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律師X偏執建築師
文案:
倘若神真的存在,我必然因為無數次祈求星星的殞落而被降罪。
*
不敵壓力的盧學淵終是鬆口,在保全的注視下,領著許星穿越挑高的門廳和以大理石製作
的氣派列柱,來到男人位於三十二樓的住家。
這是許星第一次踏進盧學淵的領地,一如想像,偌大的空間內除了高樓層主打的環景視野
,經過一番設計的裝潢和擺設亦如同樣品屋般精緻吸睛,以獨居男子而言,盧學淵的住所
十分整潔,卻少了一絲人氣。
「這建案不是樂業的吧?」
即便沒有多做研究,許星亦清楚位於核心地段,得以受到各界爭相搶購的房屋是如何有市
無價,這表示盧學淵入手房子時想必費了一番功夫。
「樂業拿不到這個地段,而且元利的品質並不差。」
但男人似乎沒有多說的打算,將塑膠袋隨手擱在客廳中央的茶几,神態明顯有些不自在,
「請坐,你喝咖啡嗎?」
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便是給對方找麻煩,許星索性將禮貌拋諸腦後,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屋
內來回逡巡,信步沿著米白色沙發走動,許星以反問作答,「有酒嗎?」
「家裡只有白蘭地,好像還有一支秉棋送的紅酒,還是要啤酒我下樓去買?」
「沒關係,有什麼就喝什麼。」
悠晃著走到盧學淵身後,許星先一步取下酒櫃中唯一一支開過瓶的白蘭地,逕自拔開瓶塞
,湊到鼻下嗅了嗅。
「杯子呢?」
許星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無意識將盧學淵困在牆角,而男人此時正侷促地紅了耳廓。
前臂壓著酒櫃邊緣,許星俯下身湊得更近,「盧總你耳朵紅了,是太熱了嗎?」刻意讓熱
息拂過男人的肌膚,親眼瞧見緋紅沿著頸項爬上耳根,許星嘴角的笑意更甚。
「拿去,杯子。」
眸底倒映出強作鎮定的屋主,許星抿了抿唇斂下頰邊不住上揚的肌肉,以掌心輕托男人微
微顫動的手,就此倒了杯酒。
「好了。」
幾乎是語音落下的瞬間,許星手裡被塞進一只空杯,渾身僵直的男人則端著盛妥的酒杯,
魚一般迫不及待地滑出許星觸手可及的範圍。
「你要談什麼?」
望向刻意扳起面孔的盧學淵,許星奇異地發現原先淤塞在胸口的鬱悶不知在何時已消散不
少。
「談談該如何修補我受傷的心靈。」在距離男人不遠處的沙發坐下,話一出口,許星亦驚
覺當拋開固守的底線後,隨之而來的改變寬廣地令人驚嘆。
「你,受傷了嗎?」
迎上關切的視線,許星半瞇起眸子,「你說呢?盧總打算佔完便宜後就拍拍屁股不認帳嗎
?」
吃定盧學淵心懷愧疚,許星浮躁的情緒冷靜不少,從容地啜了一口酒,這才扳著手指悉數
男人的罪狀,「在沒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你跟蹤我,蹲守在我的住所和事務所外,還數
次強迫我發生關係。在為所欲為之後,現在你有了新的安排立刻扭頭走人,那我呢?我之
前遭遇的那些算什麼,我有什麼理由不生氣?」
「我不是……我、對不起……不然你揍我吧,我不還手。」
隔著鏡片,對上一雙瀲灩著醉意的烏黑瞳仁,許是酒精發揮了效果,許星竟從中讀出無辜
和惹人憐愛。
就這麼定定看了良久,許星突然伸手捏住男人的下頷,指腹沿著淺薄的下唇來回摩挲,一
字一頓說得很慢,「但是那樣太便宜你了。」
「不然呢?」只見盧學淵瞪大眼,顯然沒料到許星會是這般反應。
「在你出國前,好好補償我。」
「怎麼做?」
別於平日的瞵視昂藏,受制於人的男人扇著蝶翅般的眼睫,看起來侷促而乖巧。
「自己想啊,戲弄我的時候不是鬼點子很多嗎?」俯身欺近先前有意拉開距離的男人,許
星承認手下的滑膩觸感確實令人愛不釋手,「還有一件事,你能當個誠實的乖孩子,對吧
?」
維持在不過五毫米便能吻上彼此的距離,許星見盧學淵僵硬地點了點頭,這才滿意地鬆手
,重新滿上兩只空杯。
接著前邊的鋪陳,一口喝下大半杯白蘭地的許星總算進入正題,「總是連名帶姓喊未免太
生疏了,盧總家裡人應該有幫你取像是小寶貝之類的暱稱吧?」問句夾帶著揶揄和幾分刁
難的念頭,許星邊說邊舉杯在男人那只杯身碰出清脆的聲響。
「沒有。」
盧學淵明顯心虛的反應讓許星沉下臉,一言不發地盯著發聲者直瞧。
沉默僵持了數分鐘之久,只見盧學淵扁了扁嘴,終是委委屈屈地改口,「有。」
「叫什麼?」
「淵淵。」
目光掠過男人染上緋紅的眼尾,許星瞇起雙眸,將單詞咀嚼似地在碾壓在唇齒間,最末由
上下唇一碰,躍出舌尖的聲線夾帶著揶揄和幾分親暱,「淵淵,誰取的?」
「我媽。」
深深看了坐立不安的屋主一眼,知曉盧夫人早在多年前去世,許星沒有追問,只是懶洋洋
靠上椅背,「很適合你,她有好眼光。」
「對了,你還沒吃晚餐吧,請隨意不用在意我。」瞥見桌面的塑膠袋,許星這才後知後覺
地憶及自己的不請自來似是擾了對方的吃飯時間。
「我不餓,但是都十二點了,你不回家嗎?」
見憋屈一晚上的男人總算出聲抗議,許星暗自好笑,卻佯裝沒有聽懂話中的暗示,「既然
都這個時間了,我也喝了酒,盧、不……淵淵應該不介意收留我一晚吧?」抬眸對上有苦
難言的屋主,許星衝男人揚了揚眉,不由得低笑出聲。
當角色轉換,許星得承認這種使人為難的滋味的確令人欲罷不能,扣除情感面,也毋怪先
前盧學淵即便屢次受挫亦能堅持迎難而上。
*
饒是盧學淵再能未卜先知,也無法預料到事態的走向會在一夕之間驟然改變,當獵物不再
甘於被追捕,反撲來得突然,不設防的獵人只能被迫割地賠款。
聰穎如盧學淵,當然清楚對方為何態度驟變,許星最初的怒火十分真實,直到意外發現獵
人隱藏在堅硬盔甲下的弱點,隨後刻意為之的逗弄和撩撥,無非就是要讓盧學淵手足無措
。
口頭約定本就毫無強制力,盧學淵若欲毀約自是再容易不過,然而盧學淵捨不得,捨不得
男人罕見的溫柔和親近,捨不得只曾出現在夢境中的奢想。
盧學淵不介意、也沒有本錢介意對方心懷不軌,昂著頸子,企盼星星的殞落並非一天兩天
,如今距離出國只剩下幾天,再放任一回又如何?
想不明白許星口中的補償究竟所指為何,盧學淵索性拿著雞毛當箭令,重新開始前些日子
天天以男人為中心轉的生活。
雖說盧學淵手中多數業務已經陸續轉移,但男人可沒忘記那潛伏在樂業多年,不知何時會
再次發難的毒瘤,由於始終缺乏提告的直接證據,不甘認賠的盧學淵只能繼續養著黃楷倫
,但也不可能繼續讓黃楷倫憑著資歷如此方便地盜取機密資料。
於是,盧學淵以盧志業安排的業務調動為引,對外宣稱黃楷倫的存在已威脅其地位,再透
過一些手段處處刁難,以重要性相對較低的業務替換黃楷倫身上的重點工作。
這種以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做法頗有成效,雖說形象盡毀,但本就籌備出國事宜的盧學
淵倒也樂得逍遙。
揮別前些日子的鬱悶與陰霾,盧學淵再次亦步亦趨地跟在許星身後,每日從住家出發,依
序經過活動中心、事務所、法院、警局或看守所,最末在夜幕低垂後返家,看似與過往相
同,卻又有極大的不同。
如同這一日,在晨間繁忙的車流中,一輛銀色的凌志跟在馬自達後頭,駛過幾個街區後,
接連在路旁找位置停下。
拉起排檔桿,鏡片下的黑眸緊跟著頎長的背影走向早餐店,盧學淵對此習以為常。
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盧學淵正尋思著該買什麼當作午餐,手機的鈴聲卻在此時不識相地
打斷男人的思緒。
不耐煩的目光在掃過螢幕的瞬間消失殆盡,盧學淵慌忙接通來電,「喂?」語氣是男人自
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來,過來。」
「去哪裡?」
「你的兩點鐘方向。」
盧學淵蹙起眉頭,甫才不明所以地抬頭張望,就見一抹人影在衝自己招手。
見狀,盧學淵匆匆熄火下車。
然而未待快步走近的盧學淵提問,便聽許星先一步出言數落:「你的外套呢?嫌天氣不夠
冷嗎?」
收到一記犀利的眼刀,自知理虧的盧學淵沒有搭腔,只是故作乖巧地垂下眼簾。
「來、給你的早餐,好了,快回車上去。」
然而預期的嘮叨沒有響起,下一秒,懷裡倒是突然被塞進一袋傳出暖意的物事。
屬於早餐的香氣撲鼻而來,盧學淵花了幾秒鐘方由錯愕中回神,再次抬頭男人已擺著手逐
漸走遠,「別跟了,我等等九點要開庭,接著要去少觀所,有事電話聯絡。」
*
太好啦,總算逐漸把兩人關係中不平等的落差喬正過來!
這次是許律師撩漢的場合
希望大家也喜歡臉紅害羞的淵淵(●′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