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願子如雲 (23)

作者: wsx321edc (poli波哩)   2020-12-28 21:39:25
※不考究不嚴謹古風,朝代國名皆為架空,與現實毫無關聯
※這回比較短,早點更。抱歉上一回的推文我明天再回>_<
程毅才覺對方語氣熟悉,那人突然轉來面對他,道:「別想抵抗,都傷成這樣了,
你打不贏我,還得多挨皮肉痛——」他霎時傻住,這人竟是靖國大將軍霍渝。
見青年一臉驚呆,男人摸著鬍子露笑,「你識得我?」
程毅愣愣地問:「你為何會在此處?」
「就是上山遊獵,不慎迷了路,循著草上血跡就見有人倒在湖邊。」霍渝說,
「我瞧你這樣大概也不能騎馬,真傷腦兒,該如何押你下山——」
「你要抓我回去?」程毅脫口而出,話中隱約含著一絲酸楚。
「那是自然,你傷了我家陛下,難道我會放過你?」霍渝冷笑道。
「……也是。」程毅想起現下狀況,泛起苦笑。他刺傷周衍,眼前這人應當與
周連一樣對他恨之入骨,也罷,死了便不必再想這些紛紛雜雜,反正當時他早該一起
死在雁城,多活這些日子一圓心願也足了。
「對了,你最好馬上把衣服都脫了烤乾,否則等下這一路回去,怕是你直接凍死
在途中。」霍渝指了指青年上身說。
程毅這才感覺手腳上下皆冷,摔進湖裡那一遭讓衣服裡外濕透,對方所言不假,
若不處理說不準痛死前會先失溫凍死,於是他靠著岩壁撐起半身,背過去顫抖著手慢
慢解開衣帶。
「說來也真怪,陛下下令要捉你卻又不傳畫像,不曉得他哪根筋不對,這不擺明
放你四處逃竄麼?」霍渝喃道,「我還聽說他將你視作男寵,養在宮裡好生待著,唉,
你怎就這麼想不開忤逆他,他一狠起來可沒人拉得——」
說話聲驟然消失,程毅感到疑惑,側過頭就見霍渝死死盯著他背上,張著嘴一語
不發。他不解,自己背上雖然大大小小傷痕無數,但大抵都已痊癒,一個習武之人,
難道還會被嚇著?還是說有甚麼——他忽然心底一驚,迅速拉起裡衣蓋往肩上,他
差點忘了,那兒曾有小時候被北蠻王強行烙上的恥印,儘管他曾想刮除,可只事倍功
半,印子成了醜疤,這段由來,周衍不知,可眼前人卻是知曉的。
「我……」程毅還找不到理由搪塞,霍渝先一步略顫啞嗓地問:「你是小午?」
千百個理由瞬間消散,程毅眼中無法抑制地淌出淚水,他守著十多年的祕密,就
這麼被一戳而破。若是周衍,他必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否認,可面前這人是霍渝,是曾
與人爭著要將他收為義弟的霍大哥,他怎能再瞞騙?
「你真是小午?」霍渝也紅了眼眶,激動地過來抓住他肩膀將人看了仔細,「你,
你真是小午,我怎麼……我怎麼沒認出來……」
「霍……大哥……」程毅不住哽咽,卻是哭得更兇。
「你……原來你是金國……難怪,難怪當時……唉,真苦了你……」霍渝將人緊
緊抱住,又是心疼又是不捨,更多的是失而復得之喜。兩人就這樣毫無芥蒂地抱在一
起哭哭笑笑,好一陣子方平歇。
霍渝鬆手後立刻解開外袍給程毅披上,說:「你這傷不能拖,我們即刻下山。」
「可我……周連一心要取我性命,應當還在尋……」程毅道。
「誰管那渾小子,我霍渝的人,他怎敢動!」霍渝說著便橫抱起青年,走出洞外。
他的馬正綁在那兒,他先將人扶上去側坐,自己再跨上。他見程毅仍眉頭深鎖,便又
下馬回岩洞去取對方濕漉漉的髒衣,將之覆於對方頭上蓋住,「你別擔心,這布給你
遮著,不讓人瞧見,就死無對證。」
程毅還想再說,霍渝已甩鞭策馬前進,他只好閉嘴。
兩人行了一段,很快便有一隊人馬朝他們跑來,雙方會合,領頭的人先掃了眼
幾乎能說是窩在霍渝懷裡的人,再把目光移向自家將軍,調侃道:「霍將軍,您說要
去獵熊,結果是來獵豔啊?」此人正是副將莫翱。
霍渝乾笑一聲,說:「你把這人帶進城去,別讓人注意到,然後給他找個口風緊
的大夫治治傷,知道麼。」
莫翱神色有些疑惑,不過仍頷首:「遵命。」
「三殿下到了麼?」霍渝又問。
「清晨便到了,我才要去接人,怎知他突然說收到甚麼逃奴消息,急著要出城逮
人就帶兵跑了,也就這麼剛好,否則您迷路的事恐怕要傳得人盡皆知。」莫翱邊答邊
下馬,「可後來聽說沒逮到人,三殿下似將返城,幸好我已出城,沒遇上,不然殿下
生氣我也不好打發,何況他若要求帶兵搜山,仍須將軍您下令才行……」
「好,三殿下我去應付,他想搜就幫他搜,派百名騎兵夠給他面子了。」霍渝說。
「那該搜多久?您莫忘三日後得前往齊國。」
「就意思意思搜個兩日吧,反正也找不到人。」霍渝笑道。
「就算這兒都是您親信,話也別說這般大聲。」莫翱扯扯嘴角,待霍渝把懷裡人
抱上他的馬,忽然又說:「……您沒撞傷腦袋罷?」
「本將軍清醒得很!」霍渝大笑兩聲,隨即趨馬領著兵隊往山下而去,莫翱則朝
另一山徑駕馬奔行。
「會有些晃,你自己抓好。」莫翱對著身前人說。要不引起注意,便不得走正門,
方才他瞧見這人腿上有傷,還在滲血,既不得拖延,又要繞路,只能快馬加鞭,自然
是不可能舒適了。
這人沒答,只點點頭,伸手抓緊了對方衣襬,頗有種小鳥依人之態。
莫翱忍不住喃道:「還真去獵豔啊……」
程毅一路毫無阻礙地被送進雁城將軍府裡,大夫很快趕來,一邊碎念這傷口誰包
的怎包這麼醜,一邊拿清水刷洗他小腿與腰側,粗魯地把血塊髒污刮除,動作一點不
憐惜,程毅只得苦苦咬著布,挨著不喊痛。
他在大夫命令下將頭上布衫與外袍脫去,幸虧大夫大概也不識得他,該做什麼做
什麼,多餘的一句不問,至於莫翱,早在大夫剛進來時便出去了。
只半個時辰大夫就將他處理妥當,待他穿好衣服,說著要去煎藥即逕自離去。
程毅終於獨處,情緒一下子放鬆,加上先前奔波勞累,身子往窗邊一靠,眨眼間便睡
了去。
再甦醒時,程毅感到渾身發熱,傷口痛得發癢,他睜開彷彿粘著的眼皮,呆了一
瞬,才發現額上蓋了條濕巾在替他緩熱,身上也安然地捂好暖被,一旁茶几還放著
冷茶與奶酪餅。
他茫然起身,濕巾不慎落地,他正伸手要撿,一人忽然從旁出現,伸手替他把濕
巾拿起,抖了抖,放到桌上。
程毅怔怔地望著人,就聽對方道:「江老前年染風寒走了,這是他兒子做的,你
嚐嚐,看味道是不是一樣。」
程毅不知自己這到底怎回事,為何光聽個嗓音就想哭呢?
對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說:「沒事了。」
莫哥哥在這陪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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