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知樂與錯(五)

作者: nacht236 (茫茫)   2020-11-29 21:02:00
Chapter 5.
因為早年各自為營的修道者並不互相交流,修道者的歷史無法追溯,但是神性界的怪物,卻是修道者間廣為流傳的都市傳說。
人類之所以有機會一窺神性界的奧秘,靠的也只不過是機緣與巧合,並非人人都有這樣的殊榮。而神性界的原生居民──比起人類更未知、更強大、更危險的存在,神性界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然而從來沒有人看過這些高位者,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
因為目擊者都瘋狂了,傳說依舊只是傳說。
口耳相傳之下,基於對於居民的畏懼,修道者稱呼其為——神性界的怪物,告誡其他修道者務必小心,最好離得遠遠的,不然後果自負。
王圓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這讓他感覺到困惑。神性界是個舒服的地方,甚至比起物質界都更讓人覺得自在,既然如此,就算神性界真的有原生居民,也該是如同神性界一般的美善,何以用怪物稱之?
另外,那小黑與小白──就是神性界的原生居民嗎?他們是神性界的怪物?
王圓的問題太多了,可是看著白瑯琊專注凝視薛羨魚的視線,他知道眼下不是他開口說話的好時機。
於是他緘默,一如往常地將疑問留在心底,靜待往後再去尋找答案。
「有三點可能性判斷是否遭遇神性界的怪物。」白瑯琊豎起三根手指頭,隨著說明放下第一根,「第一、理智與意識的全然喪失──也就是虞詠生現在的狀況。第二、物質界資訊的漏失。現在要讓一個人完全消失不容易,許多公共場所都有攝影機。透過我們可以獲得的監視器紀錄,虞詠生有一段行蹤完全空白。上午11點23分離開捷運站,左轉進入7-11旁的巷子中是最後追蹤到他的畫面,我們鎖定這一區的範圍看了十幾個小時的紀錄,虞詠生都沒有再出現,推測他從此時進入了神性界。基於此我們可以判定,不管發生什麼變故,都是在神性界發生的。」
之後虞詠生再一次被目擊,同樣是在神性界,王圓和薛羨魚的面前。這點推論也算合理,但是薛羨魚有疑問,「我理解詠生的瘋狂是在神性界發生的,可是為什麼排除是其他有心人士所為,這跟第三點有關嗎?」他問。
「不完全算有,這要回到第一點,精神性的由內在摧毀一個人,你覺得人類做得到嗎?」
「做不到嗎?」薛羨魚反問,「比如圓圓,如果他有心傷害我,他做不到嗎?我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白瑯琊噗哧一笑,「你太看得起王圓了,他沒這麼厲害。」
儘管被嘲笑了,王圓的表情依然文風不動。蘇文卿真心覺得王圓的平靜很厲害,要有人這樣公然看不起他,他鐵定很不爽。
「那如果是你呢?一個修道者對非修道者,做不到嗎?」
「我覺得你想得太簡單了。」
「不然有多複雜?比如現在,在物質界,你想傷害我,我也沒有力量阻止你。」薛羨魚陳述一件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與白瑯琊之間根本不對等,後者要想對他出手,大概用不到一分鐘,甚至連汗也不會流吧,自己的下場都可以很悲慘。
「那也要『我想』傷害你,這個念頭不是容易的,人類罕有這樣的覺悟,發自內心地想要讓一個人痛苦,通常要有很大的決心。」白瑯琊解釋,「舉例來說,如果我想讓你在猜拳的時候出石頭,這很簡單,因為一般人本來就沒有出哪一個的偏好,我可以很輕易地影響你,可能碰你不過十秒鐘就可以了。但如果我想要讓你怕水,這就沒那麼容易了,因為你會游泳,你不可能怕水,所以我可能要讓你反覆地一直溺水,讓那種恐懼深根在你心裡,直到你再也忘不掉,從此在物質界你才會繞著河邊海邊走,這個──不好說,大概要幾天吧,取決於每一個人精神狀態的不同。」
薛羨魚懂了,「所以要變成詠生那樣毫無理智可言,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對,要像虞詠生那樣的狀態,需要經年累月的折磨,但虞詠生失蹤不過八、九個小時。還有另外一點是,虞詠生的身上其實並沒有嚴重的外傷,多是他自己抓的。神性界是接觸的世界,影響一個人的前提在於碰到對方,從這點來說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更何況虞詠生也是修道者。」
白瑯琊說了這麼多都有些口渴了,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喝水,眼神依然牢牢鎖在薛羨魚身上,專注並且銳利。
薛羨魚頭點得很緩慢,大概是因為思考的關係。蘇文卿抓住這個機會插嘴,「那還有第三點呢?你剛剛說有三點可能性。」
白瑯琊終於將視線轉移到旁人身上,他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望向身旁的王圓,「你覺得神性界是個怎麼樣的地方?」
雖然不能理解白瑯琊突然轉移話題是為了什麼,王圓照實回答自己所想,「很溫暖,讓人感覺很好,是個很舒服的地方。」
「像樂園一樣?」
王圓皺眉,這麼夢幻的說法不是他的風格,「也許吧。」
「總之是個美好的空間,彷彿任何好事都可以發生,很善良很美好,如果有天堂存在,應該就像是那樣。」白瑯琊引述他人的描述,向沒有去過神性界的蘇文卿和薛羨魚提供更具體的想像,「所以修道者總是口耳相傳,神性界的原生居民不懷好意,會毀人心智,稱呼他們為『怪物』──其實不是這樣的,這是一盆髒水,意圖汙名化神性界並為自己的行為開脫才這樣說。」
「神性界這麼好,自然不會容忍邪惡肆虐,他們會主動排除異常,一種負向的吸引力法則,相反的兩方會彼此吸引。」白瑯琊看薛羨魚舒緩了眉間,已然懂得他的言下之意,而蘇文卿卻還在狀況外,茫然地看著自己等待解答,終於不再賣關子,「第三點就是這個,根據統計,可能遭遇神性界的怪物的人,都是曾經在神性界行為不端者。」
修道者都獨善其身,就算有所交流也只發生在師徒間的傳承行為上,因此當政府決定成立神性界專門的研究小組──罕有人知道他們正規的名字,他們貫徹不聞不問,不言不語,只聽而後行的守則,是最為低調也最為神秘的組織,因而通稱啞巴組,專司政府神性界與其他見不得光的任務──光是建立人脈以蒐集資料就費了極大的功夫,因為他們難以突破修道者的心防,讓對方信任他們。
儘管如此,幾十年下來他們終究得到了不少資源與協助,是以讓他們發現人類遭遇神性界怪物的原因,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神性界的怪物並非恣意出沒,而發瘋的人也並非運氣不好,他們其實一點也不無辜。
「濫用神性界力量的人,就會遭遇怪物。」白瑯琊說著一般人聽來極為荒謬的「惡有惡報」言論,卻說得嚴肅認真,「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們前朝政府就養了一群修道者幹了不少混帳事,他們現在要嘛也在我們醫院裡,要嘛死了,沒一個正常的。」
王圓想起自己的童年陰影,從小到大,王圓不只期望過一次對方有所下場,可是聽到人真的不得善終,還是愣了一愣。
那個糾纏他大半輩子的噩夢,也是這樣嗎?他看向白瑯琊,嘴唇微微開了條縫,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白瑯琊看到了他的表情,又轉開了視線,倒是捏了一把他的手。
王圓這時候才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但在白瑯琊堅定的掌握之中,漸漸回歸平靜與安穩。
他同樣扣緊了白瑯琊的指節。
沒事了,那些都過去了,再也影響不了他了,他沒有恐懼的理由了。
眨了幾下眼睛之後,王圓從過去掙脫出來,回到了現在,他的朋友們所構築的,讓他永遠都能夠安心歸返的港灣。便是因為蘇文卿和薛羨魚義無反顧的支持,他才能有今天。
所以他也總想著為他們做些什麼。
雖然他不喜歡虞詠生,雖然白瑯琊話不能再說得更明白了——虞詠生之所以變成這樣,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薛羨魚始終是更重要的,既然薛羨魚選擇了虞詠生,他也會站在虞詠生那邊。
因此他也會為了虞詠生說話,不管這讓他多不舒服都一樣,「不對。」
「什麼不對?」跟王圓說話的時候,白瑯琊的語氣總會溫柔了不只一點,很明顯的差別待遇。
「虞詠生的行為不到那個地步。」
固然虞詠生在神性界裡影響過不只一個人的心智,但那不過是緩和紓解他們的痛苦和煩惱,讓他們多少好受一點,而虞詠生那長到天邊的顧客名單其實需要的也不過是這個──覺得被理解,因此有能力繼續撐下去。
直白來說,虞詠生的確做的跟所謂輔導老師差不多,只不過他是開了外掛的版本。但就算如此,虞詠生的所為都跟他自己遭遇過的天差地遠。虞詠生沒有那樣的惡意……
王圓本來理直氣壯的思緒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艱難不可置信又哀傷地,看向薛羨魚。
薛羨魚不明所以,為什麼王圓要用這種目光看他。
「對。」白瑯琊只應了這一聲,肯定王圓的猜測。
虞詠生對薛羨魚的影響,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實了。然而要做到遭遇怪物的地步,虞詠生到底對薛羨魚做了些什麼,又做了多少。
而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完全沒有發現薛羨魚的改變與不對勁。
怒火在王圓的胸口燎原一般地燒,他幾乎要把白瑯琊的手心捏壞了。
白瑯琊不得不伸出另外一隻手,按住了王圓的肩頭,「你冷靜一點。」
「我以為只有一次……」王圓的聲音都啞了,被氣得沙啞,「所以小魚才喜歡上他。」
「喜歡上跟喜歡得死心蹋地之間是有距離的。」而薛羨魚對虞詠生的走火入魔很顯然是後者。
「我竟然沒有看出來……」
「你這麼遲鈍,要看得出來就不會乖乖跟我在床上躺一個月了。」白瑯琊卻覺得不意外就是了。
王圓毫無玩笑的心思,憤怒與噁心在他心裡肆虐,早沒有可以樂觀看待這一切的空間。
「別這樣,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等明天遠山回來,可以為小魚做更精細的檢查,屆時我們就會知道,小魚到底經歷過些什麼。」
「等等。」蘇文卿終於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小魚的戀愛腦不是單純的戀愛腦?是那個王八蛋讓他戀愛腦?」
白瑯琊才點頭,蘇文卿就霍地站起來,「我靠──」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他就想呢,薛羨魚怎麼一下子跟虞詠生就一副如膠似漆的地步,他本還以為是為愛痴狂,就算痴狂成連他也看不下去的地步──畢竟虞詠生可是薛羨魚的跟蹤狂──可他也當作就是薛羨魚平常的傻氣單純,不知人間險惡,所以自然而然陷了下去。
可他媽的這人間也太險惡了吧!蘇文卿根本沒有想過操弄人心這一回事,但是聽白瑯琊所言,這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也不知道虞變態到底縝密計畫多久了,又溫水煮青蛙多久了。
所以虞變態這樣,這不就是天罰嗎?那還管他去死啊!蘇文卿心裡想著,差點激動地脫口而出,葉行天卻抓緊他的手,驟然的疼痛讓他的直言變成慘叫。
他怒目瞪視,張開嘴巴想說話,可是葉行天的眼神讓他所有的不甘都啞了口。
小魚在這裡,注意你的發言。葉行天的眼神傳遞出這樣的提醒。
蘇文卿咬緊嘴唇,臉頰都憋紅了。
薛羨魚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說話了。
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不只字面上的,還有字面下的暗示,他都明白。
可是他理解不了,無法感同身受,他們口中那個被欺騙被控制的人,是自己嗎?
薛羨魚閉上眼睛,快速回憶他們擁有的曾經。
虞詠生一開始追求他的時候,他覺得這小孩子年紀太小了,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等他再大一點,看過更多的人,就不會盲目喜歡他了吧,他是這樣想的。
然後有一天,虞詠生停在醫院門口,問要不要順路送他回家?那天的晚霞很漂亮,那樣美麗的暮光,映著對方同樣好看的眼眸,薛羨魚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後來虞詠生再來接送他,他都沒有拒絕過,一來二回地他們愈來愈熟,中午時間一起吃飯,下了班也會一起打發時間,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交往之後也是一樣的,他們陪伴在彼此身邊,有時候一起做一些事,也有時候什麼事都不做,可是只要是跟虞詠生在一塊,不管怎麼樣都挺好,他喜歡他們在一起時候的感覺,很舒服很自在。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自在可以繼續下去,永遠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他喜歡虞詠生,很喜歡很喜歡的喜歡,就算知道他對虞詠生其實並不瞭解,就算身邊沒有一個人支持這段感情,就算他們說虞詠生不是好人,甚至他的喜歡都是虞詠生有心為之。
他還是喜歡他,喜歡到光是想到對方心臟都在發疼,還不爭氣地想要哭。
他還真的哭了,薛羨魚睜開眼睛,一滴眼淚隨之滴落,而後一滴眼淚跟著一滴眼淚,他無法抑制淚水爭先恐後奪眶而出。
朦朧視線中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我想不出來……」薛羨魚的聲音斷斷續續,不停哽咽調整呼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需要證據……你要指控詠生騙我,你要有證據……不然你不可以這樣說他……」
他的回憶沒有破綻,虞詠生不可能這樣對他,白瑯琊也沒必要騙他,既然如此,必然有一方在說謊。
他無法懷疑自己,也無法懷疑虞詠生,更不能懷疑他的朋友們。
所以到底哪一個是假的呢?
他哭得其實很理智,可是愈理智愈讓人感受到他的脆弱,蘇文卿心疼得不行,走過去就想要擁抱他,薛羨魚卻閃開了。他邊哭邊搖頭,還一連退了好幾步,拉開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小魚……」蘇文卿邁不出腳步,他沒有想過薛羨魚會避開自己,這讓他不知道要怎麼追上對方。他當然可以追上薛羨魚的肉體,可是追不上他的心,這就沒有意義。
而薛羨魚現在一顆心都掛在虞詠生身上了。蘇文卿又恨又氣,心中將那人千刀萬剮。
空氣中瀰漫起一絲異香。是百合的香味。
說起百合,該是虞詠生才對,可是虞詠生本人並不在這裡,因此所有人都愣了愣。
最後他們將目光投向王圓──原來如此,是王圓的罌粟讓大家產生了幻覺,誤以為是百合的花香。
然而一同分神的還有薛羨魚,他眨著水光閃爍的雙眼,不知所措地看著王圓。
「這樣有好一點嗎?」王圓低沉的嗓音被他刻意放得更沉,盡他所能的讓薛羨魚平靜下來。雖然他罌粟本身的香氣和白瑯琊的沉香大概都有一樣凝神靜心的效果,可是他判斷對現在的薛羨魚來說,最需要的反而是百合花香。
薛羨魚點點頭,他喜歡百合,那讓他覺得很安心。
「這是第一點,你聞得到費洛蒙的味道。」白瑯琊近乎殘忍的,在薛羨魚剛剛平靜下來的同時,提出他所要求的被影響的證據。蘇文卿甩了一個凌厲的眼刀過來,大意是好歹再緩緩不要再刺激小魚了啊;白瑯琊裝沒看到,他本來就是個無情的人。
但當王圓也用手肘撞了撞他,他別無選擇,只能如眾人所願的閉上了嘴巴。
薛羨魚兀自消化了好一會兒。確實,他是Beta,不管費洛蒙滿天飛都不關他的事,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知道虞詠生的味道知道得理所當然,彷彿天生就是如此。
可是這不應該,他記得那一天感受到的困惑,當王圓正要拿衣服去洗,他與王圓擦肩而過,圓圓真的好香喔,他想,終於能夠理解蘇文卿為什麼以前老是說王圓香到他受不了。那時他也覺得有點奇怪,他竟然聞到王圓的味道了。
然而這件事情很快被他放到腦後了,沒有再提起──這明明是一件怪事。
薛羨魚擤著鼻子,總算可以再次冷靜地看向白瑯琊。
眼看薛羨魚已經可以開始接受了,白瑯琊漫不經心地拿出手機,「我是還有其他證據,但你可能需要心理準備。」
「我可以。」
白瑯琊給了身旁一個眼神,葉行天默契極好地拉著蘇文卿的手將他扯起來,「圓圓,我們先迴避一下。」
王圓沒有意見,跟著葉行天的腳步爽快離開房間。蘇文卿倒是一步三回頭,望著薛羨魚的目光總是充滿捨不得。
客廳只剩下薛羨魚和白瑯琊。
「我要給你看的,是虞詠生的電腦檔案,原本都是有密碼的,被我們的技術人員破解了。」白瑯琊飛快點過一個一個的資料夾,每一個,都是薛羨魚。
當然有他們一起出去玩的合照,但是更多的是各種角度的偷拍,薛羨魚並沒有在看鏡頭,還有一些是陳年的舊照片,薛羨魚都已經不記得的國中小學幼稚園照片,也不知道虞詠生透過什麼管道取得的。
然後還有一個資料夾,是影片的資料夾。
白瑯琊點開其中一個。
薛羨魚看到自己的臉填滿整個螢幕,畫面中的自己正含著虞詠生的陰莖,臉上盡是情慾與愛慕。
他瞠大了雙眸,不可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影片中虞詠生的手指撫了撫薛羨魚被塞得鼓鼓的臉頰,問得輕柔,「小魚,說你是屬於我的。」
薛羨魚嘴裡很忙,說不了話,只能勉強發出幾個含糊的音──那樣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情色令人感到陌生,至少薛羨魚完全不覺得那會是自己。
「可以先吐出來沒關係,我想要聽你說。」
薛羨魚乖得不行,他退出來,用臉頰蹭了蹭虞詠生溼答答的陽具,眉眼盡是春色,「我當然是你的。」
「再說一遍。」虞詠生命令他。
「我是你的。」
「再繼續說,說你永遠都是我的。」
「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再說多一點。」
「薛羨魚永遠屬於虞詠生,永遠不會變,」薛羨魚一邊說,一邊繼續口交的動作,將虞詠生的陰莖吞得嘖嘖有聲。
白瑯琊按了暫停,中斷那令人倒胃口的獨佔欲。他看著薛羨魚呆若木雞的視線,「你沒有印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當然沒有,一個人就是自己的絕對主宰,不存在從屬關係,薛羨魚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的,這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課,如同他的名字,他從不妄自菲薄能理解其他魚,同樣的其他魚也不用想來理解他。
這也是他爸爸教給他的。他來自一個高教育水準的家庭,父親母親思想開明歸開明,可是對於性事卻很保守,認為那應該是私密的,並且雙方必須互相尊重的行為。
打死薛羨魚也想像不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還竟然會同意虞詠生讓把這一切都錄下來。
可是好像,他又不覺得有那麼震驚,如果虞詠生真的開口要求,他好像……也是會同意的,因為是虞詠生的要求。
矛盾也都合理的兩種思維在腦袋猛烈碰撞,宛如炸彈爆炸,之後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薛羨魚看著白瑯琊,臉色一片慘白。
TBC
* 寫群像的時候要是不特別注意,大哥跟圓圓會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兩個人真是太不愛說話了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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