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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近來因為哨兵嚮導失蹤案人心惶惶,嚮導們都盡量與相識的哨兵結伴而行,
三日月宗近本來應該要送小狐丸去醫院,順便照顧伊達鶴丸的進度,沒有想到竟
然有意外的客人上門,偏偏岩融帶著今劍度假還一去不回,他原先想問石切丸,
可是伊達鶴丸帶來的難題讓石切丸跟嚮導笑面青江手下的研究小組忙碌至今都把
實驗室當家了,想來想去他居然只能拜託大包平。
偏偏他又不想打電話聯繫大包平,還想著可以透過誰聯繫,小狐丸被他鬧的
只想翻白眼。其實他不覺得有什麼危險,不過三個哥哥對於兩個嚮導弟弟的保護
本來就顧慮很多,於是他當著他的面拿出了手機,一面微笑一面自己聯繫了大包
平。
三日月宗近目瞪口呆,然而客人在等他,只好悶悶地說叫大包平不要騎車,
開車來,最好是他平常載鶯丸出入的那一輛,那輛的保全最好,而且那輛既然平
常載鶯丸那麼大包平就不會亂來。小狐丸知道哥哥退讓了,一邊繼續在內心對兄
長翻白眼,一邊習慣的幫他順了順毛,還幫他泡了茶招呼了客人才去等大包平,
畢竟來的客人也不是什麼普通的人。
三条家的三日月宗近這名字同時出現在嚮導們心目中最嚮往跟最棘手的榜上
,本人知道向來也只是笑笑。他自己心裡面也有個跟外面評價不太一樣的棘手嚮
導排行榜,第一名本來是前任首席嚮導,不過他跟著他之前的首席哨兵跑了,於
是第一名就變成了跟他同期的古備前鶯丸友成。他跟鶯丸從一開始搭擋就不對盤
,慘的是在小狐丸覺醒之前,所有嚮導裡就鶯丸跟他的相容性最好,「塔」派發
任務就常常把他們排在一起。
第二名不是現在的首席嚮導數珠丸,倒是今天來訪的客人。
坐在他三条家客廳沙發上的青年留著一頭瀑布般閃亮的淡青色長髮,身邊坐
著的小個子有著不太順服的深青色頭髮,另一邊則是坐著煤灰髮色衣裝筆挺的青
年。
這個組合不太常見,三日月宗近不得不留下來見他們。
「真是稀客,我聽說左文字一家都已經隱居不問世事了。」
「當然是有事才會找你,三日月。」壓切長谷部從來沒有因為三日月宗近的
身份對他說話客氣過,就算當年三日月宗近當掉了他的必修課讓他得留級一年,
他也是用同樣的態度試圖據理力爭,三日月宗近對他印象也是很深刻,「我從燭
台切那裡聽說了如果有失蹤嚮導的事情可以找你。」
「宗三失蹤了?」三日月宗近挑了一下眉頭,左文字兄弟會跟壓切長谷部湊
在一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曾經與壓切長谷部建立精神結合的嚮導,宗三左文字
出事了。
「對,宗三失蹤半年了。」身為嚮導的江雪左文字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切進
主題。但是聽到宗三左文字失蹤,而且失蹤半年了,三日月還是覺得傻眼。
「如果他真的失蹤了,那麼他就是目前失蹤嚮導名單上等級最高的嚮導,為
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
壓切長谷部想說甚麼,但是被江雪左文字豎起來的手掌擋住了。
「其之一,我不知道還能夠信任誰;其之二,宗三與我斷絕聯繫前,要我等
他半年,如果半年後他仍然音訊全無,才能夠找人求助。」冰藍色的眼睛灼灼的
盯著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本能的加深精神屏障,擋下了他精神觸稍的攻擊。
他這下有點後悔讓小狐丸去醫院了。
「宗三發現了什麼?」
「不知道,他沒跟任何人說。」壓切長谷部沒好氣的說,把一個手提箱擺上
了桌面,「但是某一天江雪先生跟小夜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放在他們家門口,在
那之後他們就一直被追殺,剛好我跟日本號路過救了他們,才知道宗三失蹤了。」
雖然不是嚮導教官,三日月宗近也曉得宗三左文字很偏科,是純粹攻擊型的
嚮導,在跟一期一振年歲差不多的嚮導裡表現也十分優秀,如果不是本能寺失火
的事件損傷到他的精神,不然應該能有更好的發展。因此能夠讓宗三左文字失手
的對象恐怕不是什麼易與之輩。他一面想一面打開了壓切長谷部推過來的手提箱
,空了一大半的箱子裡面是幾支處於低溫保存下的試管。
「這些是剩下來的胚胎。」壓切長谷部又恢復到一貫冷靜的態度了,「我送
去化驗的實驗室是跟『塔』完全沒有關係的普通人類的實驗室,結果居然爆炸了
,你有看到新聞吧?那不是意外,不過我還是取得了初步化驗的報告,全都帶有
粟田口家的基因。」
三日月宗近聽說過那起普通人的實驗室爆炸事件,卻沒有料到也有關係。
「從『塔』那邊竊取的嗎?」
「還沒有調查。」
為了留存基因,成年的哨兵與嚮導有義務定期要在「塔」的特殊設施「聖所
」那裡留下自己的生殖細胞。如果結婚的對象是異性就會銷毀,是同性的話「塔
」就會找代理孕母為他們培育新生兒,交給他們撫養下一代。三日月自己並沒有
執行過這項義務,「塔」也拿他沒輒,不過一期一振有,所以跟一期一振結婚之
後他們曾經討論過這件事,然而雙方暫時都還沒有打算,所以向「塔」申請延後
,沒有想到一期一振死了,「塔」竟然還詢問三日月有沒有興趣撫養有一期一振
基因的孩子,當下他是憤怒的回絕了,現在盯著這些胚胎,想起了舊事。
「我會負責調查,看看是不是從『聖所』流出的。」
「其實還有一個哨兵也失蹤了。」壓切長谷部又遞出了一份資料,「不動行
光,他聽說宗三可能出事之後就離家出走,也沒有聯絡,我不認為他是一般的失
聯。」
「我明白了。」眼見失蹤哨兵又增加一人,三日月宗近感覺更不樂觀,他把
資料叫出來給他們看,順便把不動行光的資料匯入,「目前進展不大」
「我們見過他。」過程中一直保持沈默的小夜左文字指著螢幕的一角,「他
曾經是追殺過我跟江雪兄的哨兵。」
江雪左文字聽聞便傾身仔細的觀看照片,同意了么弟的說法,「沒錯,看起
來是他。」
三日月宗近一愣,那正是伊達鶴丸的照片。
*****
真的是鶴丸嗎?三日月宗近滿心狐疑的安排他們去見他,當然是透過單面鏡
觀看。
他不太高興的是大包平送小狐丸過來之後竟然還在,而鶯丸居然也在。鶯丸
看到江雪左文字也很驚訝。
「聖僧下凡了?」
「宗三失蹤半年了。」
「怎麼可能?」從江雪左文字口中聽到這件事,鶯丸更驚訝了,眼光落在稍
後的哨兵身上,「啊,難怪他會跟你們一道。」當年宗三左文字跟壓切長谷部的
事情鶯丸也是知道的,雖然是哨兵嚮導的天作之合,但是吵架起來也是不得了,
兩人後來吵到分手,也讓他覺得這天作之合或許也不怎樣。然而宗三左文字既然
會失蹤,問題可能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壓切長谷部抿著嘴唇,但不是看著嚮導們也不在意首席哨兵,而是看著裡面
正在跟小狐丸互動的白髮哨兵,還有一隻不受控制的大白鳥。
白髮哨兵滿臉挫折的試圖控制那大白鳥,然而那隻大白鳥還是噗啦噗啦的滿
室亂飛,幸好精神嚮導不會掉羽毛,不然應該滿屋子都是羽毛亂噴了。
一般來說這只有剛覺醒的菜鳥哨兵才會犯的錯誤,但是白髮哨兵的年紀看起
來可不像菜鳥。
「你們看看是不是他。」三日月宗近指了指。
小夜左文字看了覺得困惑,抬頭看了看長兄,江雪左文字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確實相似,然而——」他頓了一下,看向鶯丸,「鶯丸,你能得見吧。」
「嗯。」鶯丸難得露出了不安的表情,畢竟他平日裡隨心所欲的窺看人腦子
裡的思緒想法,江雪左文字這麼大方的敞開領域,他倒是一時有點尷尬。
他在江雪左文字的記憶裡看見了滿臉煞氣的伊達鶴丸,身手矯捷,跟現在的
狀況完全不能一概而論,隱約可見與他伴飛的是一隻渾身漆黑的大鳥。雖然他是
很厲害,不過他偷襲的對象可是江雪左文字跟小夜左文字,在一期一振接任次席
嚮導之前,那個位置是江雪左文字在坐的。然而他在意的是既然有哨兵,那麼在
後面應該會有嚮導,他想要看清楚那個嚮導,但是江雪左文字的注意力並不在那
個角落,他極力也無法辨明。
「是他呢。」鶯丸裝出驚奇的語氣,看著裡面的哨兵,心裡面覺得那個隱身
的嚮導操弄哨兵的手法很眼熟,會是他認識的嚮導嗎?
大包平幾乎在鶯丸說出這句時就起了反應,三日月宗近不得不攔住他。
「但是他的腦子裡沒有這段記憶。」鶯丸伸出了精神觸稍安撫了與自己自小
相依長大的首席哨兵,「我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的記憶翻來翻去看得很清
楚了,他的記憶缺了一大半,也沒有精神屏障,可是通常這種哨兵就已經進了療
養院永久隔離了,他還能活蹦亂跳的在這裡,我想或許有點相關。」
「我在燭台切那裡見過他,他們住在一起。」壓切長谷部有點遲疑,「但是
那時候他不是哨兵。」他在學校跟燭台切光忠同屆,是最好的朋友與競爭對手,
他滿心以為這樣的關係會繼續延伸下去,哪裡知道在本能寺失火出事的燭台切光
忠之後離開長船家,還消抹自己行蹤。壓切長谷部自己則是意外在替黑田少爺跑
腿的時候碰上他,才知道以為應該很失意的朋友過得不錯,還談了戀愛,整個人
散發一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熱情的邀請他到他們家晚餐,介紹家人時,朋友
用「小伽羅的寵物」這麼介紹他們的白髮同居人,對方還不以為意的對他揮揮手。
「他是三条家遺失的遠親。」三日月淡淡的解釋了他的身份,省去了不必要
的細節,「現在數珠丸、石切丸他們領著研究人員在研究他的體質問題。」
「他現在說不定是個餌。」壓切長谷部對他也不安心。
「這裏有首席哨兵跟首席嚮導,還怕他作怪不成。」大包平拍拍胸膛。
「如果他們把他當成餌,那麼我們也可以把他當成餌,看看能釣到什麼魚。
」鶯丸微笑著。
前任首席哨兵不想贊同鶯丸的說法,凝視著房間裡總算把大白鳥收回去的菜
鳥哨兵,「他現在還不在『塔』的管制裡面,有關於他的事情,還請幾位別說出
去。」
江雪左文字點頭答應,跟著回答了鶯丸盤旋在腦子裡的問題,「其實我也覺
得很奇怪,我完全無法探查到他背後的嚮導,說不定也有關係。」
「說不定是燭台切他們帶來的東西的緣故。」鶯丸難得熱心地為他們說明先
前燭台切光忠他們留下了一樣可以遮蔽嚮導探查功能的裝置,如果這裝置來自於
隱藏於暗處的敵人,那麼無法辨明那位嚮導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原因。
「沒有想到宗三兄捲進這麼嚴重的事情裡。」小夜左文字的表情益發沈重。
「總之我們現在暫且住在長谷部那邊,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江雪左
文字向三日月宗近致意,三日月宗近則是點點頭。如果前前任次席嚮導願意出手
相助,那麼對於陷入膠著的案情肯定是一大助益,當然就他盤算來說,江雪左文
字加入的話他就可以把小狐丸跟今劍都留在後方,壞處就是不論是江雪左文字還
是鶯丸,都不是他很喜歡相處的嚮導。
「在回去之前不如我們先喝個茶吧,我那裡有今年春天最好的新茶。」鶯丸
邀請了昔日同事,當然是假喝茶之名行嚮導交換情報之實,這江雪左文字當然沒
有拒絕的餘地,他順帶也邀請了他的弟弟跟壓切長谷部,小夜左文字自然是跟著
兄長一起行動,壓切長谷部則是沒有理由不跟著他們走,倒是沒有想到大包平竟
然說要留下來,等鶯丸結束的時候呼叫他。
「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三日月宗近交抱著雙臂擺出趕人的姿態,「
不跟著你的嚮導鶯丸,留在這裡做什麼?」
「令弟是我送過來的,那麼我就該負責把他送回去。」比三日月宗近還高上
半顆頭的大包平也相持不讓。「還有,鶯丸從來都不是『我的』嚮導,他是我相
依為命的兄弟,不要搞錯了。」
「嘖。」
三日月宗近忽然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捨遠求近的不去找次席哨兵大典太光世,
而是找大包平了,這根本是引狼入室來著。
*****
「你正在談戀愛嗎?」
好不容易終於能把白鶴收回自己精神圖景裡的伊達鶴丸,一面喝水一面問小
狐丸。小狐丸挑挑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嗯,讓我猜猜,對象是那個大包平嗎?」伊達鶴丸指指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的單面鏡。滿臉兇惡的大包平送小狐丸來時特意讓他看到他的臉,讓他覺得很有
趣,多打量了他們兩眼。
「何以見得?」
「他看起來很在意你,擺出那種如果我騷擾光小子,伽羅小子就會砍我的表
情。當然如果沒有的話,那大概是大包平在單戀了。」伊達鶴丸捧著臉頰,一臉
幸災樂禍。「誰叫他害的我賠了一大筆錢呢。」
「賠錢?」小狐丸有點好奇,「大包平為什麼會害你賠錢?」
「兩年多前的賭盤啊,」伊達鶴丸拿起味道令他不敢恭維的能量棒,隨意地
揮了揮,「這玩意到底誰發明拿來折磨人的味覺的?」
「哨兵不會被這種小事困擾的,你想活下去就得吃。」小狐丸提醒他。這種
能量棒是設計給戰時戰事吃緊時緊急讓哨兵短期提升能量用的,顧慮哨兵在取用
當下可能感官過分敏感,於是還盡量做的沒有味道也沒有氣味,吃起來確實是不
怎麼樣。
「我押注了三日月,結果三日月竟然被大包平打敗了,什麼鬼。」伊達鶴丸
一面抱怨一面試著把難吃的能量棒送進嘴裡,小狐丸對於他的用餐禮儀真是不敢
恭維,「他不是首席哨兵嗎?最強的,砰!我不懂,我的錢跟著他倒下一起的砰
!沒有了!沒有了啊!我好不容易才存到那些錢!」
誰會把全部身家都押下去賭啊?小狐丸默默在心裡吐槽,一面伸出了精神觸
稍安撫他,同時伸手到他的口袋裡,拿出另外一條能量棒。
「噢,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掉進我的口袋裡的,抱歉。」
「三日月失去了他的結合嚮導,這種傷害影響是巨大的。」小狐丸嘆口氣。
燭台切光忠離開之前大略跟三日月宗近說了一下鶴丸在伊達家的情況,提醒他伊
達鶴丸如果感到不安的話會把食物或嚮導素偷藏起來,三日月宗近本來不信,結
果在靜室這麼單調的地方,伊達鶴丸就是有本事找到隙縫藏食物,也是讓他們大
開眼界。「三日月已經回不去他全盛時期了。」
伊達鶴丸很明顯地停頓。
「這麼嚴重嗎?」他壓低音量,神情真摯的不像虛假。
「是啊。」小狐丸點點頭,他能感覺到伊達鶴丸對於這件事有些喜悅,並不
像是他表面上的模樣。「你很高興嗎?」
「不,怎麼會呢。」他扮了一個鬼臉,「失去次席嚮導或許是個災難,但最
近這麼多年來溯行軍的活動越來越少,或許很快就不需要我們這種人了。可是就
我個人來說,會有點高興是正常的吧?雖然我還是希望三日月可以像我小時候看
到的那樣,閃閃發亮的樣子。」
「你還是想跟我哥交往嗎?」雖然小狐丸已經知道答案了,還是想聽他親口
說出來。
「不想。」
「在嚮導面前少口是心非,而且這對你的精神穩定不好。」小狐丸提醒他。
「我真的不想。」伊達鶴丸又是那種一臉真誠的神情,「他不會選我的,為
什麼要希望這種不可能的事?如果我跟你一樣是個嚮導或許還有點機會,但我不
是;就算我是個嚮導好了,三日月見過那麼多優秀的嚮導,他會稀罕我嗎?這麼
多年來除了一期一振之外,他都沒有其他緋聞,三日月的眼界之高可見一斑啊。」
不,他哥只是懶得應付追求者乾脆潔身自愛而已。小狐丸默默想著。會有一
期一振這個例外是因為一期一振設計了他——這件事還是不要講好了。
「我知道你們嚮導都看得見半聾半瞎了這麼多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伊達
鶴丸只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燦爛的笑容,「如果你擔心我會糾纏三条家或是三
日月,你大可放心,我是伊達家的人,我不會離開伊達家的。」
「不論是我或鶯丸還是哪個嚮導都沒有跟三日月說你的事情。」小狐丸挑挑
眉,覺得這點要跟他說清楚,「三日月現在單身,誰都能夠追求他。你老是碰到
三日月就控制不了信息素難道是想威嚇他或對他求饒嘛?」
哨兵對哨兵釋放信息素,不是威嚇、挑釁,就是求饒,偏偏伊達鶴丸三者皆
不是,他就像對嚮導求愛一樣的碰到三日月宗近的事就會不自覺釋放信息素,嚴
重造成嚮導們的困擾。
「叫三日月別來我就能控制信息素,或者是放我回伊達家,相信這種小毛病
很快就能解決了。」他無賴的兩手一攤,這延遲覺醒的身體他自己都很陌生,這
要求實在太為難他了。
「你扯入的案件恐怕比你想的還要嚴重,短時間內你都走不了。再說你的身
體狀況也不允許。」小狐丸對他搖搖手指。「休息夠了嗎?我們再來。」
伊達鶴丸嘆口氣,再度嘗試著從自己的精神圖景裡找出那隻融入背景裡的白
鶴,讓牠可以飛出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