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銀英][吉萊]帝國大公的婚事(14)\

作者: airport (治水)   2019-12-16 20:15:42
(十四)
姑且不要去算法倫海特在本故事仰天長歎的次數好了,超過十以上的計算已無意義,不過
是彰顯此君在這故事裡只能逆來順受不能鹹魚翻身的命運罷了。
但是這次法倫海特真的覺得很難,他早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下午茶與紅茶,應該說是大
公妃殿下真是出了個難題給他啊。
身為一個修練三十多年的光棍居然要去想辦法撮和自己的兩個頂頭上司…….更正,應該
說是言歸於好。
這樣有比較不辛酸嗎?應該沒有。
只是,白髮的一級上將法倫海特面對一臉期待的宮內省,他只是端起了茶杯:「…….卿
等的好日子,看來是結束了。」
有幸沒跟著典禮省一起被廢棄,還被帶著來費沙的宮內省本來打算老實過活,正努力安排
月底的慈善舞會力求表現,結果大公一還朝,趕緊搬出大本營的大公找到暫住的宅邸,這
件事因為皇帝自己出征前曾經有下過諭令倒還站得住腳,真正招架不住的是,皇帝對於大
公接到排山倒海的婚事提案,那陰晴不定的脾氣。
法倫海特事不關己的想,如果他決定拒絕這個差事,決心跳宇宙港以死明志的話,想必海
底已經堆滿宮內省官員的屍體了吧,人生不能論件計酬,還要行善積德,對於貧窮貴族法
倫海特來說還是很鬱悶啊。
但是,不能讓皇帝與大公這樣下去雖然是帝國的共識,可是到目前為止想插手的只有大公
妃,站在忠君體國的立場,法倫海特長長嘆一口氣,為自己的紅茶加了兩匙糖。
既然已經注定要自己掏腰包,至少茶的糖份要夠。
※※※※※※※
新帝國開始之後,每個人都有他面對生活的方式,工作依舊堆積如山,不過歡樂隨著經濟
的復甦,逐漸滲入了帝國的每一個社會階層。但是因為帝國元年,新王朝一邊忙著剿除舊
勢力,一邊積極營造新王朝規模;整個新王朝在皇帝帶領下快速從衰敗甦醒,力圖振作。
帝國二年四月月底的舞會,為什麼受到很高的期待,除了皇帝之姐大公妃安妮羅傑要以此
與社交界接觸,重點是人們很希望在銀河一統的情況,能夠重拾歡樂的生活。
羅嚴克拉姆王朝開國皇帝萊因哈特因為厭惡前朝的窮奢極欲,連帶對奧丁社交界毫無興趣
,使得奧丁時期的新帝國顯得寡淡無趣,加上帝國初期戰爭頻仍,人們幾乎沒有時間心力
去過點閒暇日子,藝術與文化各項活動一度停滯。
獅子帝萊因哈特一生做為皇帝,其青壯年時期經常被後世的歷史學家評為「嫻熟政、戰卻
不知世事」,而且他烈火般的美貌有時反而成為一道隔閡,使得民眾可遠觀而不敢靠近,
所以執政初期即使顯現皇帝的寬和,但形象比起大公來說仍不算親民。
大公形象親民,但是因為作為皇帝的半身,在皇帝於宮中忙碌時,他經常必須穿梭在群星
之間,真正有時間露面的時間也不多。而且他所剩不多的閒暇時間,大多是與皇帝一同度
過,對兩個兩個掌握至高權力的年輕人,單獨、自由行動的反而成為一種奢侈的想望。
皇帝與大公以下,軍務尚書奧貝斯坦是整個帝國機器中最重要的一環,對於繁重的工作甘
之如飴,不變的冷靜,始終如一的步伐,於同一的店家購買鳥肉,至特定店家購買義眼清
洗液,要是讓他認真面對媒體,真不曉得整個奧丁行星結凍,會否耽誤軍務尚書晚上的遛
狗時間。
至於帝國雙璧,舊王朝最後幾年,「名花終結者」羅嚴塔爾元帥尚持續製造與名女人間在
各大場合的種種八卦,也在他前往海尼森後消失了,根據海尼森傳來的消息,新總督一頭
栽進政務中,日子沒比皇帝與大公好過哪裡去,他的摯友米達麥亞在帝國三長官只剩下兩
人後,行事也越見低調。
帝國眾五官中,目前告假回故鄉的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將對於藝術層面絕對冷感,但是對於
飛球、衝浪、賽馬等體育活動則是絕對熱情,但是因為他討厭所有公開發言,所以一看到
疑似麥克風的物體靠近,就會非常不「黑槍」地溜走;與他友善的故經常一起外出的繆拉
倒是應對得體,但因為畢典菲爾特非常重義氣,總是不忘拉著朋友一起逃之夭夭,所以也
幫不上什麼忙。
且近日繆拉被米達麥亞提為宇宙艦隊副長官,同樣沒有朋友在旁形單影隻,同樣是忙著不
可開交。
舒坦梅茲和魯茲都駐紮在外,瓦列重視家庭生活,梅克林格留在舊帝都,艾齊納哈沈默寡
言,所以他們這些人就不要抱與期待了,克斯拉倒是常公開露面談話,但是輪到他出面的
事情通常不是好事。
「白雪過於潔淨,反而使得冬天顯得乏味。」有熱愛藝術之人發出如此慨嘆,後世咸以為
公允。
所以大部分必要而文化性的公開活動,通常都交由跑腿的專家,也就是「機動王」阿達爾
貝爾特‧馮‧法倫海特一級上將為了。儘管當事人抗議,「不能把工作都交給我啊!諸位
!」但是羅嚴克拉姆裡面,上行下效,我行我素的人實在太多了,於是他的意見再次被忽
略了。
雖然嘀咕著「下官不是論件計酬的啊………」,但作為一個儀表堂堂、高雅溫和的中年紳
士,法倫海特不僅本身對於參加這些活動頗有心得,而且很受與會的女性歡迎,應該是說
,作為整個王朝中反而最為活躍的人形看板,以及面對一光年以下的事物,法倫海特是個
意外靠得住的男人。
所以不意外,當大公妃耳聞到近日費沙大本營中的傳聞,雖不想干涉宮內事務,但是亦認
為不能放任皇帝繼續任性下去的大公妃,才會指點宮內省來找法倫海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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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為善不欲人知的兄長。」
「為善不欲人知,為了薪水不可以。」法倫海特嚴肅道。
伯爵小姐輕笑一聲:「兄長真是的……..」
「不要東張西望了,奧貝斯坦不會來了」
「這個月以來麻煩也不全是他惹起的啊,事情鬧成這樣,每個人都要負點責任的。」伯爵
小姐難得說了這種很不負責的話。
「就是因為每個人都不負責任,事情才堆到我頭上來「,法倫海特將這句怨言硬生生吞進
肚子裡面,那群「不負責任的人」範圍太大了,從皇帝大公到帝國三長官通通算在裡面。
伯爵小姐聳聳肩道:「說來說去,雖說大公喜歡就好了,但是目前為止我也沒見到大公對
哪一個見面的女性另眼相待啊。」
「因為大公心中那位了啊……….」
「什麼?唉喲!」一點水滴滴在伯爵小姐光潔的額頭上,她與白髮的侍者仰頭:「下雨了
?」
「嗯,下雨了。」法倫海特敲一下耳機,下令道:「雖然只是小雨,升起護罩。」
※※※※※※
「拿掉面具。」
黑衣騎士……….應該說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在紅獅男子來到他面前時,對他行禮時後,
蒼冰色瞳孔略抬,瞥了一眼男子臉上的面具,冷漠地命令對方拿掉面具。
戴著紅獅面具的男子搖搖頭。
「拿掉面具!」皇帝站起來,再次命令時他一邊起身,走到紅獅男子面前,伸手作勢要掀
那人的面具。
皇帝的手腕卻被那人握住。
皇帝受制於人,旁邊的親衛有人差點沒穩住,舉起槍來對準紅獅男子。
大公隔著面具的聲音略微低沈:「請恕臣無禮,屬下只是上來與陛下致意,馬上就要離開
了。
「你!」皇帝怒視面具上那雙藍水晶鑲成的假瞳孔,半晌忽然對兩邊的親衛斥喝道:「全
部退下!」
「陛下!」
「大公!」
「你們聽到了陛下的話了,下去。」紅獅男子舉起手,於是其中一方收槍行禮之後,退到
台階,順著台階下去了。
奇斯里為首的親衛隊接觸到皇帝的目光後,終於在奇斯里眼神示意下,也跟著下去了。
這個隱密的二樓走道角落瞬間只剩下黑衣騎士與紅獅男子。
奇斯里在下樓後,低聲向舞會的安全總監匯報了皇帝與大公的狀況。
「朕不想與藏頭縮尾之輩說話!所以拿掉面具,這是命令。」
紅獅男子終於舉手,拿掉那個劈頭蓋臉的紅獅面具,露出一張如刀刻般剛毅俊美五官,已
經比藍水晶還要更深一點的藍色瞳孔。
「我來的時候下雨了,跟那天晚上一樣呢。」
※※※※※※※
吉爾菲艾斯大公離開海尼森的前夕,他與皇帝偶然在冬薔薇園中相遇,兩人進入工匠臨時
搭建的溫室中,觀看那些精心培養,準備用來復育冬薔薇園的薔薇母株。
只見溫室裡面放了一排排的培養瓶,小小的水瓶裡插著一段段根莖,花匠苦心將從「上校
先生」處得到的薔薇花做了最大強度的利用,所以地方不大的溫室裡面精心地用近百個瓶
子,養著小小一段一段的枝莖。
「可惜了。」皇帝彎下腰,輕輕撫著某個瓶口,那裡面放的花是皇帝覺得最燦爛的顏色,
但是盛開的花瓣上已經微微捲曲起來。皇帝不太喜歡這樣的溫室,比起精心養育,他更喜
歡讓花自由自在生長,這樣的溫室會讓他想起舊帝都那些早該隨著王朝覆滅而消失的回憶

「您不喜歡這樣嗎?」
「朕討厭不自然的東西。」
「您不喜歡的是它被改變了的狀態吧?」
「朕不是討厭改變,是討厭被強行改變的樣子。」
「既然被連根拔起了,」大公從容道:「如果要恢復原樣,難免要付出更高的代價。」
「原樣?原樣不是被一把火燒光了嗎?」皇帝收回手,站直了身軀,像是對身後的大公,
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它們不會恢復原樣了,即使付出多高的代價,它們永遠跟之前不一
樣了。」
面對皇帝冰冷的言語,大公表情一派平靜地說:「您說得沒錯,但臣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它們紮根之後生出來的子代,想必與它們上一代一樣,會讓這個園林看起來如以往一樣盛
況吧……..」他說的話被皇帝憤怒地打斷了。
「夠了!朕與你之間什麼時候要用這種方法說話了?」皇帝終於轉過身,直視著大公,憤
怒地一揮手:「你的意思是什麼?朕不是你想要的樣子,你對朕失望了?」
「它變成這樣,同樣也讓您失望了。」
「所以呢?」皇帝吼道:「所以你必須一再確認你對我起碼還有忠誠心,朕要因為這件事
感到高興嗎?」皇帝激烈的眼神看著吉爾菲艾斯,他從來不知道大公如此平靜的表情可如
此可恨,現在皇帝知道了。
「那你就開口說啊,說出那句話,來證明你起碼對我還有忠誠啊!」
「………『我是您忠實的屬下,萊因哈特大人』嗎?」
皇帝閉上眼睛,然後重新睜開眼睛。
但見溫室上面一排排昏黃燈光下,兩人的表情反都被虛浮的暗影遮掩,只有海藍色目光與
蒼冰色瞳孔相對時,不約而同地意識到對方分崩離析的表情,重新拼湊起來,都是心碎的
樣子。
兩個年輕人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他們討論的不是花,也不是溫室,也不是這座化做灰燼的
薔薇花園。
化做灰燼的也不只是冬薔薇園而已。
雨滴落在溫室的上方,是短暫空寂中,這片廢墟中唯一能發出聲響之物。
大公終究還是退讓了,他暖藍色的瞳孔望著皇帝,然後柔聲道:「臣明日一早出發,先告
退了,下回相見就在費沙了,希望在那之前您一路平安,身體康泰。」然後大公轉身,先
離開了。
皇帝沒有追出去,他眼裡薔薇花鮮豔的色塊,最終在看得太久後逐漸模糊起來………..
「可惡,朕為什麼這麼生氣………這都是吉爾菲艾斯的錯!」
※※※※※※※※※
「雖然只是微雨,還是升起透明罩吧,是時候宣揚帝國的威嚴了。」
法倫海特下了指令後,會場外圍的儀器開始運作,人們頭上伸展出用強化玻璃製造的遮罩
,而且還會不定時在透明和展現圖案間變化,讓人們驚呼帝國為此次公開活動所放的用心
,費沙的名流也好,奧丁舊貴族也好,本來對於羅嚴克拉姆王朝過於強勢的作風頗為忌憚
,經過這次後應該會放下不少戒心吧。
如此一來,帝國算是正式和費沙的社交界建立關係了。
這時有人驚呼:「是旗艦!」
現在變化的圖案是一片星海中,帝國所屬有名旗艦,包括伯倫希爾、巴爾巴洛沙、托利斯
坦、人狼(貝奧武夫)等等…………充當螢幕的巨大平面上,旗艦悠然馳騁人們頭頂上。
法倫海特仰頭看著紅色與白色的雙子艦並行,從這一端遨翔至另外一邊,他對這次皇帝與
大公的會面不抱期待,但還是希望事情能往好一點的方向行進。
是的,法倫海特能成為一級上將,他絕對不是個笨蛋,在海尼森的騎士王賽後,他比起半
信半疑的同僚,幾乎是瞬間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他也非常確定,皇帝與大公之間日益疏
遠的關係,絕非普通的感情生變,這就是他本來不想接這個差事,最終還是接下這個活的
理由。
「殿下,這件事情即使是我,也認為您兩位是作得有些過火了。」銀髮的一級上將難得嚴
肅地對大公提出告誡。
這次皇帝的表現,與其說是反覆無定,不如說是一種徬徨無措的表現。
「從以前到現在,會讓陛下有如此表現的態度,只有在您身上,只有在禿鷹之城那一次!
」一提到過往,法倫海特語氣稍稍放緩:「當然,過去那件事與今次不可同日而語,但是
陛下雖然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殿下也不該一直裝作若無其事,強行壓抑自己心意,
你們二人應該有人再次釋出善意,把話說開來。」
面對臣子難得如此強勢的進言,大公難得退縮了,畢竟是多了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想在年
長臣子前隱藏自己的心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吉爾菲艾斯還是說:
「萊因哈特大人的意志都在於新王朝的建立上,而令王朝長治久安是我的責任,在這種情
況下,我不希望陛下為了我的事情而煩惱。」
說那什麼屁話,法倫海特氣得要爆粗口了,奧丁在上,難道要等到這兩人都白髮蒼蒼才在
彼此猜測心意嗎?
說到底就是這兩個年輕人,一個不懂情愛,一個不敢再次表白,兩個人之間就是隔著一層
剝不掉轟不爛的透明隔閡,只是彼此浪費時間。
「您的責任是什麼?守護羅嚴克拉姆王朝,還是陛下所存在的宇宙?」
「我想守護的,只有萊因哈特大人,連他那過於孩子氣與天真的部份都想守護。」
「既然如此,那怕沒能馬上有結果也好,與陛下好好談談吧。」
皇帝和大公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把已經合而為一的一顆心左右拉扯,想把它重新撕成兩
半,殊不知這麼做的後果,只是讓彼此在鮮血淋漓中失去半身,最終只會落得心碎而亡的
結局罷了。
在年長的白髮屬下勸說下,年輕的大公終究退讓了。
※※※※※※
當微雨聲落在兩人頭頂上,兩人不約而同從二樓窗戶一瞥,也許兩人都以為回到了冬薔薇
園吧。
皇帝退後一步,轉身靠在二樓欄杆上,望著樓下大廳裡面正隨著樂音悠揚而轉動身軀的人
們。
「朕本來不想來的。」皇帝忽然開口,自言自語地說道:「但是這個月以來朕多了不少空
閒時間,所以朕竟然覺得無聊了。」
「剛剛吉爾菲艾斯走進來時,朕注意到,所有人幾乎都回頭來看你,不是因為你那個可笑
的腦袋,因為你就算沒有露出臉來,在人群中朕還是可以把你一眼認出來,朕的吉爾菲艾
斯就是那麼顯眼啊。」
紅獅男子在人群中走過的姿態,如一頭真正的獅王,與當日格鬥場上的騎士王一樣從容優
雅,不管到哪裡怎麼遮住自己的形貌,萊因哈特都有自信可以認出他的摯友。
「但是朕忽然意識到,吉爾菲艾斯比起朕,在人群中表現得更自在,反倒是朕在當上皇帝
之後,連想要獨處及和朋友暢所欲言的自由都沒有了。」
皇帝發出蒼涼的笑聲:「是不是很可笑,朕是銀河帝國的皇帝,這個銀河系所有人都是朕
的子民,但是朕連想要和吉爾菲艾斯說幾句話,都得先把其他人都趕走。」
皇帝是個孤獨的職業,不但是終身職,還要對整個帝國與人民負責,有多少人因為承擔不
住這樣的重責大任而袖手旁觀怠惰失職,這還算是好一點的,更糟的是走向崩壞、瘋狂與
懈怠,有些甚至在登上高位之前就已經扭曲變形了。
萊因哈特就是在那個紅獅男子立在人群之中,卻精準地將視線投往自己所在的方向,忽然
意識到自己的孤獨。
不管是在成為皇帝之前或之後,萊因哈特總是孤獨的,他在過往沒有機會見識或體驗過真
正的愛情,往後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有,但是吉爾菲艾斯不一樣,他是在健全的家庭裡長
大,大公對他而言應該是一份工作而不是終身的職志,吉爾菲艾斯實在不必陪著萊因哈特
過這樣枯燥卻又連無聊都鮮被允許日子終此一生。
皇帝人生是孤獨的,但是其他人大可不必陪著皇帝走到最後。
吉爾菲艾斯放棄了之前的想法,想得到平凡的幸福,萊因哈特應該要覺得高興,但是為什
麼心裡………..在說這些話時,這麼難受?
「萊因哈特大人不是任何人,您不需要是任何人,在我的心中對您的忠誠永遠不變。」
「不變的也只有忠誠而已。」皇帝發出蒼涼的冷笑聲:「朕在你心中已經是這麼可恨的人
嗎?」
紅髮大公沈默不語。
「臣已經在陛下面前失態一次了,不想再讓自己的心情讓陛下煩惱。」吉爾菲艾斯的聲音
很溫和,強行壓制心情後的平靜無波。
皇帝轉過頭,蒼冰色瞳孔睨視著大公,一字一句地說:「朕沒有煩惱!奧貝斯坦說得不錯
,朕的婚事要為了整個帝國考量,選擇對帝國最有利的結婚,那麼大公盡可以選擇自己喜
歡的對象結婚,朕會祝福你們的!朕希望未來朕的兒子,也能得到卿與卿之後代的效忠!

此時兩人相隔只有一步之遙,皇帝猛然伸手拉扯大公脖子上始終掛著那個鍊墜。
「您做什麼,萊因哈特大人!」
外面的雨聲忽然變大了,明明是春天卻還是如此陰晴不定,以為是光風霽月卻也轉瞬是狂
風驟雨,以為是月明星燦,光芒又總是被雨打風吹去。
春雷響動,遮掩了兩人在二樓的爭吵聲:
「這是我給我的朋友的!我要收回來!」
「請您不要這麼做!我不能把它讓給任何人!」
「少囉唆!既然吉爾菲艾斯決定要去喜歡隨便一個你喜歡的人,那這東西跟你沒關係了!

「放手,萊因哈特大人!」
兩人拉扯間,鍊子發出清脆的崩斷聲,但是隨著兩人拉扯的力道,圓形鍊墜隨著這樣的力
道飛出,恰好飛出窗戶,像是撞到什麼清脆的東西,又彈落到其他地方去了。
「萊因哈特大人!」吉爾菲艾斯發出憾恨的咆哮聲,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要下樓飛奔而
去。
「吉爾菲艾斯!」黑衣騎士追上來,拉住他的手,「雨太大了,不要去撿它!」
如紅獅一樣威嚴英挺的男子抬起頭來,暖藍色瞳孔裡的火焰,燃燒著黑衣的皇帝:
「陛下,您的意思是讓這一切就這樣過去嗎?」
「朕………..朕真的不懂你到底要什麼,朕不明白,過去真的不能再回來了嗎?」
「萊因哈特大人………….」吉爾菲艾斯凝視著皇帝,輕輕將自己的手掌覆在皇帝拉住他
的白晰手背上,皇帝感到那掌心燙熱地嚇人,從沒感受到這樣溫度的皇帝,陡然覺得那溫
度好像從掌心傳進自己的體內,這種不熟悉的感覺讓皇帝下意識地想抽回手。
察覺到皇帝的退縮,大公嘆了口氣,鬆開手,溫柔地笑了笑,「好的,陛下,謹遵旨意。

皇帝怔怔看大公整理一下剛剛被扯亂的西裝,拿起掉在一邊的面具戴回自己臉上,從容不
迫地下樓去,穿過人群,就這樣離開了。
看著大公消失的背影,皇帝第一次意識到,他真正地傷害到了一個人的心,並且為那個人
傷心的神情感到胸口彷彿炸裂開來的痛楚。
怎麼……..這麼難受呢…………
※※※※※※
「咦?來電?」伯爵小姐的私人通訊響了,伯爵小姐一見來電,皺眉對法倫海特揮揮手,
到一邊去接電話,忽然她已經低呼:「咦?什麼?有這種事情!」
法倫海特耳邊傳來奇斯里驚慌的聲音,皇帝不見了!
伯爵小姐找個理由匆忙告辭,法倫海特也無心追究,等到臣子和親衛隊找到皇帝時,已經
過了好一會兒。
與其說找到皇帝,不如說皇帝的金髮吸引著他們來到皇帝面前時,皇帝只是撥一下貼著額
頭的濕透金髮,若無其事地說他要回去了。
「卿等今日也辛苦了,朕要回去了,政務堆積如山呢。」
舞會在皇帝離開後不久結束了,法倫海特後來聽取了奇斯里的報告,他就知道事情哪有那
麼容易解決,不意外兩人又以爭吵結束,好吧,反正大公也暫停相親避免刺激皇帝了,那
這樣事情暫時不會再更壞了吧。
※※※※※※※※※
五月到來,天氣轉為溫暖,皇帝卻在一次早朝的會議中昏倒了。
「陛下!」大公抱起皇帝,難得厲聲道:「傳御醫!快傳御醫!」
御醫診斷的結果,是皇帝長期處於征戰與政務中,心力交瘁,偶感風寒又恃強不理,終於
引發此次高燒,御醫建議皇帝最好靜心療養,至身體完全康復後再回到政務上。
從皇帝病倒之後表情始終嚴峻的大公不顧皇帝的反對,堅持將皇帝送到大公妃所住的山莊
,而大公妃也勸說皇帝留在山莊中靜養。
皇帝得到了即位之後難得的清閒,他經常在大公妃山莊中前的森林散步,大公妃的山莊離
大本營需要坐兩小時飛船,算不得太遠,但是面對了一片綠色森林,而且雖然已經進入五
月,森林地面上如地毯般豔麗的深藍色風信子還沒完全凋萎,在這樣宜人的景色和涼爽的
氣候中,加上大公妃悉心的照料,皇帝的病很快好起來。
隨侍的艾密爾閱讀瀏覽器上的文章看得入迷時,偶然抬頭時,卻見金髮皇帝從藍色風信子
花海走過來,穿著便服的皇帝臉色是白裡透著粉紅,薄薄的汗水貼在美好的臉龐上,精神
看起來非常好。
倒是大公,艾密爾聽說大公送皇帝過來後,現在政務全壓在大公身上,大公忙得抽不開身
回外面的大公邸,又住回大本營原本的房間,連原本相親對象也全數延後見面時間,一心
都在政務上,自從送皇帝過來後,大公忙到連見皇帝的時間都沒有。
「艾密爾,你在看什麼?」
「啊、陛下……..我在看一篇人家轉貼過來的歷史文章,很有趣呢!裡面提到陛下與大公
,和兩位元帥以前的事情呢。」
皇帝心情不錯,笑著拍拍小侍從的頭:「有關朕的事情,直接問朕不就得了?」
「萊因哈特!」大公妃這時走出門,呼喚皇帝:「過來幫幫我。」
「來了,姐姐。」
大公妃自從皇帝病倒後,她利用網路處理基金會成立的事項,人留在山莊悉心照料弟弟,
今天她讓人將桌子搬出來,正在忙著布置。
「怎麼了姐姐?」
大公妃道:「剛剛吉爾菲艾斯來電,說晚上要過來見你,好像是關於『惡劣遺傳因子排除
法』的廢除事宜,聽起來很重要,今晚大家在戶外用晚餐吧,我來作幾道你們愛吃的菜。

皇帝不太開心地哼了一聲:「朕覺得不急著決定,他可以不用來!」
「萊因哈特,別耍小孩子脾氣,是誰一直在等吉爾菲艾斯來的?」大公妃譴責地看了一眼
皇帝:「我敢說,一定不是我,也不是艾密爾。」
被姐姐戳破心事,皇帝的臉顯得更紅潤了。
不過才過午後,大公的飛艇已經降落在山莊的停機坪上。
大公難得一臉嚴肅,快步走到皇帝座位面前,單膝跪地:「陛下,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決
斷,臣來迎接您回朝。」
內務省國內安全保障局長朗谷呈報,有人密告繆拉一級上將,在網路上散播惡意毀謗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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