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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能來得及走到級長的浴室。事實上,在他的腸子像左邊不快地扭曲還有他的喉嚨深處
充滿了令人作嘔的空氣之前,他只成功走到二樓符咒學走廊的廁所,然後,是的,他實際
上對著馬桶乾嘔了兩次,待在那裡喘著粗氣然後沒來由地流著汗。把額頭靠在冰涼潔淨的
陶瓷上休息的感覺很棒,於是他就這麼做了。
有人沖了一下馬桶。一個七年級的赫夫帕夫,雷木思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從隔壁的隔
間跌跌撞撞地出來,雙目無神地看著他,然後說,「你也是嗎,老兄,啊?」然後在還沒
等到他回答之前人就飄走了。
「更糟,」雷木思咕噥著,「糟到不能再糟,」然後再度把他的臉頰靠在馬桶上。
又過了一分鐘,他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飛快的腳步聲在磁磚上迴盪——一陣停頓——然
後隔間老舊的門也咯咯地打開了。在某人跪在雷木思身邊時他聽見衣服的沙沙聲,粗野的
呼吸,泥土和菸和灰和狗的味道:修長冰涼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上,幫他把頭髮往後順。
「這樣很噁心,」天狼星輕聲說,嗓音在歇斯底里的笑聲邊緣盤旋。「說真的,我真不敢
相信我的吻技爛成這樣,你一被我碰到就馬上吐了。」
「這個時間跟地點都不對,」雷木思說,「讓我好好來告訴你我剛剛的嘔吐到底代表什麼
意思——天狼星,我恨嘔吐,我從來沒吐過——」
「你也從來沒閉嘴過,」天狼星說。「除了那一次,也就是你剛剛親我的那一次,你還記
得嗎?那感覺很好,」他加上一句,然後他破音著說,「我要吻你,嘔吐嘴。」
他吻了他。
「我嘴裡有嘔吐物,」雷木思嘗試著邊親吻邊說話,他們嘴唇連接的地方又滑又熱又濕。
「我是,我是一個嘔吐嘴,這完全沒有代表性,也不公平,也不正確。」他說出來的話變
成一系列斷斷續續的嗯嗯啊啊,然後天狼星不小心咬到他的舌頭,他們一起滑倒,天狼星
的手肘撞到了馬桶座上。
「他媽的該死的幹,月影,」天狼星說。「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是石頭。」
「有的時候,」雷木思喘著氣,「有的時候,石頭也會有衝動。」
「你都在跟誰接吻?」天狼星質問著。「我想知道。你真的——非常——你很不錯,可是
我原本還以為你大概會都在扭動嘴唇還有——可能只是因為你是——好吧,你——」
「你剛剛說『在跟誰』,」雷木思空洞地胡言亂語。「那真的,那非常——特別是因為『
接吻』實際上是一個及物動詞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用到介系詞,你可以只說,跟誰,就好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沒有,所以這——」
「雷木思,」天狼星說道,上氣不接下氣。「雷木思,你現在有嘔吐物的味道,但問題是
,我還是想要跟你接吻。我必須要主動的,你知道,阻止我自己,因為這感覺很好但你親
起來就跟胃酸一樣然後我不能,我不能,你知道,真的,不管感覺有多好,但你知道,這
真的,真的很髒。」他的雙手埋在雷木思的髮間,然後是他的肩膀,掠過他的喉嚨,彷彿
是要確認雷木思真實的存在。接著他的手指環住雷木思的手腕,就在他襯衫漿布的正下方
。「你為什麼——幹他媽的,月影,我已經沒有,一整年,我試著要,你知道——你可以
幹他媽的去刷一下你他媽的牙嗎,拜託,我真的沒辦法忍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只
是我,我真的想再親你一次,好好的,在每個人都專心的時候,而且我沒辦法吃你兩個小
時前吃下去的羊肉餡餅,所以,拜託,我——我需要去喝口水,我得去樓上然後讓你,你
知道,認真的,月影,拜託你去你他媽的,他媽的去刷一下牙!」然後他又一次吻了他,
堅定地落在嘴角,指尖用力地壓住他的顴骨。然後他大力放開雷木思,用一種奇怪的,像
是撕開繃帶一樣的動作,然後甩開。
「可是這裡是哪裡,」雷木思開口說。天狼星已經走了。但不管怎麼樣,雷木思明白,這
個問題沒有必要。他懂天狼星,真的懂他,有時候他光用聞的就可以找到他,有時候甚至
根本就不需要聞。雷木思掙扎著坐起身子。
一個雷文克勞——七年級,雷木思想,非常高——跌跌撞撞地進來。「你也是嗎?」他問
道,雷木思又再度覺得想吐。
「我是,」雷木思說,「不,不太算是,但還是祝你好運,你和你的胃食道逆流。」他跳
了起來。他嘴裡的味道非常恐怖。天狼星願意而且甚至想要吻他的事實讓某個東西爆炸了
——煙火,一句合唱,四處瘋狂迸發的符咒,他自己調的每一種魔藥——在他的胸腔裡。
天狼星想要吻他,就算他嘴裡的味道像是死了七天的人的腳。這一定有什麼意義。「好,
很好,」他說,然後跑出了廁所。
***
天狼星說,「幹,幹,幹,幹,幹。」
他其實已經成功把他的頭髮打成了一個結。他的左手卡在裡面。他的領帶歪了,而他正在
發狂地、抽筋地兜著圈子走,而且,大致上來說,他看起來就像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但
,他細細推理,他一直都看起來像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然後雷木思基於某種原因顯然已
經決定不管怎樣還是要親他。
可是,他意會到,驚慌失措的跟所有失控的內臟一起意會到。可是!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
又太陰暗又太奇怪,隨時隨地都確實可能會發生變化。他必須做點什麼事,任何事,來確
保親他的這個想法能夠保持吸引力。
然後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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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思刷牙刷得太用力,他的牙齦開始流血了。這樣行不通。他還用了漱口水,但他的喉
嚨還是有嘔吐物的味道。他在想如果把漱口水吞下去的話會不會對他的健康有害,然後他
決定如果不跟天狼星接吻的話可能會對他的健康更加有害——考慮到這可能會讓他再度嘔
吐——他緊緊閉上眼睛然後往後嗑了一大口。
他的食道裡就彷彿有一千個熾熱的太陽在燃燒。雷木思濕答答地大叫一聲,緊抓住他的喉
嚨,把一堆藍色的東西咳到水槽裡。
「喔老天,」他邊嗆著邊說。「我再也、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喔,噁心的他媽的幹!」不
過,他喉嚨的味道的確是好一點了。
他拉起上唇檢查他的牙齦,稍微還有點刺痛,但,很幸運的,已經停止流血了。他對著手
掌呼出一口熱氣。他吸了一下。這一定要搞定。然後他看了一眼鏡子裡面的自己。
他的臉色就像是一個煮得熟透的甜菜。
「看在梅林還有一大桶旋舞針的份上,」他惡狠狠地說,打開水龍頭,然後把臉塞進洗手
台。
***
「我有一堆好椰子[2],」天狼星不成調地哼著,歌聲穿過嘴裡的一整條巧克力棒。「排
成一直排,繃,繃,繃。」他發瘋似地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挖掘,暫停下來拿起一件襯衫嗅
了一下,然後把它扔到地上,咒罵自己沒有洗衣服的能力,也沒有維持一間聞起來不像幼
犬皮屑的衣櫥的能力。他大聲咒罵出聲,吞掉了半條巧克力,顫抖著抽了一口菸。「唱唱
唱,一碗一球一分錢,」他加上一句,然後匆匆前往詹姆的衣櫃,尋找一塊比較乾淨一點
的牧場。
***
現在雷木思的頭是溼的,但已經顯著地冷卻下來了。「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對著自己喃
喃自語。「兩——個天堂,我的味道。」他在想是不是應該要洗個澡。這是一種可能性。
現在他的嘴巴聞起來已經不再像是被肢解的牛羚了——顯然與被拒絕的羊肉餡餅有著驚人
的相似之處——他需要聞起來更不像是被肢解的牛羚才行,他本人。
可是,當然,那樣要花太多時間了。
雷木思轉向門口。他停了下來。他一把抓起一個肥皂。他停了下來。門,還是肥皂?他的
頭開始痛了起來。
「我需要有人來告訴我該怎麼做,」他悄聲說。「媽的!」
***
「大的,小的,跟你的頭一樣大的,」天狼星咕噥著,又往巧克力咬下超現實的一大口,
把碎屑灑得到處都是。他對著衣櫥門上的鏡子檢視自己。他在他眼裡藝術性地打理著他的
頭髮,轉向一邊,然後又轉向另外一邊。
他大聲地說,「媽的,我又不是要去約會,」然後雙手熱烈地搔著頭皮。
他再度檢查鏡子,「那邊,」他說,對這種放蕩不羈的感覺更加滿意,正當他從鏡子裡朝
自己露出慣用的性感表情時,門被打開了,詹姆和莉莉跌跌撞撞地穿過門口。
「我的老天!」天狼星說,把更多巧克力噴了出來。
***
一手拿著一枝牙刷,另一手拿著一顆肥皂,從廁所逃到交誼廳的路上,雷木思錯估了一件
非常嚴重的事情。他的軌跡裡沒有為正常理智的人類生活中的其他可怕因素留下空間,比
方說:其他人類。沒有關係,只是他要挺身而出,用史上最無情的方式。
「哎喲,」雷木思坐在地上說。他兩眼昏花地抬頭看。「喔。是俠克拉——法蘭利——呃
。金利。哈囉。真的很抱歉。你的胸膛實在是,就像是一道牆。」
「雷木思.路平,」金利.俠鉤帽說。「你看起來很苦惱。」
「抱歉,沒時間了,晚點再殺我,」雷木思說,跳起來,然後快速離去。
***
「我的老天!」詹姆重複著他的話,然後說,「我還以為你在後面抽菸!走開。」
「噢天,」莉莉說,滿臉通紅。
「棒透了,我看到妳的胸罩了,伊凡,」天狼星說,有一點歇斯底里。「而且, 你知道
,我一般會很享受現在這個情況,只是現在,實際上,真的,有點,你們兩個可以先到別
的地方去嗎?這實在是,」他補充一句,感覺好像必須說更多話才行,「很好看的顏色,
藍色的,很適合妳——」
「不是,」詹姆怒吼。「你一個人關著燈在吃東西嗎?這正常嗎?」
「隨便!」天狼星吠道,把手往空中一甩,從抽屜裡拿出更多巧克力。「隨便!我不管!
」
他最後一次無助地撥了撥頭髮,砰砰地跑出房間,然後從後面的樓梯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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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思從前面的樓梯上來,跑進了寢室。所有的燈都是暗的。
有人正在詹姆的床上發出下流的聲音,雷木思可以猜到那是誰,而雷木思根本完全徹底他
媽的懶得管。
「毛衣,毛衣,他媽的毛衣。羊毛衫?毛衣!」雷木思翻箱倒櫃地尋找一件新襯衫,把他
不需要的東西扔在一旁。毛衣。毛衣。羊毛衫。毛衣。他截至目前的整個人生都可以被他
行李箱裡的東西來概括說明,這真令人沮喪,不是嗎,因為它們全都瀰漫著樟腦丸的味道
,而且在回暖的天氣裡讓人感覺發癢。
「一件該死的白襯衫,」他對著空氣哀號。「我的整個世界裡居然找不到一件該死的白襯
衫。」
「怎麼啦?」一個聲音說道,彼得從他垂下的床罩裡探出頭來。「雷木思。你沒事吧?你
的頭髮,有點——」他用一隻手比了一個有點模糊又有點捲的手勢。「——到處都是。」
「呃,」雷木思說。他心想,我最不需要的剛好就是這個人來告訴我該怎麼做。「我——
我滑倒了。在——洗澡的時候。」
「啊,」彼得睿智地說。「懂那種感覺。」
「你有,老實說,你有沒有,」雷木思問,「就,你知道,一件襯衫?」
「我的老天!」詹姆從他的床上吼著。「現在是所有人都在這間該死的房間裡嗎?是這樣
嗎?」
「再也不會了!」雷木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把搶過彼得借他的衣服,然後逃跑。
***
天狼星衝進交誼廳,感覺前所未有的精神崩潰。
某個人坐在桌邊,被閱讀的燈光映成了剪影,身旁圍繞著空瓶子和皺巴巴的紙,但顯然是
沉浸在書本中。
「月影?」天狼星噓聲說,對眼前的寧靜有點不太滿意,但在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胃
還是愉快地跳了一下。
那個某人揭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不是雷木思。那是金利.俠鉤帽。或者,天狼星重新考慮
了一下,那可能是一棵巨大的橡樹,有著會動的手腳,還有一顆裡面滿滿都是腦子的大光
頭。
「不,」金利說。「我不是。我想你應該不是為了要去拿你欠我的五個銀西可才去樓上的
。」
「金利,兄弟,老伙伴,老傢伙,」天狼星結結巴巴地說,「你看,這真的不是,你知道
,我只是因為詹姆害我分心所以才輸的,我會還你錢。」
「很好,因為如果你不還我的話,我會通緝你,」金利告訴他。「我會把逮捕你當成我的
畢生志業,然後我會拿到你欠我的錢。」
「老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天狼星問道,覺得受傷。「為什麼你直接假設我不會還你
?」
「因為,老兄,你很健忘。」金利說,而天狼星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說到重點上。
「聽著,」他絕望地說,「你有,我是說,你有看到雷木思嗎?」
「我有遇到他,」金利說。「他去樓上了。」
「他不能去樓上!」天狼星嘶聲說,扯著他的頭髮。「我——喔,操,這實在是——俠鉤
帽,我的朋友,如果你看到他,如果你有看到他的話跟他說我去,呃,跟他說,跟他說我
就在外面。可以嗎?可以嗎。」今晚的第六次,他再度逃跑。
***
就在雷木思匆匆下樓並再度撞上某個東西的時候,畫像洞口關上了。
「喔。」那個東西說。「又是你。老天保佑,路平。」
雷木思就要死了。他被壟罩在龐大而堅如磐石的死亡陰影之中。他可以感覺到它在他的頭
頂呼吸。它的名字是金利.俠鉤帽,然後雷木思突然想到了地圖,金啵啵.俠金爆,然後
在他求饒的過程中開始歇斯底里地大笑。這讓他聽起來實在不太誠懇。「拜託,拜託,拜
託,」他氣喘吁吁地說,緊緊閉上眼睛。如果他就要死了,那他實在沒辦法勇敢面對。「
拜託不要殺我,金利。我會——我會付錢給你。我會綁架小嬰兒,我會幫你拋光你的掃帚
,我會幫你買新掃帚,我會幫你刻一把新掃帚,我會——做任何事,把靈魂賣給你,把別
人的靈魂賣給你——只是我真的,我真的得——我真的得去某個地方。」他瑟縮起來,做
好必死的覺悟。
「你跟天狼星表現得非常奇怪,」金利徐徐地說。「我沒有要殺你。現在沒有,不管怎麼
說。這是誤會。你有急事。顯然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我是那個礙事的人,嗯?」他的聲
音就像一座隆隆的山脈在隆隆作響,雷木思心裡這麼想著。
「你沒有要殺我,」雷木思說。「呃,好!謝謝你。」
「天狼星要我告訴你,如果我有看到你的話,跟你說他就在外面。如果你們今晚要去殺石
內卜的話,告訴他,金利跟他說哈囉。」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說哈囉,」雷木思語無倫次地說。「我可能,我可能會說再見。」
「去吧,」金利提醒他。
「喔,對,」雷木思同意。「這就去。太棒了!對。」
他跳出畫像洞口,而一直在外面失控地走來走去和喃喃自語的天狼星,剛好就在這時開始
衝了回來。
他們停了下來。
他們凝視著對方一會兒。
雷木思說,「你有,你知道,有巧克力在你的——」
天狼星說,「我現在要吻你。」
雷木思說,聲音似乎有一點太高了,「可以啊。」
然後天狼星吻了他。
他無法形容為什麼這感覺會這麼好,為什麼會這麼令人上癮,他們嘴唇滑行在彼此之間堅
硬或是柔軟的觸感,還有天狼星的呼吸,對於雷木思,一個像編年史家一樣始終離他自己
的生命保留一段數呎高度距離的人而言,這突如其來的不連貫性,令他極其倉皇失措。
然後他想,非常平靜地想,現在閉嘴。
他的手臂落在天狼星的肩上。天狼星的手掌狂亂地經過雷木思的手背然後抓住他的手腕。
他們退後著撞到了牆上,胖女士說了聲「幹嘛!」而這突然間提醒了他們,在這個宇宙中
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雷木思非常努力試著要讓這件事顯得重要,但是卻失敗了。天狼星的
手在他的臀部;天狼星的嘴在他的唇邊。天狼星非常溫柔地觸碰著他的腹部,因為他的襯
衫,其實是彼得的襯衫,大部分的扣子都沒有扣好,而且有一點過小。它現在緊緊地卡在
他的手肘上。
「這是,」天狼星說,「這是小彼的襯衫嗎?」
「你是不是,」雷木思說,「有巧克力在你的,你在吃巧克力嗎?」
「拿了你的,」天狼星回答道。「想說應該沒關係,就,對。」
「沒錯,」雷木思同意。「是,這是彼得的襯衫。」
他們又再度接吻。胖女士已經消失在別的畫像裡。雷木思感到慶幸,但就算她沒有,他也
不會介意。似乎有什麼走火了,或是爆炸了,或單純只是被關上了。一些之前沒有接在一
起的東西突然被接通了,那個粗暴、野蠻、盛怒的他,以及如同製圖師一般簡潔、俐落、
概念化的他,這些日子以來他持續保持隔離的兩個自我,就像月球光明與黑暗的兩面,一
種再正常也不過的引力,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他一直都想錯了。他抓住天狼星的頭髮然
後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就只是不停地又不停地又不停地吻他。
突然間天狼星將身體抽了回去。他用奇異而認真的眼神凝視雷木思,幽深發散的瞳孔鑲著
一圈蒼白的光輝。他的拇指掠過雷木思的指節,那裡都是結痂,雷木思打了一個寒顫。
「我,」天狼星的聲音斷斷續續,「這,這還可以吧?」
「嗯,」雷木思說,盡他可能的誠實,「不,這太棒了,你不覺得嗎?」
天狼星的笑容綻開,就像日出,然後他輕聲說,「嗯啊。」當他的手指在雷木思脖子和下
巴的接合處展開然後再度吻他,他的笑聲流進他的嘴裡,他的身體貼著他的身體,雷木思
終於、終於準備好要停止思考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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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