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了一夜地板的劉默暄神采奕奕的在新公司準點報到，連姜聿星都覺得這位
兄弟煥然一新了。
「你從你爸那裡獨立出來才一個月，已經這麼有模有樣啦！」劉默暄在老闆專屬的獨
立隔間辦公室，喝著老闆私人助理親手泡的咖啡。
「不枉費我天天睡公司，沒日沒夜的爆肝。」姜聿星把合約擺到劉默暄面前。
姜聿星從父親的集團獨立，成為一個自營運的中小企業主，主打國際精品貿易，不過
眾所周知，姜聿星背後有他父親的整個集團撐腰，因此從籌備期就已備受矚目，他不願讓
人只想到他父親，因此一開始就比在集團裡時更沒命似的工作。
「也不枉費我殷殷期盼了你一年啊！」姜聿星遞出自己慣用的鋼筆。
劉默暄接了過來：「不要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我都說了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嘖嘖，不要在我辦公室裡散播酸臭。」姜聿星擺出一臉嫌棄。
雖說姜聿星的獨立企業是貿易商，但劉默暄知道，這家公司進出口的不只是珠寶、鐘
錶之類單純的奢侈品，否則姜聿星不會等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等這麼久。當然，劉默暄就
是有一定的覺悟，才決定加入這個團隊，他也打算支持姜聿星。
「哈哈！你就羨慕著吧！」劉默暄掃了合約幾眼，提起筆便簽下名。
劉默暄筆快，但姜聿星一個意外的動作卻更快！
劉默暄的筆動不了，疑惑的抬眼向看抓住他筆桿的姜聿星。
「怎麼？還有什麼不放心？」
「……我們兩個這麼久的默契，本來沒必要再多談，但是我還是想再多說一次，這次
我要對付的是老頭子，真的會把你拖下水。」
「我知道這件事已經十五年了。」
「合約書不過就是個形式，我隨時可以撕掉這紙本，但是今天不一樣，是你我之間的
承諾，我不會讓你半路脫身，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你懂，我有了想保護的人，所以必須強大起來，你正好是我的範本。」
「呵！太抬舉我了。」姜聿星笑著放開手。
劉默暄終於在合約書上簽上自己的姓名，並蓋上了章。
簽完合約當天，配合著姜聿星工作狂的步調，劉默暄直接就上工了。
第一天就不輕鬆，劉默暄從姜聿星的心腹助理阿寧手上交接過所有的財務報表和帳目
，公司正式營運的時間還不算久，但交易量和金流卻已十分龐大複雜，尤其他不是學財經
出身的，還是必須花些時間才能上手。
原先管帳的是阿寧，所以交接的時間自是跟劉默暄一起工作。
「財務長，算我不懂事多嘴，您當真為了一個薈萃堂的新侍者，不顧自己未來出路？」
阿寧看了劉默暄一眼，便繼續手上的事。
「他是薈萃堂的人，我還有什麼好猶豫？」劉默暄說得倒輕鬆：「再說，你不是也為
了姜總，跟著走到了這一步？」
「……情況是不一樣的。你怎麼不乾脆帶著人逃到德國？據我所知，慕尼黑大學本來
就打算幫你辦移民吧。」
劉默暄皺了眉頭又朝著阿寧笑：「就算我和我父母能斷絕往來，我也不能對他這麼做
啊！我沒有權利奪走他原有的生活，那是他努力活著的證明。」
「擁有選擇權的人真好。」阿寧又看了劉默暄一眼。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一切所能為他留住。阿寧，你其實不必……。」
「我說過了，我情況不一樣。」阿寧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笑臉，把一分特殊列印的帳
目交給劉默暄。
「巴西的兵工廠？居然！那請你轉告姜總，我今天會試算好巴拿馬的運輸額度。」劉
默暄把文件翻了一遍後，隨手塞進碎紙機。
「您才看過一遍就拿去碎？」
「我記住了，正在算。」劉默暄指指自己的腦袋。
「那……順便算一下科威特這份特約石油的交易價和運輸價？」
「好喔，數字在哪？」
「真的可以啊？」阿寧又把另一份文件遞上去。
「被印度同學逼個兩年就會了。其實和算彗星軌道差不多。」
「你怎麼不逃去NASA？」
「當年得罪了幾個美國佬。」
「你也真能耐……。」
「不是，學界也有爛人。」
林品儒一整天心神不寧的。正確來說，是他看到劉默暄為他做的早餐後，就沒片刻能
靜下心來。
他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在叔叔家的時候他甚至連晚餐都盡量避免出現在餐桌上，在打
工的地方隨便吃點員工餐或剩餘食材解決，他對一份專門為他製作並保留的餐食感到不知
所措。
上班時林品儒一直在注意劉默暄何時出現在店裡，焦慮得好幾次差點送錯餐。
「君酌，這碟蟹黃葵子仁送過去章華廳。」采鐸將一個描花瓷碟交給林品儒，便忙著
低頭結帳。
根本完全沒聽清的林品儒還端著碟子不動。
「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采鐸都送完客人了，看見林品儒還沒走。
「呃，不好意思，前輩剛才說是哪一桌？」林品儒心虛了。
「章華廳，二號包廂！」采鐸本來已經走開，卻收回踏出去的步伐：「該不會……這
樣不行，上班的時候不能光想著男朋友。」
「我、我、我沒有！」林品儒急紅了臉。
采鐸笑得促狹：「嗯哼，我不會向慕姐告狀的。但章華廳是重要的客人，你謹慎一點
就是。」
多說無益，林品儒低著頭，一溜煙地端著點心走人。

好厲害的腦子

"行走的計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