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line（泰旻泰）
．智旻的第二篇生賀，但噗神叫我今天再來發PTT（？）
．女裝要素有，不完全的Gender Fluid描寫
．都OK請往下↓↓↓
Shape of
01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朴智旻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金泰亨的頭剛探進來，還帶著一如往常輕鬆愉快的口吻，「智旻尼──」他的聲音帶
著拉長的撒嬌般的尾音，在他們視線相交時陡然頓住。
　　朴智旻倉皇地向後退了一步，但顯然只是徒勞。他們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彼此，金泰亨
張大了嘴，表情古怪又似是欲言又止，朴智旻想說些什麼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
　　──解釋自己是個喜歡穿女裝的怪咖？
　　室內的空氣安靜又濃稠，牆上掛著的鐘一秒秒地走著，指針滴答滴答一聲聲的落在他
們之間，像走慢了時間。朴智旻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但他還是拾起了自己也許畢生的
勇氣，「泰亨啊……」
　　「好漂亮。」
　　他們倆的聲音撞在了一塊兒，朴智旻嚇了一跳，用力眨了眨眼，看見金泰亨漂亮的臉
上驟然綻出一個笑。他困惑又不安，卻看見金泰亨大踏步走上前來握住他的手，「是智旻
新買的衣服嗎？好漂亮！」
　　有那麼一個瞬間，朴智旻幾乎要懷疑那是否是一句嘲弄──可依朴智旻對自己親故的
認知，他知道那微乎其微。金泰亨向來是純真又赤裸的，一顆真心坦蕩又雍容地攤給所有
人看，他們或許有過無數幼稚的爭執，可朴智旻明白他不會嘲弄也不會說謊。
　　──但那有可能嗎？
　　朴智旻有些恍惚地想著，忽地不知所措。「是、是新買的。」他聽見自己有些結結巴
巴的聲音，「剛剛寄到，所以……」
　　所以什麼呢？朴智旻咬了咬舌尖，手足無措地忖道。他不大自在地扯了一下膝上方三
公分的格紋裙襬。
　　金泰亨點點頭，笑得很可愛：「呀，很適合智旻。」
　　朴智旻繃不大住，他捏著膨起的蕾絲袖口，聲音微弱，「泰泰……這是裙子噢。」
　　金泰亨看起來有些疑惑，「我知道呀。」
　　「我……我是男生呀。」朴智旻嚥了口唾沫，口乾舌燥，「不會奇怪嗎？」
　　金泰亨又露出了剛剛打開房門時那個古怪的表情。他皺了皺鼻子，帶了點孩子氣的困
惑，「可是……很好看啊。」
　　朴智旻又眨了眨眼，一下，又一下，確認自己還在現實。金泰亨歪了歪頭，口氣是稚
嫩的鄭重，「為什麼奇怪？智旻不喜歡嗎？」
02
　　朴智旻和金泰亨解釋過，他不是完全想當女孩子。
　　「我喜歡這些衣服。」他有些困難地解釋，絞盡腦汁斟酌最適合的文字，「但和想當
女孩子不太一樣。」
　　金泰亨似乎一知半解，但還是慢慢地點點頭，「所以智旻還是想當個男孩子。」
　　「對，大部分時候我還是想穿男孩子的衣服，當個帥氣的男子漢。」朴智旻把自己縮
成一顆球，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感覺有些赤裸，「可是很多給女孩子的衣服很漂亮…
…像是，洋裝之類的？」
　　「嗯，很漂亮。」金泰亨又點點頭，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道：「所以……智旻喜歡吧
？」
　　「喜歡啊。想讓自己漂漂亮亮的。」朴智旻說，不大習慣這樣坦承，但或許因為眼前
是金泰亨，是陪他一起哭一起笑並且說他很好看的親故，他覺得自在了一點，「不過穿裙
子就不能當釜山男子漢了。」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鼓起了臉頰：「我一點都不帥氣，怎
麼樣努力表現出帥氣的樣子，大家還是一直說我好可愛，個子又很小隻，而且練了好久好
久才好不容易有一點肌肉。如果還穿裙子，就更不能當男子漢了。」
　　金泰亨又歪了歪頭，蹙起眉來：「為什麼？又沒有法律規定男子漢不可以喜歡漂亮的
東西。」
　　「泰泰不懂啦。」朴智旻伸手捏住金泰亨的鼻子，看見對方因為不能呼吸而嚇到的表
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半晌又立刻露出了有些難過的表情：「──因為男孩子這樣穿太奇
怪了。沒有人這樣做啊，泰亨。」
　　然而過了兩天之後，朴智旻第一次看見金泰亨穿著洋裝跑來找他時，他嚇得差點把手
上的馬克杯摔在地上。
　　金泰亨穿了件純黑色的連身平口蛋糕裙洋裝，領口和袖口都是輕飄飄的蕾絲，裙襬看
起來輕飄飄又膨鬆，七分袖上的精緻刺繡花紋下隱約可以看見下方的肌膚。他甚至還戴了
一副配合的垂墜式耳環。
　　朴智旻目瞪口呆地看著金泰亨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轉了兩圈，讓寬鬆的裙襬飛揚起來
，笑意張揚又調皮。
　　「如何？好看嗎？」他停了下來，看起來一臉驕傲：「我找了很久噢，因為我肩膀太
寬了，要找到穿得下的漂亮洋裝太難了，好險後來找到一間大尺碼的網購商店。雖然還是
沒有智旻那麼適合呢。」
　　「泰、泰亨……」朴智旻上下掃視金泰亨的穿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的親故確實
很漂亮，金泰亨是個無庸置疑的美人，朴智旻無法否認這點──可那沒有辦法解釋他此刻
為何穿著洋裝跑來自己面前，「為什麼突然……」
　　金泰亨聽到他的問題眨了眨眼，然後笑了起來。
　　「因為智旻說沒有人這樣做，所以很奇怪。」金泰亨一邊笑一邊拉起他的雙手，理所
當然地點點頭，「那我和智旻一起穿裙子，這樣就不奇怪了呀。」
03
　　在金泰亨穿著洋裝來找他那天之後，朴智旻開始在金泰亨的面前，試穿各式各樣的漂
亮衣服：洋裝、短裙、蕾絲襯衫、蝴蝶結、小背心、絲襪，還有許多精緻又漂亮的耳環和
項鍊。
　　有時候金泰亨也會陪他一塊兒穿。他總是很坦然，很多時候比朴智旻還要坦然。他看
起來不僅僅是陪著朴智旻一起穿，自己似乎也十分享受這樣的裝扮。朴智旻不知道自己是
羨慕抑或者是嫉妒。
　　有次朴智旻替金泰亨拉上一件洋裝背後的項鍊。他的手摁著金泰亨的肩胛骨，另一隻
手小心翼翼地捏著那個小小的拉鍊頭，一吋一吋地向上歛起金泰亨流暢的脊線。金泰亨小
聲地哼著他們剛回歸的新歌，然後在拉鍊完全拉上時回過頭來，對他揚起一個美麗又純真
的笑：謝謝。
　　朴智旻想觸碰他，想把拉鏈拉下，在他的背脊未展的羽翼上落一個輕吻。自由的人最
美，金泰亨尤甚。
　　他們偶爾還會幫彼此化妝。對偶像團體而言，化妝並不是多麼稀有的事，每次專輯的
攝影、舞台表演都會有cody來給他們上妝，可為彼此化妝是另外一件事。
　　金泰亨額外買了幾支口紅。豆沙、珊瑚、正紅，霧面的亮面的，應有盡有。他會在鎖
上門的臥房裡，和朴智旻一起坐在床上，旋開口紅的蓋子，給對方擦上。
　　「抿一抿。」金泰亨說。
　　朴智旻依言抿唇，再抬起眼時，看見了金泰亨滿意的微笑，還有金泰亨眼裡倒影著的
自己的微笑。他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去摸金泰亨的側臉。
　　「智、」金泰亨的聲音被一個吻吃了進去。朴智旻捧著他的臉頰從嘴唇吻到唇角在吻
到下頷，留下一個又一個口紅印，鮮麗又妖豔。
　　金泰亨愣在原地，直到朴智旻退了開來，他還沒回過神。朴智旻拍拍他的臉頰，覺得
有些好笑：「泰泰？」
　　金泰亨這才回神，盯著朴智旻的嘴唇看了三秒，猛然爆出一聲哀嚎，「這樣妝就花了
啦，智旻──」
　　朴智旻給他的孩子氣逗笑了，「你可以再幫我化呀。我喜歡泰泰幫我化妝。」
　　金泰亨嘟起嘴，而朴智旻又湊上去吻了一下，看著親故紅透了耳根。舞台上畫了兇狠
全眶眼線唱著「想成為你專屬的歐巴」的男孩在只有他們倆的小小空間裡，穿著漂亮的洋
裝一邊笑一邊把鮮豔的口紅吻得到處都是，朴智旻喜歡這樣的秘密。屬於95年親故的秘密
。
　　一如粉絲們不知道、防彈少年團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朴智旻的衣櫃最下層藏了兩件洋
裝三件短裙一件小背心和一小盒漂亮的髮飾，是他和金泰亨共有的秘密。
04
　　朴智旻曾經在其他成員們都不在宿舍時，穿著喜歡的一套雪紡裙裝，在客廳裡頭隻身
起舞給金泰亨看。
　　金泰亨幫著他搬開了茶几與椅子與各種可能阻礙的東西，為他創造出一個空間足夠的
小舞台，然後乖巧地退到了客廳邊，眼神單純又期待，「開始吧，智旻。」
　　這個空間遠不比他們曾經去過的任何舞台大，沒有特效也沒有高級音響設備，可金泰
亨的眼神讓朴智旻感覺看見整個世界。朴智旻總是願意跳給他看。於是他按下了手機上的
音樂播放鍵，走到客廳的中央開始起舞。
　　朴智旻的舞總是像要掏心挖肺似的，頸項揚起四肢舒展背脊凹曲，他要把自己摺疊再
攤開，全捧給金泰亨看。雪紡裙襬在客廳的日光燈下飛揚、飛揚、飛揚，柔韌的小腿肌肉
繃緊又舒張；蕾絲垂落的袖口在微涼空氣裡翻飛、翻飛、翻飛，指尖劃過一吋吋空氣像滑
過水流。
　　這世上大多的人使用聲音，而朴智旻用自己的肢體說話。金泰亨坐在牆邊抱著自己的
大腿，下顎靠在膝蓋上，嘴角揚著笑容，視線追著朴智旻從舞台的最左側如一片浮光流淌
至最右側。
　　他的右腳上繫了一條足鍊──金泰亨剛剛給他繫的，蹲在朴智旻床邊，捧著他的腳踝
小心翼翼地繫上，像給他穿上一只玻璃鞋──此刻隨著他的動作捕捉了金泰亨所有的注意
。美如果是刀刃，那此刻的朴智旻會是無可比擬的暴力。
　　音樂停下的瞬間，朴智旻的腳尖頓住，像一片羽落於金泰亨身前。金泰亨秉住了呼息
，看著朴智旻胸口微微起伏，揚著一個柔軟的笑意，於他面前玩笑似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英
國紳士禮，落在小腿邊的裙襬輕晃未定。
　　金泰亨忍不住笑了，用力地鼓掌起來。
　　「喜歡嗎？」朴智旻輕聲道，下一首歌開始播放了，樂聲流洩像要將他的聲音融化在
裡頭。
　　「愛死了。」金泰亨用力地點頭，還在瘋狂地鼓掌，「超棒的。智旻最棒了。」
　　他的語氣誠摯熱切又純粹，眼裡有愛意和光芒還有一個朴智旻，朴智旻願意為他目光
裡的豔火一次又一次起舞，只為了那簇火苗永不熄滅，只為了金泰亨的視線永遠為他停留
。
　　他要把金泰亨永遠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他願意。
05
　　剛出道的時候，朴智旻覺得自己和其他防彈少年團的成員們不太一樣。
　　碩珍哥有著寬闊的肩膀，玧其哥還有南俊哥可以rap，號錫哥跳舞有力又帥氣，忙內
柾國身材健碩力氣又大。他們好像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要什麼。
　　他有時候很迷惑──朴智旻練出了重看不重用的肌肉，在舞台上裝兇耍帥，套上了不
合身的包裝成為了防彈少年團的JIMIN，卻還是常常看著衣櫃最底層那些不能張揚的衣服
感到近乎窒息的失落。
　　也許那會好起來，又也許只會徒勞。朴智旻不知道。
　　金泰亨後來開始學攝影。他說他想拍美麗的東西：他端著相機到處拍照，拍了灰色的
天空也拍了街頭的人潮，拍了地上的落葉也拍了公園的草坪，理所當然的也拍了朴智旻。
　　有時候是拍普通的日常穿著，但有時候是那些屬於他們倆的漂亮衣服。金泰亨會捧著
相機，在每一個朴智旻微笑的瞬間按下快門。他的記憶體裡有朴智旻畫著暖棕色眼影的雙
眼，有耳垂上懸掛的漂亮耳環，有小臂上垂落的細緻蕾絲，還有朴智旻踩著高跟鞋的足踝
。
　　「你看，」金泰亨轉過相機，給朴智旻看液晶螢幕，笑意輕快，「很漂亮吧。」
　　朴智旻湊上去看，看見那一個小小的方框裡，有著一個坐在床上的男孩。他逆著窗外
灑進來的午後陽光，淺金色的髮絲垂落額側，對著鏡頭露出一個柔和的笑，身上雪白的細
肩帶洋裝下襬如一朵百合，於滿是褶皺的床單上綻放、散落。朴智旻瞠大了眼。
　　「……嗯。」他慢慢地勾起一個笑容，感覺胸口隱約發著疼，「很漂亮。」
　　也許吧，也許。或許會反覆歷經徒勞，或許會一再來回擺盪，但也許有一天，朴智旻
可以真心而大聲說出「很漂亮」的日子會到來。他可以喜歡自己的每一個樣子，可以自由
地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帥氣的，或者美麗的；剛毅的，或者柔軟的；牛仔褲皮外套與眼
線，或者短洋裝高跟鞋與口紅。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儘管不是現在。朴智旻望著一邊檢視著液晶螢幕上的照片、一邊輕快地哼著歌的金泰
亨，陽光穿透他的睫毛，漂亮的脣形看上去濕潤而柔軟。他傾身又在對方的唇上輕輕地吻
了一下，讓對方訝異地抬起頭來，鼓起臉頰嘟噥著抱怨「智旻怎麼又偷親我」。
　　他想。那一天到來的時候，金泰亨還是會在他身邊，帶著那麼久都未曾改變的純粹笑
容說：智旻很好看，很適合你。
06
　　他會自由。
-fin-
嗨，不要緊張大家沒有走錯棚，是的是我。
是智旻的第二篇生賀，但噗神給了我大兇叫我今天再發（ㄜ）
（順帶一提這篇寫完我朋友就跑來和我說泰亨的生日祝賀……哪來的浪漫小天使嗎QQ）
本意是為了Filter舞台寫的，Filter真的讓我好驚豔，好像藝術品我整個人魂牽夢縈……（？）
性別流動的感覺好美……我覺得是自信而自由的人展現的姿態。
但寫一寫就跑題了，拜託大家不要殺掉我（。
標題是Shape of，但是和Ed Shreen或者水底情深都沒有關係（乾）
是想表達of作為介系詞後面那個空缺是自由的，想要填入什麼都可以，什麼樣的形狀都沒有關係。
大概是這樣，謝謝看到這裡（並且沒有打我）的你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