣聲,一隻厚實的大掌立刻覆上他的後腰。
「會痛?」
始作俑者似乎早醒來了,只是不動聲色任他往懷裡鑽,亞撒臉上一熱,小聲地說,「
很痠……」
「幫你揉揉?」夏佐先生貼著他的耳垂說話,帶有磁性的嗓音隱約透著一絲安撫,一
邊手掌已貼上他的腰椎,輕緩的揉著,亞撒感覺彷彿有陣陣電流流竄,縮起脖子。
明明夏佐先生常常這樣幫他按摩,亞撒不知為何就是感到有點害羞,不能像平常那樣
躺下來袒露肚子享受。
「很難受?」
看他漲紅著臉,身體緊繃的樣子,夏佐先生顯得有點擔心。
「好、好像有點拉傷……」害羞歸害羞,亞撒是真的覺得今天肌肉特別痠痛。
夏佐先生坐起身來,按著他的身體確認疼痛的地方,起身下床,拿了一種帶有香甜青
草味的膏藥回來,細心地塗抹他的腰臀和大腿,溫熱的大手耐心地搓揉按摩,讓藥物能好
好地吸收。
亞撒一邊享受著服務,一邊慶幸自己昨天半夜偷偷摸摸地起來去浴室把自己弄乾淨了
,才能一早乾爽地躺在床上讓人脫掉內褲揉揉屁股。
明明應該是不帶情色的動作,亞撒被摸到腰和大腿內側時,都需要深吸一口氣,才能
止住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或產生反應。
「好、好了……」覺得被反覆搓揉的地方都快著火了,而且他總覺得夏佐先生好像開
始捏他的腰臀,連忙想要起身。
夏佐先生看著他好一會了,他一掙扎,夏佐先生覆下身子把他壓回床上。
「嗯……」男人的嘴唇貼上來,亞撒幾乎是反射性的微微張嘴,接受舔著他嘴唇鑽進
他嘴裡的舌頭,瞇起眼睛接受唇舌交纏。然而,夏佐先生只吻了一下下就鬆開他,轉而啃
咬他的脖子,將長腿插進他的雙腿之間,輕易地就將他的雙腿打開。
「等、等等……」察覺到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帶著佔有的意圖,亞撒慌慌張張
出聲。
「我在書上看過,精液能讓淫魔的身體更快復原?」
這時,夏佐先生以彷彿問他要不要喝點熱水的語氣問道。
「呃、不──」亞撒嚇得都快忘了偽裝,結結巴巴道,「我、我很想要……可是我的
腰會斷掉的……今、今天可不可以……不要進來那個……」
他顧不上淫魔拒絕攝取精氣是否合理,滿腦子都是夏佐先生出差前,每天早上被打開
雙腿插進來折騰的情形,可憐兮兮地商量。
夏佐先生觀察著少年的表情,他的嘴唇被吻得微微發腫充血,臉色潮紅,眉眼間除了
剛被嚇出來的驚慌外,還有一絲屬於情慾的旖旎氣息,即使是現在,少年仍乖巧地雙手環
抱著他的背,被他頂開的雙腿纏在他身體兩側。
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
就算現在一臉困擾,如果他堅持要上他,少年恐怕也不會反抗。
亞撒躺在床上屏息以待,夏佐先生低頭望著他,思考了片刻,最終像是做出了決定。
夏佐先生稍微撐起身體,退開了點距離,用修長的手指摸摸他的嘴唇,「今天下面休
息?」
這天早上,亞撒含著淚刷了兩次牙,一邊自我安慰地想著他的胃好像真的健康多了,
一早吃了那種東西居然還沒有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出差怎麼樣?」
在電梯前巧遇,民俗學教授舉起手裡的咖啡,向夏佐先生打招呼。
「要多少聖水能殺死一隻淫魔?」
教授差點把剛含進嘴裡的黑咖啡吐出來。雖然專業使然,不少人喜歡找些稀奇古怪的
問題考他,能面無表情地一早用這種問題打招呼實在非常具有新意。
「咳,這是有趣的問題,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顯示聖水對牠們有用。」教授回答道
,稍微瞟了一下四周,「不過一般人應該不會想嘗試吧?牠們只是喜歡和人類做愛而已,
犯不著消滅牠們啊。」
夏佐先生不置可否地沒應聲。
想到家裡那隻才剛被潑得滿身濕,就讓他感到不滿。
「怎麼?你有認識的人碰到了嗎?」教授看他沒說話,以為他是故意問起古怪難題卻
接不下去,開玩笑道,「覺得困擾就送人吧,肯定不少人搶著要。據說娼館的老闆會花大
錢買呢,一天能接上百個客人,還不會得病。」
下一秒,夏佐先生冷著一張臉投來的視線,讓他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夏佐是個人道主義者,連魔物的權益都要捍衛嗎?等到同事大步離開,教授都還有點
膽戰心驚。
「亞撒哥哥──」
下午亞撒來到奧爾瑟家打工,一進門就被幾個孩子圍著拖進屋裡。
「昨天沒看到你,他們都好失望呢。連帶他們去遊樂園都吵個不停。」一名年輕媽媽
對他笑著說道,「今天能麻煩你念完上次的故事書嗎?」
「果園這邊忙得過來的話,我當然沒問題。」
亞撒和小女孩手牽著手,另一隻手阻擋著另外兩個男孩偷偷往他口袋塞蟲子,面帶笑
意回應道。
「去吧,果園不用你擔心。」奧爾瑟太太揮了揮手,「我烤了鮭魚鹹派,晚點和孩子
們一起吃。」
他的腰還有點疼,如果去搬裝滿收穫的果籃恐怕會有點吃力,這種安排亞撒樂意之至
,他本來就很喜歡小孩。
雖然在他出生的那戶人家裡,亞撒是和哥哥姊姊們年紀差距甚大的么子,而且因為體
弱又不討長輩歡心,沒什麼機會拋頭露面,他連同齡朋友都沒有,更幾乎沒有接觸過比他
還小的孩子。
有段時間,照顧他的年輕女傭們會和他一起玩,然而父親看到他喜歡女傭們繡著花的
手帕、在手上戴花環戒指,和女孩子們玩綁髮辮髮髻,徹底激起了父親的厭惡和怒意。父
親氣得將那群女孩全數開除,買來的女孩甚至被送去妓院,在那之後宅邸裡有好些年都沒
有人敢跟他說話。
在他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荒野的幽靈,與世間一切毫無瓜葛時,在那遙遠灰暗的枯燥
時光裡,他曾遇見過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那小男孩睜著一雙和嚕嚕一樣的灰藍色眼睛,懷著好奇親近他。
一開始他還曾認真的懷疑過,那孩子會不會是嚕嚕的化身,看他太過醉生夢死而投不
了胎,尤其那孩子還死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每天都只在固定時間出現。
直到有天午睡時,他注意到一個素來低調冷淡的年輕女傭偷偷出現在他的領地邊緣,
小聲地交代那個小男孩要有禮貌,他聽見孩子喊那女傭姊姊。
從女傭緊張交代孩子的口吻與對話,他明白了她讓那孩子來陪他,是一種帶著同情的
溫柔。
『還剩下一本,等吃完點心再唸好嗎?』亞撒問道。
幸好孩子們注意力也到了極限,歡呼著起身想吃點心。
亞撒鬆了一口氣,放下繪本揉了揉太陽穴。雖然繪本的文字都不難,不過同時說著兩
種語言,教孩子們識字和聽力,在腦中轉換翻譯著不同語言,還是挺耗腦力的。
他跟在孩子們身後往餐廳走,途中從窗戶望了一眼果園,正巧看見兩名青少年用肩膀
扛著果籃經過。
「……」難不成,他已經成為了非戰力人員?
走廊另一頭傳來一聲咳嗽,亞撒聞聲望去,奧爾瑟太太朝他招了招手,「本來想多等
幾天再問你意願的,我們談一下好嗎?」
看他一臉打擊,奧爾瑟太太提前佔用了茶會時間,向他說明工作安排。
亞撒知道這群孩子假期結束就會離開,戰戰兢兢地在餐桌邊坐下。
「果園的臨時工沒多少錢,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聽了語重心長的開場白,亞撒發現果然是要資遣他了,坐立不安地握了握茶杯。
「你有沒有意願來我的托育中心當外語老師?」
「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題,亞撒沒反應過來。
「我有幾間私立的托育中心,收留十三歲以下雙薪家庭的孩子,美其名是老師,其實
就是放學後的保姆,陪孩子們唸唸書打發時間。」奧爾瑟夫人說道,「你能用外語跟孩子
們交談,我能開給你比較好的薪水。」
「──您願意雇用我嗎?」
「有什麼好不願意的?」奧爾瑟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伸手指指他右邊的頭髮,亞撒從
頭髮抓下了一些黏土,「你很喜歡孩子吧?而且脾氣好,最重要的是有原則。」
孩子們並不全然只有天真可愛的一面,今天下午兩個男孩子頻頻搗亂,為了吸引漂亮
的大哥哥注意,時不時故意出言頂撞亞撒,還有個孩子伸手扯了亞撒的頭髮。
亞撒沒有生氣,但是沉下臉中斷了故事,把鬧事的小男孩抓過來按著肩膀說了不能用
這種方式表達。
「我和我女兒聽你說外語、講故事,能聽得出來你很聰明,邏輯和條理都不錯,不過
可以老實跟你說,這在我們這裡有點大材小用了。」奧爾瑟夫人喝著茶,催促亞撒快吃熱
好了的派,「你不需要有把孩子們教成精英的壓力,我們只是提供托育,減輕父母負擔而
已。你今天回去考慮一下吧。」
亞撒握著小叉子,還有點不敢相信一份工作就這麼憑空掉了下來,連忙說道,「我,
非常榮幸。」
「我都還沒說薪水和福利呢,就不怕我坑你?」奧爾瑟夫人哭笑不得地叨唸他。
點心時間結束後,趁著亞撒還和孩子們待在圖書室,奧爾瑟夫人下午便請秘書送來聘
用契約和工作內容說明書,讓亞撒帶回家研究。
偶然間得到一份正職工作,這天亞撒幾乎是小跳步的跑回家,迫不及待想和夏佐先生
分享好消息。
然而,一打開家門,亞撒便嗅到一絲壓抑的氣息。夏佐先生和一名客人坐在客廳沙發
,氣氛嚴肅。
「萊安?」
一看清那名轉頭看他的訪客,亞撒驚訝地喊道。原本就籠罩著低氣壓的夏佐先生,聽
到他親暱的語氣,臉色又暗了一階。
「您好,歡迎回來。」萊安一如往常的露出溫暖笑容,溫柔的招呼道。
「你──您怎麼會來這裡?」
亞撒一邊朝著沙發走近一邊瞥了夏佐先生一眼,差點咬到舌頭,彆扭地切換著語氣。
「不用擔心,不是教會的問題。我聽說這裡有在租屋,是以私人身分前來的。」
亞撒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當初房仲的介紹,這間房子有幾間空房待租,他因為預算
問題而挑了最小的房間。如果要達到補貼裝修費用的目的,夏佐先生應該要積極出租其他
間空房才對。
不過這陣子夏佐先生完全沒找房客的意圖,亞撒這個被搞得七葷八素的新房客也全然
忘了這回事。
「你要租這裡嗎?」
「我想留在阿爾瓦一陣子,比起住飯店,想找能夠短租的房間。」
「我這裡只接受一年以上的房客,而且要預付半年租金。」夏佐先生立刻語氣不善的
說道。
「不過我聽酒吧的人說,你在修繕完後曾接待過來度假半個月的短租房客,而且同意
親友介紹短期租屋呢。」
「你跟我非親非故。」夏佐先生冷著一張臉直白地說道,「而且就算是總部,你們的
人曾對我的房客粗魯無禮,我沒有義務友善地接待你。」
煙哨味瀰漫的對話讓亞撒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夏佐先生會如此毫不留情面。
「萊安……先生,昨天幫了我很多忙。」亞撒緩頰道。
夏佐先生橫來一眼,亞撒嚇得立刻閉上嘴巴。
「對於亞撒先生的遭遇,總部和地方教會都非常惶恐,這幾天都在積極檢討。」向來
負責與人周旋的萊安,已經長成面對質疑仍能不慌不忙的社會人士,「我這趟留在這裡,
就是為了那隻遊蕩在外的淫魔,我會找到他,還亞撒先生清白的。」
此話一出,整個空間霎時凝結,亞撒幾乎能感受到夏佐先生耗費了全副心神保持理智
,努力不朝他投來擔憂的眼神。
「如果亞撒先生是清白的,應該沒有理由不讓我入住?」萊安面帶笑容補了一句。
──
擔心了一陣子的一章
其實本來很自然地寫過去了
多加了一點描述反而擔心邏輯變怪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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