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霽君說道:「默王一脈擁有的咒術力量,便是一個可以替代的方法。而現任的默王,便
是幽冥。只是單憑咒術的力量,無法撐起整個聖魔界。其實,近百年來,聖魔界地氣都不
是非常穩定,長老需要借重默王咒術的力量,來彌補他的靈力不足之處。但自從君皇回歸
之後,長老就不曾再與幽冥接觸了。」
「長老找到其他方法了嗎?」越天思問道。
冰霽君說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和幽冥都認為應當不是。」
越天思問道:「怎說?」
冰霽君答道:「因為長老待在靈祈殿的時間變得更多也更長了。而且當他回到逸水居,神
色總比之前更加疲倦。我們認為,長老應是付出了更多的靈力來維持聖魔界的地氣。」
越天思說道:「難怪幽冥君要急著造反。長老已經明顯擺出不再需要咒術的樣子了。」
冰霽君點點頭,又道:「長老可能想要借重君皇的力量。畢竟君皇擁有聖魔界最純正的血
脈,其氣息天生便與聖魔界相通。」
越天思說道:「這樣,幽冥君便沒有勝算了。他不能殺死長老,長老卻能毫無顧忌地殺死
他。」
冰霽君說道:「只有一個辦法能挽回頹勢。」
越天思眉頭微微一凝,問道:「殺死聖魔界的君皇?」
冰霽君說道:「這自然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不過就目的而言,只要讓君皇退位,不論是
自願或被迫──也就可以了。一來,聖魔界不能長久失去君皇,再者,一旦失去君皇,長
老也無力獨自支撐聖魔界,那便得扶立新君了。」
越天思感到心頭一陣絞痛。因為無論在哪個國度,讓君皇退位還能保命的可能性都是微乎
其微。
過去還在人界時,他就曾經想過當玄鳳翔回歸聖魔界時,他們或許就要變成敵人,但現實
的狀況,卻比原來的想像還要不堪。
玄鳳翔並沒有忘記他們在人界的一切,他沒有必要再去「喚醒」玄鳳翔。也就是說,他已
失去了讓玄鳳翔回頭的唯一希望。
他們是敵人,無法可施也不能挽救。
吸進肺裡的空氣寒凍如冰,就像這可憎的現實一樣。越天思咬了咬下唇,問道:「你們想
怎麼做?」
冰霽君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先釐清。」
「嗯?」
冰霽君說道:「誠如方才所說,二百年前君皇沒有回歸的理由,長老所言難以服眾。我與
幽冥多方推測,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第一、在人界怎會有足以使君皇受重傷且殺死
八位長老的強大力量?第二、如果人界其實沒有這股強大的力量,那麼長老又為何要編造
謊言?他在掩飾什麼?」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聖魔界的九長老,是如此地重視君皇。如果有所掩飾,那
也必定是為了聖魔界的君皇而掩飾。
冰霽君又道:「第三,為何要等二百年才能回歸?聖魔界的局勢百多年來沒有巨大的變動
,原因當不會是聖魔界的政局。第四,君皇回歸,為什麼會帶著你?你在此時出現,是否
代表你與這一連串的疑問有關?」
越天思心頭一跳。他開始理解為什麼幽冥君與冰霽君會甘冒奇險,將他帶出陰鬼之牢了。
因為他確實與這一連串的疑點有關。
冰霽君問道:「你想到什麼了嗎?」
越天思感到一絲猶豫。如果他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出,會不會使得冰霽君與幽冥君有更多
的籌碼去對付玄鳳翔,甚至置玄鳳翔於死地。
越天思並不想對付玄鳳翔,他心裡還存著一點微渺的希望,希望玄鳳翔會突然回心轉意。
但玄鳳翔並沒有忘記他,並沒有忘記他的玄鳳翔卻對他懷有深仇大恨,不只要將他折磨至
死,甚至還揚言要毀滅人界,他還有什麼可能將玄鳳翔拉回來?
越天思鬱鬱地說道:「二百年前究竟發生何事我無法確切得知,但我確實曾經參與二百年
前的戰事。」越天思說著便將寂滅老人遺冊所記載的內容,簡要說給冰霽君聽。
最後說道:「當時燄宮已是血流成河。師傅找到我的時候,我的身軀也早已死去。全身經
脈臟腑皆碎,是先自絕心脈,後又遭重掌擊殺。只有一個強烈的意念,懸而不散。師傅將
這個強烈的意念,轉化成一點生息,又用了一甲子的時間,才使我重新醒來。只是當時我
已失去記憶,對於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茫然不知。對了,當時我身上還有一塊殘缺的血紅
玉石,玄鳳翔說那是麒麟玉。另外,師傅找到我的時候,我的左手指肉遭劇毒浸蝕潰腐,
指骨上纏繞了幾絲藍髮。應屬玄鳳翔之物無疑。」
「玄鳳翔?君皇在人界的名字?」
越天思垂下眼簾,低聲說道:「是。我們兩人相遇時,都已沒有了當年的記憶。我們成了
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生死至交。」
冰霽君柔聲說道:「我明白。你拼死見到君皇時所說的那些話,我記憶猶新。」
越天思輕吸了口氣,勉強壓抑心中的無奈酸苦,接著道:「有些話我當時沒有說,因為那
僅是我的推測,如今想來,那應該便是為何要等到如今才能讓聖魔界君皇回歸的理由。」
「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