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端是青竹夏風響(番外二十二-下)微限

作者: dcain (醬醬薑薑薑)   2020-07-19 00:50:00
※年上師徒:D
雪月天與端雲風一戰高下的傳聞飛快在封雪城中傳開來,許多修士飛奔而來,只為了觀看
他們城主近年來難得與高手對決的場面。
近百名修士圍著已相鬥了快一個時辰的雪月天與端雲風,毫不客氣的押注起來,莊家乃是
封雪城的右護法,齊哀。
「來來來,左壓咱們大境主大城主,右壓劍修風雲一劍殺!容我向大夥兒介紹,那位身穿
玄衣的修士乃南境大名鼎鼎劍修,天劍門聚雲峰雲風真人,妖道魔道鬼道妖見妖怕魔遇魔
閃鬼望鬼躲的風雲一劍殺,他來歷傳說中——」騎著黑驢葡萄兒繞著圍觀修士轉著,齊哀
手甩一枝筆迅速紀錄誰押誰,還吆喝起端雲風的來歷,吹得他彷彿天生就是來打敗雪月天
的,並讓眾多修士把賭注丟入葡萄兒脖子上掛著的兩個乾坤袋裡,堂堂冰靈境封雪城右護
法做起這般的事情來駕輕就熟。
雪一更無奈在旁邊勸道:「你小心等等又被境主揍了。」
「怕他呢!來啦來啦來壓啦!」齊哀樂不可支,對著觀眾報著目前押注是三比七——雪月
天三,端雲風七,封雪城眾多修士不是很看好自家城主,他轉頭問雪一更:「喏,你壓是
不壓?」
雪一更默默丟了賭注到標注雪月天的那個袋子中。
這廂押注觀鬥的是歡喜熱鬧,另一邊的纏鬥是絲毫無法分神。
雪月天刀刀狠絕,氣勢驚人,每一劈一砍,都帶著撼天動地的氣魄與他本身冰靈根所附屬
的冰霜,逼得端雲風全神貫注應對。
從第一招相接,端雲風就明白,眼前這名狂傲的城主,能夠以一人之力,統領整個冰靈境
,不只是單純因他繼承了其父的尊位。
不,在最初相遇時,端雲風就確認對方是個強者。
這是種對修道者來說玄妙又難以訴說的感知,本身對於武道的追求越是精進,越能有所感
受。
「喂,你剛剛那幾招叫什麼?挺有意思。」刀鋒逼近端雲風,雪月天大步跨空,金刀閃芒
,帶著冰霜寒氣,連環九招殺去,每一招都不容對方閃躲,但他還有閒暇問著敵手。
縱身閃過連續九道的刀芒,端雲風劍刃相抵那些冰霜刀意,他乃水屬單靈根,在這方面本
身就有所得,邊破著那些冰霜,他回道:「雨疏風驟。」
「雨疏風驟」乃是他自創的劍招,以快制快,如急雨聚風,密密劍意彷彿四月綿綿春雨包
圍住敵手,不盡不絕,但雪月天卻又以他霸道的刀招,斬斷了端雲風的接連劍招。
如他們這般境界的修士相戰時,比的已不只是本身對劍意刀意的領悟,更是比拼境界深淺
、真氣雄厚之別、見識反應的快慢、元神紫府本身的強健程度——雪月天雖壓制自己境界
到出竅期初期,與端雲風相同,但他在這些方面,的確是傲視群雄的佼佼者。
纏鬥了近一個多時辰,端雲風察覺對方游刃有餘,前面的所有招數似都在試探他能夠接招
到什麼程度,而如今,雪月天已看出了個深淺。
舔了舔唇,雪月天神情雀躍地笑道:「取得這麼好聽?你很明白自己擅長什麼,招式也有
好好應用在自己的靈根所長上,修煉精實,很好很好!是說爺的招式也不錯,接下來七百
七十七招,讓爺告訴你,叫做『人間無數』,你好好接罷!」
「人間無數」——他一說出這四個字,旁邊那些圍觀的修士們哀號起來,紛紛叫著要逃,
有的人邊跑邊罵境主那有人出這種殺招的?亦有人大吼,我的籌碼,可惡賭輸了!還有人
鼓勵著端雲風,道:「欸,撐住!你可以的!」
看旁人反應,可以得知這「人間無數」該有多厲害,端雲風沒有退縮,只是劈出他的劍刃
,專心致志接著那名為『人間無數』的刀法。此刻他的確被雪月天的刀鋒逼到全身緊繃,
但同時也萬分的興奮。
與高手相拼,沒有任何顧慮,只為了追求劍意刀鋒的極致,如此的痛快!
這般緊張感覺刺激著他的紫府,令他靈台感受特別的清楚,他額上冒著因承受著這般壓力
的汗,目光緊緊跟著那朔雪白龍刀不放,雪月天第一刀過來時,端雲風馬上察覺到——他
要輸了。
輸在這「人間無數」之下。
但他卻沒有任何退卻。
「七百七十七招?我能接到那一招才無法再接?我能撐到什麼時候?這刀法有多麼的深奧
?我能從其中體悟出些什麼?」輸對於端雲風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全身都因可以遇
到如此厲害的對手而感到暢快,連呼吸都快忘記,他一劍一劍回著,另一手用著他如今能
使出最快的速度招出一個又一個的法陣抵抗,卻被對方一刀一刀的擊滅。
人間無數——雪月天的每一刀,彷彿能開山劈海,卻又在收招時溫柔多情似小雪初絳人間
那般輕柔,帶著奇妙的冰寒與暖意,那刀法快到端雲風的雙眼幾乎要跟不上,他的靈識更
是無法應付,他能明白旁的那些修士們為何懼怕,因那每一刀迸出的刀意,不只針對著他
,更壓制住了周旁近二十丈範圍的所有一切。
他的法衣被凌厲的刀風劃破,雪月天出招的同時也不斷砸出一個又一個如拳般的冰團重擊
他,端雲風可以感受到他的肋骨躲避不及被擊中,腰、腿、胸口亦是——全身被追到無處
可逃,修道者本身肉體堅韌,像他這般的劍修,尋常的傷害根本不會讓他有多少疼痛或是
瘀青,可雪月天的招式並不一般,那每一團冰上都夾雜著大量的靈氣與傷害,逼得端雲風
幾次咳出血來。
端雲風沒有餘力去注意旁邊那些修士如何應付,他連接了三百招,雙手發麻,汗水已溼透
他的法衣,筋肉緊繃到彷彿隨時會無力再撐下去,他修煉四百多年來,鍛鍊結實的身體因
這場對戰幾乎沒有一處不發疼,但他卻是越來越亢奮。
「好好好,有意思,有意思,風雲一劍殺,你真有意思——」雪月天似乎也沒料到他能接
到三百多招,突然收了招,哈哈大笑起來,他星眉劍目那麼好看,狂笑中帶著說不盡的喜
悅,目光充滿興奮。
他這一笑,旁邊那些吵吵囔囔說要逃卻又沒逃的修士們又齊聲哀號了:「慘啦——」
端雲風未回過神來,他尚在調息,準備接應不知何時接不了的下一招,卻見迎面而來的金
刀如小天雷般恐怖,密密層層包住了他,他退無可退,躲亦是無處可躲,只能咬牙接下。
人間無數共分十式,十式又可細分為七十七招,如今劈向端雲風的,是第四式——金風玉
露。
而這如同小天雷的大招,更也波及到了周遭的修士們,除了左護法雪一更,右護法齊哀能
以己身抗衡外,其他人莫不遭殃——齊哀無奈嘆氣,甩手拋出一如薄紗的法寶,護住了押
注的眾人,雪一更也吹了聲口哨喚出一隻潛伏在他影子中的巨大白狼,藍眸白狼張嘴,吞
吃了齊哀漏擋住的許多小雷。
「……我輸了。」不過眨眼間,端雲風被狠狠劈砍撞上了黑色城牆,持劍的右半身接雷招
到近乎麻痺,束緊的長髮散亂大半,靈台紫府更是因此有些無法聚神,左頰上有著刀傷,
嘴角溢血,但他卻輸得痛快。
雪月天還是手下留情了,尋常他這般一刀,能輕易奪去對手性命,但他只用上了如今的七
成力道,就讓端雲風完全無回擊之力。
雪月天見他認輸得那麼爽快,為他這樣態度感到歡欣,他甩了甩刀,笑道:「很好,那你
好好休息。明日再來!爺打得真爽!」
端雲風抹了抹嘴角的血,淺笑回道:「好,明日再戰。」
旁兒那些觀戰押注賭輸贏的修士們齊齊傻眼,心中同聲道:『這南境來的修士是被打傻了
?今天都輸了還明日再戰?!』
雪月天聽他這樣回,更加高興,他凌空踏步飛去,拉起半卡在牆上的端雲風,傳了一道冰
涼靈氣過去,予他療傷,「好好,爺果然沒看錯人,跟爺一樣是個好漢子!」說畢,他猛
然轉身,瞪向齊哀與眾人在的那處。
「……逃命啦!各位!」齊哀大吼,一拍葡萄兒屁股,驢蹄狂奔,竟是先逃去也。
「欸!右護法!我們的賭金!我賭贏啦啊啊啊!」、「誰還管賭金啊!境主殺過來啦——
」、「可惡我賭輸了,那個什麼一劍殺看起來明明很強啊……」、「你壓多少?」「五百
上品靈石!」、「你傻啊你?」、「那個什麼端的怎麼沒把境主痛揍一頓啊啊啊……」
百多名修士吵吵鬧鬧,從煉氣幾層到元嬰境界都有,一個個逃的飛快,這逃躲間還能互相
抬槓,看來也不是真怕這雪月天氣怒。
雪月天才懶得真追去痛揍這些不知好歹的城中子民們,畢竟這些傢伙再怎麼樣逃,還不是
就在這封雪城範圍內,他將端雲風送去圓帳內休憩後,飛到雪一更面前,強臭著俊臉,問
正摸著白狼腦袋嘴角含笑的左護法道:「你壓誰?」
雪一更看他這模樣,笑著反問:「爺猜猜?」
雪月天瞪眼,氣得把人一把攬進懷中,張嘴就要啃他,那白狼甩甩尾巴,明明是張狼臉,
卻顯出人般神色的厭世感,牠打了個哈欠後在一旁趴下懶洋洋睡去。
「停停停!光天化日!還是白天!要不要臉啊兩位——」不知何時又騎著葡萄兒回來的齊
哀大吼阻止了親個沒完的境主與左護法。
雪月天眼珠子大翻,沒有儀態的咬了口雪一更的耳垂後,完全沒有個境主該有的氣度模樣
衝上去準備抓住齊哀,欲懲罰他拿自家主子當賭注的行為。
看著那追來躲去的境主與右護法,雪一更搖搖頭,逕自去了圓帳內關心端雲風,只見他正
運氣打坐,似是在體悟剛剛的一番爭鬥中的種種,也沒有換去那打到殘破的法衣,替傷口
擦個藥什麼的。
他將一些丹藥膏藥留下離去時,心道,這修士也的確是個武痴。
而且要不是有這樣的能耐跟意志,又怎麼會短短四百多年就達到出竅期?要知道他如今也
是出竅期,但達到這個境界,雪一更花了八百年。資質跟天份、努力的程度還是有著差別
的……離去前又看了端雲風一眼,雪一更想起當年的雪月天,當年那個冰靈境少主,也是
這麼拼這麼努力,常常被前境主揍得全身傷,隔天仍舊努力爬起挨揍。
第一日一戰輸後,端雲風的確感受到許久未有的興奮之情,雖然心繫在幻陣中磨練、尋花
的青竹,卻也期待隔日與雪月天的比拼。
他經過一夜的調息入定,回憶雪月天的攻勢刀法,從中感悟了許多。
隔日,雪月天再戰端雲風,此次他在「人間無數」下撐了三百八十招。又輸。
又一日,兩人再戰,這次端雲風撐了四百一十招,再輸。
青竹進入幻陣第四日,端雲風一早又與壓制境界的雪月天大打五百招,輸。
第五日,端雲風這次應了快六百招,法衣毀了大半,咳了好幾口血,仍輸。
在旁圍觀聚賭的修士是越來越多,換了幾批,壓端雲風贏得是越來越少,但也仍有不少人
在替他叫贏。
周旁那些人的吵鬧與端雲風一點干係都沒有,又輸了一次——他抹去血,嘴角有著淡淡笑
意,眉宇間更未曾因連輸了五日有任何喪志,這番頑強精神令一旁看了五日的許多修士深
感佩服,那有人這麼急著找人揍,還一連被揍了五日,然後還這麼高興?
然後境主也不嫌累……不對,他怎麼會嫌累,有人可以給雪月天揍個痛快,他看起來精神
好的不得了。
可端雲風進步的確神速,從第一日只能接三百多招,不過短短五日,就能接到快六百招。
在這封雪城中的修士們又豈會不知道如今整個北境,還沒有聽聞有人可以接下雪月天這「
人間無數」全部過的……就連齊哀也只能接到第六百五十招,還是雪月天把境界壓制到跟
他同樣境界的狀態下。
如果按照端雲風如今的進步,想必只要再過兩三日,他就能完全擋下雪月天的「人間無數
」。這也將是北境中的第一人。
端雲風如此能耐,亦令雪月天欣喜非常,今日又擊敗對方後,他拉起端雲風,正準備跟他
說上幾句時,就見剛剛還在咳血的修士突然站直了身體,輕掙開他的手道:「抱歉,境主
。」
雪月天不解之際,看著端雲風迅速走向那敞開五日的黑色大門,手腕上突現一條金紅交接
的特殊繩索,那條長長的繩索連向黑霧之中,他伸出綁著繩索的手,雙臂張開,做出向前
迎接事物入懷的姿態,剛剛打鬥到露出興奮的神情此刻完全斂去,只剩下無比的凝重與有
些緊張的模樣。
「怎麼了?」雪月天好奇走到他身邊問道。
端雲風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目光死死盯著那片神秘的黑霧。
雪月天頓時明白了,身為這塊土地統領者的他,神思一動,有所感悟,知道這陣中的確有
人破陣正要出來,笑道:「你徒弟要出來了?挺快的。你且安心,這法陣我君父所設,只
為磨練,沒有殺招藏在其中……啊、不過能耐不足也的確有些危險……」
雪月天說到最後想起些事情來,他轉頭看向雪一更,有些不確定問道:「一更,是吧?」
雪一更苦笑,對自家境主自己實力強橫常忘記別人跟他不一般這件事最是清楚,他只能誠
實回報道:「上次有個要升金丹的,在裡面受了重傷,養了快半年後才有能耐迎接天雷晉
升。」
齊哀則是望天道:「人家要晉升元嬰那次進去跟法陣中的老虎打了十天罷……險勝。」
那次跟著齊哀一起進去的葡萄兒一陣哀叫,像是想起那大老虎的可怕。
雪月天眨眨眼,這才想起法陣中的確有些誇張過頭的東西在,自從接任冰靈境境主後,實
力達到一個高度的他在裡頭向來來去自如,而且想進去裡頭修煉的修士那麼多,他根本沒
在乎除了雪一更外誰在裡頭受傷什麼的……前陣子因為大怒把冰晶花丟裡頭時也沒想太多

不過現在一想,他年少時也沒在裡頭少吃過苦頭……君父在設陣這方面是個天才,有很多
亂七八糟的構思……
這時,堂堂狂傲的冰靈境境主,也有些心虛起來,心中暗罵,君父設得這變態陣法,莫不
要把人家道侶、徒弟搞到受重傷才好。
端雲風聞言,並未多做任何回應,只是看著那團黑霧,看著原本垂在地上,但慢慢高起,
變成平行狀的金紅萬纏繩,接著,那繩子迅速的抖動起來,像是從繩子的一端有個人正拉
著繩子往回爬般,繩子扭曲糾結,上頭金光紅光點點閃起,這是有人用了上頭設置的陣法
了。
看到這金紅萬纏繩如此神奇,雪月天摸摸下巴,想起眼前這名修士似乎是個煉器名士。
而就在數個鼻息間,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隨著縮短的金紅萬纏繩出現了,是青竹。
少年外貌的修士身穿大氅與法衣有些髒,但並沒有太大破損,頭髮因急速的前進而些微凌
亂,但面色如常,嘴角面容都是藏不住的歡欣,他穿黑霧出來,一見到端雲風就喊道:「
師父!」
端雲風又往前踏了一步,雙臂大張,極穩的接住了他。
青竹張手撲進了端雲風的懷中,語氣歡快,沒有了平素冷靜的姿態:「我拿到冰晶花了!
我破了陣法了!師父、我……」
端雲風抱緊著他,回應著他的話,一聲又一聲的嗯、嗯嗯……人沒事,不是因為受了重傷
所以才要用到這法寶,不是因為逃不開陣法才用了這法寶。
連戰了五日都沒有產生過任何害怕、不安的情緒,卻在剛剛因為金紅萬纏繩有了動靜而緊
張起來的端雲風用手撐住青竹的後腦杓,讓他抬起臉來,細看了著他的面容,沒有受傷、
面色因為興奮而紅潤,身上的靈氣也很穩定。
青竹亦同時詳看著他,剛剛因出陣而興奮未仔細看,這時他才驚覺端雲風臉上有傷、氣息
看似不穩,他嚇得忙掙開對方的懷抱,上下瞧著:「師父,你受傷了?!」
「無礙。」端雲風寬掌安撫著他,動作輕柔,告知青竹這不過是他與雪月天對戰練武之故
,但真沒什麼問題。
看他除了內傷似乎有些重外,真沒什麼大礙,青竹還是不捨又憐惜,連之前跟風不染一戰
都沒有傷成這般,可是師父好似很高興,看來他跟雪境主對打得很暢快……他眨眨眼,小
心翼翼的摸了摸法衣綻開的幾處,用著術法替端雲風療傷道:「師父,對不住,弟子一時
沒注意,剛剛有弄疼你嗎?」
他破陣後,好不容易拿到冰晶花,卻發現自己身處在靠海的崖邊,腳下是開遍滿地的奇花
異草,冰晶花嬌嫩的身姿搖擺著,身後是茫茫大海,浪濤驚人,那蒼茫大海看來無邊無際
,有數百驚人漩渦,且時不時可見天邊黑雲閃電時起,浪濤中亦有海獸身影,很是奇特。
而眼前的黑霧因他破陣之故,已然為他散開,現出一條長長的歸路,一眼看去,路途遙遠
,青竹推算這裡就是冰靈境的最尾處,距離封雪城少說也有幾百里遠。
青竹這才弄明白,這藏有冰晶花的奇陣範圍甚廣。若不是有這麼大的場地,又怎麼容得下
那些千變萬化奇詭奧妙的陣術?
茫茫看著長路與大海好一陣子,青竹發現黑霧仍舊遮蔽了視線絕大部分,原本呼嘯的狂風
暴雪因陣被破而寧靜下來,如今只剩輕軟的薄雪慢慢降在他身上,那條僻開的道路,幽深
遠長,路兩旁圍著的黑霧裡有著奇異的點點星光,像在告訴他走這條路是安全的。
青竹尋思一番後,往回走去。一開始他走了快十里,發現若要回去,距離難以估算,怕要
走個一天一夜不只。而在那陣法黑霧中,又無法輕易使用御風術之類的術法,他便將念頭
動到那條金紅萬纏繩上。
想早點見到師父,與他分享自己破陣的種種心得,想告訴他自己怎麼得到冰晶花,想要快
些回到他身邊,那般的心情催化著青竹,讓他難得任性的想用一次這個法寶,他在法陣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心中雖有推算,卻又怕是過了太久。
明知道這法寶用了這麼一次,就要再造,但他卻還是用了。
他不想讓師父久等……他也想要早日成就金丹。
只差那麼一步了。
而端雲風製造的這個法寶的確十分神奇,只不過是意念那般催化,想著,他要回到師父身
邊,那條金紅萬纏繩就瞬間出現在手腕上,接著他全身彷彿被一道氣流拉住,身子像是化
作雲與風般,急速奔前,迎面而來的濃黑霧氣、濕氣、雪花風聲都被劈散開來,幾百里的
路瞬間縮成只有那麼幾十丈。
離開黑霧,眼前豁然開朗,天是亮的,溫度舒適,無風無雪,那黑色大門敞開著,光亮中
站了許多人,可青竹眼中只看得到端雲風。
只看得到他的師父、他的道侶、他分別數日的愛人,他心心念念掛在心頭上的唯一。
帶著歡喜的心情,青竹撲向端雲風時力道很大,如今想起自己的莽撞,他真怕弄傷了對方

「沒有。」端雲風道,欲又要抱緊他。
「咳,兩位。」在旁看著師徒的齊哀無奈咳了聲,「要抱,要不要等回房?」
聽到這話,青竹這才驚覺,他們身邊圍了一群人。
境主雪月天,左右護法雪一更與齊哀,還有好多修士,還有黑驢葡萄兒、跟一隻巨大的藍
眸白狼……青竹紅了臉,一時間為著自己的莽撞衝動無禮感到羞澀。
端雲風卻是一臉如常,他牽過青竹的手,再次帶著他對雪月天道謝,感謝他讓青竹進去陣
內修煉、並讓他取得冰晶花。
雪一更看出他的窘迫,揮揮手趕著一旁那些修士,雪月天則是看了他幾眼後,頷首道:「
你,不錯。」
雪一更亦也稱讚他:「沒想到你出陣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花了五日。」
青竹被兩個大前輩這般讚美,很是不好意思,謙虛的道:「不,晚輩還有許多不足,是運
氣好了些……」
「你為何要這般貶低自己?」豈料雪月天歪歪腦袋,阻止了他的話。
青竹眨眼,一時間不知怎麼回話。
端雲風側頭看了他眼,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雪月天一手拋玩著他那把失而復得的護身小刀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環,像你我這般的
修士,為著長生、為著飛昇耗盡一切,有人在其中隕落,有人在其中順利踏盡仙途,心不
正、志不堅、意不端者,有這麼容易達到你這樣境界嗎?我君父所設的陣,又豈是運氣好
些,就能這般容易破的?你若沒有能耐,沒有手段,又怎麼能五日就破陣?齊哀,爺要結
金丹時,進去這陣最快花了多久時日出來?又費了幾次?」
齊哀笑道:「回境主,第一次十二日,第二次七日,第三次五日。你在陣中磨了五次才決
定結丹。最後一次入陣出來,是三日半。」
雪月天把刀又拋了拋,那把精緻漂亮有著蘭花家紋的小刀在他手上翻動著,他沒說話,雪
一更替他繼續說了下去:「境主那年入道一百五十載。」
以一個特異的單屬冰靈根來說,這樣結丹的時間似乎花費太長了。
但雪月天選擇的就是這樣的路,要接下整個冰靈境成為境主,他必須比任何人都強,他的
金丹要無比堅實,尋常單靈根可能花費不到百年、或是百年初就能結丹晉升,他卻是不停
的打磨自己,花了比旁人都還要久的時間。
雪月天又看向端雲風:「你是個強者,爺欣賞你。但你似乎沒有讓你徒弟明白這修道路上
,一個最重要的道理。」
他剛剛都還收斂著境界,壓制在跟端雲風同的出竅期,如今他慢慢恢復原本的力量,釋放
出強勁的威壓與氣勢,經過剛剛的打鬥,他身上勁裝未曾破損髒亂,衣袍上秀美的銀繡金
線,襯得他眉目俊朗,面容間有著屬於他這番境界強者的狂傲。
他對青竹道:「欲要勝天,先勝己身。」
青竹神情一動,紫府中突然星芒大閃,好似感悟了些什麼——他聽明白了雪月天想與他闡
明的意思,這對他即將要迎接的結丹突破十分有益。
青竹萬分感謝的對雪月天躬手道:「謝謝境主指教。」
正經說話不過眨眼,雪月天懶懶打了個哈欠,算是受了青竹的謝,道:「算你聰明。小右
,送他兩去客房休息。爺乏了。」說畢,這名任性的境主又是一把攬過雪一更,丟下那隻
藍眸白狼,瞬間又使神通消失了。
「得令——來吧!」齊哀看著消失飛快的境主,搖搖頭,拍了拍葡萄兒屁股,對師徒倆道
:「你們倆一個戰了五日,一個破陣了五日,應該都累了,先來去休息一番。要結金丹啊
還是再跟咱們境主打個九百九十九場,都明天的事啦。走走走!」
一路跟著齊哀去,青竹聽著對方所說,才知道端雲風真為了等他,在那黑門外守了五日多
,而且這五日也跟雪月天打了五場。
齊哀一張嘴非常能說,說得那場場戰鬥多麼緊張刺激,讓青竹聽得是又驚又詫,牽著端雲
風的手好幾次緊了又緊。
端雲風看他這般,只是用手指刮了刮他的掌心,傳音道,沒什麼。
將師徒倆送到早就備好,被冷落了五日的客房。
封雪城建築處處奢華鋪張,一間客房就有一進院落,為了讓來客舒適享受,單獨的浴所、
小灶樣樣不缺,齊哀帶著師徒倆看過一遍,說道都可隨意使用,又道若有閒暇,境主那有
處專屬花園也有特別設計,百花奇草多樣,好看別緻,可以去走走看看。
而後他像個長輩似的拍拍青竹的肩膀:「道友呀,你謙遜有禮,是件好事,但跟天道爭命
的時候,該進便進,該狠便狠,該自得便自得。反正走這條長生路,有時候不要臉一點,
才能走得長久,這就是咱們境主剛剛的意思。」
青竹失笑,怎麼他覺得雪境主意思沒有這麼、這麼誇張呢?
那頭藍眸白狼似乎也閒著無聊,一路跟著他們來,跟到了客房後,牠好奇嗅著青竹身上的
味道,搖著尾巴,看似親暱。
見這頭白狼如此漂亮,青竹亦也充滿興致的看著牠。
齊哀笑道:「喲,雪鳴挺喜歡你的呀。這隻是咱們左護法的從獸,你別看牠一臉兇樣,最
喜歡像你這般的溫和小子。是頭小色狼。」
那名喚作雪鳴的白狼鳴叫了聲,齊哀大笑,要青竹摸摸牠。
青竹不敢太過放肆,他很少見過這般的從獸,更何況是像雪鳴這般力量強大的妖獸。但對
方釋出好意,他也喜歡這頭白狼的姿態,便伸出手輕輕摸了雪鳴幾下,白狼被他摸得舒服
,用尾巴掃了掃他。
看青竹跟雪鳴玩了會後,齊哀道那他就先去忙了,讓師徒倆早點休息,這樣累了五日,就
算是修士也沒真能那麼撐。又道他們若要吃些什麼,找下人吩咐一聲就好,而後便帶著一
驢一狼離去。
等齊哀離開,分別五日的師徒倆看著彼此好一會後,青竹才道:「師父,弟子幫你療傷吧
?」
「嗯。」端雲風回應著,跟他到了臥房,褪去那件已經被打到破爛的法衣,等他脫到剩下
外褲時,青竹被他身上滿佈的青紫傷痕震的一時間無話。
「疼嗎?」青竹伸手隔空撫著端雲風肩膀一大塊刀傷,傷口不深,但因有瘀青之故,且遍
佈整個肩膀一大片,看起來嚴重。
端雲風搖搖頭,坐到椅子上,方便青竹擦藥療傷。
他道不過都是些皮肉傷,其實也就肩膀上那刀傷嚴重些。
青竹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從乾坤袋中翻出離峰時,陳晟塞進裡頭的許多傷藥,他又因本身
靈根有木屬,對於療傷一事還算擅長,便兼用靈氣替端雲風治療。
「你在修煉之所中,有些什麼所得?」看著青竹動作,端雲風亦是同時探看著他分別幾日
下來,本身道行的狀態,察覺弟子雖然氣息有些疲憊,但境界穩固許多,眉宇間多了些不
同以往的氣質,這般狀態,似乎隨時都能突破,結成金丹。
青竹微笑,將在陣中遇到的種種與端雲風告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他不只替其療傷
,同時也用著術法活絡著他的血脈,因為結契成為道侶的關係,彼此的靈氣會比旁人更加
融合,他這樣的治療,會讓端雲風好得更快些。
在那修煉之所中,他不只遇到了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陣法,同時還有迷陣、冰陣、攝魂
陣、小天雷陣等等考驗,許多陣法的構思獨特有趣,很能激發人的應變能力。
青竹讚嘆道,設出這陣的前境主,是個思考靈活想法有趣之人。不過說到一開始那奇特的
金人陣,還有那水陣、火陣的千奇百怪火蟲、土陣居然是墳墓等等,他也是感到有些頭疼

「像是最開始的金人陣,十八個金人各有三套招式,看來是前境主為了讓如今的境主學習
不同門派的獨門招式所作,弟子發現有一名金人的招式,就來自天劍門。木陣的邪詞,是
為了讓人能夠抵抗魔修那方面操控人心的手段,水陣的美人陣,也是為了砥礪他的心智…
…」青竹回想起這些陣法的其中用心,感到前境主為了栽培現任境主,真是費了不少苦心

接著他又說到,經過九種陣法考驗後,他眼前突然出現一處空曠的地方,那裡有許多靈草
隨意栽種著,其中就有冰晶花。
不過拳頭般大小的奇特白花,花瓣有六,一半是黑,一半是半透明,每株花都只有兩葉,
葉片深綠,上有金絲,然後三百年以上的冰晶花,花蕊中間會有種子。
這有著冰屬又兼具生死之氣的奇花,的確不是隨手就能摘取的花朵,必須用手包覆靈氣,
同時釋放出惡意,拿玉匣裝入才可以。
青竹修道百年多來,一直以來都沒有過什麼太大的惡意與負面情緒,初時還想說這般的靈
草,哪能懂這些?可當真要摘取時,才發現真沒有點邪氣或惡意還是不好的念頭,那冰晶
花真會從手中閃躲開來,像是幻影般,碰也碰不到。
面對了九陣考驗都還沒有太大擔憂的青竹,真要摘花時,反而有些苦惱了。
端雲風問道:「最後你如何做?」
青竹低聲道,他最後是靠著想起從前遊歷時,在瓏環山遇到的那無頭郎一事。
那因愛生恨,殺了情郎、砍了蔣璋與愛駿腦袋的魔修臨靖,他臨死前的恨與殺意還有藏在
其中的綿綿愛意,那麼複雜,那麼絕望,那麼糾葛,那麼令青竹難忘。
他修道百年多,見過許多生生死死的場面,見過不少愛恨離別,也是有碰過魔道中人對他
這正修恨之欲死,他也不是沒有手刃過對他來說算是邪道的一方,只為了救百姓、救無辜
的生命,走這長生路,沒有誰真能乾淨無暇,無恨無惡,雙手沒有血腥。
但那臨靖卻是最為觸動他的。
青竹道:「弟子要摘取冰晶花時,想著,若有日,我若因愛入魔,心中有恨、充滿惡意,
又會是怎樣的我?」
端雲風靜靜看著他。
青竹說著,用著掌心抹著傷藥,並著靈力慢慢揉開端雲風肚子上的一塊瘀青,他瞅著他,
對方的眉目就算有了傷痕,在他眼中仍是那麼好看,令他深戀著,他知道他的道侶,永遠
不可能像蔣璋那般。
他們交換了盟誓,相知了百年,將來也會一直雙手交握,扶持著彼此走下去。其實這般的
想像對道侶來說很不應該,青竹知道的。
但他也是有過苦戀的日子。
曾經他以為自己永遠就只能景仰著、戀慕著師父,沒有任何冀望,因為師父那麼好、那麼
不一般,不是他癡心妄想就能佔有的人物。
他是他的徒弟,他們的關係就只能止步於此。
他不敢告白也不能告白,只能藏著那份情思。
那時的青竹,心中又怎麼不苦?不執著?不難受?他那般的情感,與臨靖不同,但又有許
多相近之處。
臨靖拘禁蔣璋百年,難道單純的只是恨嗎?沒有因愛而起的執著,又怎麼會有臨死前的那
般瘋狂……
而青竹在畢星秘境發現自己對師父的感情之後的那些年,在夜中雕著端雲風雕像的蠢舉,
在每一日的相處中內心抱持著的掙扎與苦痛歡欣又是怎樣難以訴說的複雜深刻。
青竹低聲道:「弟子其實一直都是個苦執之人。原本以為無法想像,卻又能想像的出來。

「若有那麼一日……弟子大概不會比臨靖好上太多。可弟子,不希望有那麼一日,也不願
自己成為那樣的人。」好不容易將端雲風上半身的大大小小傷口瘀青都治療好,雖然那些
傷沒有馬上全退,也總算沒有那麼怵目驚心了,青竹就著站著的姿勢小心翼翼抱住了道侶
的腦袋,輕輕蹭了兩下,繼續說道:「弟子想著那些,就將那花摘下了,把種子養進了紫
府中,從中感悟到了許多。」
冰晶花為何如此奇特,天地間怎麼會有這樣特別的花,青竹想,或許那是天道刻意的安排

上天要讓摘取這花的修士明白,不可忘記深處藏著的那些惡意、那份心魔,因為那樣的情
感,就算飛昇了,也還是會盤踞在靈識紫府的深處,隨時有可能冒出。
他在那瞬,也再次明白自己的大道是為了追尋什麼,他又是多麼的幸運,擁有了眼前這人
,遇到了這人……當年翠竹林中幸運一見,機緣牽起,他是他的徒弟,是他的道侶,是他
的愛人,更也是王青竹這個人所苦執的道。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師父身邊,才會用了那金紅萬纏繩。
青竹心中是有些小小貪心與得意的,他知道師父會縱容他用,不會有任何責怪。
而也的確如他所料,當時他看見師父雙臂張著等著接他時,他是有多麼多麼的開心。
才會開心到沒注意師父受傷……
「師父,弟子真喜歡你。」青竹羞澀說道,雖然這件事情他相信端雲風早已明瞭,卻還是
想要說過一次又一次。
他說,在那修煉之所,遇到的每一個考驗,他都會想到師父,想到聚雲峰的師弟妹們,想
著自己這百年來的修行路上種種,他再次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幸運。
而剛剛雪月天境主對他所說的話,也讓他深深檢討起自己。
青竹說,他會對自己更有自信,因為他修道是那麼努力,因為師父的教導是那麼認真,才
讓他有能耐獨自破了那些陣法,得到冰晶花。
他說著說著,端雲風一聲又一聲回應,嗯,是,你很好——
端雲風將人抱到了腿上,讓青竹雙腿岔開環著他的腰,他們面對面看著彼此。
端雲風輕撫著他的臉頰,他那在外人眼中總是有些冷淡的面容,此刻是透露出溫暖的綿綿
情意,他說道:「你很好。」
他一直以來,的確都在跟青竹說很好。
在他眼中,這個大徒弟修煉認真、從不偷懶、乖巧聽話、為人純善、不驕傲不自大、敬愛
尊長疼惜幼小、會煮茶做許多美味的甜點、手巧、可愛傻氣……有著說也說不盡的好。
那麼的好。
他的確該多些自信,該更加的肯定自己。
端雲風不只想著這些,同時也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他側頭吻住了對方的薄唇。
聽著師父的稱讚,青竹回吻著,紫府中星雲湧起,身子因那些話語而起了一陣顫慄。
剛剛雪月天境主稱讚他不錯,都沒有讓他這般的歡欣。
只有師父……只有師父才能帶給我這樣的歡愉快樂……
端雲風就著青竹長腿環腰的姿態,雙臂施力,一個起勁,將人抱起,帶著往床上去,當他
將人放到床榻上時,對方已經被吻到雙眼迷濛,薄唇溼紅,呼吸有些急促。
青竹仰躺著,看著端雲風俊美容顏上頭還有著未癒合的刀傷,那裸露著的強健上半身上因
有著青紫瘀青與傷口,而莫名帶著極端的誘惑力,
他想,該休息的,如果沒有意外,他明日就能突破,嘗試結金丹,師父明天似乎還想要跟
雪月天境主再戰……可他的紫府卻是一陣燥動,神識中那種渴求道侶的欲望勃發著,讓他
無法抗拒這一切。
而端雲風也不讓他有辦法抗拒,他動作輕柔愛撫,慢慢扯開了青竹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衫
,卻沒有讓他全都脫去,他前襟大開,身子近乎半裸,露出雪白的胸膛,褻褲被退去,一
雙長腿被道侶有力的雙手扳開。
已經因情動而硬濕的肉根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還有那顫著的肉臀。
青竹羞赧閉眼,喊著師父的語氣軟軟的像是個孩子。
「嗯。」回應著徒弟的聲聲呼喊,端雲風俯下身,舔弄著他的唇、下巴,到瑣骨一陣囓咬
吸吮,然後一手揉玩著他敏感的乳珠,逗得青竹無法忍耐的發出呻吟,等他一口含住另一
顆被冷落的乳頭時,青竹哀叫了下。
他本來胸前那兩粒事物沒什麼感覺,卻因被師父常常這樣舔弄,漸漸在其中得趣,很容易
因為這樣的逗弄而歡快起來。青竹伸手抱住端雲風舔弄他胸口的腦袋,有些氣又無奈地咬
咬他的頭髮。
端雲風好不容易舔到兩顆粉紅如珍珠似的乳粒變紅脹大,他又慢慢伸出舌頭細舔著對方結
實的腹部、可愛的肚臍,那一路舔弄留下數道濕滑痕跡,然後到了骻骨處,再一陣吸咬,
那處是青竹特別敏感易癢的地方,因為這番啃舔,他的腰顫了數下,弄得他的肉柱一陣晃
動,上頭溢出了幾滴精水。
而令青竹意外的是,他本以為師父會像往常那般直接吞吐他的肉柱,卻只感受到對方一陣
鼻息掃過,他的大腿被扳得更開,臀縫處感受到一股熱氣襲來,接著秘處的入口,感受到
一股奇異的濕滑觸感。
「師、師父?!」察覺到那是什麼時,青竹忍不住掙動起腰,想要逃開,他害羞的想哭,
沒有想到師父會這樣做!
端雲風竟是拿舌頭舔弄起他的後穴。
結契多年來,被對方拿手指玉勢操弄過,也讓對方看過自己怎麼拓穴,卻從沒有被這樣舔
穴的青竹快嚇壞了,就算他們這般的修士,秘處潔淨,他也不覺得那處是可以拿唇舌碰觸
的地方。
「不行!師父不要,那裡、那裡……髒……」青竹慌到哭了出來,長腿夾緊了端雲風的腦
袋,羞恥的都想自絕經脈。
「不髒。」端雲風回著,舌頭靈活的狎玩著緊實又羞澀的入口,每一處皺摺都不放過,當
他舌頭戳進去,在裡頭並著手指舔弄摳挖時,青竹已經哭喘到神魂都要渙散。
舌頭侵入後頭的感覺奇妙的好,不只是舌頭,愛侶的鼻息吐到會陰處帶出一股酸麻感,還
有那擩動著陰柱的大掌,青竹用手抵著端雲風的腦袋,又是快活又是難受。
那種全身每一處都被愛侶徹底攻陷的快感溢滿青竹身上,他嘴裡喊著,「師父,師父……
弟子要不行了……師父……」
忙著拓穴的端雲風也一直用著輕柔的傳音回著他,師父在,不怕。
長舌入侵,將秘穴入口約半指長的距離都徹底舔弄了一番,穴口濕濡亮滑,還有些縮顫,
等青竹緩過來時,他已射了滿滿的陽精在端雲風的手上。
青竹全身都在抖,看著身上滿是是瘀青傷痕的道侶將長褲褻褲褪去,然後那精壯的肉身覆
蓋到自己身上,他們面對著面,身體交疊,那些溫黏的白濁被對方當作潤滑的事物,塗抹
在他早已勃壯的肉根上頭,接著蹭進青竹雙腿中。
「師父學太多了……弟子要跟不上了……」青竹小聲抱怨著,但那樣的抱怨卻又不是真的
抱怨,而是帶著親暱的撒嬌,他沒有這樣的自覺。
端雲風低聲笑了笑。
青竹多愛他笑,他無奈又喜歡的抱緊著對方,乖乖夾著腿兒,讓對方粗熱的陽根在腿間像
是要攻佔進身體裡似的抽插,任著對方一邊挺動著,一邊吻著自己。
那雙大掌箍緊著青竹的腰,愛撫中帶著急躁,抽動的動作近乎要百來下,弄得他腿間酸麻
發燙。
青竹總是不明白師父怎麼能有這麼多精神?等到端雲風在自己腿間射了一次,又沒多久後
再次勃起,他被抱起來坐在對方腿上,用手幫著他舒緩時,有些氣惱的舔著他臉上那正在
慢慢癒合的刀傷,「雲風……」
端雲風讓他舔著,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面部道:「嗯?」
「雲風……」青竹只是軟軟喊著,他手中愛侶的陽根是那麼的熱,那麼的勃脹,而他剛剛
被舔弄的後穴因為有些空虛,莫名泛著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癢意。
青竹羞赧的捋動著那肉根,心裡想著,快了。
似乎明白他的感受,端雲風從乾坤袋中招出了他製作的那些玉勢,挑了第五粗大的,要青
竹抬起腰,讓他慢慢拓進肉穴中。
那按照雙修玉簡製作的七根大小不一玉勢,這些年來,師徒倆一直只停用在第五根——青
竹覺得用到第七根,也跟師父真的佔有他身子沒什麼兩樣,便不願讓對方用到後面那兩根
較為粗壯的玉勢。
距離上次的歡愛不過八、九日前,他們極少間隔這樣短的日子纏綿,青竹的菊穴似乎還有
著不久前那玉勢放在身子裡一夜的錯覺,他呼吸急促著,讓那沾滿脂膏的玉勢一點一點攻
佔自己的身體,肉穴因為剛剛唇舌的舔弄而分外濕滑柔軟,被這樣侵佔,沒有任何不適,
反而是無盡的舒服暢快。
他仍舊只會癡癡喊著,師父,師父,雲風。然後雙手努力的帶給道侶快感,在對方的腿上
,青竹扭著腰,讓那埋進後穴中的玉勢悄悄隨著動作進出,雖沒有像讓端雲風用術法動著
那般舒服,卻也止住了他體內無端的癢意。
但這樣的小動作還是迅速的被發現了,端雲風眸光一黯,使出了神通,讓那沾滿滑液的玉
勢隨著他的意志動作起來。
身後私密處帶來的快意讓青竹一度失神,他捋著道侶陽根的動作慢了慢,端雲風沒有催促
他,只是讓他盡情享受那樣的快樂,等到青竹又射了第二次,羞恥的覆住了端雲風的唇時
,他才又帶著對方搓弄著他的肉根。
* * *
歡愉又有些荒唐的一夜過去,青竹清醒時,全身已被清潔乾淨舒爽,而他的紫府中是充盈
的滿足。
本以為身體會乏累,但那與道侶縱歡,吸取對方靈氣運轉補充己身的雙修秘法那麼獨特,
反而讓他體內的真氣飽漲,充滿力量。
早已清醒許久,換好乾淨外衣並且正在打坐的端雲風看青竹醒來,對他露出了淺淡柔和的
微笑:「早。準備好了?」
青竹怔怔看著那抹微笑,看著對方臉上還有著的傷疤,看著那一如往常束的整齊的頭髮,
潔淨的玄色長袍,內心莫名的歡欣讓他想哭。
「師父早。」他點點頭,笑道:「是的,弟子準備好了。」
他有所感悟,今日就是他將要迎接金丹化成的時候。
端雲風頷首,上前幫著他整理的頭髮,替他仔細穿好法衣,不像平常用術法那樣穿上衣服

然後他與青竹一同去拜見了雪月天,想與這封雪城的城主告知今日他準備在此挑戰結丹。
尋常修士結丹,因會受天雷擊打之故,也不能隨便挑處地方,青竹尋思若能借用那通往修
煉之所的黑色城門前一用便好。
豈料幾名下屬尷尬的說著城主跟左護法還在休憩無法見客……應該說昨夜城主就說,他連
戰了五日,累了,這幾日要好好休息,有事沒事都別吵他。城中這時候這些事情右護法能
夠決定,便告知他們該去何處尋找齊哀。
齊哀所在之處,是陸冰與虛耗的目前的居所。
雪月天說要認陸冰當義子,就是真把他當成自己孩子照顧,陸冰所居的房舍規格是城主之
子規格,同時齊哀是他的老師,雪月天亦讓虛耗那頭妖牛與他同住,方便他照顧。
而雪月天說陸冰這名字不好,他還需思考該給他換個什麼名字,暫且還是先喚陸冰。
端雲風與青竹到時,陸冰在他那有著二進的院落中,坐在暖墊上,正在聽齊哀講著許多事
情。
齊哀說到口沫橫飛:「唉,想當年人家叫做齊樂,你聽聽,這名字多好!結果咱們那前境
主,說人家這名字跟命格不合,樂個頭,是個病秧子的命,硬是把人家改名叫齊哀,齊哀
齊哀,多難聽!」
陸冰個性乖巧,傻楞楞聽著本該教導他許多修界事情的老師說著往常瑣事,而葡萄兒黑驢
倒在一邊,明明是隻驢子卻像個人般的睡著,那頭藍眼白狼雪鳴亦也在,看見青竹過來,
搖著尾巴蹭了過去。
虛耗則是將牛頭枕在陸冰的膝上,懶散的吃著陸冰餵他吃著的靈草。
青竹與端雲風雨他五日多未見,少年雖然沒什麼太大變化,但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堅毅,少
年見到他們師徒倆很是高興,不斷謝著他們之前的相助,還說自己這幾日正在努力學習。
虛耗則是眨了眨眼,爬起來對師徒倆道謝。
他現在雖然失去了往常的妖力能耐,也不能化作人身,一切都要從頭再來,更不知何年才
能飛昇,但有陸冰的陪伴,這頭曾經到處作亂帶來災禍的妖物,如今氣息平和許多。
齊哀看師徒倆過來,也馬上明白他倆所為何事,當下大手一揮,說著去吧去吧,城裡哪邊
都能讓你待,讓天雷劈慘一點,劈壞了就能換新的。
青竹聽他這樣說,好笑之餘滿是感謝。
看青竹要嘗試突破結丹,齊哀想想,拎著還不太懂修界種種規則見聞的陸冰與虛耗打算同
去觀看。
一行人,四名修士,一驢一狼一牛就到了那已被關閉的黑色大門前。
這裡因為受了端雲風與雪月天連戰五日之故,地面有許多損毀,牆面亦是,還未好好修復
,齊哀笑道,道友,你的天雷若能砸強些,咱們剛好都換新。
青竹不好意思的道,那麼,便希望能真強些罷。
而後他對著端雲風道:「師父,弟子去了。還請等弟子。」
端雲風頷首,目光帶暖看著他:「為師等你。」
這樣的對話讓青竹想起二十年前,師父要晉升到出竅期,他倆互訴情思的那日。
只是如今角色對調了過來。
他那柔和的英氣面容上笑意漫了開來,紫府中充盈著真氣,有股舒暢的燥熱。
那是他心蓮成熟,即將要結丹的跡象。
青竹閉了閉眼,縱身踏出數步,拋下數個這些日子以來他為了結丹而準備的陣法——同時
,封雪城上方,傳來陣陣雷聲響徹。
那不是冰靈境中有的奇異天候。
是天道為了考驗修士,即將降下的天雷。
天雷將至,金丹欲成。青竹右足踏出,一踩地面,雙手一拍,荒土上當即冒出一片茂密綠
意。
這是他,迎接天雷的第一道陣法。
「師父……弟子去了。」又一次喃喃道,抬頭望向燦燦綠意中的穹頂,青竹心中沒有任何
畏懼。
(封雪城風雪遊‧完)
端雲風劍招來自:
《如夢令》李清照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雪月天刀招、招式名等等來自:
《鵲橋仙》秦觀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謝謝噗浪上的朋友提供梗──讓陸冰餵其實不需要吃靈草的虛耗吃草www
(虛耗無奈虛耗不說(
然後一直沒有仔細提及,本篇的修道境界其實來自最簡單最常見的設定:
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
不過這邊有把心蓮開改到心動期,要不一般融合期就有心蓮XD
沒有詳說是因為我覺得這對故事本身來講影響不大,雖然披著修真皮,
但主題還是滿滿師徒LOVE與一堆有的沒有的配角啪啦啦(?)是我想寫的XDDD
那麼,謝謝看完的你~~~
作者: superion1105 (喜歡海洋的孩子)   2020-07-19 04:30:00
上班看到~感動!!這對好甜!
作者: kimberly1225 (柚子)   2020-07-19 15:51:00
青竹終於要結丹了,期待接下來師父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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