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魔道祖師】〔羨澄〕野鬼(番外)限

作者: rita74153 (若然)   2021-09-09 19:18:20
R18
【羨澄】夜火
賀家又又送來了請帖。
魏嬰從賀家小廝手裡接過那精美的匣子時,發現這一次送來的,比上一次大了三倍不止。
魏嬰看著小廝的眼睛,舉著晃了晃,見小廝一臉緊張,便用了晃碎的力氣狂晃一通。
打開一看,差點笑出了聲。
不愧是生意人,好事多磨,換言之,不屈不撓,死纏爛打。
賀公子的婚禮,被亂葬崗那一鬧,終究還是泡湯了。他們幾人幾鬼在亂葬崗鬧的凶,搞得
地動山搖,讓夷陵百姓都以為地龍翻身。還好最後只是亂葬崗山崩了,可畢竟陣仗大,弄
的人心惶惶,啥事也別想辦安穩。
就連雲夢這邊的水路陸路出行都多了顧忌,不如往日方便。
賀家小廝托話,說,賀老闆覺得,正是沒知恩圖報,沒請來江宗主,所以才惹得山神震怒
,把亂葬崗都給劈了。
魏嬰聽了直笑,道,原來我家江宗主還有這等本事。殊不知自己兒子婚禮被耽誤,也是他
魏嬰手筆。
魏嬰挑著那請帖看了三遍,眉頭皺著嘴卻咧著,說不上是怒是笑。那小廝看魏嬰長得是好
,穿的也好,似乎是個能在江澄面前說上話的。可舉手投足間,皆是隨意姿態。他家主人
再三叮囑一定要親手把信物交給江澄。小廝從進門,就被眼前這人攔在前廳院外,壓根沒
看見江澄影子,就不由得有點著急。
小廝便問,可否讓在下一見江宗主?
魏嬰打開請帖,只見婚禮又又安排在了兩日後。他抱著盒子打開下面一層,摸了摸這禮,
惋惜道,不成啊,江宗主在裡面見貴客,今天怕是不行了。
小廝歪著頭問,明天呢?
魏嬰抓著那東西,扯出來一角,道,明天也見客,不行。
魏嬰抓那禮物抓得凶,看那小廝一緊張,一張俏臉從不笑到擰出個笑,看的滲人,嚇得小
廝後退三步不止。魏嬰道,您家主人好品味,這東西貴重,是怕我偷偷藏下不成?
小廝確實是這麼想的。但魏嬰繼續道,你卻不知,這要是讓我家宗主看見,非打斷你的腿
,然後放狗把你攆出去。
小廝聽了,頓覺左右為難,道,那,那就麻煩您老,代我轉交吧。
魏嬰叫門生送走了賀家小廝,自己對著賀老闆的大禮端詳起來。
也難怪了,生意人嘛,眼裡都是生意,主意都打到江澄頭上來了。
江宗主是什麼人物,豈能是你們惦記的!魏嬰把盒子咣當一闔,眼不見心不煩,恰好此時
聽門廳裡傳來些動靜,腳尖一點,翻身跳上房檐了。他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盤腿而坐,房
檐翻飛的一角剛好把他遮住。
就看著江澄帶著金凌從門廳走了出來。
這貴客便是金凌。
江澄背對著自己,身影被陽光照射到時,似乎朝自己的方向側了側臉。然後開口對金凌說
,我沒事,你沒事少往雲夢跑。
金凌嘴巴一撅,說,我是真的擔心您!我聽藍思追說,魏前輩昏迷了幾天才醒,聽說您也
去了,可您一點消息也沒有,我都要急死了。
江澄淡淡道,我能有什麼事。
金凌秀目一瞪,道,您還說沒事!您渾身都是鬼氣,仙子大老遠就狂叫,您忘啦?
江澄伸出手,示意金凌住嘴,這小孩子嗓門真是大,震的江澄幾乎耳鳴。
金凌擔心自家舅舅,天氣明明那麼暖和,江澄的臉頰在陽光下幾乎透明,無論怎麼看,都
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可不得不承認,江澄眉間陰鬱淡了好多,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至少不會動不動打斷他
的腿了。
金凌就不禁想起上次來時,見的那個老頭。
不得不承認金凌看到他就生氣,可這次居然沒看到,問江澄,江澄也不說,反而更有些生
氣。
金凌再傻也看得出來,自家舅舅待那人極好,那人不見了,讓江澄半個字都不願意提,可
見那人有多可惡。
金凌就說,您以後離那個人遠點。
江澄道,哪個人?
金凌道,就是那個老頭子!讓我喊他舅舅的老頭子!
聽他這樣說,魏嬰在房檐後噗地一聲笑出來。下麵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魏嬰朝後一躺,
又躲了個嚴實。
金凌卻拔了歲華,一點就飛上了房檐。可歲華指了一圈,也沒看見個鬼影。就聽江澄在下
面喊,金凌,下來!
金凌只好跳下來,恰巧看見兩隻燕子從簷下飛了起來,在空中飛著還又打又啄。歲華入鞘
,對江澄認真道,您有事不能瞞我!我就在金麟臺,您找我,我一定在。
他說著,突然抱了一下江澄,然抬起頭後道,我走啦。接著頭也不回地朝蓮花塢外跑去了

江澄看他跑得快,也來不及去送他。
江澄的目光送他至層層院外,直到看不見。卻依然看著。說他們舅甥情深,最親的血緣,
可哪裡似尋常人家,可以朝夕相見,金凌擔子只會隨著他年齡增長愈發地重,而他江澄也
不可能護金凌一輩子。
他這樣憂鬱地想著,想著這孩子下次見不知又是何時,想他又長高幾寸。
想著想著,忽然,眼前飄落了一片紅色,江澄伸手一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紅色的紙
鳶。
那紙鳶折的精巧,背上竟然還馱著一株紙折的蓮花。折縫中還有墨蹟,像是信件,江澄一
手托著,剛要拆開來看,就看它在手中忽然歪了歪頭,然後振著翅膀,繞著自己起舞了。
江澄知這必是某人的戲法,他雙手將紙鳶一捉,那對翅膀還在自己手裡劈裡啪啦地揮動。
他側過臉,一雙眼便朝上望去,恰好對上魏嬰的目光。
那人托著下巴,正朝自己微笑。
江澄看著他從房檐上跳下來,問道,剛才為何不出來。
今天一聽金凌來了,魏嬰就非常自覺地消失了。
江澄雖說和金凌聊著,心裡卻想著魏嬰,想跑到哪裡去。半晌沒來,他就想,魏嬰許是準
備嚇金凌一跳,然後笑著氣他。
可魏嬰從頭到尾都沒讓金凌發現他的存在。
江澄手裡的紙鳶還在振翅,就覺得這可能就是魏嬰想折給金凌的。可他手一松,那紙鳶又
繞著自己飛,還飛到自己眼前,拿小嘴兒啄他的臉頰。於是江澄就不這麼想了。
魏嬰施施然靠近江澄,笑著輕聲道,之前見過了。
那紙鳶飛回魏嬰手中,被他一抓,竟成了一把碎屑。
江澄心說裡面寫了什麼還沒看呢,看魏嬰有些反常的樣子,便道,你不要多想。
遠遠地傳來仙子愉悅的吠叫,魏嬰下意識縮了一下。然後不禁內心嘲諷道,這有什麼好怕
的。
最怕的已經見過了,過去了。可他剛才看著金凌,就想起十多天前鬼火起舞的黑山。
他差點,讓金凌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舅舅。
若是如此,他必然走到歲華劍下,任他淩遲。
四處無人,江澄朝魏嬰走近了一步,問他怎麼了。魏嬰就笑著搖搖頭,說,害怕。然後攬
住了江澄的腰。
他從懷裡掏出手帕,擦著江澄鬢角細微的薄汗。興許中午太陽太毒,江澄又在這兒站了好
一會兒,他整個人在自己臂彎裡輕飄飄的。魏嬰擦完,又把手指並起來,像個小帽檐一樣
,擋在江澄額頭前。
魏嬰說,該午睡了吧,我送你回去。
江澄點點頭,眼神有些飄忽,看來是真的累了。
天剛入了秋,天高雲淡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從蓮花塢往荷塘看,可以看見大朵大朵如棉花
一樣的雲彩,從地平線一直堆到半空中。室外是熱,但房屋裡倒是涼快。
魏嬰拉了簾帳,坐在床邊陪了沒多時,江澄便睡著了。
魂魄畢竟是被撕碎過的,需要睡眠來養。魏嬰坐在旁邊,一動也不敢動,怕吵到江澄,可
又捨不得走。
屋裡靜悄悄,靜的彷彿能聽見江澄淺淺的呼吸。
魏嬰看著江澄的臉,就開始胡思亂想。他看著照在房間裡的一方陽光,從這頭偏到那頭去
,回過神,反倒想不起來自己想了什麼。
甚好。他願日日如此,陪在他人身側,
無憂無思。
魏嬰不是個看的長遠的人,也不願意想未來種種。可是人都是有了什麼,就會想以後怎麼
辦。
那觸不可及但總有一天的來臨,魏嬰沒有分毫面對的勇氣。
那便去找尋吧,感謝蒼天賜他不死之身,只要作不成神魂俱滅,他可把生死作翻天。
魏嬰繼續托著下巴,坐在江澄身邊。忽然記起來些什麼。一些日常的什麼。
今天廚房的人來,問晚飯準備些什麼,江澄總是說隨便的。但魏嬰總不好真把隨便切成片
下鍋煮,只能挑些清淡的、江澄可能愛吃的吩咐下去做。
今天,好像聽見江澄說了蓮子粥什麼的。
這方圓幾裡,出產的最好的蓮子莫過於神鹿看上的那片蓮花地了。
魏嬰這一想,眼睛一亮。躡手躡腳起身,慢慢出了門,關門前又瞧了江澄一眼。看對方安
穩睡著,便輕輕掩了門。
魏嬰如此打算,傍晚前回來,必能讓江澄晚膳喝上新鮮的蓮子粥。讓門生開了結界,要了
艘船,讓船夫送自己往福山去了。
然而等他回到蓮花塢的時候,卻是燈火將歇。蓮花塢被夜露籠罩,在銀色月光下散發出朦
朧的光暈。
魏嬰遠遠地看著,迫切地往蓮花塢的方向跑著。愈跑,只見白色光暈中的橘黃燈火,一盞
一盞黯淡。蓮花塢即將陷入今夜的沉眠。
於是跑的更急。雲夢多水,明明腳下剛才還是鬆軟的草地,誰知怎麼就一腳踩進淤泥裡去
了。
魏嬰駐足,慢慢地把陷入泥漿的腳拔出來,沉重無比,細看,一條好腿已經種在養料豐沛
的黑泥裡,慘不忍睹。
江澄原本只可能打斷他的腿,現如今,只怕也要嫌棄死他了。
他出來的早,回去的晚,本來計畫的好好的。誰知因為前些日子雲夢闖進來的一眾惡鬼,
鬧的人心惶惶,傍晚不到,便沒有順路的船隻航行了。
魏嬰抱著一把蓮蓬,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條船。
雲夢陸地曲折,魏嬰這一路回來,兜了不少的圈子。兜的天都黑了。一想到江澄午睡醒來
看不見自己,大半夜也找不到自己,魏嬰急的心慌慌。
也不在乎左腳泥蹭右腿,右腿泥甩後背了,既然看到蓮花塢,就趕緊跑吧。
終於到了家門口,魏嬰挎著菜籃子開開心心要從大門堂堂正正地進去時,被狠狠地彈了出
來。
他護緊一籃子的蓮蓬,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地。心下不禁有些詫異。
魏嬰再次上前,伸手摸了一下那看不見的壁障。果然他一碰,出現一抹肉眼可見的金色弧
面,上面浮現著九瓣蓮花印記,劈裡啪啦地驅逐著魏嬰。
這就好比出門忘帶鑰匙,看門的狗還不放行。
魏嬰皺眉,怎麼,出門一天,結界都不認得他啦。
魏嬰又試了一試,心想他出入結界一般都跟著江澄或者其他門生,結界自然是開放的。以
為出出進進那麼多次,也應該和結界混了臉熟了,怎麼這樣不給面子。
魏嬰伸手繼續戳結界,他鬼氣重,也不怕結界電他。彷彿挑釁數次,結界脾氣也愈來愈大
,連那九瓣蓮花印記都要晃成十八瓣了。
魏嬰也沒什麼耐心,道,老兄,我可是很著急的,你行行好,放我進去吧!
結界自然是聽不懂人話的,它只知道魏嬰鬼氣重。前些天它還被一眾惡鬼咬的傷痕累累,
雖然感覺魏嬰眼熟,也難掩它的氣憤。
魏嬰好說歹說,結界就是不開。魏嬰只要不碰它,它就裝死。
魏嬰翻了個白眼,坐回蓮花塢大門外的草地上。心酸不已。
他伸手摸摸籃子裡的大蓮蓬,還好,還沒蔫。白天稍微有點熱,魏嬰生怕蓮蓬軟了,還專
門把籃子裡面用蘸了冰涼井水的布裹了一層。
他瞧著蓮花塢裡燈火全熄了,感覺自己就像被關在門外的孩子一樣。
而且他適才那麼碰結界,居然都沒個人過來探查一下,好像都知道是他回來了,故意不給
他開門。
魏嬰自以為恢復軀殼那幾日和蓮花塢眾弟子混的臉熟,沒想到人氣還是不行。難道是他抱
著虛弱的江澄下山,沒保護好江澄,讓這些門生生氣了?還是他前兩天又在校場指手畫腳
,得罪了一眾小輩?
魏嬰想,沒道理啊。
看來只能在蓮花塢外睡一夜了,但不知這蓮蓬……魏嬰拿出一個,在手裡打量著。能不能
撐到明天啊。
魏嬰正憂傷地低頭看著蓮蓬,忽然見眼前多了一雙黑靴。
他順著黑靴的主人目光慢慢朝上看去,只見他一襲紫衣,面容潔白,生的俊俏。一雙黑瞳
漠然地看著自己。
他出現的毫無聲息,魏嬰一愣,然後咧開嘴笑了。
那人輕聲問,蓮蓬怎麼賣?
魏嬰高興地從地上爬起來,朝他舉起一個,道,你買,就不要錢!
那人細眉一挑,杏目在月色下映著一絲柔和的微光。道,江家人不白受人恩惠。
魏嬰不知江澄晚膳是胡亂填了幾口,坐在蒲團上發呆到現在。
他聽說魏嬰出去了,可去哪兒了,說好的傍晚回來呢。看來魏嬰的腿還是打斷比較好。
他等啊等啊,等的心慌,直到結界傳來異響,沖出去,老遠看見魏嬰和結界談心。
本是想再關他一會兒,讓他長點記性,又怕魏嬰真的跑了。他出了去,本是惱怒的,但見
他手裡模樣那麼好的蓮蓬,半點火氣都沒有了。
魏嬰跑到福山腳下,摘的是神鹿看上的蓮花地裡長出的蓮蓬,挑的個頭大形狀好,晃起來
裡面發出飽滿的咕嚕咕嚕響。
魏嬰笑問,喜歡嗎?
江澄答,哼。
魏嬰說,我們快回去吧,更深露重的,你著涼就不好了,餓不餓,我燉蓮子粥給你喝。
他說著去牽江澄的手,誰知江澄道,進不去了。
魏嬰:啊?
江澄開口道,進不去了,宵禁,蓮花塢結界只放不進。
魏嬰頓時傻了,啥!連江宗主都不能進嗎?
江澄看向一邊,點了點頭。
蓮花塢什麼時候學了雲深不知處那一套?還宵禁!那晚上怎麼吃鎮上的宵夜逛十五的燈會
啊。不不不,問題是現在怎麼回去!
魏嬰正著急,江澄說,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魏嬰道,那我們找個旅館住一夜。
江澄反而看了看遠處的漫天荷葉,它們正在夜裡發出淡淡清香,耳邊是蟲鳴陣陣,伴隨著
若有若無的蛙叫。這天氣尚好,銀河璀璨,月如明燈,夜風也是暖的。
江澄便說,這天氣還好,好久沒出門了,我們出去逛逛吧。
魏嬰才意識到,這是他回來後,和江澄第一次出去玩。
他們以前是經常出去玩的,浪遍了蓮花塢每一寸水花。可少年心性,哪是現在能比的。
兩人沐著滿身月光並肩走著,看遠處鎮子上依舊燈火點點,看就近的漁船傳來漁女的歌聲
。那歌聲清澈,蕩著夜風飄散,也不知會繞到那個少年的心坎裡去。
魏嬰隨江澄走著,心裡也知,江澄沒有目的地。既然江澄想散步,那便帶他玩個盡興吧。
魏嬰對江澄說,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說著,跳上棧橋,一手劈斷了系在橋上的小船。看江澄在月色下皺了皺眉,便道,我們
天亮前給他送回來!
然後樂呵呵地把江澄一拉,兩人一擎小舟,順著水流就朝著下游而去。
魏嬰路上回來時看到了一片好風景,本想以後帶江澄來,沒想到擇日不如撞日,真不知是
不是要好好謝謝那結界不留情面。
魏嬰撐著竹蒿,立於船頭,看江澄坐在船裡,湖面微風吹的他劉海蕩漾。
魏嬰不禁勾起嘴角,往天空看去。入眼得是醉人星河,而不是惡鬼成群的黑雲。看此情此
景,魏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爽朗聲音嚇得蛙鳴都安靜了幾秒,也引得江澄朝他看過來。
江澄詫異道,什麼那麼好笑。
魏嬰光顧著高興,沒注意江澄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子裡。
江澄問,還有多遠?
他們行駛的前方是一大顆銀白的月亮,照的湖面荷葉漆黑如點墨。魏嬰眺目而望,一指前
方一片柔和的白色,說,到了。
那是湖中島上一片蘆葦地。
無人居,無人開採,是一片自然景象。那蘆葦長得密,月光下一片整齊地映著光,像是巨
大的厚厚的發光的毛毯。
魏嬰持蒿朝那片低矮的蘆葦蕩而去。待到岸邊,魏嬰竹蒿朝岸邊一捅,半條船身壓上乾燥
的河岸。停穩了,魏嬰跳下船,人就望蘆葦蕩裡沖去了。
那蘆葦不高,堪堪到魏嬰腰際高度,魏嬰一往裡沖,禍害了一群東倒西歪的蘆葦。
江澄站在小舟上不禁睜大了雙眼,隨著魏嬰飛奔的方向,他漆黑瞳孔中是一片燃燒的星河

魏嬰喚起蘆葦蕩裡的萬千繁星,猶如千盞燈火,隨著他的腳步和旋轉的衣袂擴散開來,在
深藍的天空下,隨著夜風和飄飛的蘆葦而搖曳。
江澄聽魏嬰在前面喊著,江澄,快來啊,快來!
他跑的愈來愈遠,眼前如夢如幻,他的聲音似乎愈穿愈遠。
江澄滿眼都是絢麗的螢火,魏嬰一片黑色的剪影被蘆葦蕩切的明明滅滅,好似下一刻,他
就要碎成萬千螢火蟲,消失在天際了。
魏嬰!
江澄喊。
他跳下小舟,跌跌撞撞地跑進蘆葦蕩。
魏嬰!
耳邊是遠處他爽朗的笑聲。
魏嬰還在喊著,江澄!江澄!
他旋轉著,跳躍著,像一隻蝴蝶,繞出無數個圓圈。萬千螢火在月光下飄飄蕩蕩。
可江澄滿眼的金色燭火,愈看愈像燃燒的火焰,灰色的蘆葦蕩是蓮花塢浴火後的廢墟。
魏嬰!
江澄又是大喊,聲音嘶啞。
身側蘆葦蕩彷彿鐵柵欄一樣沉重,壓在腳下的細杆滑如薄冰。
數不清的螢火蟲一閃一閃,就像不懷好意的眼睛,江澄哪裡還看得見魏嬰的影子。
他跑的急,心又慌,腳下不穩,直跌在地。
不安和恐懼瞬間籠罩了他,彷彿這一摔,到他醒來時,會回到孤身一人的蓮花塢。
而他的魏嬰已經隨著蓮花塢的大火化作天邊的塵埃。
就如夢境裡所現。
這是徹骨的絕望,不能細想,不能想。
在他即將要摔在地上時,下落的趨勢被一雙手臂攔下,背後貼近的身體彷彿溫暖的保護傘
,安撫了他狂亂的心跳。
他隨即被對方抱著一滾,眼前出現魏嬰一雙明亮的黑眼睛,笑意幾乎要把他吸進去。
魏嬰抱著他打了一個滾,最後摟著他的腰,讓江澄趴在他身上。
江澄渾身僵硬,卻不是因為魏嬰抱著他。
靜下來了,四周的螢火蟲亂了一陣,又安靜地飄飛。
江澄這才感覺自己心跳如鼓,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魏嬰看江澄在懷裡還梗著脖子,身上肌肉緊繃。他詫異地從地上抬起頭,想看看江澄的臉

對方突然身體軟了下去,額頭壓在自己鎖骨。
對方趴在他身上,半天沒動靜。
魏嬰鬆開一隻胳膊,伸手輕輕摸了摸江澄的頭,說,江澄……
他半個「澄」沒喚出來,因為胸口狠狠被江澄砸了一下。
魏嬰:誒?
然後又被江澄捏緊的拳頭砸了一下。
他靈力尚未恢復,砸著一點都不疼。
然後又是一砸,一砸。
咚咚咚咚像捶門一樣。
魏嬰愣在地上,看江澄腦袋死死壓著自己,可勁地砸他。
魏嬰輕輕地摸著江澄的後腦,對方突然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瞪他。
江澄罵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這一點都不好笑!
魏嬰看他皺著眉,滿臉氣憤,眼神卻是絕望。
他剛想對著江澄的臉說些什麼,江澄又把臉埋在他胸口。
倒是不砸他了。
魏嬰又想說什麼。被江澄打斷:你煩死了!
他嘴巴被埋著,罵出來的話都悶悶的。
魏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猜不出江澄看到了什麼。但江澄這般,必然是自己錯了。他
嘴一張,又想說什麼。就被江澄一巴掌捂了嘴。
江澄說,你別說話,我不想聽。
魏嬰就乖乖閉嘴了,看著江澄慢慢從自己身上爬起來,坐在蘆葦地裡,眼睛看著遠方。
魏嬰也慢慢坐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湖面上的大月亮。
天上一個月亮。
水裡一個月亮。
魏嬰想,心裡一個月亮。
然後又笑。
江澄轉過頭,看魏嬰又傻樂。等他樂完了,江澄小聲說,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螢火蟲。
魏嬰笑著答,嗯。
他低頭瞧,看江澄右手還藏在袖管裡。
接著聽見江澄說,你轉過身去。
魏嬰哦了一聲,乖乖轉過去。
遠處是蛙鳴,近處是蟲鳴,遠處有風聲,近處有,
笛聲。
就聽耳邊一聲輕輕笛音,夾著夜風飄進了他的耳畔。
魏嬰睜大了雙眼。
這是一首輕而柔的曲子,斷斷續續,從那把三年不離身的笛子裡吹奏出來。然而,好些個
音都吹漏了,可吹到魏嬰心裡,都成了他心跳的漏拍。
江澄吹出的盡是喑啞的吁吁之聲,伴著夜風,本是一首蓮花池裡蕩舟心許的曲子,在這片
空空蘆葦蕩裡,竟變得有些淒涼意味。
魏嬰覺得魂都要化作漫天的星河。他要簇擁著那顆大月亮。
那曲子有輕輕喘息了一會兒,江澄又努力地吹了幾下。可惜黑笛根本不給主人面子,而他
本就吹的心浮氣躁,幾個音都破了。
魏嬰在自己身後毫無動靜,江澄終於,不吹了。即使笛子還橫在唇邊。
他微微偏過頭偷偷看了魏嬰一眼,頓時覺得冷風一吹,一身虛汗都涼到心窩裡去了。
那該死的魏嬰,不聽他的,不知什麼時候就轉過身,一雙眼睛漆黑的猶如夜空,正靜靜地
看著他。
江澄牙齒都磕在笛管上,叼著笛子,看魏嬰看的心跳急促。
呼吸也是紊亂的。
可他硬憋著,於是就覺得喘不過氣了。
他慢慢垂下雙手。魏嬰還在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可江澄不想聽到任何誇讚的字眼。
他也不能攔住魏嬰出口的話語。
直到聽見的時候才睜大了眼睛。
魏嬰沒誇他沒笑他,臉是嚴肅的,語氣是認真的。
魏嬰說,阿澄。
你能不能親親我?
魏嬰看著他,很認真,很專注。他說完這句,就合上了雙唇,不再多說一句話。
夜風一陣一陣吹著,不吹的時候,怎麼覺得蘆葦蕩裡蟲鳴如此喧囂。
江澄放下笛子,微微側過身,轉向魏嬰,卻沒對上他的眼睛。
江澄微微低頭沉默了一陣,抬起眼簾,只見魏嬰已經闔上了雙眼,他的面容在月光下精緻
而秀美,不似常人一樣的,太過於細膩,如白玉雕像一般,反而顯得不真實。
但他的眉頭微顰,眼瞼時不時地顫動,連帶著睫毛,抖落著瑩瑩月光。
江澄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一點。他的腰壓下去,讓自己更靠近,手心緊緊攥著黑笛。
已然心跳的手心流汗,指尖冰涼。
魏嬰的臉已經近在咫尺,江澄禁不住吞咽了一下,然後迅速闔上眼睛。
魏嬰緩緩睜開眼,只見面前一張臉孔斜在自己眼下,他靠近自己的樣子如此虔誠,睫毛在
眼底投下一片動人的陰影,如蝴蝶翅膀一樣抖的展翅欲飛。
那雙溫軟的嘴唇碰了他,瑟縮了一下,最終銜住了自己的。
魏嬰張開手臂,把江澄擁進懷裡,懷裡的人輕輕嚶嚀了一聲。魏嬰便托著江澄的脖子,雙
唇壓了下去。
他永遠是記憶中的模樣。
那麼美,那麼好。
江澄的雙手在自己抱著他的時候壓在胸前,隨著魏嬰雙唇壓了又蹭,微微皺著眉,下意識
地輕輕推他。那手掌的溫度隔過衣服,壓在左胸上,直抵心臟。
這一推一推,哪裡有半點拒絕的誠意,魏嬰就把江澄勒的更緊了。
對著那雙唇又吸又咬了一陣,可江澄就是不張口,魏嬰也不急,蹭了蹭他的嘴唇,開始叭
叭地親他臉蛋。
江澄臉皮薄,魏嬰吸的很沒節操,猛吸一大口,含在嘴裡拿舌頭舔,拿牙齒磨,然後叭的
一下又鬆開,彈回去的那裡就是一個紅印子。
江澄哪裡被這麼不要臉地親過,下意識就躲,愈往後退魏嬰愈是往前壓,壓著壓著江澄就
被摁在地上。
他把自己的臉壓在江澄的耳邊,那裡簡直是罪惡之源,眉鬢處散發著荷花的芬芳足以讓他
意亂神迷。他真想把自己整張臉都埋進江澄一頭青絲裡,這麼想著,雙手利索地拆江澄的
發冠。
他明明是一具死軀,縱然有了江澄血肉為肌,也喚不醒沉睡的心臟。可面對江澄,他總覺
得那顆心要跳出來,震的他胸腔發緊,恨不得直接掏出來給他。
江澄感覺自己頭頂一松,掏出一隻手就去攏,魏嬰比他更快,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解他
還沒散開的丸子頭。
那頭髮一散,果然又溫暖又芬芳,魏嬰高興地埋在裡面可勁兒蹭,江澄不知怎麼就感覺他
像只鑽進花叢裡的狗一樣,蹭就算了,還舔了起來,一口把他耳朵含進嘴裡。
便瞬間感覺像觸電一樣,江澄一掌把魏嬰推了開,臉都紅了透。他說,你解我頭髮幹什麼

魏嬰被他推得抬起上半身,可依然支著胳膊捋開他一側的麻花辮。他編的太細緻了,可惜
一頭柔順的直發都被壓成了卷卷,魏嬰看著這些圈圈就笑起來了,愉悅地回應,先解頭髮

江澄:……
意思是,還要解別的?
江澄還未細想,魏嬰又低下頭,這次把頭埋在脖子裡,對著他的脖子又是叭的一吸。還來
不及阻止,魏嬰一手扯著江澄的領口,沒扯兩下就讓江澄大半個胸口暴露在空氣中,魏嬰
看見他皮膚下兩道細細的鎖骨,好像歡呼了一聲,啊嗚一口就咬進了嘴裡。
江澄養過妃妃養過小愛養過茉莉,還沒哪只狗敢這麼對自己,他魏嬰是頭一個,這放縱的
啃啃咬咬讓江澄汗毛倒豎,雙手抱住魏嬰的頭,把他從自己身上拔了起來。
江澄本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張嬉笑的欠揍的臉,結果和魏嬰目光交接時,只見對方眼睛漆黑
一片,映著點點星光,認真地看著自己。
他目光和江澄對視了一下,隨後輕輕一闔,再睜開時,目光已經輕輕掃落在江澄裸露的皮
膚上。很是直白。
被魏嬰一陣胡鬧拉扯,衣服根本遮不住胸口。
江澄是很白的,更何況月光在上面跳動。所以從脖子到鎖骨到胸口到肋下,在他眼裡都是
一片雪白。
那衣飾在他身體的邊緣撒下一片陰影,就像層層疊疊的葉子遮了美景,禁不住地想把他剝
開。
江澄看魏嬰眼神膠著在自己身上,心跳便不由地快了幾拍。魏嬰雙唇微啟,上面泛著淡淡
的光澤,那是自己蹭上的水光。
便見魏嬰若隱若現的舌尖,在微露的白齒上慢慢地,一舔。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魏嬰想幹什麼。
魏嬰半趴在他身上,下半身扣在他身上。江澄有很多疑問想和魏嬰一一探討一下,可當他
首先想明白了頂在自己胯間的東西是什麼,就已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魏嬰微微勾著嘴角,江澄的雙手還抱著他的頭,江澄不動,魏嬰也不動,就在上面靜靜地
看著他。江澄目光朝下看了一眼,只看見魏嬰貼著自己,又抬起目光,瞧他,見那雙桃花
眼的眼睛居然閃過一絲促狹之光,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江澄沉默了一下,嚴肅地開口,道,你是不是在騙人。
魏嬰就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在自己手心裡歪了一下頭,無辜地與江澄對視。這一歪頭,魏嬰披散的馬尾就絲絲落在
江澄臉上,一根一根撓的他心裡癢癢。江澄就搖搖頭,那髮絲就在臉上劃來劃去,怎麼都
躲不開。
然後就覺得手心一軟。
魏嬰側過頭,吻著,吮吸他的手心。
從手心一路吻向手指,雙唇銜住他的指節,牙齒輕輕地啃噬。這感覺實在太詭異,江澄剛
要把手抽回來,魏嬰一把抓住他手腕,舉到唇邊,蹭了蹭脈搏跳動之上的肌膚,在他手腕
上一咬,一舔,繼續親吻他的指尖。
江澄看著自己的食指被魏嬰含進了嘴裡,只覺得後背一麻,腰都軟了。他本能地躲避這種
感覺,試著把手抽出來,可魏嬰怎麼可能讓他躲,五根纖長的手指哪個都不肯放過,照顧
完這個就舔那個。
江澄只覺得自己的指尖所觸,又軟又涼,明明是對付自己的唇舌那麼軟,可他的手指只能
任其擺佈,根本毫無反手之力。
魏嬰吻的賣力,江澄呼吸急促了幾分,吞咽了一下。魏嬰就握著他的手停了片刻,這片刻
,只見魏嬰一雙眼是前所未有的漆黑,其間只映著他一個人的倒影,他的臉在魏嬰的眼中
圓圓的,有些無措又有些傻傻的。
便不敢和魏嬰對視,他閉上眼睛,把頭慢慢地扭過去。
然後,魏嬰溫涼的唇貼上了自己的脖頸。江澄瑟縮了一下,魏嬰並沒有又吸又咬,只是一
手托著他的臉頰,拇指刮過他的皮膚。而脖頸處,輕輕地貼上去再放開,一寸一寸地吻著
,江澄在這種輕柔的對待下慢慢地放鬆下來,睜開眼,只見漫天繁星前,是魏嬰覆蓋在自
己身上的軀體,是前所未有的靠近。
魏嬰在他的脖子上一口一口地吻著,撫摸他臉頰的拇指轉而去摩擦江澄的雙唇。漸漸感覺
江澄在自己懷裡軟了些許,下嘴便多了點力道。
在他吻到對方喉結時,江澄甚至微微揚起了頭。魏嬰一個沒忍住,用力貼在江澄皮膚上輕
咬了一口,興許是犬齒尖利,還是把對方戳痛了,江澄嘶了一聲,雙唇微啟,魏嬰適才還
安分守己的手指,趁機就探進了江澄的口腔。
這溫暖鮮活的氣息,莫過於他。魏嬰從他頸側抬起頭,看江澄雙唇銜著他的手指,眼睛已
是水光瀲灩。他對上自己的目光,又迅速地落下去。
魏嬰試著把自己的手指更深入一點,江澄既沒咬他也沒反抗,隨著他手指的深入,眉眼間
多了些忍隱的意味。不知是江澄主動張開還是魏嬰強行頂開的,江澄最終打開了下頷,任
由魏嬰進去摸索了。
魏嬰與他其中肌膚相蹭,只覺得渾身血液震盪了一下,拇指壓下去挑了江澄柔軟的舌尖,
便覺得身下人戰慄不止。
魏嬰側過身,另一隻手從江澄敞開的領口伸進去,緊緊貼上對方乾燥的肌膚,從胸口一路
滑過根根可數的肋骨,直到腰際。他那握慣了竹笛的手,將江澄的纖腰一握,一掐,便聽
見那被自己強開的口腔裡,發出一聲驚喘。
他闔下牙齒就要咬自己。
魏嬰哪裡肯給江澄這等機會,他扣著江澄下頷的手頂開他牙關,一口壓了上去。適才問候
他的手指變成了柔韌的舌,不請自來地在他的領土裡作妖。而魏嬰另一隻手繼續在江澄腰
際又搓又揉,又是癢又是酥麻的戰慄,害的江澄不禁曲起一條腿,薄胯一扭,他半身衣裳
隨著他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聳起的肩膀和上臂。奈何怎麼躲也躲不過魏嬰的手,他這一
亂動,自己的腰從地面上抬起半分,對方就趁機從腰後滑了下去,滑到江澄多少年來都沒
想過讓別人碰觸的地方去,然後手掌毫不客氣的一托。
江澄嚇的趕緊把自己的腰往回滾,恰好把魏嬰的中指壓進自己臀縫之間,江澄頓時頭皮都
要炸了。
他伸出兩手可勁地推魏嬰的胸口,可對方壓的緊,哪裡由得他推開。
江澄就下意識地曲起膝蓋,想用點力把自己從魏嬰身下抽出來,可膝蓋剛一彎,魏嬰就弓
起身,把他壓了下去,他膝蓋大開,魏嬰恰好把自己胯間的硬物摁在了江澄雙腿之間,隔
著衣物都能感受到的熱度,又讓江澄嚇的顫抖起來,膝蓋一闔,彷彿是故意把魏嬰的腰加
緊了一樣。
就是一副要命的纏綿模樣。
江澄大腦一片空白,嘴巴還被魏嬰牢牢控制著。魏嬰在上面變著角度地吻他,像是怎麼都
吻不夠似的。江澄仰著頭躲,他就繼續貼上去吻,攻城掠地。舔過齒貝掠過上顎,舌尖一
勾與對方殷切纏綿。
江澄被吻的慌亂,跑不了也躲不了,就嗚嗚的。然後聽見魏嬰吻著吻著就笑了一聲。江澄
一聽,本來還怕咬傷了魏嬰,這一笑,就勾起他一分火氣三分不滿,牙關一緊,管他呢,
先給魏嬰點顏色瞧瞧。
誰知魏嬰勾起手指,在對方的上顎輕輕地一劃——果然引得後者縮了身體,抑制不住地戰
慄。
那雙唇要與自己貼的緊密,才能讓舌尖在自己咽喉處頂動,一下一下,分明在模仿交合的
姿態。
江澄覺得自個兒臉都熱了。
這番不屈不撓似乎沒有疲累的時候,江澄被魏嬰脅迫的只能發出含糊不清地亂叫,心裡卻
罵著魏嬰,罵他不要臉罵他王八蛋。可也只能等魏嬰吻的過癮了。嘴唇舌尖都被對方吮的
又麻又痛,可真要命的還在下面,魏嬰已經緩慢地在自己兩腿間磨蹭,那熱的要命的硬物
就在自己那物上頂動。江澄每被頂一次,就覺得血澎湃地湧在此處,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
候被勾了起來。這小妖精太要命了,可江澄還不能這麼想。因為被魏嬰磨著,他自己都有
點控制不住地抬腰,那東西蹭著自己,還試圖往自己會陰戳刺,顯然自己才是被饕餮的那
個。
魏嬰才安分了半刻的手,此時也隨著自己的動作不急不躁地尋找可乘之機。剛才還老老實
實地趴在自己臀上,現在就想方設法地往自己臀縫裡鑽。
江澄繃緊了身體,心想,做夢!他伸出兩隻胳膊,胡亂地抓,抓到哪兒算哪兒,便一手扯
著魏嬰的頭髮讓他抬頭,另一手抓住魏嬰的胳膊把他的手往外拔。
其實這毫無章法的反抗對魏嬰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看江澄這樣「凶」地反抗,魏嬰吻著
吻著就又笑了。
於是順遂對方心願,慢慢離開了江澄的雙唇,手依然沒抽出去。他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
著江澄,只見對方被自己吻的雙唇紅腫,臉頰通紅,眼睛是落了雨的夜空,還狠狠地瞪著
自己。
魏嬰禁不住就勾起嘴角,歪了一下頭。
江澄看著魏嬰滿臉笑意,絲毫沒有反思的自覺,就怒了,張口就罵他。
罵什麼呢?
哦,有了。
「你真不要臉!」他嗓子被魏嬰一把火燒的幹,是嘶啞的。
魏嬰狂點頭:「對,對!」
「敗壞門風!恬不知恥!」
魏嬰一喜,道:「正是!」
江澄一愣,看魏嬰愈罵愈爽的樣子,恨不得一拳揍他臉上,魏嬰嘴巴上答應的歡,手上一
點沒耽誤,他一手繼續在那雪白的兩峰之間轉悠,另一手撩著江澄另半邊衣衫。江澄縮了
一下肩膀,想躲,下身被壓著,往哪裡躲?立即換上更凶的表情,對魏嬰厲聲喝道:「魏
嬰你個王八蛋!快放開我!」
魏嬰一下子壓下去,唇就壓在江澄一口伶牙俐齒上,笑道,「不放。一開始就說了,不放
。」
他魏嬰說到做到,當初能攬在懷裡,如今也一樣,就不放。
一輩子都不放。
做鬼也不放。
江澄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山崩地裂日月無光。亂葬崗一鬧沒被萬鬼吞,躲的了外鬼逃不過家
鬼,魏嬰這頭鬼是鐵了心要吃自己了!
魏嬰一把抓住江澄亂動的雙手,帶著點霸道意思,輕輕地固在手心,壓上江澄的頭頂。然
後胯間那物又往江澄腿間塞了塞。
江澄汗毛倒豎,厲聲大喊:「魏嬰!」
魏嬰俯在他頸側,道,嗯。
江澄繼續喊,你放開我!
魏嬰一頓,居然聽話地把已經深入江澄臀縫的手慢慢抽出來,捧住了他沒衣物遮擋的半邊
肩膀。但壓著江澄的手卻沒有鬆開。
江澄覺得那要命的手終於離開要命的地方,不禁淺淺松了一口氣。這時他才發現魏嬰死人
一樣地趴在自己頸側,半天沒個動靜。
江澄內心一緊,抬起脖子,急聲問,你怎麼了。
似乎感覺到自己被嚇到了,魏嬰把臉埋在他頸側,手卻輕輕撫摸著他微涼的肩膀。
魏嬰的口鼻壓在自己頭髮裡,開口的聲音悶悶的,語氣卻是平靜。他問,阿澄,你不喜歡
嗎?
江澄被問的一愣,魏嬰臉埋著,看不清表情,江澄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一向不太會說。
他看了一眼滿天繁星,又看了一眼魏嬰的黑腦袋,就順著對方的話,答,我沒說不喜歡,
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
不該做這種事?其實他不在意的,不然不會去吻魏嬰。
是魏嬰太凶了?可能吧,魏嬰熱情的讓他有點消受不住。
還是……江澄才發覺自己的手還被魏嬰摁在頭頂。
他本來就想不明白,他反抗都是下意識的,不明白所以愈想愈偏。不知怎麼就想起自己事
事都差魏嬰一截,怎麼連這事兒也差一截,明明自己才是活的,生氣要比魏嬰強才是!
江澄自認為想通了,對上魏嬰抬起來的目光,凜然道,我要在上面!
魏嬰聽聞一愣,然後就笑了。他說,好,好。他放開壓制江澄的手,換做攬著江澄的後背
,牽著他慢慢坐起來。江澄剛坐好,他掛在身上的半片衣衫就滾落在腰間,身體雪白如玉
,在月光下泛著瑩瑩的光澤。夜風還來不及親吻,他半裸的身體已經被魏嬰攬入懷裡,擋
住了絲絲涼意。
魏嬰聲音在他耳邊輕柔地響起,說,冷嗎?
江澄搖搖頭,然後看著魏嬰忽然舉起一隻手,手指上掠過幾縷微光,被月光照的亮晶晶的
。魏嬰闔上眼睛,江澄眼睜睜看著魏嬰一口把自己手指含進嘴裡,輕輕地舔舐。
那是剛才在自己身下摸索了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沾滿了自己身體裡的東西,如今被魏嬰吧
唧吧唧地舔,江澄臉都要燒起來了。
江澄:你……
他承認,他罵不出不要臉了。
魏嬰舔的面色淡然,睫毛在微闔的雙眼上遮著漆黑的雙目。他抽出手指,雙手舉到頭頂,
抽開了發帶,一頭黑髮瀑布般鋪個滿身。江澄目瞪口呆地看著魏嬰雙手繼而落在腰側,不
急不慢地拆了腰封,順手丟在一邊,然後扯開自己的衣領。
魏嬰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最後一架骨肉勻稱的軀體坐臥在一片亂衣和搖曳的蘆葦之中。
江澄坐在一旁,看著魏嬰。對方沒有分毫的不自然,江澄打量著魏嬰的軀體,他不知要該
怎麼形容。
魏嬰朝他微微張開手,溫溫柔地笑著,說,來。
那是讓他想靠近的軀體。
江澄慢慢地坐直,朝魏嬰靠近,然後被魏嬰攬了去。江澄的頭便靠在魏嬰的肩膀上。
魏嬰本是體涼的,可和夜風相比,卻是暖的。
江澄微微打了個寒噤,魏嬰就把他攬的更緊。
江澄低頭看了看魏嬰腿間,凝視了半晌,魏嬰也知道他在看,轉過頭在江澄耳邊吹了一口
氣,問他,來嗎?
江澄在他懷裡低著頭,猶豫半晌,才問,你為什麼……
魏嬰聽了,笑著搖搖頭,道,不為什麼,因為是你。
江澄歎了一口氣。他扶著魏嬰的肩膀,慢慢地起身,一條腿跨過魏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魏嬰沒有露出任何訝異和理所應當的神情,他只是撩起了江澄掛在腰間的外衣,披在了他
肩上。然後伸出手,輕輕地解開江澄的腰帶。
江澄低著頭默默地看著魏嬰的動作,待自己那物露出來時,江澄抬起眼睛,只覺得魏嬰眼
神黑的凝重,他盯著自己腿間,原來那染的黑的,盡是情欲的顏色。
江澄被他看著呼吸不禁沉重了兩分,連那物都挺翹,大腿微微顫抖起來。
然後他被魏嬰攬住,被堵住雙唇,被從下而上肆虐。魏嬰咬住他的唇,吻的凶。
他抱著江澄的一隻手伸進了衣下,先是緩緩圈住了他的腰,從腰間慢慢撫過,就感覺到對
方肌肉微顫,收縮是躲避的表現。
他明明也感覺到對方的那物也頂著自己,再撩撥挑逗也沒多少意義。直接將手順著那完美
的腰線滑落直腰窩,前面是飽滿的兩顆柔軟,不用看都知道它有多麼誘人。
魏嬰的手壓在兩瓣中間,中指順勢滑進縫隙。中指恰好摁在緊閉的入口處。
頓時覺得江澄在自己懷裡挺了挺腰,呼吸沉重了兩分。那處也瑟縮了一下,連帶著吮吸了
自己的手指。
要不要繼續。下一秒,他會不會用紫電抽自己
被抽死也認了。
他想。
手指處傳來的濕潤告訴他儘管孤注一擲。
他這只手從後背偷襲,另一隻手放開江澄,乾脆破門直入,從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順著
他的下腹進入他胯間的隱秘地帶。
蹭過那抬頭的地方,終於在耳邊聽見了對方的呻吟。魏嬰卻不理會,繼續朝深處探去,那
裡簡直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江澄你先忍忍。他吻著江澄的耳垂說。
我等不及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
江澄自己愈發難受,跪坐在對方腿間,下腹一陣陣酥癢,讓他忍不住下腰、翹起自己的臀
部。他雙手抱住對方的脖子,主動地壓著魏嬰的唇,去吻他,下體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暴露
在對方手下。
那雙作惡的手攻城掠地,不小心碰到他晃動的前端也算勉強撫慰,但簡直杯水車薪。他難
耐地扭腰,誰知又恰好配合了對方的動作,魏嬰修長的手指順著潮濕的甬道竟然輕而易舉
地插了進去。
江澄抽了一口氣,閉緊了雙眼。魏嬰敢進,那就禮尚往來,江澄撬開魏嬰的牙關,舌頭伸
進去勾著魏嬰的,一陣舔一陣纏。
魏嬰就笑了,他的手指插著對方柔軟的地方,明明對方大腿都在抖,上面還不屈不撓地咬
著自己。魏嬰認真地摸索著,指肚在甬道四周輕輕撫摸摁壓,所謂十指連心,就是要好好
把這裡面的光景烙到心裡去。
這是他的身體啊,這是他的身體,裡面。
只能屬於他的,藕花深處。
江澄雖然霸氣地吻的凶,魏嬰卻見招拆招,吮的江澄頭暈暈。江澄覺得有點頭疼。
可真正頭疼的在後面。
一隻手正努力地扒開他的臀瓣,一隻手的手指正兩根三根地往裡面鑽。
魏嬰的手指真的非常長。
當他進入三根手指時,不知是知道還是無意的,竟然精准地觸碰到了要命的地方。
江澄啊了一聲,登時就脫力了,整個人一下子坐實在他懷裡,身體倒在他身上。渾身不住
地顫抖。
魏嬰停了一下動作,雙手抽出來,抱住江澄吻了吻他的臉頰,然後讓他輕輕躺在草地裡,
撤掉他的褲子,拖起膝彎把他一條腿架上肩膀,另一隻手則捉住另一隻纖細的腳腕,俯下
身,他一邊吻著江澄的臉頰,繼續勤勤懇懇地在下麵發掘。
江澄隨著魏嬰的手指動作不住地喘息,他的手反抓著草地,又忍不住抬起來抓著魏嬰的肩
膀。他那裡潮濕柔軟,內部又緊致順滑,魏嬰沒費多少功夫,四指已經能順利地進出。
魏嬰直起身,看江澄在自己面前打開著雙腿,折出的角度誘惑至極。江澄似乎也感覺到魏
嬰露骨的目光,抬起胳膊捂住了臉,兩膝不禁要闔上,又被魏嬰強行打開來。
他壓在江澄腿間,用手淺淺抽插,進到深處四指微微擴張,退出時指肚刮蹭過內壁,指節
要出來時再微微蜷縮,就能讓對方粉色的嫩肉舒平了褶皺,帶著瑩瑩水光翻出來一層。這
可真是好光景,可惜了月光昏暗看不夠仔細,倒是昏暗讓這景象更為誘人了。
他這一番動作足以引得江澄顫動。他愈是抖,他愈是興奮。
看到他一直沒有被撫慰的聳立的前端,魏嬰低下頭一口把他含著嘴裡。
江澄兩條纖長小腿一下子緊攀其背。
這一番吮吸吞吐,可謂疼愛的煞費苦心。當他吞吐到前端時,銀牙輕噬,舌尖還在鈴口舔
舐,轉著圈圈地想往裡面鑽,江澄簡直覺得自己要抽搐著射出來。
然後他就停一下,江澄就覺得自己一陣快感被壓在精關出不來,繼續感受著魏嬰往深處吞
去。
說不清魏嬰究竟是好心還是惡意。
那只不安分的手也不肯放過自己,本來是乖乖擴充的,現在開始隔著腔壁戲弄自己脆弱的
腺體。
壓的他破碎的呻吟終於衝破了牙關,時而低喘時而驚叫。
終於在一番刺激下登頂,下腹一陣抽搐,通通射進了魏嬰嘴裡。
高潮下的他雙腿夾緊了對方,手邊草地也是遭了秧。
魏嬰廢了好大勁兒才從他雙腿的禁錮下爬起來,抬起來的臉上,唇邊還掛著一抹白色痕跡

江澄沉浸在高潮的餘韻裡紅唇半啟微微喘息,薄紅的臉頰襯著水光瀲灩的雙眼,平時是冷
的,如今在魏嬰眼裡是無與倫比的惑人。江澄硬撐著脫力的身體爬起來托著他的臉查看,
魏嬰舔舔嘴唇,勾著唇笑了。
江澄瞬間臉就紅的徹底。
低頭,見對方那物還聳立著。
魏嬰就歪著腦袋不說話。
江澄就愈是知道他想幹什麼。
江澄果然主動靠近自己,光這一個動作就足以刺激的魏嬰喪失所有理智。
江澄叉開雙腿跪在對方腰際,雙腿連接的正下方,正是對方挺立的利器。魏嬰蓄積依舊,
那物龐大的厲害,江澄心道早不進晚不進,真是自討苦吃,還是這樣容易深入的姿勢。
他扶著對方那物,慢慢地沉下腰。魏嬰也雙手過去托住他的胯。於是他乾脆雙手撐在魏嬰
的胸口上。
頂部膨大的一點撐開穴口的肌肉,這個滋味難以言喻,和手指不同,此物的形狀恰好能填
滿甬道各個地方。不知要不要感謝魏嬰做地努力,前端進入的異常順滑,江澄覺得自己下
沉很多了,但下體依然沒有和對方契合。疑惑低頭,才發覺對方才被吞吃了兩寸些許。
他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發覺魏嬰神情異常的凝重。
江澄下體被楔著,如若此時魏嬰突然往上頂腰,或是乾脆扶著他胯的雙手用力往下一壓—

他是絕無還手之力的。
想想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氣。
但是魏嬰並沒有動,他只是撤了一隻手,另一手還穩穩扶著他。那只手有些按捺不住等待
,落在兩人連接處,順著自己的柱峰往上走去。魏嬰就是欠,嘴欠手也欠,做個交合也要
摸來摸去。
他順著兩人連接處的圓形,撫摸著自己包裹他的環形肌肉,又把手指探了進來,本來這裡
就緊的空間狹小,又多出一個,便更緊了。
魏嬰滿足地歎息一聲,著迷地說,阿澄,你特別好,你自己也摸摸看。
江澄瞪了他一眼,卻不知和調情沒什麼兩樣。
魏嬰反而鬆開了他,突然失去兩層支撐的江澄頓時身體下沉幾分,那物再大也吞下去半口
,只是落的十分緩慢,可以感覺每一分褶皺都被撐平,每一寸土地都被開拓。這是一種非
常明顯的佔有感覺,他感覺自己的城池在漸漸瓦解,到處都丟盔棄甲繳械投降。
而他的手則在對方牽引下來到城池的大門前,那裡正被一根巨大破門柱撬開。他手觸碰到
對方的瞬間,只覺得它熾熱滾燙,這感覺順著指尖延伸到全身,讓他忍不住顫抖瑟縮,下
體包含著對方一陣緊咬。
這讓魏嬰都發出了低吼。
江澄從魏嬰懷裡抬起頭,狠狠瞪他,可眼睛已是朦朧的月,只剩下繾綣的情欲。
魏嬰倒這種眼神覺得殺他殺的很徹底,這危險迷人的樣子,加上下面一陣一陣的吮咬,哪
怕江澄是勾魂的使者,他也要急不可耐地獻上自己的靈魂。
他配合著對方的吮吻往前頂動,開疆辟土長驅直入,那一處幽靜景色初來乍到,要慢慢欣
賞,他將自己那物慢慢抽出,再一次,不急不躁地緩慢推進。
到達時,將頂端貼上他體內凸起的快感源頭。那是他手指剛問候的,位置已牢記在心。
他拿著自己的利器頂在他體內最不會掩飾的地方,費盡心思地熱情問候。
刺激的江澄小腹都在抽搐,弓起的上半身在魏嬰懷裡蜷了一陣,又繃緊了後背,仰著頭喘
息。
那嫣紅唇瓣溢出動聽的低音,夾帶著潮濕的芳香氣息。魏嬰不由分說,提起腰胯開始在下
面抽插。
他每頂一次都要蹭他一下,頂的江澄雙眼緊閉,頭顱往後仰去,直成一條線的下頷終於折
不了呻吟,全都隨著魏嬰放肆的節奏傾瀉出來。
魏嬰伸出手,扣住江澄的下頷,江澄合不攏的牙關被他壓著,他甚至更用力地讓他打開,
好讓他叫的更大聲。
他平日的聲音那麼冷那麼涼,一言不合就是斥責,哪裡聽的過這悅耳聲音。
愈聽愈嫌不夠,哪怕他已經聽清了對方口中夾雜在快感聲音裡的「不要」,反而更刺激了
他的欲望,想要,想要,什麼都想要,他狂熱地吻著他的臉頰,緊貼著江澄的嘴角舔舐。
江澄厲著嗓子喊,你輕點!
他頂的暢快也能迅速停下。停得突如其來,讓快感餘韻下的江澄又是一陣顫抖瑟縮。
魏嬰看他眼皮輕顫著睜開,一雙墨眼是沐浴了夜露的蓮花,它們喪失了焦距,看不清眼前
魏嬰心疼的目光。
魏嬰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江澄身體裡有多大,認真地問,那我們……停?
江澄大怒,惡狠狠地罵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魏嬰就笑,把陽器從江澄體內拔了出來,這一動作又讓江澄發出難耐的呻吟。魏嬰雙手掐
著江澄的雙臂讓他翻身。他壓著對方膝彎讓他跪在自己面前。
江澄全身無力,上半身根本支撐不起來,雙手往前一趴人就整個貼伏在草地裡,長髮如瀑
,鋪得滿身,又抵不過膚滑,順著肩膀盤旋落地,露出細而韌的秀腰,向下彎出一個極美
的弧度,臀部高高翹起,脆弱的地方在魏嬰眼前一覽無餘。
魏嬰的手情不自禁地從他的肩膀撫摸至腰際,像是欣賞一件精美的瓷,所拂過之處引起輕
微的戰慄。
他掐著他的薄胯,輕易得雙手就能合攏。而魏嬰的目光分毫沒有離開讓他欲仙欲死的幽靜
地帶。
剛才被他摧殘的地方,淡淡的粉色浮現著,被撐的太久還合不上,隱約能看見裡面深紅的
肉體,泛著瀲灩的水光。這一眼就讓魏嬰口乾舌燥,他貼上對方,在對方雪白的臀峰上印
上牙印,慢慢將攻擊的地方朝縫隙滑去,用舌尖在那處輕舔。
於是聽見江澄趴在草地裡的呻吟。
江澄說,不要,不要這樣,你進來。
魏嬰勾著舌尖在那裡舔,微微伸進去然後勾著肌肉舔出來。像是為自己前面粗暴的對待道
歉一樣。
江澄雙手無力地抓著草地,
而魏嬰另一手掐著自己漲大的分身,慢慢地朝前推動,疏解他的欲望,幾下捋動,舒服的
江澄發出心滿意足的喘息。
就感覺身後被緩慢的插入填滿。
他大概能想像自己的樣子。膝蓋大開地跪著,正在被插入。
被魏嬰插入。
顫抖著,毫無反抗之力。
這是一種被壓制的佔有姿勢,江澄睜大了雙眼,淒厲地喊了一聲,魏嬰!
魏嬰從背後抱緊他,說我在。江澄就顫抖著由對方抱著,嗚嗚咽咽,不多說話。
這推進佔有的感覺如此強烈,那物是如何進入撐開自己,如何往深處送去,摩擦著那裡帶
給自己無法拒絕的快感。
他下意識地往前躲,就被握著胯拖回來,臀部緊緊貼在對方身體上,那物深的讓他發蒙,
說不清快感是不是更多。
魏嬰將自己插入他身體,抽出,再插入。恨不能讓他身體的每一處從內到外,都浸染自己
的氣息。
江澄被迫著承受撞擊,內部絞痛地吮吻回應。魏嬰一陣狠狠襲擊他脆弱的腺體,關懷過度
彷若淩虐,逼的江澄肌肉繃得幾乎抽筋。
幾回下來,令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流彙聚下體等待出口,神智因缺氧都恍惚不清。對方在他
身體裡馳騁的感覺太強烈,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前端積壓的感覺。
魏嬰撞擊許久,江澄終於硬撐不住,前端抽搐著釋放,叫的猶如杜鵑啼血。他釋放個乾淨
,魏嬰卻還沒停,江澄渾身虛脫無力,更是逃也逃不得。江澄大叫著不要,魏嬰就將他死
死箍在自己身上,狠狠掐著他的胯不讓他避開分毫。
又是狂風驟雨般撞擊了十幾下,魏嬰熾熱的液體通通打在他的體內,逼他吞個乾淨。江澄
剛自己釋放完,體內又被魏嬰刺激的厲害,兩番折騰,抖得猶如秋風落葉,爽快的叫都叫
不出來,幾乎癱倒在魏嬰懷裡。
魏嬰抱著他,吻他的脖頸,咬著他肩膀。
魏嬰折著江澄的長腿,讓他以被楔著的姿勢,在他懷裡轉過身來。
他在魏嬰懷裡比對方高半個頭,頷首便見對方溫柔目光。
江澄喘息的厲害,凶也凶不出來,更別說罵了,累的幾近虛脫。他眯著雙眼看魏嬰眼睛亮
亮的,微微低頭,貼上魏嬰的唇,輕銜輕舔,輾轉廝磨。
於是變成一場漫長黏膩的深吻,不同下體交合的迫切,兩人刻意把動作壓的緩慢,讓唇舌
的接觸貼合緊密難分,彷彿從一開始就是一體。
魏嬰也極喜歡這裡,內部溫暖,潮濕,貼合的唇形狀翹而精緻,舌又韌又軟,無論是輕輕
舔舐還是熱情地纏繞,都讓他欲罷不能。
他撫摸著江澄的腰際,幾乎用盡了溫柔。
江澄鬆開他的脖頸,兩人分開後都睜開了眼睛,他看著他,看江澄一邊迷蒙地看著自己,
一邊緩慢地眨著眼睛。
就像大夢一場的初醒。
江澄一直沉默著低頭,微闔著眼睛困倦不已,感覺魏嬰不急不緩地在自己身上輕撫,溫熱
的軀體讓他忍不住靠近,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憩。
蘆葦蕩裡傳來呼啦啦一陣翅膀拍飛的聲音,是闔翅的鳥兒。
魏嬰就一邊抱著他,一邊摸索著自己的衣服,江澄迷迷糊糊覺得魏嬰掏出個什麼,伸手一
抖,就見一件廣袖服映著月光,閃爍的猶如繡了漫天繁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江澄借著月光,只見身上披的竟然是件大紅喜袍。
他又驚又疑,魏嬰已經把額頭貼上了他的。
魏嬰笑道,這就算入洞房了吧。
托著他的脖頸,繼續湊上去吻他。
江澄不知自己怎麼就突然就嫁了人。
看著無數螢火蟲光芒,盈盈映在眼裡,彷若看見了滿地的悠悠燭火。
喜袍,燭火。莫過於此。
江澄累的厲害,很快就在自己懷裡睡著了。
魏嬰抱著他,親吻他的臉頰,看這蒼穹大地,只恨此刻不能永恆。
天地一拜,夫妻一拜。等回了蓮花塢,再高堂一拜吧。
若上給虞夫人的香肯好好燒著,便是允了。
魏嬰想著想著就笑了。卻覺得後背抽了十七年的數道鞭痕似乎火辣辣地疼。
而曾經攔著紫電抽自己的人,如今好好地躺在自己懷裡。
江澄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江澄沒說一句話,眼神有點凶,但是吻了自己的臉頰。
魏嬰想,等江澄好了,他們一起野獵,一起照顧蓮花塢。一起打金凌的腿。
等教出幾個可靠的門生,他要帶江澄去很多很多地方,看最遠的山,最藍的海,和最白的
雪原。
江澄這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魏嬰一笑,心裡就劈裡啪啦地打著算盤珠子,可每一顆珠子
是什麼,江澄只能和以前一樣,等魏嬰自己拿出來。
江澄後來才知道,那大紅喜袍是賀老闆送的,請帖讓魏嬰撕了,因為賀公子的堂姐對江澄
心有所屬。
江澄因為撕請帖的事,又親了魏嬰,然後又被折騰了一晚上。
而魏嬰後來知道兩件事。
一則是眾門生晚上要出蓮花塢,魏嬰友好地提示他們有宵禁。眾人面面相覷,質問道哪兒
來的宵禁,從來沒有,雲深不知處那一套我們才不稀罕學。
而另一則,是魏嬰巧遇了賀公子。
那時候,賀公子已經和宸娘子抱著孩子路邊買糖葫蘆,賀公子見了魏嬰就行了禮。
賀公子笑道,久違了。
魏嬰路上聽說,賀家有了醜聞,賀公子堂姐好好的姻親不要,跟家僕之子私奔了。
魏嬰道,兩人可好?
賀公子說,兩人好不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外人如何說。
魏嬰朝他行了一禮,道,多謝贈衣。
賀公子道,是我唐突了。
賀公子這樣說著,又笑道,但是江宗主有人護的緊,我想,哪怕送去了,也應是無事。
他又問,江宗主可好?
而懷裡小娃突然嚶哇哇地哭了,魏嬰無奈,退後幾步,和賀公子道別。
然後恰好,等回了捧著吃食的江澄。
那正午日頭剛好,把江澄照的亮晶晶的。
江澄看遠處三人愈走愈遠,最終還是看著魏嬰道,你還挺乖,居然沒亂跑。
魏嬰笑道,你在,我跑到哪裡去。
江澄舉起一顆鹽漬柑橘,說,可惜你吃不了。
魏嬰就一攬江澄,湊近道,我有你嘛。
江澄一挑細眉,杏目一瞪,說,聽說你用的是陽氣。他嘴角露出一絲嘲笑,你夠用嗎。
魏嬰湊過去貼著他的額頭,狡黠道,我不缺,真缺了,江宗主可願相贈?
他說著,握緊了江澄的手。蒼穹的光將兩人影子落在一處,合成一影,便是再也不分離。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