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聽見你的聲音 十五、墜谷

作者: hentaimouse (感光滑鼠)   2021-01-02 17:26:03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林詩宇腦子剛閃過「第一次爬山就墜谷」的想法,陳麟廷也跟著他落下,那人幾乎是
瞬間將自己護在懷裡。劈哩啪啦的聲響後是強大的撞擊,腦中所有理智都撞飛,他們沿著
山勢不知滾了多久才停下。
  林詩宇傻在陳麟廷的懷抱裡,他們剛剛墜谷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麟廷護著他、對了,麟廷!
  想到男朋友,作家回過神來,抬頭看對方怎麼了,喚道:「麟廷?」對方卻閉著眼毫
無反應。
  「麟廷?麟廷!」林詩宇因著急嗓門也跟著變大,他從男友的懷裡掙脫,「呃......」
林詩宇感到背部痛得難以忍受,可他管不了那麼多。
  對方四肢簡單的就被推開,林詩宇坐起身子覺得頭暈得難受,但他還是伸手去拍對方
的臉,但不管怎麼叫、叫得多大聲陳麟廷都沒有反應,「麟廷!麟廷!陳麟廷!」作家連
忙探男友的鼻息,幸好呼吸還在。接著他看見紅色液體從他頭頂留下,著急地摸去,又溼
又熱,整個手掌都是血。
  作家瞪大了眼,驚慌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全是高聳入天的樹木,陽光
掛得很高、四周還算明亮,他聽得見溪流的聲音,周圍全是青苔和低矮的樹叢。陳麟廷背
後有棵巨木,應該是它讓他們停下的。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要趕快求救。
  連忙從口袋摸出手機,在陳麟廷的保護下仍完好無缺,手機顯示著無訊號,他整顆心
涼了一半。但他立刻想起另一組求救電話,要按下112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地無法控
制,連精準地按下數字鍵都有問題。
  眼淚一直掉,林詩宇看著昏迷的陳麟廷不斷要自己冷靜,他要快一點,陳麟廷需要救
治,如果他再晚一點求救,陳麟廷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林詩宇很害怕,他深深吸了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撥打求救電話。
  語音轉接大約一分多鐘,但林詩宇卻覺得無比漫長,好不容易接通了,卻想起自己無
法和陳麟廷與呂惠美以外的人對話。
  『喂,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電話那頭傳來女性的詢問,林詩宇張著嘴無法發出聲
音,『喂、喂──』他看著陳麟廷,額上的血越來越多,著急發出哭泣的咽唔聲。
  說話啊林詩宇,快說話啊!麟廷需要你,你快說話!
  對方意識到他的情緒不穩,也安撫道:『發生嚴重的事故嗎?先冷靜下來,深呼吸,
把你的位置告訴我們,我們立刻過去,沒事的。』聞言,林詩宇試著將恐懼和焦急壓到心
底,眼淚也停止了。
  「我、我和我男朋友,墜、墜谷了......」林詩宇逼自己發出聲音,但仍舊聲若蚊蠅

  『喂,不好意思我聽不清楚。』
  作家又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電話大叫:「我和我男朋友墜谷了!!!!」聲音傳到很
遠的地方,就連樹林裡的鳥類也被驚動地飛走。
  母親死後,他就沒有那麼大聲地吶喊了。
  林詩宇大力喘息,電話那一頭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到,一時沒有回應,林詩宇
又接著說道:「我男朋友他昏過去了,他好像撞到腦袋,頭上一直流血,我不知道該怎麼
辦......」說著說著又哭了,他想碰陳麟廷,又怕自己亂動會讓他的傷勢更重。
  話筒對面的女聲定了定,猜到了林詩宇的焦急:『好,你先告訴我你們在哪。』
  作家看了看四周,全是他認不出的植物,絕望地道:「我不知道。」但他努力說出他
們今天爬的步道,以及涼亭的位置,「我們的背包還在涼亭裡,應該看得到。還有,這裡
有一棵特別大的樹,好像是神木......」仰頭看著高聳參天的巨木,林詩宇希望有人能快
點找到他們。
  女人回應道:『好,我立刻幫你們聯絡搜救隊。你可以告訴我你男朋友傷勢如何嗎,
我教你怎麼處理。』
  作家眼神回到男友身上,說:「我不敢碰他,我怕讓他更嚴重。他頭上一直流血,我
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他骨折了,又或者哪裡有更大的撕裂傷,「他會不會死掉,
我、我......」
  『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男朋友,很怕他會死掉。』女聲堅定溫柔的傳來,她的同理讓作
家漸漸冷靜下來,『你放心,我們剛剛已經聯絡搜救隊了,搜救隊會馬上出發去找你們,
不要害怕。你男朋友現在昏迷,他需要你,你要保持冷靜,這樣你們才能獲救。』
  林詩宇吸了吸鼻子:「嗯。」
  『你不用動他的身體沒關係,如果肋骨骨折動了會更嚴重。你先檢查他有沒有其他大
量流血的外傷,如果有的話先做止血的動作。』聞言,林詩宇立刻按照對方的指示檢查陳
麟廷的傷勢,慶幸的是他只有頭部流血,他也依言用柔軟衣物壓住傷口止血。
  『你呢?你有沒有傷口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女人的慰問讓作家感到溫暖,也如實地
把狀況回報給她。
  除了背部疼痛和頭暈外,四肢也有傷口,但他行動自如,大致上沒有太大的問題。
  女人將他們的傷勢回報給搜救隊後,就對林詩宇打氣道:『搜救隊已經出發了,你們
要撐著,若還有其他緊急事故,都還可再打進來,加油。』
  通完電話後,林詩宇終於有了些信心,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稍微放鬆地坐到陳麟廷身
邊,這時身體的劇痛才襲捲而來。
  整個背火辣辣的疼,那是唯一沒有被陳麟廷保護到的地方。
  林詩宇用自己的外套墊高陳麟廷的腦袋,看著昏迷的男友,嘴裡罵他:「笨蛋。」墜
落山谷應該要保護自己,哪有人把自己當肉墊救別人的啦。
  一邊罵,心裡不合時宜地出現甜蜜的情感,可是悲傷也同時在發酵。
  昨天陳麟廷才說為了林詩宇委屈自己也願意,今天就奮不顧身救了林詩宇。
  「我又被你救了。」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又開始流,林詩宇戳了戳對方的臉,「你為
什麼要救我?如果你撞成笨蛋,我才不要照顧你一輩子。」為什麼會對一個認識一個多月
的人付出那麼多?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再怎麼喜歡都不應該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吧,他是笨
蛋嗎?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林詩宇一次又一次的被陳麟廷拯救,好幾次他以為自己會落入深
淵裡,但陳麟廷總是牢牢地將他拉著,走出幽暗、孤寂的世界。即便現在他們真的墜谷了
,他還是用生命確保自己的安危。
  林詩宇不懂,陳麟廷圖的到底是什麼?
  真的是愛嗎?愛真的能讓人做到如此嗎?
  作家找不到更好了理由說服咖啡店老闆的行為,他一直認為對方口口聲聲的「我愛你
」全是意亂情迷,但在這樣的處境下,又好像不是如此。
  再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陳麟廷或許不喜歡自己。
  陳麟廷對他的愛,自己又該拿什麼回報他?
  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冰冷的水滴從天而降,滴落在林詩宇的鼻尖上,他原以為是森
林中濕氣重,但過了一下便響起了嘩啦嘩啦的雨聲。
  下午三點二十三分,山區下起了雨,水滴透過樹冠層落在他們身上。林詩宇連忙脫下
自己的防水外套蓋在陳麟廷身上,他想將陳麟廷移到神木樹蔭更內側處,希望不會被淋那
到麼多雨。可是他又怕傷到對方,進退兩難。
  山中的雨很冷,林詩宇抱著自己的雙臂發抖,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失溫。
  看著沒有意識的陳麟廷,林詩宇急得眼淚一直掉,他想大聲求救,可是話衝到喉頭就
是發不出聲音。
  即便喊出來了,會有人聽到嗎?
  怎麼辦,這樣下去陳麟廷會死,他該怎麼辦?
  他守在陳麟廷身側,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雨,電話裡的人要他保持體力等待搜救隊,
無能為力的絕望,讓林詩宇只能對天祈禱。
  若他們能夠平安獲救,他回去一定會好好回應陳麟廷的感情,不再逃避。不管陳麟廷
傷的多重,自己都會照顧他,直到他痊癒為止。若他的傷永遠好不了,自己也會照顧他一
輩子。
  所以神啊,如果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話,拜託你,拜託、拜託你,讓陳麟廷能夠活下去
,讓搜救隊趕快找到他們吧!
  怕男朋友的呼吸就這麼終止了,林詩宇緊盯著他的胸口,也時不時的去確認他的鼻息
與體溫,心裡不斷祈禱他們能快點被找到。
  「喂──有人在下面嗎──這裡是搜救隊,聽到請回答──」
  或許是上天聽見了他的聲音,林詩宇隱約聽見了呼喊他們的聲音。
  林詩宇原本絕望到谷底的心又燃起一絲希望。
  「這裡......」才發出聲響,卻發現小聲得可以。看了看男友,林詩宇深深吸了口氣
,用盡全身力氣大叫:「這裡,我們在這裡──」他要說話、他必須說話,發出聲音、用
力發出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到,「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枝葉擋住他的聲音,林詩宇叫了好久,卻發現救難隊的聲音越來越遠,他心頭越來越
涼,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突然想起陳麟廷給他以防萬一用的哨子,連忙從防風外套裡拿出來,他用力一吹:
「嗶──」
  「喂、聽到了,這裡!!!」男人們也被哨聲鼓舞,對著山林大叫:「有力氣就繼續
吹,我們快找到你們了!」
  「嗶──」哨聲響徹雲霄,耳膜被震動得很不舒服,但林詩宇還是死命地吹。陳麟廷
需要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四點五十七分,第一名搜救人員找到他們。林詩宇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緊繃的
神經一放鬆,他在陳麟廷身旁昏過去。
  *
  像是經歷了一場夢,漫長而永無止盡。
  陳麟廷先是感覺到了光,接著是消毒水的氣味,然後是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的劇烈疼
痛。
  陳麟廷忍不住呻吟,身體一動,背部痛得更厲害。
  「不要動,我去叫醫生。」那是令他安心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林詩宇的,但那股堅定
又像失語。
  陳麟廷全身上下都疼,連腦袋裡也疼到無法思考。疼痛將時間拉得很長,陳麟廷被痛
覺攻擊到連有人走到病房都不知道。
  一直到有人握住他的手,溫暖的觸感才讓他感覺好一些。
  「忍耐一下,護士有打止痛針了。」像是羽絨般輕柔溫暖,搔動著陳麟廷的耳膜,他
握住那人的手,感覺能讓他忍過疼痛。
  緩緩地,痛覺不再那麼強烈,他才長長吐了口氣。睜開眼,便看見一臉擔憂的林詩宇

  「好多了嗎?」他輕聲問著,另一手撫上陳麟廷的臉龐,像是在安撫孩子一般。
  陳麟廷點點頭,想抓對方的手親吻,卻發現右手被打上了石膏。
  「陳麟廷先生。」此時穿著白袍的老醫師走了進來,觀察了一下病患的狀態後,拿起
了床前的病歷表,道:「腦部受到強烈撞擊、頭部有撕裂傷,電腦斷層沒看到出血,但有
延遲出血的可能所以要住院觀察......」,他將病歷往後翻,「右手尺骨跟橈骨閉鎖性骨
折沒有錯位,石膏固定處理,軀幹多處瘀傷、撕裂傷」他一邊看一邊嘖嘖嘖地讚嘆,道: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墜谷這麼幸運的。」然後他又看了看林詩宇:「如果還是很痛的
話,我們會把止痛打在點滴裡,但人醒了就可以吃口服藥了,我開了止痛跟抗生素給你,
如果有頭暈想吐是正常的。這幾天飲食盡量清淡、避免重油重鹹,多吃補血的食物和補充
蛋白質,這樣好得比較快。」說完,放下病歷,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陳麟廷不太能消化醫生說的話,困惑地看著醫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是怎麼
來的。
  醫生才又補充道:「腦部受到撞擊可能導致記憶混亂,家屬可能要再解釋一下。」他
看了看林詩宇,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林詩宇搖搖頭說:「沒有了,謝謝醫生。」
  老醫生笑了笑,說:「你們很幸運,之前墜谷的沒死半條命也去了。」他交代了護理
師一些話後便向他們道別:「這幾天可能會頭暈嘔吐,不舒服就跟護理站說,我還會再過
來。」說完,醫生就步出病房了。
  陳麟廷滿腦子疑惑,他轉頭看著男友,想要得到解答。
  單人病房很安靜,林詩宇想解釋,可又怕自己說不清楚,於是拿起手機找了一則新聞
放在陳麟廷面前。
  才看到標題寫著「同志情侶墜谷,深情男搏命護伴侶」陳麟廷就不禁皺眉,裡頭寫著
一對年輕同志伴侶到森林遊樂區出遊,沒想到護欄年久失修,兩人一同墜入五十公尺深的
山谷,救難隊經一下午搜救在入夜前找到墜谷的兩人,其中一人為護另一人傷勢嚴重、陷
入昏迷。
  陳麟廷腦中的記憶停在和林詩宇一起在涼亭吃東西的時候,之後發生什麼事他都記不
得了,他問:「為什麼我們會墜落山谷?」
  林詩宇原本還在自責,但男友這一問,他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吱吱嗚嗚:「因、因
為你把我壓在柵欄上親......」病房的空氣頓時曖昧了起來。
  壓在柵欄上親?陳麟廷覺得自己忘記很重要的事,追問:「為什麼我會把你壓在柵欄
上親?」
  越問林詩宇的臉越紅,他不想回答這麼害臊的問題,轉了個話題道:「我們墜谷的時
候,你抱著我,替我承受大部分的衝擊,撞到腦袋,昏迷了兩天才醒。」這幾天林詩宇都
守在他身旁,就算陳家姊弟妹都說可以照顧,但林詩宇還是堅持自己來。
  畢竟陳麟廷滿身是傷都是他造成的。
  「這樣啊......」咖啡店老闆又看了看作家,他除了手腳上的紗布外,其於沒有太大
的外傷,他笑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說到這林詩宇就不開心,他以為已經流乾的眼淚又被氣了出來,一時無法好好組織言
語,拿出手機打出一串字: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哪有人墜谷先保護別人的,你要先保護自
己啊!
  打完,手機幾乎是用砸的丟到陳麟廷身上。
  「我也不知道。」記憶混亂的陳麟廷是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想要你受傷。」下意
識就這麼做了,如果這件事再發生一次,陳麟廷覺得自己還是會做一樣的事。
  林詩宇瞪著他,抿著嘴不說話。
  看著林詩宇哭,陳麟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時常惹哭他,可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
,他是真的為了自己的安危生氣。
  陳麟廷想道歉,但下次發生同樣的事,他還是會保護林詩宇,這樣道歉與承諾一點意
義都沒有。
  「詩宇我......」
  「哥!你醒了!」陳語亭打破了兩人的沉悶,陳麟廷也鬆了一口氣。
  林詩宇擦了擦眼淚,起身對兩人道:「我去幫麟廷買午餐。」
  看著林詩宇氣噗噗地走掉,陳語亭坐到林詩宇原本的位置上,問:「你醒來就惹人家
生氣啊?」她真的不懂談戀愛的人都在想些什麼。
  陳麟廷傷腦筋地看著妹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陳語亭聳聳肩,識相地不繼續問,轉個話題:「身體覺得怎麼樣了?」家裡有讀醫學
系的妹妹,陳語亭大概知道哥哥的實際狀況如何。
  看起來沒有大礙,但還要繼續觀察。
  「身體很痛,但是有打止痛了。」他看了一眼點滴,又看了看林詩宇離開的方向,不
知道是不是錯覺,男友離開後,他覺得疼痛又多了一點。
  陳語亭點點頭,知道哥哥容易操心,開始報備這幾天發生的事:「店裡有麒廷看著你
不用擔心,保險的部分我讓汶亭盯你的診斷證明,會想辦法請到最多錢。」接著她拿出了
平板,開始調閱各種資料,「因為你們這是設施毀壞造成的意外,所以我會去申請國賠,
我有請詩宇大大把他的診斷資料跟自述給我,救難隊那邊可能還要你們去要資料,這樣比
較好申請。」
  看著妹妹,陳麟廷覺得欣慰,雖然他出了大事,但弟弟妹妹很快就補上了他的空缺,
這也不枉他照顧了那麼多年。
  陽光透過窗戶照入病房,雖然空氣中有消毒水的氣味,但安靜的單人病房能比較好讓
他靜養。看著寬大、設備齊全的病房,陳麟廷才覺得不對勁:「我住的不是健保房吧?我
的保險付得起這麼貴的病房嗎?」
  陳語亭抬起頭來,說:「這間病房是詩宇大大堅持要換的喔。」見哥哥皺眉,年輕的
立委助理補充道:「我們接到你們墜谷的消息是詩宇大大講的,他要我們趕快到南投替你
簽一些文件證明。你們是五點多獲救,詩宇大大跟我們講的時候已經七點多,我跟雙胞胎
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快十點了。南投的醫院離台中太遠,我們不好照顧,醫生又說你的
狀況還算穩定,我們就決定幫你轉到台中的醫院。轉院的時候,詩宇大大就說要轉到特等
病房,費用全由他來支付,我們就聽他的這樣辦啦。」
  「為什麼不拒絕他?」這種病房一天少說好幾千,陳麟廷這樣住下來,十幾萬跑不掉

  「為什麼要拒絕?」陳語亭一臉無辜,「這樣不好嗎?你跟詩宇大大勾勾纏,你欠他
多一點,之後就有理由在他身邊啊。」陳語亭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的事。
  「不是這個問題。」陳麟廷無力,為什麼妹妹這時候還是不太正經。
  「吼呦,哥!」陳語亭也受不了哥哥,平常他那麼聰明為什麼遇到感情就這麼遲鈍,
「詩宇大大說你是為了救他才會傷那麼重,他好像很愧疚,說什麼都要出這筆錢。既然用
錢可以消除罪惡感,為什麼不讓人家好受一點?」
  陳麟廷:「可是十幾萬太多了......」
  「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的話,以後就不是十幾萬的問題了。」以後共同生活,所有的
支出、收入都會混在一起,還有情感的支持與勞務的代價,這些都不是用錢可以計算出來
的,「假如今天是詩宇大大保護你而重傷昏迷,你會替他付這十幾萬嗎?」
  咖啡店老闆不語,林詩宇的愧疚有多深,對自己的憤怒就有多大。
  陳語亭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但你真的喜歡詩宇大大的話
,你接受又如何,他想對你好,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立委助理也知道哥哥性子,向
來不習慣別人對他照顧和付出,到目前為止他只能接受弟妹們去協助他,「哥,你還是把
詩宇大大當外人,你知道嗎?」
  「我......」陳麟廷想反駁,但立刻又被妹妹的論述堵住嘴。
  「今天如果是麒廷出錢讓你住高級病房,你會拒絕嗎?」立委助理講完才發現自己說
的條件不完整,又補充:「今天他能夠獨立賺錢、不仰賴你,而且付這筆錢不影響他的生
活,他還可以過得很不錯,你會拒絕嗎?」
  陳麒廷現在有一部分是靠哥哥養,陳語亭超怕哥哥說「會」,因為弟弟根本沒有這筆
錢。
  咖啡店老闆回以沉默,抿了抿嘴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如妹妹所說的,今天假如換弟弟
付這筆錢,或許口頭上他還是會唸個兩句,但他可能就接受了。
  見哥哥不說話,陳語亭也留空間讓他思考。
  陳語亭繼續處理國賠的細節,忽然想起一件事,說:「爸媽來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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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墜谷了嗚嗚嗚嗚嗚
從一開始的伏筆到現在,他們一路都不在大綱,都在奇怪的地方狂奔,我超怕圓不回來的
嗚嗚嗚
同時也很開心,我們的小詩宇終於願意為哥哥做出承諾,也正式開啟了他與麟廷呂姊以外
的人的對話。
詩宇阿,你終於可以跟別人講話了啊QQQQQQQQQQ
我好感動QQQQQQQ
在感情上,詩宇需要外力去推動他,麟廷雖然一直都很紳士,但他內在的焦慮也會做出要
想要詩宇表態的行為,詩宇也不得不做改變
這一回哥哥真的是用命換詩宇的愛了
雖然吵架了(欸
為了讓他們兩個順利墜谷(?),順利活下來,我問了好多朋友
平常遊走山林的森林系,還有醫學背景的大家,真的很感謝大家的幫助,讓他們兩個活得好好
的(咦
大概在三個章節故事就要結束了,我也開始在寫十萬字番外了(??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最後詩宇有沒有成功!
同時,在此也祝福大家新年快樂,2021也請多多指教了!!!!
若喜歡歡迎留言給我知道,也分享給你所~~~~~有的朋友!
新年快樂,下禮拜見,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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