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警語:有維勒與路人約炮的情節,但無直接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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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牆中的紅髮男子一臉蒼白:「你是怎麼……」
「沒有誰比竊賊更了解竊賊了…我的朋友,你的躲藏技巧還有待加強。」維勒將手放在腰
間匕首上。
「等等!拜託!蓋多解釋一下!」
維勒從眼角看到丹也站起來,臉色凝重:「蓋多,我已經指定這次諮詢要特別保密了。請
你好好解釋一下。」
蓋多慌亂地跳下椅子,揮舞雙手:「這是喜鵲的標準措施!真的不是算計!他是維護我的
人身安全,不管客戶的案件機密等級如何,他都會守在那裡…但我保證,他絕不會把我們
的對話內容暴露給第三人知道!」
鏘!丹抽出長劍,擋住正欲往門移動的鑑識師。「我建議你等我們談完再移動,先生。」
老人哆哆嗦嗦地跌坐在地。
煉獄,就算知道丹不可能殺人,但維勒還是很欣賞這一手。丹現在散發出的幾乎可稱為殺
氣,極有嚇阻效果。
蓋多露出討好的笑容:「丹德萊恩…老弟!你的前團長信任我,我也有我的職業道德…收
起劍,讓我們好好談吧!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年輕人…不需要使用暴力!」
「你不了解我,蓋多。」丹的動作沒變,嚴肅地說:「我必須確保這東西的情報不流出去
…不只是因為這和我的利益相關,也是因為它有高度危險性。」
維勒說:「我的團長是個高尚的人,他不會隨意殺人…但我不是。」他露出銳利的犬齒,
陰狠的笑道:「要防範你們說出去,有更直接的作法。」
紅髮男人驚喘一聲,這才注意到一隻法術手握著匕首抵著自己的喉頭。
丹朝維勒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但沒說什麼。
蓋多的額頭流下豆大的汗珠。「誓約咒!」他喊道:「我們用誓約咒發誓!」
誓約咒類似契定魔法,在解除契定前,被施咒的對象都將無法說出約定內容。
丹和維勒交換一個眼神,點點頭。「就這樣吧。」
紅髮男人與鑑定師不情願地走到蓋多身旁。半身人從一朵絨布花摘下一顆寶石,在指間轉
了轉,它發出藍光,編織一圈複雜符文。 「今後,我們三人都不得提起這場會面的任何
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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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埃分路往回走時,丹低聲開口:「維勒,你剛才真的想動手嗎?」
「沒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其實我相信蓋多說的,那小子只是眼線,但還是以防萬一。
現在有了誓約咒,他們應該不敢亂來——對了,剛才你的表演很精彩。」
「那不是表演。」丹嚴肅地說:「我是真的擔心。我們還不知道那個馬爾欽的來歷…肯定
不是簡單人物。」
「史密德的皇家魔法師是誰?」
「史密德沒有駐紮皇家魔法師,那裡自有一套防衛系統。」
「真搞不懂霍倫迪恩的政治。」維勒搖搖頭,嘆道:「真想念我的十字弓…少了它做什麼
都不方便。」
丹面露歉意:「之前就說好了,我會買新的給你。」
維勒竊笑:「我會挑最貴的。」
「你挑啊。」
他們肩並肩走過巷子,迎面走來一個龍裔,約兩尺高,外表就像兩足站立的龍,金色鱗甲
與銀灰鎧甲在夕陽下閃閃發光。他匆促經過他們,寬闊肩膀碰上了丹。
「嘿!小心點。」丹叫道。
「抱歉!」龍裔頭也不回地走了。
丹很快穩住腳步,但維勒被連帶撞得踉蹌,眼看就要撞上牆。一隻大掌即時摟住他的腰窩
,他一臉撞進結實的胸膛裡。好在丹的鎧甲還放在旅店晾,現在只穿著較軟的皮甲。維勒
可以聞到沉穩的皮革與松木味,還有一絲淡淡鼠尾草香,讓他回想起與對方共浴的情景。
「你沒事吧?」丹摸摸他的後腦與彎角尖:「剛才沒撞到你的角吧?」
煉獄,他的下身感覺到鼓脹了。
「我沒事。」維勒甩開丹的手:「其實…我想在附近逛一下再回去,你可以先回旅店。」
丹皺起眉:「天要黑了,最近城裡很不安全……」
「我就在紐開司特大道上逛逛,一下就回去。」
「真的不用我陪你?」
「不用。」
丹嘆了口氣:「總之小心點,好嗎?一有狀況就用傳訊咒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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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勒對性事並不陌生,有段時間他鎮日沈溺在飲酒與性事,依偎熾熱的身軀來填補胸口的
空虛。過去在船上,找同伴做愛也非新鮮事,只要看對眼就行,要是技術太爛還可以叫對
方滾去船艙找綿羊。
但丹不一樣。以對方那英俊的臉理應很受歡迎,但男人出乎意料地容易害羞,對性暗示遲
鈍地如一塊木頭——也可能他真的對男性不感興趣。但對方真心重視道德與忠誠,願意為
此獻出性命。
維勒在心中自動將丹與過去的床伴劃分開來。他很珍惜這段與對方剛建立起的友誼,不想
因為一時性慾使其變質。
城中謠言並不讓他畏怯,在非法地帶打滾久了,就知道夜行訣竅。他注意到街上有巡邏的
警衛隊,閃進小巷,用幻術將自己變成一個褐眼褐膚的人族,再步入一間酒館。
一個健壯的半獸人獨自坐在吧台喝酒,他有著黑髮與灰綠色的眼,和丹完全不像。算了,
將就點。維勒坐到他身邊,拋了個媚眼:「嗨,獨自一人嗎?」
半獸人感興趣地看向他。「你想要什麼?小鳥兒。」
維勒將手貼在對方的大腿內側,挑逗地說:「我想嚐嚐這裡的壞傢伙…但你不可以用手碰
我。」
幻術維持大半時間,直到當對方在興頭上抓住他的頭髮時,摸到他的角。半獸人的眼裡閃
過驚訝,也沒發怒,只在完事後說了句:「很少人在享樂時還用幻術遮掩…你是獸人、魔
人還是魔鬼?」
「非常時期嘛。」維勒擦擦嘴角,站起身撤下幻術。
「我不怕魔鬼,我能理解被那些不信任眼光盯著看的感覺,你不需對我隱瞞……」男人笑
道:「你原本的臉更漂亮。再玩一下?讓我幫你。」
維勒閃過男人摟過來的手,尾巴掃過對方的小腿,眨眨眼:「抱歉,帥哥,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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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勒?我以為你要在外面過夜了。」
「圖莉?妳怎麼還沒睡?」
女孩的紅髮隨意紮成一個髻,她的床上散落幾本書冊。「我今天在書店找到鄂菲蘭學院的
中階課本!想在睡前看一遍,明天來練新曲。」
「太好了,我很開心妳能用其他方式繼續學業。」維勒真心地說。
圖莉抬起頭:「維勒,我不後悔離開學院。待在那只會繼續被當問題學生……要不是離開
那裡,我也不會遇上你、學會其他類型的魔法。」
「但妳一直想成為頂尖的吟遊詩人。我會盡全力幫助妳達成這個目標。」
圖莉輕捶了下他的肩:「你當然會嘛!對了!」她興奮地從腰包中翻出兩個折疊小布包:
「我還買了這個可以自動收縮的魔法帳篷!以後旅行就方便多了。」
維勒解開其中一個布包的繩結,它立刻膨脹成一個兩人用帳篷。「太小了。我們有四人。
」
「所以我才買兩個,有打折……」
「妳還剩多少錢?」
圖莉面露心虛:「還有一些…只要完成任務後就有更多錢了嘛!」
維勒無奈地微笑:「當然,女孩。」他揉揉對方的頭:「晚安,別太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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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才就寢沒多久,維勒就聽見隔壁傳來尖叫聲。他抽出壓在枕頭下的匕首,點亮一根蠟
燭。
外面有模糊的人聲,夾帶抽泣。圖莉也醒來了,臭著臉揭開被單。維勒示意她跟在身後,
一手握著匕首,悄悄打開房門。
走廊上,丹、轟、伊莎、米娜和一位哭哭啼啼的半精靈女人站在那裡。隔壁房門半掩,米
娜正在質問那半精靈:「妳手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妳不知道這讓妳成為頭號嫌疑人了嗎?
」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去摸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妳不需把目擊者當罪犯審問。米尼雅娜。」一道清冽的男聲響起,一個高大男人從走廊
過來。
他的輪廓精緻,身形卻不像精靈族纖細,渾身帶著一股神靈般的氣質。白皙皮膚仿佛發著
光,白金色長髮在耳側分別編成兩股髮辮,灰藍色眼睛一絲不苟,銀白胸甲上刻著一個圖
案——一把劍上方有三顆星。
「伊瑞登。」米娜冷冷地說:「房間門窗是從內鎖上的,死者屍體還是消失了。在場唯一
一個目擊者手上還沾著血。」
「有多種可能性,在得到更多證據前,不要隨意指控。」伊瑞登說,轉頭望向他們:「抱
歉讓你們看到這種場面。今夜將很難熬。」
丹問:「你也是黎明之主教會的人?」
男人優雅地行禮:「伊瑞登・希萊米爾,森特利騎士團之首,守望星榭利耶的聖騎士。」
「守望星?」
「祂是巡守女神,相較於黎明之主,名聲較不彰顯。黎明之主教會有資源,巡查是森特利
騎士團的強項,所以正在合作調查。」
米娜發出不滿的哼聲。伊瑞登垂首望向她,神情平靜:「妳有什麼想說的嗎?米尼雅娜?
」
「沒有。」
「可想見合作不怎麼順利。」維勒低喃:「你們之間的差距似乎不只身高而已。」
走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隊警衛隊出現,為首者是個中年人族,短黑髮與鬢角摻點灰白
,下巴上的黑鬍則呈整齊稜角。「眾神在上!又一件!這間旅店的所有人都得接受調查!
」男人憎惡地看向維勒:「特別是與魔鬼關連的份子。」
維勒翻了個白眼,圖莉出聲反駁:「他是魔人,不是魔鬼!他整晚都跟我在一起!我可以
作證!」
男人厲聲回道:「聽好了,小丫頭…我不管妳的夜生活多精彩,我是這區的保安官,會審
慎確認每句證詞的真實性。所以注意妳說的每一個字。」
維勒感覺圖莉的手心變得炙熱,他緊捏了她的手一下。他看到依莎驚慌的臉,一股同情油
然而生,她畢竟是少數支持魔人的人族。「如果這能讓你們比較放心的話,我會在真言咒
下接受訊問。」他說。
保安官瞥了他一眼:「所有嫌疑人本該如此!但我主張重大嫌疑者還得拘役。」
維勒感到一股鬱悶與憤怒隨時都要衝破胸口。丹走上前擋住他:「我不會讓你帶走我的隊
友,除非你提出他涉案的證據。」
伊瑞登淡淡地說:「康斯坦保安官,將魔人與魔鬼相提並論是相當無知的行為。如果你要
將千年來的血統列為犯罪依據,我們所有人都是罪人。」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伊瑞登說得沒錯。」米娜說:「市立警政廳指派黎明之主教會
與森特利聖騎士團調查這個案件,我們也有一定決策權。」
康斯坦瞪著他們:「那你們最好趕快做好你們的事,找出兇手,我的轄區不斷出現受害者
,在這裡丟失的每一條人命你們都有責任!」說完他就憤怒地大步離去。
「我很遺憾。」伊瑞登望向維勒,但眼神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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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河鱸的所有旅客都接受了康斯坦保安官的訊問,除此之外,每人都被限制出城,還
需隨身攜帶一枚錫徽章。康斯坦說是為了安全,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上頭有監視魔法。
回旅店後,維勒還是向伊莎致歉:「我很遺憾,伊莎。」
「沒關係,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伊莎笑道:「不會有殺人魔長這麼迷人啦!」但笑容很
勉強。
圖莉和轟決定留在旅店研究新咒語。臨走前,丹還是叮嚀兩人要小心。
維勒對圖莉說:「如果妳寫了新歌,我要當第一個聽的人。」
紅髮女孩笑著說:「那當然!你在外也要小心喔。」
他們互相吻臉道別,結束時維勒注意到有道柔和視線盯著他們。「你不會期待我也給你吻
別吧?」他笑道。
丹別過頭:「不會。」
「如果我們走不同路,我不介意也給你吻別。」
「……拜託不要。」對方的臉龐微微發紅了。
維勒輕笑出聲,他和對方步出旅店時,可以聽見悠揚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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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勒用了和昨晚一樣的易容術,看到丹的臉色沉下來。他想起先前審訊都是各別進行,一
種怪異的不適感突然湧上心頭。他陰鬱地說:「那個…我昨晚只是去了間酒吧,回房後就
沒再出門過。圖莉的確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相信你。」海綠色眼眸轉向他,盛滿憂慮和關心:「我知道你和這件事毫無關係,你
不需要跟我澄清。」丹面露歉意:「我只是很遺憾你得經歷這些爛事。」
「不用感到遺憾。」維勒露出微笑,胸口的不適感已經被一股溫暖取代:「嘿!真要讓我
好過一點,就去給我買十字弓。」
丹笑了下,接著注意力突然轉向一個街邊小攤。維勒也轉頭去看,那攤販賣某種彩色四方
小盒,聲稱兼具指向、傳訊、尋物與驅魔功能。許多人擠在攤位前詢問。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他半開玩笑道。
「不用。」丹不假思索地回道:「那是模仿『四魔盒』的贗品。真正的四魔盒是只會提供
四種幻術的玩具。你不可能在一個小道具塞入這麼不同類型的咒語素材。」
「你很熟悉這種高級品嘛…煉獄,你該不會是好人家的小孩吧?」
「不是…」丹遲疑一下,嘆了口氣:「算了,現在跟你說也沒差。其實…史密德是我的家
鄉。」
維勒皺起眉,停下腳步。棕髮男人的耳朵微微紅了,辯解:「你又沒問過。」
「真出色啊…小花!」維勒歪歪頭:「你稱我為騙徒、詐欺者,結果你才是最傑出的表演
家!你還說你不懂魔法……煉獄!我早該知道!獵星看起來就是史密德人做出來的東西!
」
「之前我不信任你們,之後我還在找適當時機……」丹心虛地說:「我很抱歉,好嗎?但
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資訊都告訴你們了。」
想到對方總口口聲聲說任務優先,維勒不禁冷笑:「真的?『來自史密德的』貝佐德先生
,你老實說…你對委託品了解多少?」
「我真的從沒看過這種設計的魔礦。」
「馬爾欽・沃夫?」
「也從沒聽過,這很怪…我離家三年,但全鎮工坊幾乎都認識。新工坊不可能花這麼大筆
錢做運送委託,所以我才想先探詢情報。」
丹的眼裡充滿真摯,要不說實話,就是全大陸最高竿的騙子。維勒哼了一聲,繼續走路:
「姑且相信你吧…小花,你幹嘛當冒險者啊?當工匠比冒險者好賺百倍!」
丹垂下眼神,沒好氣地咕噥:「我沒那方面的才能。」
「史密德人不是出生時嘴裡都含著發條?」
「那完全是偏見。你自己也深受偏見之苦,為什麼還要這樣說?」
「雙重標準是我的個人缺陷之一。你向隊友隱瞞身家背景這事,我可不會輕易放過!」維
勒用歌唱似的語調說。
丹的臉色帶著羞愧與惱怒:「你也從沒說你來自哪裡! 你真的來自馬拉曼?」
「當然不是。」維勒這次倒是很坦然:「我來自凡拿薩的亞克托鎮。」
「凡拿薩…你來自凡拿薩?」丹瞇起眼,揶揄道:「傳聞中的海盜之邦。我終於知道你那
狂妄氣質是從哪來了……你手臂的刺青也和海盜有關嗎?」
維勒忽略胸口浮現的緊繃感,傲慢地笑道:「是啊!我是惡名昭彰的海盜王的獨生子,一
人統御七海。」
丹揚起一邊眉毛,毫不信服:「如果你是海盜王的獨生子,那我就是發明家凱斯勒的後代
。」
「你是嗎?」
「不是。」劍士自己笑起來。
「丹,吹噓的藝術呢,在於你要先有自信,說服自己就是你口中說的一切。」維勒也笑了
,用一串華麗的胡話成功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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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強度與準度提升,合購多功能箭組還有優惠!共有三支酸箭三支、兩支爆炸箭
和火箭。」
「你真是太慷慨了!先生,我加買一支爆炸箭,可以再多送一支火箭嗎?」
黑髮黑鬚的店主爽朗地笑道:「哈!你這小夥子真有趣,我再多送你一支酸箭,不能再多
了!」
維勒滿意地收起新十字弓,轉頭問丹:「你要買把新劍嗎?」
「看情況,你會替我付錢嗎?」丹打趣地說。
維勒竊笑:「是你的劍,為什麼是我付?」
劍士笑著搖頭,轉向老闆:「先生,我想看看這裡的劍。」
店主領著他們到長劍陳列區,拿起一把猩紅色長劍: 「我推薦這把熔岩之怒!由炎巨人
族所鍛造,非常強大!對持劍者也很有挑戰性。」他戴上一雙皮手套,拿起另一把冰藍色
長劍:「霜牙,與防凍咒手套合購就有折扣!或是你想嘗試這把……」他舉起一把黑劍鞘
的劍:「懾風者,劍上有一種特殊禁制咒,當你在戰鬥中佔了上風,無論對手有沒有使用
魔法防衛,都會暫時被封印。但這效果只在成功壓制對手時才能發揮。」
維勒忍不住插話:「所以,平常就是把普通的劍?」
店主大笑:「你可以這麼說!但只要成功激發出它的能力,就絕對能贏得勝利!只需要持
劍人賭一把。」
「就像冒險一樣。」丹評論道。
「如果你是喜歡冒險的類型,先生,那就相當適合你囉!」
維勒注意到丹的眼神閃著感興趣的光,男人思考了下,接過劍試了試順手度,又看了下價
格:「就這把劍。」他看到牆上的鐘:「你的鐘壞掉了。」
「一直沒時間送修,哈哈!你懂機械嗎?」
「噢!老闆……」維勒抬起頭,壞笑著:「他是史密德人。」
「謝了,維勒。」丹朝他翻了個白眼,轉向店主:「我出身自史密德沒錯,但完全沒有這
方面的才能,抱歉…先生,建議你還是去找工匠……」
但店主的臉已亮起期待,又發出爽朗的笑聲:「就看一下嘛!史密德人就算只會點基礎,
也比其他人強!我可以多送你劍的保養油!」
丹無奈地看了維勒一眼,他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樂於看到丹陷入失敗的窘境。
即使捉弄丹,他的心情仍難以提振。易容術效用快到了,他也無意重施。他一生中不只一
次偽裝成其他種族,或為了躲藏、或為了行惡。但現在…許是最近的指控,掩藏自己面容
這件事變得極度令人反感。維勒看著身上的幻術逐漸剝離,用尾巴輕敲地面打節拍。
「啊!你是魔人!」老闆轉過頭,愣了下,又隨即堆滿客套的笑容:「還是歡迎!」
維勒對丹聳聳肩:「法術效用過了。反正也快回去了,懶得再重施一次。」
丹皺起眉,看起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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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往回走時,和四個男人錯身而過,其中一人不懷好意地看向維勒外套下露出的尾
巴:「喂!煉獄賤種,一晚多少錢?」
維勒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你付不起的數字。」
那人大笑出聲,他的同伴吹起口哨。維勒感覺身旁人緊繃起來,輕輕抓住丹的手臂,低語
:「快走,沒必要起衝突。」
丹朝他投來充滿歉意的眼神,讓維勒更煩躁了。他們經過一家魔法器具商店,玻璃櫥窗裡
有幾樣會隨光線變換色彩的小飾物。
圖莉喜歡這類小東西,他可以送她一個。或許…他也可以送點什麼給丹,雖然以那傢伙的
耿直性格一定不會收下。
「等等,我想再逛逛這家店。」
維勒在店裡假意逛著,慢慢移至目標物。突然,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丹靠得很近,低聲
說:「如果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幫你買,不要用偷的。」
對方手指的熱度傳到手腕,讓維勒有些心癢。他笑得輕佻,臉幾乎要貼上棕髮男人的臉:
「要對我獻殷情也不用這樣…還是,你這麼想讓我欠你人情?」
「不是!」丹立刻放開他的手腕,紅著臉退開。「我沒有那個意思……」
店主不耐煩地碎念:「商店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讓人調情用的。」
維勒笑著道歉。手低垂身後,沒人注意到他的法術手輕巧地飛入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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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靜地踏上歸途。夕陽輝映在石磚路上。丹平靜地開口:「維勒,你是不是偷東西了
?」
「你剛不是看著我付錢嗎。」
丹嚴肅地看向他,眼神毫無動搖。
煉獄,他不知道是哪裡退步了以致被對方發現。更糟的是,維勒發現他沒辦法對那雙澄澈
眼神繼續說謊。他惱怒地抱怨:「你一定要追究這種小事嗎?」
相對於指責,丹的眼裡更多的是沮喪與困惑:「維勒,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已經有足夠的
錢支付了啊!」
「偷竊本身是場遊戲,重點在於成功的勝利感。」
「既然你已經成功偷到手了,可以還回去嗎?」
維勒執拗地說:「沒有竊賊會歸還贓物,這是對這行的恥辱。」
「那就由我去還,你不用到場也沒關係。」
維勒無奈地嘆口氣,掏出一對耳飾:「好吧,高尚的人…我在這個街角等你。」
他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又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小四魔盒,露出苦笑。他當然不可能送任何
東西給對方。身為一個騙徒與竊賊,他早已習慣自己的行為招致各種惡果,只是這次的惡
果特別心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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