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fish412 (莫若)
2021-03-15 21:37:23 順利約到了林耕未其實有些出乎佘令禹的預料。
雖然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天天見面,可這只是單方面的,遊戲裡的林耕未看見的是帆蚣
設計好的外殼,而他對藺雨好,是出於寵物,甚至是當小孩在養的心態。
實在太坑了!
『難道就不能給我成人外殼嗎?!』
他甚至化人當晚,下線就去找帆蚣算帳。
螢幕裡白髮的謫仙青年歪著頭:『難道你想要他將來看上的是你遊戲裡的外型?還是
,你希望我把你的臉安到遊戲裡的殼子身上?』
語氣還溫良誠懇不減好奇。
氣的佘令禹想怒砸電腦!
真想跟主腦撂一句:『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可雖然被氣得不想跟他說話,佘令禹也知道帆蚣說的是實話,他當然不想自己被當作
替代品,或者他日真攻下對方的心,結果林耕未只看上遊戲裡的那張臉;用自己的臉,現
階段當然也是不行的。
總之無論是哪種都有問題,如此一想,反而是小孩的方案是現階段的最佳解。
--啊啊,我真的很討厭AI最佳解的演算力啊!
『你現在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把我撈出去揍一頓,又想讓我給你出主意?』
慢悠悠的話讓佘令禹露出了苦笑,他揉了揉太陽穴:『主意?好歹得讓我多長個幾歲
吧,你告訴我,誰會對小正太產生情愫?』
『還是有的?』
螢幕前的主腦動了動手指,一張張應該報警的照片滑過螢幕,瞬間覺得腦袋更痛了,
揉著太陽穴,無奈地:『收起你的惡趣味,該死,我是說正常人--至少得大點吧?你現
在想讓我怎樣?讓我跟他談兄弟情嗎?』
『佘令禹。』
抬眼的時候,對面的青年十指交錯:『你怎麼老是想用遊戲裡的殼子跟他談戀愛?』
溫然而一針見血的話反而讓佘令禹無話可接。
而他怔住的表情讓對方笑了笑:『你可以在遊戲裡接近他,了解他,近水樓台,難道
這些還不足以讓你在現世製造足夠的理由接近真實的他嗎?』
……所以說,他就是說不贏主腦。
佘令禹嘆了口氣,笑了笑,卻顯得無可奈何:『都讓你說到這地步了,萬一追不上,
也是丟人。』
『為了面子的話,你應該去找個彎的,像你這樣的條件,我想還是有市場的。』
彷彿為了證明他的話,勾了勾手指,又勾出了幾張照片,無不是外型亮眼精緻的花美
男,簡直傻眼,『你到底哪來的這些東西?』
螢幕裡的人上翻手掌:『合成的,要多少我都有,你喜歡哪種?』
看著各種長相的照片流水線似的出現,忍不住以手扶額,額頭都要長出青筋了,他有
氣無力的回答:『天啊,你收起來吧。』
『呵呵。』
雖然帆蚣的惡趣味很挑戰神經線,但對方說的是大實話--他就不該找個直男。
他是個雙,大學前交的都是女朋友,會意識到對同性有感這件事,是源於一個打賭。
為了打賭而追求一個人,說起來是年少輕狂的妄為,然而等他真的察覺自己動了真心,對
方也察覺了他的賭注。被揍了一頓,想來也只是剛好,坦白說,他實在很難忘懷對方的眼
淚跟眼中的恨意。
『耍我很好玩嗎?!很好玩嗎?!你這混蛋!』
怎麼說都是錯了,人心一旦碎了就再難補救,挽不回的感情,狼狽地分手後,又交了
一個男朋友,然後被劈腿了--為了消愁,也有在夜店鬼混的時候,然而酒過三巡,看著
漂亮的妹子提不起勁,默默發現自己可能真彎得徹底。
乾了那杯酒,踉蹌地回到家,他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
趴在沙發上,第一次為了那些過去的感情哭泣,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眼淚是苦的。已
經夠狼狽了,他也不想再用gay吧聲色迷醉自己。
之後的幾年,沒有碰上特別感興趣的人,如果追求聲色的刺激的話,也許他也是有本
事做到。
畢竟《異世大陸》的成功讓他們這些元老工程師不只賺到名聲,連公司股票也讓身家
殷實了不少,在公司他也不乏聽說一些同事間的花邊八卦。
也許想要的話他也行吧。
……想要的話。
可事實上他想要的,卻是安穩感。
也許林耕未一開始是外表吸引他,可相處了這段時間,他對小蛇的寵疼卻慢慢的讓佘
令禹期待起每天見面的時間。跟對方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放鬆的,因為林耕未對小蛇的疼
愛是單純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單純,讓他衍生了渴望。希望對方眼中看見的,是自己。
可他也知道,萬一這時揭露身份,林耕未大概會爆炸--情況不亞於當年打賭犯的蠢
啊。
所以當他主動約他,佘令禹訝異之餘,還是很高興的,他是把他當朋友了--就算是
一起參加聯誼的朋友,那也是機會。
讓他迫不及待找了理由跟同事換班,精挑細選了時間點,這才打了電話約早餐。意料
之外地對方還有心思跟他抬槓,聽著林耕未乾脆地答應聲,只能說還好不是視訊電話,否
則他能看見他笑得有多高興。
愉悅的心情伴隨著佘令禹,甚至下了班還去沖了個澡,雖然熬夜,可帶著一身清爽搭
著電梯下樓。
通訊只響了幾聲就接上了:「早,會不會太早?」
低低的笑聲傳了過來,顯然愉悅的調侃:「打都打了,問這個難道我會回你會?」
從後照鏡裡,佘令禹看見自己咧著嘴笑,總有點傻,他收回視線:「回答會的話,我
就再過20分鐘再打。」
一個明顯是淺笑的氣音傳了過來,然而問話卻是正經:「我醒了,你下班了?」
「嗯,在車上,你家在哪,我去載你?」
「喔,也行,不過我家附近有間早餐店不錯,你想試看看嗎?我可以先排個預約。」
其實吃甚麼不要緊,要緊的是去載他就能知道他家了,只不過心理轉了一圈,佘令禹
開口的是:「吃甚麼都可以,排預約甚麼的會不會麻煩?要是人多了,也可以一起去其他
地方吃。」
「喔。」那邊頓了頓:「要不我還是打電話去先排看看,你就來我家,再一起過去,
要是剛好輪到了也不用等。」
「好啊。」
他下意識壓了壓高起的尾音,可不得不說,翹起的嘴角完全出賣了他的心情。
打檔開車的時候佘令禹不經意的想:今天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跟對方相處,而且回家
上線後還能見到他,多好。
掛斷通訊之後,林耕未打了通電話給早餐店預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雖然拿到了號
碼牌,可店員暗示得等一小時之類的,林耕未就默默考慮起其他地方。
其實預約之前他曾想過要打給盧仲萓,問她要不要順便幫忙買,可真翻起通訊,他又
有點興致缺缺……做夢把自己掰彎這件事說來挺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人對另一個
人的心意,是能從言行中看得出來的。
六起的熱情溫暖是他曾經期待從盧仲萓那邊得到的。對於女孩,他欣賞她的笑容跟活
力,可現實是,除了公事,他們沒有甚麼私下的交集。
他不是很會說話的人,朱信衡老是勸他的話他也不是沒聽,剛開始也曾傳幾次訊息,
與談公事時不同,那些斷斷續續、索然無味的對話,讓他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其實他也
知道自己應該不是女孩的菜。
那他又何必一心貼過去?
林耕未收掉了打電話的心思,進了浴室洗漱。
換好衣服時,接到了佘令禹的通訊:「我到了,在樓下。」
「好,你等我幾分鐘。」
他戴上了通訊器,連手機也沒帶,揣了個鑰匙跟錢包,套上外套就出門了。
佘令禹把車停在社區巷口,他原先不知是哪台,可一靠近對方的車窗便搖了下來,裏
頭的人戴著無框眼鏡,幾天沒見頭髮卻是剪短了,露出了高額頭及濃眉,黑色的上衣,翻
出了白色的領子,看上去有些清冷氣質,但開口一聲「早啊」卻把這份冷淡給沖散了些,
精神很好。
林耕未搭著窗戶隨口一句:「你看著不像昨晚沒睡?」
「你看我的眼睛。」他按著下眼瞼:「紅不紅?」
像對他做鬼臉似的。
「很紅。」
對方彎了彎唇角:「上車?」
「你餓嗎?我剛約的那間說還得等十幾分,還是等會兒路上再找?」
「我是沒差,十幾分其實也還好,很遠嗎?要不等一會兒也行。」
「不遠。」他左右一看,不遠處正好有個車位:「要不你停著,走路去?」
「好啊。」
雖然認識不久,但一起打球下來,林耕未倒覺得佘令禹很好相處,個性挺隨和的,無
論是說到遊戲或者其他話題,說話方式蠻真誠的,因此他並不排斥除了打球之外跟對方見
面。
時間還早,兩人不緊不慢的走過去,聊了他們的社區。因為是位於市郊,上班還行,
下班之後,與近幾十年高度發展的都心相比娛樂項目少了許多。
「沒想過要搬去都心?」
佘令禹的問題讓他笑了笑:「大學就在這邊,住慣了,該有的都有,也沒甚麼特別不
便的。」
他出生的家就是位於都心,然而那是他爸的家,不是他的。由於大學位置的關係,他
搬出來住之後,就沒想過要搬回去。林耕未這些沒說出來的話佘令禹雖然聽不見,倒是點
了點頭,說了句環境清幽。
之前曾聊過林耕未知道對方也住在公司附近,就這個話題延伸下去,才發現是在他畢
業大學附近的社區,騎車不到十分鐘。
「我大學時也住過那附近。」
「真的?那太巧了。」
佘令禹似乎很高興,而湧現的親切感讓兩人聊起了附近的美食,小小一段路也顯得熱
絡,也許今天運氣還不錯,到了早餐店等不到五分鐘便輪到了他們,林耕未沒忍住對佘令
禹說了一句:「我們運氣蠻好的。」
「真的。」
他彎了一枚笑容,看上去很輕鬆。吃早餐的時候有個小插曲,是佘令禹不吃蔥,看他
疊在盤子裡大大小小的蔥花,就讓林耕未想到自家的蛇,也會把洋蔥挑出來,一副苦大仇
深的樣子,有些想笑:「你怎麼不吃?」
「我超討厭吃蔥,一個奇怪的味道,小時候我媽還會逼我吃,我就哭給她看。」
正經的樣子讓林耕未笑出聲:「哭有用?」
他拿筷子撥開了那些蔥,搖著頭,癟著嘴:「沒甚麼用。」
挑食的表情,大概都很像?--林耕未為自己的聯想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等吃過早餐回到車上,有些人是不喜外人碰自己的車,也或者不信任別人做司機,然
而佘令禹似乎完全不擔心,撈出鑰匙就遞到他眼前:「你要開?」
「你還真不怕?」
似乎是懂他在問甚麼,微笑反問一句:「為什麼要怕?」
林耕未接過了那鑰匙:「不知道是真心大,還是真心傻?」
「是真心睏。」
「呵呵。」
林耕未也是開車熟手了,佘令禹稍微解釋一些開關位置,調整好座位就上路了。路上
佘令禹打開了音樂,一邊跟他有一句沒一句聊起天來,有時是評論路況,有時是講起路過
的店家。
精神好的樣子都讓林耕未沒忍住問了一句:「不是真心睏嗎?要不睡一下?」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開車吧,那多無聊,我陪你。」
理所當然的回話不緊不慢,他轉頭瞟了一眼,對方抱著淺笑:「還是你嫌我說話煩人
?」
是因為沒忍住覺得話中有話所以瞟了一眼,可這問句也讓林耕未有些奇特的感覺,頓
住了話頭,卻是佘令禹指了指前方,「綠燈了。」
也許有些人是很容易對別人敞開心扉,而有些人卻是要在特定的人面前,林耕未覺得
,自己可能接近後者。在學生時代,他其實沒留下甚麼特別好的朋友,多是泛泛之交,而
出了社會後,前輩對他很照顧,可他也知道自己是偶爾讓前輩頭痛的毛頭。
性格上,他就不是輕易與他人無話不說的類型。所以佘令禹也許是好意,卻也讓他有
所感觸。
林耕未踩了油門,在逐漸加快的車速中回答了他前一個問題:「不會,有人說話也不
錯,我覺得,你人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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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佘:今天可以約會了(興奮
阿末:要聯誼那麼high啊(搔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