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俞離開東書房,蒼白著臉往回走,回到清朗軒,進了房躺上床,身體冰涼冰涼的
。
剛剛在書房外都聽清楚了。
但是那是什麼意思?
裡面那個氣勢強大言語刻薄的Alpha,是誰?
總之不是昨夜裡抱他咬他,還說了愛他的老船。
或者,也根本沒有老船。
那個人是雲邦韓家的人,他剛剛在跟父親要東西。他說那是他雲邦家的航線。
王八蛋白浚。弄個海運都弄不好。這一定是搶了人家的,現在雲邦派人來討。自己也
太倒楣了,就這樣被當台階踩,讓他一路順暢的踩進了家門。
根本引狼入室。
都說Alpha的嘴,騙人的鬼。真的是什麼鬼話都敢說。
昨天才說了愛他,今天就咬切齒的說:我不會跟白成俞結婚。
不結就不結,誰他媽稀罕。
白成俞揉揉眼睛,覺得實在是太荒謬了。
這個家太難熬,這個戀愛太憋屈。他一條小魚被困在沙漠裡,一滴水都沒有,一點愛
都沒有。生命中他視為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時往他身上插刀。
白成俞簡直要氣死。或者說,傷心死。
不知道躺了多久,韓筠舟也回來了。
他看見白成俞躺在床上沒蓋被子,走過去把被子從他身下抽出來蓋好,然後自己也爬
上床鑽進被子裡。他嘴裡喊著好冷,同時把白成俞攬進懷裡,覺得奇怪的問:「怎麼你的
身體也這麼冷?跑哪去了?」
白成俞冷冷看著韓筠舟,這個兇猛的Alpha現在又恢復成那個無害的樣子了。他嗤笑
了一聲:「我去書房了。」
「書房?」韓筠舟思緒一轉,看見白成俞的樣子,算是明白過來:「你父親的書房,
那你都聽見了?」如果白成俞聽到他父親的打算,他可能心裡會有些不舒服,他摸摸白成
俞的頭,試圖安撫懷裡的人。
「該聽見的都聽見了。」白成俞聲音冷淡,坐起身推開韓筠舟的懷抱。
「好了啦,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怕你被……」韓筠舟跟著坐起來,臉上還帶著笑,
想繼續哄人,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成俞打斷了。
「為我好……?」白成俞古怪的笑了一聲:「怕我被怎樣?被騙?」他語氣很輕,慢
慢地說話:「他怕我像那些愚蠢的Omega一樣,被處心積慮的Alpha幾句話就騙了。」他抬
眼看韓筠舟,嘴角拉出一個嘲諷的笑:「呵,他的擔心倒不算多餘,我的確是被幾句喜歡
給騙了。」
「……」韓筠舟皺眉:「你在說什麼。」
「韓筠舟,你很得意是嗎?不過是一個臨時標記,你就沉不住氣了?手段很厲害啊,
讓我父親求著要你入贅,要繼承黑角,」小豹子一隻手掐住韓筠舟的脖子:「你他媽真當
我死了嗎?」
「你在胡說什麼?」發怒的小豹子力氣很大,韓筠舟的臉漸漸發紅,但他還是保持平
靜:「我沒答應你父親……」
「哦?」白成俞饒富興味的靠近韓筠舟,眼睛死盯著他,手也不放鬆,掐著對方脖子
將人按進被褥裡:「這麼優渥的條件,你還沒答應?你真貪心,父親許諾給你的還不夠?
」
韓筠舟也來氣了,他一個翻身,雙手一揮,將身上的人翻下來,趁機解除了對方一直
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反身將人壓在身下,一手抓住白成俞兩隻手腕壓在他頭頂的枕頭
上,另一手揉著自己的喉頭:「下手真狠,真想掐死你老公?」
小豹子的腳還在亂踢,聽見韓筠舟說出老公兩字,氣得眼睛都要冒出火來:「去你媽
的老公,你不是說你拒絕了嗎?你給我起來……」
「別動,」韓筠舟雙腿夾緊白成俞,又好氣又好笑,實在有點被白成俞弄迷糊了:「
你到底在氣什麼?」
「……」白成俞被韓筠舟這樣一問,也停下來。他到底在氣什麼?
一開始,他氣韓筠舟刻意的欺瞞,明明是氣焰高張的跋扈Alpha,卻在他面前裝得跟
忠犬似的,搞得自己心甘情願意亂情迷的讓人給咬了。然後這個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跟父親商量起黑角家的未來。自己才是白家唯一獨子,可卻只是因為Omega的身分,完全
喪失了接掌家族的機會。父親直接越過他,打算把整個家業都送給這個人。心機深沉的
Alpha,帶著雲邦的仇恨而來,不知道忍耐他忍耐了多久,終於得到他的報酬?
可聽到韓筠舟說他沒答應,另一種憤怒又冒上來。
你為什麼不答應?
父親許諾給你的還不夠?抑或是,你對我的喜歡還不夠?
所以,連白凜奉上黑角家族的全部,你都不願跟我結婚?
白成俞恨韓筠舟別有用心接近他是一回事。可韓筠舟拒絕與他結婚又是另一回事。兩
個選項衝突的結果,讓白成俞恨上加恨。
他說不清自己的憤怒,白成俞太年輕,第一次交付真心就亂了套。他看見韓筠舟溫和
寬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游刃有餘從容不迫,是白成俞最喜歡的成熟男人的模樣。他曾經
期許自己再更大一點的時候,也能長成男人那樣自信迷人。可那曾經令他心動迷戀的微微
上揚的嘴角,此刻就像在嘲笑他的幼稚無知。
白成俞想要一拳打落那個微笑,但雙手都被制住動彈不得。此刻他真實的體會了一把
Alpha與生俱來的優勢,他再怎麼鍛鍊,也敵不過真正有備而來的仇人。
既然打不過,那還說不過嗎?
「我膩了。」白成俞也慢慢勾起嘴角: 「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韓筠舟笑容微不可見的僵了一下,他輕輕的瞇了眼睛:「我們同一個
味道,你膩什麼?」
「就是同一個味道才膩。」白成俞又笑:「我本來以為被標記會有什麼妙不可言的滋
味,原來也不過如此。」
他看見韓筠舟變了臉色,乘勝追擊:「或者,也不是味道的關係。畢竟我們差了十六
歲,你不能滿足我,也是應當的。」
「我不能滿足你?」韓筠舟氣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打他一頓屁股:「你忘了上次說過
類似的話,在床上躺了三天?」他捏著白成俞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還想再試一次?
」
白成俞想起那一次,心裡微微有一絲驚慌,可是嘴裡仍不認輸:「那一次躺三天又如
何?難道你還能每一次都讓我躺三天?韓叔叔,你不要忘了,我們差了整整十六歲。如今
你是正當壯年,可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呢?你都快要六十了好吧?」白成俞看著韓筠舟的
臉色越來越難看,手腕被捏得越來越疼,他就越得意。心裡也越苦。
他只能在這裡胡扯,嫌棄什麼十幾年後韓筠舟變成老頭的事。
可是,且不說十幾年後,就說現在,就說剛剛在東書房,這個人就已經不要他。
哼,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有什麼了不起。
「我覺得我們還是算了吧。下次我應該要找跟我年紀近一點的,味道不一樣的。我一
直很想試試身上有別的味道,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白少爺將一貫的滿不在乎演得很熟
練。
白成俞不是Alpha,但卻精準的捏住Alpha的禁忌。被自己標記過的Omega即使食之無
味,Alpha通常也不願讓他再沾上別人的味道,這是天性裡自私的佔有欲。
更何況,白成俞不是韓筠舟食之無味的Omega。他是他在心裡疼得要緊的心肝寶貝。
這時聽聞他語調輕浮的要去找別人試試,氣得韓筠舟失了分寸,將白成俞的手腕,硬是捏
出了幾道紫印。
白成俞不是柔弱的Omega,疼痛並不會使他示弱,反而激起他的鬥志。與這個Alpha相
處也有一些時日了,雖然總在自己面前裝紳士,但是強勢Alpha的地雷區不過那幾樣,他
見韓筠舟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知道自己踩中雷區,嘴上更是不停歇:「怎樣?想來硬的?
你滿足不了我是事實,還不准我找別人了?之前溫良Alpha的形象裝不下去了?現在露出
馬腳,就想使用暴力來讓我屈服?」
韓筠舟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小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如果是書房的事,我可以解釋。你父親不是那
個意思。」韓筠舟知道自己剛剛失控了,他也知道小魚只是在鬧彆扭,挑釁的話語轉得那
麼硬,一張壞嘴口不擇言,分明只是為了激怒他。韓筠舟耐著性子好聲好氣想要從頭說。
「你不用解釋。」白成俞打斷他:「是誤會也好,或者你要來報復什麼也好,我都不
想知道了。我剛剛想清楚了,真的覺得我們兩個不適合。反正你也不想跟我結婚……」
「我沒有不想跟你結婚……」韓筠舟喊。
「而我也不想跟一個老頭在一起。」白成俞喊得比他更大聲:「就這樣吧。」
「我們分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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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我.........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再見!!!!!!!!!
(我愛你們) (打小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