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梗超青春////
然後最近和人聊到,
我的標配除了在gay吧重逢、月老搶劫犯之外,
還有個長篇必備吸菸角色。
更到這篇又想到,為了打發掉父母這種礙事的存在,
我家孩子有很大比例獨居或單親。
xD
余子謙服役的地點在高雄,與母親的住處在同一區,然而這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差別。
獨居多年,與雙親的聯絡並不頻繁,無論父親或母親都各有新家庭,自己就像是多出來的
人一樣,待哪一邊都不自在,實質意義上的「家裡」,一向就只有他一個人。
不過現如今,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地方,現在可能住著展克翔吧。
只是可能。如果之前三不五時傳來的簡訊內容不是鬼扯的話,據判斷,展某人每星期
至少有一半的日子裡待在他家。
昨天倒了垃圾、前天收了房間……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或網路冷笑話。知道有個人
在關心著自己畢竟是溫暖的,余子謙難免不爭氣地小小感動、為著自己的動搖感嘆,但這
構不構成回家的誘因,他仍無法確定。
那些簡訊慰問(或者更近於騷擾),余子謙只偶爾挑幾封回覆,不過每每問到休假或
返家計劃,他總是不正面回答。
或許是還不到時候吧。距離會加重思念,造成疑似愛情的錯覺。他們正各自站在不穩
的立足點上互相測試考驗,在心境或環境出現突破性的發展前,余子謙選擇按兵不動。
最近余子謙比較常混的圈子,是群不打不相識的同梯。
可能是第一印象影響了人際關係,雖然余子謙盡力隱藏GAY味了,但剛入伍時他身型
過瘦,長得雖帥但書卷味卻太重,偏白的膚色更添了點娘氣,加上被動冷淡、不太說話的
個性,不知不覺就被某些人看不爽了。
某次休假,余子謙又收到展克翔傳來的冷笑話簡訊,而且這次的內容異常難笑,正惱
火著這傢伙怎麼還不放棄難道我就這麼默許了嗎,難得煩擾的情緒不巧碰上一票人冷言冷
語地擠兌,場面於是鬧僵了,一夥人約到附近公園籃球場定孤枝。
「現在是怎樣,要打架?」余子謙冷臉。他不好戰,但也並非打不還手。要圍毆他可
能跑不掉,但軍法總不是設好玩的,他不信這群人真敢動手。
帶頭的大個子冷笑:「看你皮膚挺白的嘛,有沒有天天防曬敷面膜啊,活像個娘砲,
該不會是GAY吧?當兵可以看到這麼多男人,還一起洗澡,你心裡爽不爽?」
話一說完,幾個人笑得一臉猥瑣。
媽的,老子是GAY又怎樣,我還天天看著你們的裸體打手槍咧。余子謙默默忍下回嗆
的字句,看了看四周找尋救兵,並發現來打球的人不少,當即話鋒一轉:「我倒聽說不打
籃球的男人才是GAY,你們都是GAY嗎?」
「聰明嘛,打球總比被打好。怎麼比?單挑?三對三?」仍舊是帶頭的大個子代表發
言。
「三對三就算了,不管和誰組隊都是拖累我,就單挑吧。要不要順便賭一把啊?」拜
以往常和展某人單挑所練就,余子謙的個人戰績其實比團隊戰好得多,他不著痕跡地為自
己開創有利形勢。
自然沒人受得了這種挑釁,於是對手們一個一個上,余子謙同學總算有驚無險地將火
爆場面轉化為陽光燦爛的熱血樂活健康運動,還引來圍觀人士加入賭局,並在事後算賭金
時獲得集體道歉。
慘賠者狗腿:「對不起啦余哥~你就是長太帥了,宅男們看不爽嘛……」
獲利者挖角:「下禮拜的●●盃要不要和我們組隊?有獎金的……」
雖然過程有點尷尬,總之余子謙莫名其妙交上了第一批朋友。休假時打打球、賭賭牌
、或到彼此家鄉拜訪廝混,日子也和諧地一天天過了,和諧到余子謙幾乎忘了在他家裡苦
守寒窯的展某人。
※
萬惡的轉機與突破性發展,源於一封閨怨簡訊。
週末假日,便利商店外的板凳上,一票明顯服役中的平頭少年們年正灌著啤酒邊閒扯
。余子謙剛拆開三明治的包裝,卻不慎掉了兩枚銅板,一彎腰要撿,手機又從另邊口袋滑
了出來。
「啊,搞什麼……」他抹抹油膩的手,撿起手機擱到板凳上,決定先吃掉三明治、洗
過手再收回口袋。
就在余子謙走到垃圾桶旁丟掉三明治包裝時,他的手機發出嗶嗶聲簡訊提示。余子謙
原本不打算理會,手機卻被一旁吃泡麵的阿傑順手拿了起來,按下。
「喂,別亂按!」余子謙微微一驚,立刻出聲制止,畢竟會傳簡訊給他的人只有一個
……
「喔唷?有隱情喔~這麼緊張啊,是不是你馬子傳來的?」幾個人一見余子謙的反應
,玩心大起,紛紛圍了上來:「別還他!念出來……」
余子謙暗自吐血,最近展克翔的簡訊騷擾頻率已經降低許多,害得他一時鬆懈,居然
就這麼讓手機離身了。偏偏手機已經被傳到身高一八六的小輝手中,奪回無望,他從來沒
有一刻如此希望展克翔傳來的是難笑的冷笑話。
小輝得意地高舉手機,開了簡訊。
阿傑制住余子謙,眾人擠成一團,開始閱讀那封簡訊。
*發信人:Love小翔
*內容:
謙謙~~都半年了吧……你是真的忘了我還是忘了車要怎麼搭啊?該不會那裡男人太
多,你就移情別戀了吧? 不~~~ 親愛的,拜託不要變心啊,我買的床墊還很新欸,
偶爾回來躺躺嘛,老子想玩賢妻play幫你開門放熱水啊!
這是封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簡訊,內容也只不過是情侶間常見的肉麻話,但一票人全
安靜了下來,因為傳訊的對象很明顯是個男人。
余子謙像是早料到了大家的反應,輕輕掙開阿傑的手:「看完了,手機可以還我了吧
?」
「小余,你……真的,跟男人在一起?」靜了一會兒,小輝吞吞吐吐地開口,生怕用
錯了詞彙。
「……是啊,我就是個傳說中天天防曬敷面膜的GAY砲一枚,平事沒事最愛想著你們
打手槍。離我遠些吧,同性戀病毒會傳染喔。」余子謙自我消遣。
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其實這樣也好,朋友若不是真心往來,倒不如散了,他也
樂得輕鬆。
反正,自己一向都是一個人的。
一陣沉默後阿健率先開口:「早說嘛。大家認識那麼久了,要是早知道……那些玩笑
我們就不會開了咩。抱歉啦!」
「對啊,你不要在意……」口拙的眾宅男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生怕余子謙轉身離開
。
心底一股淡淡的溫暖散了開來,余子謙裝出一副跩樣:「39塊的小三明治根本吃不飽
啊,拎盃又餓了。」
「走走走,今天去吃到飽,小余哥這邊請、這邊請,小心腳下樓梯,您的帳單阿傑付
……」偉哥立刻順著台階下,恭順有禮地搭上余子謙的肩起身。
「靠為什麼是我--」阿傑抗議。
「有人叫你偷看小余簡訊嗎……」眾人白眼。
於是幾聲抱怨伴著玩笑性的咒罵,一夥壯丁勾肩搭背覓食去。
晚餐後大夥約了打牌,余子謙想自己靜一靜,隻身散步閒逛到附近小公園,無端喉頭
一癢,他走進超商買了包菸。
到涼亭裡坐下,拆開菸盒,做上久違的點火動作時,竟有種陌生的感覺,這似乎是入
伍以來的第一根菸。難以想像自己居然可以停菸這麼久,余子謙忍不住感嘆。
真是太安逸了。
如果事情可以永遠逃避,那世上的煩惱真的會少掉很多。有操練、有朋友,天天幹著
沒啥壓力的小屁事,展某人遠在看不見的天邊,少了煩惱孳生源,難怪好一陣子都沒想到
要抽菸。
才吸了兩口,忽見樹影深處又有人走來,一樣吐著白霧,當對方也走進涼亭時,兩人
同時愣了一下。
「小余?」
「嗨,偉哥。」
「幹,是你喔,嚇死我……怎麼沒跟他們去打牌?」
「沒事,忽然想靜一靜……」
「我也是這麼想,就出來散個步--原來你也抽菸喔?」偉哥在余子謙身旁坐了下來
。
「之前有,入伍後比較少了。」
可能是氣氛使然,平時吵鬧的人都不在場,兩人靜靜抽著自己的菸,一時無話。
半晌,偉哥忽然道:「對不起。」
「蛤?」余子謙莫名其妙。
「你剛進來時被盯上,其實算是被我陰的。」
余子謙挑挑眉,等待下文。
「我也……那個,就,我也是GAY啦。」
噢。余子謙立刻聽懂了。
「當初因為一點鳥事,我聽到一些人偷偷在討論我的性向。」
「嗯哼。」
「剛好,那時候你進來了。我煽動他們亂你,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想說先隨便
指個人轉移目標,大家才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余子謙於是想起剛入伍時,似乎就是偉哥
三不五時帶頭對自己冷嘲熱諷。
「總之那時算是我起的頭,還好後來沒怎樣,大家處得也不錯,本來這事我也忘了,
沒想到今天你居然就這樣出櫃了。我又想起我們剛認識時的事,真的,應該向你道歉。對
不起。」
「原來。」余子謙的口氣沒有怪罪,只有瞭然。
偉哥一無被罵、二也沒被原諒,不知該怎麼接話,只得閒扯:「倒是,想不到你球打
得不錯啊,平常都沒看你在練。」
余子謙順著轉移了話題:「還過得去啦,高中畢業就少打了。說起來倒要感謝你們,
讓我重新回歸健康陽光青少年運動,雖然人已經不年輕了。」
「嗯,總之就是,對不起。這裡還沒有人知道我是GAY,今天看到你就這樣承認了,
覺得你……很有種。」
「呃,謝謝……」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沒完沒了的對不起,余
子謙只好笑笑,一看菸快燒完了,又抽起新的一根。
「看你的動作,底子應該很好啊。怎麼後來不打球了?」偉哥走出櫃門後略感詞窮,
接著籃球的話題繼續扯。
「我和第一個伴是打球認識的。那時剛分手,在球場上常想起一些鳥事……後來我就
火大,退出球隊了。」和展克翔分手後,余子謙幾乎同時不再踏入球場,和積極慰留的隊
友們耗了一年,終於正式退出籃球隊。上大學後漸漸看開,不再被往事綁住,但也只有偶
爾在系級比賽時幫幫手而己。
發覺自己話題起得不好,偉哥尷尬地丟了菸蒂,想再轉個話題,一時又無話可說,只
好再度道歉:「總之,萬事Sorry……我知道我的做法很……」
余子謙沒說話,塞了根菸到偉哥嘴裡,成功阻住他沒完沒了的自責,然後替他點了火
。
「好好好我接受了,抽菸時廢話少點,尼古丁很貴。」
偉哥愣了會,而後抬起眼,兩人相視一笑,余子謙呼出了長長一口白煙。
余子謙沒有回覆那封簡訊,但他忽然間有點想見展克翔。
※
走出車站,余子謙訝異於自己的衝動。
才剛在公園和偉哥閒聊著,不過一線思念閃過,他居然就這麼搭上夜車回台南,突然
開口說要返鄉時,偉哥叼著菸傻眼的表情記憶猶新,才一個小時前的事。只能說卡到陰啊
卡到陰。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公車,余子謙招了小黃返回自家公寓。
出發前就聯絡了齊哥問鑰匙,但齊哥乾笑著表示人不在台南,他對忘記還鑰匙的事一
再抱歉,余子謙倒也不甚介意。
反正姓展的應該在吧,就算不在,大不了叫他送鑰匙過來。
下了車走進巷子,上樓,在家門前停下,余子謙舉手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沒人出
來回應。
睡了嗎?還沒十二點,平常這時間展克翔應該精神正好。敲門的音量有限,也許該叫
展克翔替他把電鈴修一修。
還是不在家?余子謙正想撥手機給展克翔,門就開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陌生的女
子。
噢不,不全然陌生。對於這張臉,余子謙似乎有一點點點印象。
「請問你是……?」女子一臉疑惑,但眼睛有點紅。
「我找展克翔。」我才想問你哪位咧,余子謙心想。這人似乎曾在哪兒看過……他努
力從腦海裡挖掘,卻掘不出任何人名。
「啊,他出去買東西……一會兒就回來,你要不要進來等?我叫小惠……」
余子謙目光離開女子的臉往下移,虎軀一震,隨即沉默。
小惠。那個巨乳妹!現在胸部看起來更大了啊!難怪他眼熟。
見余子謙沒說話,小惠忽然發覺自己身上只套著件男裝的寬大T恤,而來訪的是名陌
生男子,她立刻大感不妥,於是改口:「啊,那個……我換個衣服,麻煩等一下……」
「不用麻煩了。」
小惠瞪大眼,以為余子謙要硬闖,卻見他速速轉了身,「我要走了。」直接走下樓梯
。
余子謙坐在樓梯口的欄杆上,菸一口接一口。
他沒料到,自己的期待竟比想像中深這麼多。所以失落也比想像中來得大。
展克翔人不在,時近午夜。有女人在房裡,還是個巨乳升級版、加開寬鬆男T恤外掛
,攻擊力都要爆表了。這時間他會去買什麼?保險套?宵夜?而且這傢伙到底有多愛和同
梯的回頭草(對,包括自己)糾纏不清啊?
冷笑一聲,這附近的便利商店不難找,不過也沒那必要。找到了又如何?難不成他還
真好意思向姓展的討鑰匙進門?家裡只有一張床,除非他腦子浸水了,才會加入那Happy
三人行。
要再連夜搭車回高雄嗎?
不行,臨時殺回家已經夠不理智,偉哥也知道他在台南了,若現在又回部隊,絕絕對
對會被當成白痴,等天亮再走吧。
身上現金不夠睡旅社,余子謙決定到以前中學的廢球場過夜,那有個破倉庫一向不鎖
門。
展克翔提著一袋微波便當和臨時買的盥洗用品回到公寓,才剛踏進屋簷下,身後一聲
雷響,居然下起雨來。
「靠,什麼鬼天氣?還好我先到家了……」
正要上樓,便見樓梯口被丟了好幾根菸蒂。怪了,這附近沒什麼抽菸的住戶啊,況且
半小時前出門時,地上還是乾淨的……
開門進了房,小惠坐在客廳,展克翔遞上便當:「先吃吧,就算失戀身體還是要顧啊
。妳以為自虐就能讓人回心轉意嗎?偶像劇看太多。」
小惠眼圈一紅,又要掉下淚來,馬上被喊卡。
「好--Stop!從見面到現在妳已經哭滿兩個小時了喔,不累啊?我怕嚇到我爸媽,
才先帶你來這,你要再哭到連我都嚇跑,誰還來幫你想辦法?」
含淚眨了眨眼,小惠默默低頭拆開便當,忽然又開口:「對了,剛有個男的來找你,
但才問幾句話就走了,也沒留個名字……」
男的?會是誰?展克翔尋思。除了速食店同事,知道他住這的人不多啊。驀地,樓梯
口那一地菸灰的畫面閃過腦海。
「……謙謙?」展克翔心裡一驚:「糟了,該不是誤會了吧?」
該死,展克翔很清楚,余子謙的心不能再受一次傷,只要再一次,他們就只能永遠
GAME OVER了。
他不知道余子謙有沒有認出小惠,有的話更糟,畢竟余子謙對巨乳有著比海深的敵意
。
「他有交代什麼嗎?像是要去哪裡之類的?」
「沒耶,我說你一會兒就會回來,叫他等一下,但他說不用麻煩了,人閃得超快……
」
「幹,最好是啦!」什麼不用麻煩,分明就是想假裝沒事,一個人默默記恨然後擺爛
!媽的,余子謙,你明明有我的手機號碼,為什麼不打?為什麼你就是不問,寧可自己亂
猜,也不向我確認?
展克翔吐血,氣也不是、急也不是。
「轟……」又一記悶聲雷響,才想起外頭正在下雨,這認知使展克翔的心境更為雪上
加霜。
依余子謙的個性,不可能去投靠他父親,也不願這麼晚了還麻煩朋友,這住宅區附近
有旅社或賓館嗎,一個人還可能上哪兒去?鑰匙也不在他手上啊!
展克翔的腦子超速運轉,同時開始狂撥手機。
※
雨聲嘈嘈。
余子謙在站廢球場邊的破鐵皮倉庫,望著門外的大雨發呆。這場雨來得突然,他身上
什麼雨具都沒有,還好跑得夠快,但也淋成了半隻落湯雞。
望向倉庫裡的舊體育器材,他堆起幾片體操墊,決定將就將就睡一晚,等雨停再離開
。
口袋裡一陣音樂響起,他掏出手機,來電顯示「Love小翔」,余子謙的目光停留不到
一秒,冷笑著掛斷。
另一頭的展克翔只聽見電話進入語音信箱。
「……你敢不接?」展克翔不死心,想再重撥,又怕余子謙關機,只好耐著性子先等
兩分鐘。
設定匿名電話後,展克翔按下重撥,鈴聲響了一會兒,這次電話接通了。
「喂?」好難得、好久沒聽見的聲音。
「謙謙,你在哪?」但現在不是懷念他聲音的時候,展克翔著急地問,對方一陣沉默
。
「喂、喂?子謙?」
「…………」展克翔沒聽見半句回話,只有話筒另一端傳來的雨聲,和水滴咚咚敲打
著鐵皮屋頂的回音。手機又被切斷了。
他不死心再度回撥,語音信箱已改為「您撥的電話未開機」。
雖然通話時間不到半分鐘,但憑剛才那通電話裡的環境音效,展克翔腦子裡立刻想起
一個地方。不顧小惠驚訝的眼神,他抓起雨具衝出門。
視線模糊的滂沱大雨中,展克翔來到中學時代的廢棄球場,果然看見鐵皮倉庫的門開
著,昏暗的路燈照出一個人影,靜靜站在屋簷下,正看著雨景吐煙。
展克翔直直走近,放下了雨傘,余子謙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舉起左手的菸,又抽了一口。展克翔一陣火大,上前奪下、遠遠拋到雨中。
余子謙依舊沉默,將剛吸入的二手菸全呼在展克翔湊近的臉上,展克翔閃避不及,只
覺得嗆人的苦味撲鼻而來,正要開罵,余子謙卻已掏出另一根菸重新點上。
這次,展克翔直接伸出手,用兩指捏熄了余子謙剛點著的菸頭。那熱度燙傷展克翔的
手指,皮膚上立刻浮起水泡。
沒料到展克翔會如此動作,余子謙一愕。
「你幹嘛?」來苦肉計?以為這點小傷他就會心疼嗎?
「為什麼不接電話?」展克翔的口氣很衝。
「我幹嘛要接?」余子謙的口氣更衝:「你要和哪個女人在我家混都是你的事,我又
沒有禁止誰出入,怕我臨時打擾不會先通知一下喔?」
「你閉嘴……」展克翔煩躁異常。
「為什麼,你就是這麼不積極?」
「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努力想和你好好相處,也希望你能多表現一點對我的在乎或
執著……」他愈講愈氣、也愈大聲。
「我積不積極是我的事,你明知我就是這種人,又為什麼非要改變我?」余子謙用壓
過他的聲音大吼,「沒有人逼你非要和我好好相處,反正一切都是你高興就好,不爽就滾
回你家啊,我……幹!」還沒吼完,他已經感到眼眶發熱,於是迅速轉身背過展克翔。
展克翔難得醒悟,發現自己用錯方法了。余子謙並非尋常人,這傢伙欠缺安全感、被
動、太習慣沉默,他怎麼會蠢到以為吵出聲就沒事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直接道歉,展克翔由背後抱住他。余子謙不領情,
掙開了人就跑。
展克翔追入雨中,兩人在天降的甘霖下扭打了一陣,滑倒在水窪裡。余子謙仰躺著,
展克翔壓在他身上不讓起身,雨點打得他呼吸困難,眼眶痠澀。
「你沒有錯,不必委屈自己道歉。」余子謙摸摸口袋,被壓扁的半包菸已全部浸濕。
他啐了一聲,將菸盒拋向遠方:「當然,你也不必勉強自己配合我。」
「每個人都有適合、與不適合的事。」
就像我們兩個,一點都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