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珠輝玉麗(十五)

作者: dcain (醬醬薑薑薑)   2021-05-23 14:56:35
《珠輝玉麗》十五
    
  
  高興的小青蛇滑溜溜像條飛起的繩子一樣立即往馬車上彈去,他一下子往玄公子頭頂
磨兩下,一會兒又鑽到陳大富懷中拿腦袋蹭他。
  腦門上有三條金線的黑蛇嫌棄看著松玉的臉道:「你頂著這張醜臉做啥?」
  松玉嘆了口氣,道:「仇人太多,頂張臉出門省的麻煩。」
  朱虹驚訝松玉換臉的理由是這般,他直覺中這說法有一半是真的,但兩位長輩在說話
,他最近學會了些規矩,這時便不敢隨意插嘴。
  「你也知道你這性子惹了多少人嫌?」玄公子哼笑幾聲,擺動腦袋貼近朱虹,像寶石
一般的眼睛直看著小珍珠:「……珍珠精?」
  朱虹沒見過那麼大又漂亮的黑蛇,他膽子實在大,被這麼大一條蛇貼近一點也不懼怕
,點頭後興奮對松玉道:「師祖,玄公子真好看!」
  松玉眨眨眼,伸手又捻捻他那圓嘟嘟的臉頰肉:「要抓一只類似的給你當伴玩麼?」
  黑蛇縮回去趴到陳大富膝上,沒好氣道:「你要抓誰?」
  松玉笑笑看向他,指著前面的白飛羽等道:「反正不會是抓你。喏,你的冤家在前頭
欺負我徒弟,還不快去解決。」
  「誰跟他是冤家。」玄公子嗤了聲,罵道:「胡素不是你徒弟嗎?仍舊那麼會使喚人
。」說畢,黑蛇滑落地變成一位風采翩翩玄衣男子。
  玄公子囑咐正親熱磨蹭著的陳大富與王小青在馬車頂上坐好,便向前飛去喊道:「白
飛羽。」
  白飛羽早就發現黑蛇來到,但忙著應付胡素並不打算主動理他,見玄殷此時過來,他
面容扭曲了下,罵道:「玄殷!你來攪和個什麼?」
  「就憑你動我賓客,我不攪和誰攪和?」溫雅一笑,玄公子不同白飛羽多廢話,反掌
一拍手中出現黑色火焰,直接融了胡素身上那些羽毛,然後輕鬆拎起身材頎長的狐狸精送
回馬車旁。
  「咳、咳,謝謝玄公子相助……」有些狼狽在半空中翻了圈,但落地仍舊保持優雅姿
勢的胡素躬手致謝,已經迅速與白飛羽打起的玄公子擺擺手,並不介意。
  秋綟趕忙下車扶住胡素,關心問道:「五師叔,您沒事吧?」
  朱虹也想下去,但松玉仍舊箍緊他讓他坐在膝上不動。
  被扶回馬車上的胡素無奈道:「您老這樣對徒弟呀?」
  松玉微笑道:「誰叫你這些年不好好修煉,偶爾受受這些,回去才會認真些。」
  胡素指著松玉對秋綟道:「看到沒,你師祖就是這樣!所以你要認真修煉,將來保護
師叔,知道不?」
  知道胡素只是玩笑話,秋綟好笑地點頭回答知道了。
  「阿殷,打扁他!」而車頂上,陳大富向松玉等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捧著小蛇搖著喊
,王小青在他掌上亦是不停甩著蛇尾助陣。
  回頭對陳大富笑了笑,玄公子對白飛羽招了招手:「聽到了?我家小子要我打扁你。

  白飛羽甚怒,他很是瞧不起玄殷修煉這般久快要成龍的蛇妖竟選擇跟個凡人成為道侶
一事,此時見他還要對自己秀恩愛,更是氣得直接招出數百冰霜飛羽殺了過去。
  兩大蛇妖動手起來,一冰一火互不相讓,玄公子黑色火焰如千朵盛開的蓮花飄在空中
直接吞滅白飛羽那些冰雪羽毛。
  霎時間妖氣在官道上互向衝撞,刮起一陣妖風大動,吹得周旁落葉亂飄,泥沙大起,
松玉抬袖輕揮,便將馬車這裡圈出一塊結界來護住。同時他還有閒情向朱虹等人解釋道:
「白飛羽乃是修煉數千年,長出雙翼的羽蛇,但牠境界略輸玄殷些,這些年一直同他在爭
奪這北境數個大山領地,不過向來是爭不贏的。爾等且看著,不出兩刻,他便會落敗了。

  在馬車頂上的陳大富只聽玄公子說眼前這人是他朋友,不知松玉的境界本事,他驚訝
道:「你怎麼知道只要兩刻呢?」
  松玉溫和笑望陳大富,只看了那麼幾眼,他便分清楚這名青年還是凡人之體:「玄殷
應還未分你道行罷。就算分了,他也不會輸給白飛羽。他乃是上古黑水玄蛇族子,母親又
是丹霞女,天生血統就不一般,三千年前又開始茹素潛心修道,跟白飛羽比起來境界高上
太多,且白飛羽這雙翼羽蛇,道心不正,境界停滯多年,若能贏玄殷,那玄殷乾脆讓出北
境領地給他好了。」
  王小青搖著蛇尾驕傲應和道:「玄公子那麼厲害,當然不會輸啦!」
  陳大富雖與黑蛇君自五年前相識,也將要攜手成為道侶,但他並未知曉那麼多,如今
聽松玉隨口講來很是熟悉愛侶過往,當即翻下車頂,好奇問道:「你還知道阿殷些什麼過
去啊,能不能同我說?他懶得很,每次問他些什麼,講幾句就不想講了。」
  松玉溫和看著這對他來說太稚嫩的人子,見陳大富有些害羞,但又滿是對玄殷充滿愛
意與渴望了解的神情,柔聲道:「我知曉的大約也就這麼些,你將來要同他長長久久,許
多事情要自己明白了解,而不是借助旁人,玄殷既然懶散不肯對你說,你有耐心些,很多
事情慢慢就會知道了……我對他還算了解,他雖懶,但對身旁人向來是好的。」
  綠松石精雖然如今頂著張不是本來的臉,此刻說話卻是散發出溫和氣質,令陳大富很
有好感,且他相信能讓玄殷邀來參加婚宴的必都是值得欣賞結交的好人好妖,想想也覺得
松玉說的話有道理,伴侶的事情若都要問旁人,那著實不太對,便頷首道:「也是呢,以
後我多問問他。」
  松玉雖是前輩,但對將要成為玄殷道侶的陳大富很是敬重,他笑笑問陳大富怎會與玄
公子在這兒出現,陳大富頗為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是婚期要到了,他那些小蛇族孫們太
煩,他不愛那麼多規矩,便帶我逃……呃、不是,出來走走散心,他又說想想可能你們快
到了,就往這兒走,還真這麼巧遇到了。」
  松玉微笑:「的確巧。」
  這時已經收整好自己的胡素插嘴問道:「師父,那白飛羽到底為何會針對朱虹而來?
您不是已經讓晨星派的去處理了?弟子這段時間在外頭也有注意,東境等處的確沒有人在
尋朱虹了,怎會到了這北境……」
  聽到這兒,朱虹才想起,對呀,剛剛那個白飛羽是要找他呢,這是怎麼回事?小珍珠
不安看向松玉,深怕自己又給師門添了麻煩。
  松玉安撫地拍了拍懷中的徒孫,淡淡道:「等會問了便知曉。」
  就在這邊談話間,玄殷與白飛羽的戰況已到一個段落,就見明顯處於敗勢白飛羽雙手
一招將躲在一旁的洪冥與紫青羽拎走,竟是毫不戀戰、更不怕丟臉,對玄殷放下一串他日
再戰狠話,便是破空逃走。
  出場如此霸氣、退場也如此不要臉的蛇妖著實令綠松派一行人除松玉外都感到驚訝。
  「他又逃了!這膽小卑鄙的大白蛇!」王小青氣的在陳大富懷中跳。
  陳大富摸摸他:「你氣啥呢,又不是第一次被阿殷打跑。」
  秋綟對陳大富這樣的凡人有些好奇,畢竟在他看來,這青年年紀如此之小,卻能同玄
公子這樣大妖結成道侶,又親切和藹,想必有特別之處,便主動向他搭話問道:「陳公子
,這白飛羽常常來找玄公子比試麼?」
  「我不是什麼公子啦,就是個普通的農家子,叫我陳公子,我只會覺得奇怪啊,你叫
我大富就好啦。」陳大富嘻嘻笑道:「才不是比試呢,根本是來討打的,聽阿殷說他境界
還差了好多,卻是不甘心,鎮日想要來搶地盤,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就是個忘記生腦的蠢蛇,也沒在想什麼。」戰贏的玄殷回來,摟住陳大富順勢接話
,看了眼垂首對他一拜的秋綟,問松玉道:「松玉,六百年不見,你弟子怎收的,境界、
種族都不同,一尾狐狸精、這邊珍珠精、這個又是個根骨不好的孩子,教得過來?」
  「他是我徒孫。根骨不好又如何,乖巧聰慧貼心,這點就很好。」松玉回道,「且根
骨不好,不是還有你麼?」
  玄殷聽此,笑了聲,他活了幾千年,見識不少,又還算熟悉松玉,一看他會帶這小徒
孫來,便知道有鬼,試探不過一句,沒想到松玉便招了。
  玄殷道:「你還真有臉,我邀你來參加婚宴,可不是要你來我這挖寶的。」
  「你也知道我向來有臉的。」松玉微笑,看向一臉迷糊聽不明白的秋綟,並不打算對
他說清楚,拍了拍馬車,問向玄殷二人道:「上來麼?」
  玄殷帶著陳大富上車笑道:「可由你這一派掌門駕車,我當然上去,來,大富,打過
招呼了?」
  陳大富不知道這兩人關係,但難得看玄公子同人講話這麼無禮放肆,對松玉身份更感
好奇,回道:「當然打過招呼啦。」
  如此,松玉這輛本來還算寬敞的法寶馬車上便被坐滿了。
  
  馬車上,二人、兩蛇妖、一狐妖、一珍珠精、一綠松石精,緩緩向黑蛇山前去。
  這一路走著官道再無人打擾,馬車仍由松玉駕駛,他並不在意自己是掌門還做這些,
玄公子正式向陳大富介紹松玉身份時,令這名普通凡人驚訝一個幾千歲大掌門如此不在乎
身份,陳大富個性直率,沒有妖界修道界那種前輩至上的觀念,他向玄公子道:「你是說
這車上的人都是他徒弟徒孫,然後讓他一個掌門駕車?」
  陳大富這麼說,令本就不安的秋綟更加不安,他自認這次出來是要伺候師祖等人,故
此一路上情緒始終緊張,因為修為太低抵擋不了寒風,還要勞師祖駕車已讓他很是歉疚,
現在又聽到這般,更是坐立難安,便想要去前頭換松玉進來,豈料松玉伸指一戳,又把他
點回去馬車內。
  松玉微笑道:「你就幫師祖應付客人罷。」
  玄公子應和道:「就是,我認識這囂張的綠松石精那麼多年,頭次讓他駕車伺候,可
要讓我多享受會。」
  傻兮兮的朱虹不懂秋綟那麼多心思,拉著韁繩道:「外面好冷的,師兄別出來,你剛
剛吹風一下臉都凍紅了,我不怕冷喔,我陪師祖。」
  胡素見秋綟滿臉通紅手足無措模樣,笑笑安撫他,要他去煮茶給玄公子等人,也算是
幫著師祖了。
  馬車是仙門法寶,比起一般凡人所用的馬車工具還要齊全方便,在裡頭簡單燒水不是
問題,秋綟看了松玉跟胡素一眼,有事情做後他便放鬆些,動手去燒茶水。
  陳大富嘖嘖稱奇綠松派這麼隨意時,也是在這時才有閒情注意到胡素,他是頭次見到
狐狸精,雖然是這些年才與玄公子相識,知曉世間上有精怪妖物存在,卻也沒想過狐狸精
化成人能這樣好看,他同胡素說話時紅了臉,令玄公子吃味的把人摟進懷中要白狐離陳大
富遠些。
  「車廂就這麼大,玄公子要我閃哪兒去呢?」狐狸精拿扇子遮臉調侃道:「玄公子,
您生的沒我俊,這怪不得我,怎可吃我味。」
  玄公子低頭問懷中陳大富道:「大富,你說,我俊還是他俊?」這語氣著實甜膩,陳
大富真要被他逗到羞死,罵道:「你跟他是不一樣,比什麼比呀?」
  松玉雖在前頭駕車,卻也在注意馬車內狀況,他見此轉身,笑笑看著玄公子懷中正在
掙扎害羞的陳大富,道:「玄殷,你變了。」
  「一轉眼過六百年不見,誰不會變呢,松玉。」玄公子靜了半晌,拇指揉著陳大富掌
心數下,瞅著松玉那張假臉,哼笑道:「你不也變了張臉?」他兩眼炯炯有光,裡頭藏著
說不盡的深意。
  松玉搖搖頭,看著緊靠在一起的玄公子與陳大富,神情溫柔:「變有分變好或變壞,
你這樣算變好。很好。」
  玄公子笑了聲,又再揉揉懷中的陳大富,調侃松玉道:「喔,難得你也會說句人話。

  王小青在旁忍不住滑進來湊熱鬧,他離開北境要一個多月,很是想念玄公子等人,不
斷在陳大富跟玄公子身上滑來滑去撒嬌,「玄公子,松玉大人一直都在說人話啊?」他在
玄公子麾下算是條稚嫩小蛇,向來受寵,此時膽大,插話也不覺得自己打擾到。
  「小孩子插什麼嘴。」玄公子把小青蛇拈在掌上,無奈道:「要你出門送喜帖,你送
了那麼久,又不好好維持人身修煉,看起來還胖了,這是怎麼回事?」
  王小青有些慌張,忙要往陳大富那兒逃,「北境到東邊那麼遠,我當然花的時間久啊
,然後、然後我才沒胖呢!大富,對不對?」
  陳大富護著王小青,道:「對呀,小青這麼小巧可愛,再胖點也沒關係的。」
  王小青忙點著小蛇腦表達贊同。
  「都不認真練術法,北境到東邊你若乘雲哪需要這麼久?六百年的道行都餵狗了。」
伸指彈了這變胖小青蛇下,玄公子問道:「說說,這條青蛇一路上你們到底餵了些什麼,
胖點?我看都要粗一圈,要可以入鍋燉蛇湯。」
  胡素聽此,點著手指數他這些日子餵了小青蛇些什麼:「紅豆糕、鐵鍋酥餅、香桃鴨
、大鵝蛋,他每個都要吃兩人份以上……」
  王小青慌忙道:「胡大王!別數了別數了——」
  朱虹也跟著笑:「小青吃飽後還喜歡窩在我膝上要摸摸,好可愛。」
  眼見這條小蛇受盡寵愛,玄公子聽了著實無奈:「你這是當人寵物了你。」
  王小青這下真要變成一條紅蛇了,他鑽進陳大富衣袖中,不肯出來了。
  眾人笑鬧好一會後,松玉看秋綟將茶送到玄公子手上後,摸了摸朱虹長髮,要他專心
駕車,這才問道:「閒話也夠了,玄殷,說說白飛羽怎麼回事?你知道些什麼?剛剛為何
刻意放他走?」
  這一問,馬車內頓時安靜,只有還搞不清楚的王小青在衣袖中搖蛇腦擺蛇尾咕噥,他
沒變胖。
  朱虹聽到這兒也才想起,對耶,剛剛那個白飛羽是要來捉他的,竟一轉頭就給忘了。
他略微不安的看向松玉,得到的是對方溫和一笑,見到師祖的微笑,朱虹又莫名安心下來
,跟著露出淺淺微笑。
  陳大富亦是好奇,他率先打破這陣沉靜,「對啊,我一直也挺疑惑,你怎麼對那白飛
羽那麼好,每次都只輕輕揍他一頓就放蛇走了。你可要給我交代清楚。要不、要不這下可
換我吃味啦。」
  玄公子苦笑,揉搓陳大富小臉一陣道:「你啊,這些年越來越不害臊了。」
  陳大富嘿嘿笑了兩聲,臉頰還是有些紅,但態度大方道:「你族裡那群蛇成天笑話我
,我不臉皮厚些,還怎麼活呀?」
  玄公子見他笑的可愛,低頭就忍不住想再逗他,胡素趕忙咳了聲:「兩位,車廂就這
麼大,要恩愛麻煩晚點,要不整車的人都要不知道把眼珠子放哪兒去了。」狐狸精見玄公
子這樣感到挺有趣的,畢竟從前他所認識的黑蛇大妖雖算親切,卻沒有這麼多情緒外顯,
如今因動情而產生這樣變化,著實令人感嘆情若生而意隨動是多麼奇特的一件事,但現在
在講正事,他只能請對方克制些了。
  秋綟的確是看的有些害羞,他低頭不敢冒犯,朱虹卻是好奇把腦袋探進車廂,把剛剛
松玉吩咐的話都忘了,幸好那兩只玉馬很有靈性,見駕車的不專心,便自己尋路向前。
  松玉看朱虹探腦,大掌蓋住他雙眼不讓他看眼前這對愛侶,道:「玄殷,你是蛇皮蛻
太多次?」
  玄公子大笑道:「說我沒臉皮就沒臉皮,扯我蛇皮做啥?好了好了,說正事。」說是
這樣說,玄公子面色卻有些苦惱,他沉吟一會,見眾人都等他,才嘆氣道:「說來慚愧,
白飛羽……算是我表弟。」
  陳大富啊了聲。
  玄公子撫著他的背,淡淡道:「我母親是丹霞女——所謂丹霞女,乃是天生神靈,生
於丹霞山的靈氣之中,能織雲產焰霞。而白飛羽他母親則是青霞女,亦是天生神靈,生於
丹霞山下的青霞江,他二位靈氣出於同源,自有靈識後,便與姐妹相稱。我跟白飛羽雖差
了一千多歲,但他若說輩分與關係,的確算是我的親緣。」
  陳大富嘖嘖道:「母親雖是同源,但你怎麼跟他差那麼多?他就那皮相不錯,實際上
像常沒帶腦出門。」
  聽到愛侶講話這麼直白,玄公子苦笑,又道:「他晚我千年出生,父親則是鉤蛇,在
同族間就不免常被比較,自幼還算親近我,但等他大了些,起了競爭心後,便時常同我相
爭,後來因為我要壓制天生丹火力量,遷到北境來修煉,沒想到他也跟來,還要同我爭奪
領地。蛇族間能成精怪本就不多,他雖心思不正,但修煉還算過得去,我見他也算小有成
就,不想太過計較,便一直放縱他……這陣子大富也辛苦了,著實對不住你。」
  自從玄公子宣佈要與陳大富結為道侶後,白飛羽便常來找晦氣,數次都對陳大富沒好
話。
  陳大富聳肩,不在意道:「沒事兒,我本來當他也喜歡你,吃味忌妒來找麻煩,才不
放在心上呢。」他態度坦然,看來對玄殷對自己的感情很有自信,絲毫沒把白飛羽放在眼
中。
  玄公子噎了下,沒想到他一直想做如此,嚴肅對陳大富道:「他斷不可能喜歡我。我
也是,對他沒半點心思。」
  「這可難說了,我小時候喜歡堂姊,為了吸引他注意,可是常常去他身邊轉。白飛羽
性子那樣,像個孩子似的,很有可能。」陳大富雙眼笑彎,想起幼時傻氣的自己又想到白
飛羽常來找玄殷的模樣,覺得自己準沒猜錯。
  玄公子忙道:「別開玩笑,他也有道侶的。不對,等等,那堂姊——」
  胡素再度咳聲:「兩位,正事兒、正事。」
  玄公子瞅了胡素一眼,掐掐陳大富的腰,正要說話,卻被朱虹打斷。
  朱虹眼睛一直被松玉捂著,聽到這兒實在忍受不住,扒開松玉的手指,想從指縫中看
陳大富與玄公子的互動,嘴裡則忍不住好奇問道:「師祖,玄公子與白飛羽的母親都是同
源,那你為何說他們不一般呢,是不是父親不一樣之故?」
  松玉嗯了聲,無名指點點他鼻尖,回道:「黑水玄蛇與鉤蛇境界、身份完全不同,黑
水玄蛇一族是半仙存在,鉤蛇則是一般妖物,且丹霞女的靈格據我所知,與青霞女也有別
。雖是出於同源,但這種先天之物,也是跟萬物一般,靈格神知各有不同,就像你我。」
  朱虹回道:「你、我?」
  松玉溫聲道:「像你是這世上唯一一顆最特別的紅珍珠。其他紅珍珠都只是普通的珍
珠。」綠松石精看似淡淡的,但目光卻是緊緊追著珍珠精不放,滿是溫柔。
  「母親的確與青霞女不同。」見松玉對朱虹的模樣,玄公子唇角微勾,繼續道:「這
次白飛羽會出現要找這顆紅珍珠……我想應該是跟他從前住在西境西海一座島上有關。我
曾聽聞,他與西海之主認識。」
  當西海之主四字出現時,朱虹感受松玉的手指微微搐縮了下。
  關於妖修、龍族之事胡素還算清楚,他問道:「西海之主,不就是白龍王嗎?白飛羽
與他熟識、這又關朱虹什麼事情?」
  朱虹怔怔張著小嘴,腦中也在想,西海之主,白龍王……
  「白龍王,軒轅琅。」松玉輕聲道,向來溫暖溫柔的聲音,此刻聽在朱虹耳中不知為
何有點冰冷之感。
  玄公子略微訝異,問道:「我還以為說到這你們就知道了,你們沒收到消息麼?約兩
個月前,白龍王軒轅琅突然下了道密令給各大妖族,協助他尋找從西海中遺失沾有白龍王
龍息的一顆紅珍珠。這普天之下,不就只有你的徒孫嘛,松玉。」
  胡素搖首:「恐怕是這消息還沒從西境傳到東境,我在妖族中消息還算靈通,並未曾
聽過半點。狐族與龍族向來也不交好。」
  玄公子沉吟片刻後道:「也是。軒轅殿下雖是龍王,但勢力向來只在西境,並不特別
在其他境域發展,且各妖族間對龍族雖明面上恭敬,私下則各有想法,他那道密令,願意
協助幫忙的也不多。白飛羽則是年少時受過軒轅殿下幫助,對他頗為崇敬。」
  「只是……朱虹的消息又是從那流出去的呢?」在旁始終靜靜聽著的秋綟問道,「而
且朱虹認識那個、那個龍王大人麼?他身上的龍息難道就是他的?那位龍王大人,又為什
麼要找朱虹呢?」
  此時松玉已經將捂著朱虹的手放下,眾人目光一下看向小珍珠身上,他卻是迷茫搖頭
道:「大蚌精跟我說過,我身上會有龍息是有一次大龍在海面上生氣滾來滾去,他受到波
及,讓我滾了出去,等他找回我,我就有靈識跟龍息了……我醒來時是在一塊礁石上,第
一個看到的也是大蚌精,我不認識什麼白龍王。」
  但我知道軒轅琅是誰,是師祖跟我說著那些過去故事中,出現過的一條龍,他跟離淵
閣下是好朋友。可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雖然松玉沒有特別吩咐過,但直覺那些故事並
不適合在此刻提出,朱虹眨眼轉頭看向松玉,只見他神情淡然溫和回望著,好似剛剛那露
出一點冷淡情緒的石頭精並非是他。
  陳大富道:「聽起來有些嚴重,那白龍王什麼的,要找這孩子做什麼呢?」他不知道
朱虹年紀身份,見他長的幼嫩,語氣天真,又是松玉徒孫,直覺他是個小孩,一聽到他被
龍王找尋,連白飛羽都被驚動,擔憂他招惹到什麼大麻煩。
  有聽松玉提過軒轅琅名字的王小青從陳大富袖中探出腦袋來,說:「奇怪,越聽越耳
熟,那個白龍王大人,是不是松玉大人認識的龍呀?」
  小青蛇這麼一說,眾人目光又齊往松玉身上看去。
  綠松石精微笑,突然將袖子抬起,又放下,竟是換回了本來的臉,他道:「都在玄殷
的境域內,臉可以換回來了,若遇到仇家,玄殷要照顧我。」
  玄公子神色都有點黑了,罵道:「你真是越活越沒臉皮!」
  王小青還在追問,他緊張往朱虹身上滑去,「松玉大人,您還沒回答呢,您認識那個
白龍王大人麼?」
  松玉低頭看向被他摟著的朱虹,小珍珠神色茫然,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軒轅琅扯上關
係,他一直以來都沒對自己身上龍息想太多,畢竟對他來說,這只是幸運沾染到的一份機
緣,三百年中也從來沒有誰去在乎那份龍息的主人是誰,唯一想要搶走的人也只有朱孤鶴
,如今突然知道主人是誰、且那條龍又在尋他……只讓他更加迷糊。
  綠松派其餘弟子——胡素看來還算鎮定,但秋綟卻是不知想到哪兒去,臉色發白起來

  玄殷與陳大富亦是望著松玉等待他的答案。
  「那頭龍,聽過他的一些事,曾經見過一面,不熟。」松玉面容沒有半點波瀾,他摸
摸小青蛇的腦袋,沉靜道:「當年朱虹身上沾染到龍息,也不表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尋常只是個機緣,那份龍息於龍主來說可有可無。他若要因此尋我徒孫麻煩,總要先問過
我,沒事,不用擔心。」
  聽到松玉說出「不熟」時,朱虹的心不知怎麼的一顫,他想,分明在夜中聽著的那些
故事裡,離淵閣下跟琅閣下是很好的朋友,師祖跟離淵閣下也是好朋友,為什麼最後他只
有見過一面、又說不熟呢?
  但聽到松玉的保證,卻又讓他感到無比安心,有種再多危險、麻煩找來,也不用害怕
的感覺。
  這份安心感來的太沒道理,但自從見到松玉後,便一直存在朱虹心中深處。對他來說
,松玉就像一個安穩舒適的大房子,只要他在其中,便無懼外頭風吹雨打,無畏各種傷害

  就猶如曾經大蚌精的殼一般,松玉的存在如此重要,但又好似、更不一樣些。
  「不用擔心,無須想太多,師祖護你。來十條龍,抽他十條龍龍骨。」看著朱虹濕漉
漉圓圓的眼眸半晌,松玉一笑,輕撫他的臉龐,這麼說道。
  朱虹傻張著嘴,胸臆中又浮現那種奇怪卻又不討厭的感覺了,好似被松玉的話、被整
顆綠松石精充盈體內的快活感,充實到讓他覺得神識那些被朱孤鶴弄裂的傷痕,恍如能在
這一瞬間被治癒完全。
  眼兒都沒眨一下,珍珠精定定看著松玉換回來,那沉靜動人的容顏,看著他那雙藍眸
,看著他淡淡淺淺的笑,原本的安心,又不知怎麼的變成了一陣陣擂鼓敲打般的,那個化
出來的心因眼前這石頭精怪而顫動著。
  那感覺如此奇妙,如此特別,如此美好,如此讓人……滿心歡喜。
  「謝謝師祖。」抿起唇,朱虹深呼吸了數口,好不容易壓抑住那樣鼓動的心跳,對松
玉有著千言萬語,最終化作這樣一句話。
  少年容貌的珍珠精淺淺一笑,秀麗動人,與松玉那張絕世面容,彷似相互輝映著整個
車廂。
  「胡素。」玄公子喚了聲一旁拿著扇子摀住整張臉,抖著身子笑的狐狸精。
  「在呢,玄公子。」胡素扇子往下些,露出一雙笑盈盈像盛滿秋水的眸子。
  「抽龍骨這麼猖狂的話,他真敢說。」玄公子正經道:「這人真是松玉?」
  胡素嚴肅回道:「當然是——玄公子您不是說了,六百年一過,誰不會變?而咱師父
則說,變有分好壞,他這樣變好了,您看不習慣?」
  「……也是。」玄公子輕咳了聲,低頭看著在他懷中,因為松玉與朱虹互動而不自覺
紅了臉的陳大富,青年面容可愛,紅通通雙頰那麼勾人,他摸了摸青年熱燙的臉頰,笑笑
道:「不習慣。但挺好。」
  秋綟則是靜靜在旁看著,輕撫不知何時滑到他身上纏著的小青蛇。
  知曉了白飛羽是為何而來,又得知白龍在尋找朱虹的消息,雖然增添了些不安,但松
玉的態度又讓秋綟等人鎮定下來。
  「反正那頭龍還沒找來,一切隨機應變罷。」松玉帶著朱虹再回到前面駕座上,兩匹
玉馬乖巧聰慧,已經從官道上走到一座大城前,不遠處便是城門。
  到了登記入城處,一馬車都是男的,各個容貌都不同,各有風姿,尤其是胡素與松玉
特別吸引人目光,守城的官兵見他們這行人打扮穿著都是北境少見,笑問道,「公子們看
來都不是北方人,是出來遊玩的?」
  松玉微笑回應:「就是來參加朋友婚宴。」陳大富聽了,不禁嘿嘿笑了兩聲,神情可
愛,令玄殷又摟了摟他一下。
  等入了城,松玉笑問道:「玄殷,我還要帶徒弟徒孫們逛逛這北境,婚宴前一天再過
去。你若要保護我,便留下來罷。」
  「你真的是臉皮都丟到不知那兒去,還是天生沒長?」玄公子摟著陳大富一同下馬,
遙望遠方大山,嘆了聲:「婚宴都籌備差不多了,回去也沒事,就被一群小輩繞著煩,索
性陪你吧。順便帶大富玩玩。」
  王小青聽到這話高興的不得了,他在適纔已經被玄公子下令要好好維持人身模樣,這
時歡喜的在旁蹦蹦跳跳。
  一行人在城中走逛半天後,尋了間修士開的客棧住下,見松玉領著朱虹住一間時,玄
公子滿臉古怪瞪著二顆石頭精走到三樓去的背影,再度問向胡素:「他跟徒孫睡一間?」
  胡素笑回道:「朱虹身上有傷,他老晚上要替他療傷呢。」
  「他真是要變成我不認識的石頭精了。」牽著陳大富走去客房一路上,玄公子對青年
嘀咕道:「大富,你知道當年一場仙魔大戰,那石頭精面對同伴傷員,是連碰都不肯碰一
下,嫌髒呢……」
  陳大富想知曉那仙魔大戰是如何,正要問,胡素拉著秋綟與王小青也湊了上來:「玄
公子,當年那場戰事您也有參與,發生些什麼,同咱們說說。」
  玄殷看著湊上來三個不知情趣,要干擾他與小愛侶夜晚的狐狸精、小青蛇、小修士,
正嫌棄的想趕人走,豈料陳大富拉著他手笑道:「阿殷,你一起說給大家聽嗎?」
  看著愛侶笑顏,還有後面三張充滿興趣的臉,玄殷嘆了口氣:「好、好……」
  另一處,進了上房的松玉與朱虹,才進入房中,關上門,松玉便將小徒孫抱緊到懷中

  被突然抱住的小珍珠不解,回擁著,聲音軟軟喊道:「師祖?」
    
(待續)
小劇場:
紅泥小火爐:
  雪又輕輕地下。
  焦白霜在打理好黃蘆那邊一團亂,帶著狐狸精師弟回到住處後,寒風雪花又刮起,在
走回住處時,差點灑了焦白霜一身——只是差點。
  第一片雪花飄下時,窩在懷中的白狐狸抬頭,粉嫩嫩小爪子輕輕一揮,就將那落下的
霜雪用狐火推開,雪化作水,落在一旁地上,半點也不沾焦白霜或是狐狸身。
  「這麼難得肯動術法,謝啦,糊糊。」捧起小狐狸一陣揉搓,焦白霜笑顏燦爛,拿鼻
尖對著狐狸精師弟的鼻尖一點,像在逗孩子似的。
  ……這人根本把我當寵物了吧?狐狸精對焦白霜翻了個白眼,將頭別過,懶懶趴到他
肩上,小嘴咬了咬嘴邊飄來的師兄頭髮。
  「餓了?好、好,吃早飯去。」身為焦家三少的焦白霜著實能幹,動作俐落地替狐狸
精師弟熱了蔥肉味的烙餅,盛上熬得恰好綿密的白粥,配上他數日前醃製在老壇中的冬蘿
蔔,看來雪白的蘿蔔吃起來微辣鹹香,與從松玉在外的鋪子帶回來的茄子、長豇豆醃菜,
還有數顆邊緣煎得酥酥的荷包蛋。
  熱騰騰的早膳簡單卻是美味,把狐狸師弟爪子都擦過一遍,焦白霜拿了個軟枕放到桌
上,讓他趴在上頭,自己一邊吃著一邊餵,小狐狸著實嬌氣,爪子捧著熱烙餅慢慢啃著,
只啃吃中間最香酥又多肉泥的地方,邊緣太焦的不要,熱粥焦白霜送上口還要吹涼,且一
定要配辣冬蘿蔔那些醃菜,少了點味兒他又不吃了。
  「你這麼嬌,到底是怎麼被養大的?」焦白霜吃著他不要的烙餅邊,認命替他吹涼粥
,好氣又好笑。
  唔,其實也不是真這麼嬌,有人寵嘛,就得寸進尺了點,要不,你也可以不要寵啊…
…小白狐眨眨眼,神情頗為無辜。
  嘴上如此叨念,焦白霜伺候狐狸師弟仍舊沒有絲毫怠慢,等吃完一頓早膳,又抱著小
狐狸去處理門派內那些等著他過目的卷宗。
  出了一趟遠門,師姪們將他交待的工作做了個橫七豎八,好幾樣都還待他再整理,焦
白霜看著疊在他桌上那些沒個方向的玉簡、卷宗,有些無奈,將書房裡的紅泥小火爐弄上
碳,放了壺水在上頭煮著,接著便開始整理那些雜務起來。
  綠松派如今人雖不多,但在焦白霜管理下,許多大大小小事情都各有規範,且養著一
門派的人,各種開銷都要精打細算,松玉在這方面隨便,黃蘆雖有心卻是做不好,顏華衣
……就算了,總之一切變成都要焦白霜扛,他做了也不嫌累,反而是樂在其中,開始看起
那些卷宗還有各種開支申請明細,便是毫不分神,專注非常。
  被放在一旁的白狐趴在躺椅玩著焦白霜給他帶回來的布球,玩沒兩下就膩了,畢竟他
也有數百歲,是尾成熟的狐狸精,這種騙小孩的東西,他就是拿來磨個爪子,在躺椅上滾
了幾圈,舔舔爪子又伸懶腰,再打個哈欠,無聊了好半晌,小狐狸抬頭見焦白霜認真處理
公務的模樣,想了想便甩著尾巴跳到桌上去。
  「糊糊,怎啦?」狐狸尾巴放到了手上,順手摸著小尾巴,焦白霜目光沒有從卷宗上
移開,他劍眉微蹙:「老四又亂買藥,不是叫老大盯著……」
  肉乾好吃,算你有心,看你辛苦,幫你看。狐狸精咬過一疊玉簡,小爪子在玉簡上劃
過,用神識點過每一行字來,竟是有模有樣的開始幫著焦白霜處理事務。
  「……你怎麼這麼能幹啊?」本來沒把狐狸的動作當認真,但看小狐狸不過半刻就將
師姪們那寫得亂糟糟的玉簡修改整齊,且字跡秀氣漂亮,焦白霜將那玉簡看了又看,最後
將小狐狸捧起來,又是一陣亂揉,俊顏展露爽朗的笑容。
  毛都揉亂了!夠了!氣呼呼用牙齒磨了磨焦白霜手指,狐狸的毛整個都澎了起來,知
道這愛漂亮的師弟不開心了,焦白霜將他放下,拿出梳子替他將毛梳整齊,好聲哄著,才
讓他又心情好些。
  「你真要幫我看?」將小狐狸梳到整隻狐都瞇眼看來要睡著,焦白霜指尖輕撫他的眉
間,問道。
  看呀,怎麼不看,這些小子被你寵壞了,又笨,一點事情都做不好,什麼都你扛你不
累呀?還是沒吭聲,但光是一雙靈動眼眸總像有千言萬語似的,焦白霜看著這嬌養了要一
年的師弟半晌,微微一笑,柔聲道:「真是聰明又貼心的乖糊糊。」
  當然。又拉過一冊玉簡,狐狸精神情驕傲地抬起腦袋,一副要焦白霜等著看的模樣。
  「……你啊,養熟了還真是可愛。」左手握拳抵住唇輕笑,小炭爐上的水剛巧滾了,
焦白霜站起身摸摸小師弟的耳朵,溫聲道:「那就麻煩你了,泡個普洱菊花茶給你喝?」
  要加糖的。白狐甩甩尾巴,偏頭用牙齒啃了啃焦白霜的手指尖。
  狐狸師弟很有分寸,從不會咬疼任何人,指尖癢癢的感覺讓焦白霜想起他很小時候養
過的一頭靈犬,他趁機摸了摸小狐狸的尖牙,笑道:「再配個鮮花餅吧,加了酥油的,這
次也買了幾個給你。」
  鮮花餅!聽到有好吃的,狐狸精可開心了,尾巴晃了晃,露出催促的神情來。
  「就你最貪吃。」分明自己也寵著狐狸,焦白霜這麼笑罵,彎腰拿布捧起炭爐上的茶
壺,準備沖茶去。
  白雪紛紛下,翠青山半山腰一處書房中,滿室溫暖,有茶香,有酥餅香,有人細細同
著小狐狸說話的聲音,輕輕地蓋過了那簌簌的雪聲。
 
作者: amethystfish (八秒後的未來)   2021-05-25 10:58:00
一天發三篇也太猛了@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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