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的防暴頁
〈尾聲〉
「組織」被掃蕩得差不多以後,經由特別法庭的審判,許多參與者都毫無懸
念的被判處了死刑,只有少部分的人獲得永久監禁的刑罰;既是受害者也被迫成
為加害者的哨兵實際上大部份都喪失生活自理能力,無行為能力的他們要不是為
原本的家族收容照顧,要不是進入專門的療養院所接受照護;嚮導們最終的待遇
也差不多,雖然仍有部分受害者家屬抗議,但是受害的嚮導們都喪失了嚮導的功
能,無論心理或生理方面都需要漫長的療養跟復健,向他們施行報復並沒有任何
意義。
「組織」所擁有的各項實驗資料相對成為貴重的資產,為重組後的「塔」完
全接收,相關計畫由首席嚮導數珠丸恆次與三条企業的實驗室負責,當然這些計
畫低調而且縝密的進行,不對外漏出口風;過去基於傳統,哨兵嚮導概不參與「
塔」的經營,經由這次事件之後「塔」本身進行改組,哨兵嚮導們也參與「塔」
的經營,徹底改變了「塔」與哨兵嚮導之間的關係。
實際上光是大致底定也要經過兩年的時間,這之中也有許多人的關係改變,
例如長船家的繼承人,次席嚮導大般若長光終於能與在事件中受創甚深、但在他
的照顧下緩慢恢復一般生活能力的哨兵骨喰藤四郎結為伴侶,在他們結婚之後還
一併將鯰尾藤四郎接去一起照顧,這件事情受到極大的矚目。
例如燭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羅終於舉行了公開的儀式,總算擺平了長船家與
相州家各類親戚上門找麻煩。
例如哨兵壓切長谷部終於在一百零一次求婚之後讓嚮導宗三左文字點頭,兩
人分分合合多年總算又結為伴侶,但是不到半年宗三左文字又跟著兄弟們返回老
家閉門不出,讓一夥人不禁感嘆相愛容易相處難,就算是相容性高的哨兵嚮導大
概也逃不出這句話。
例如至今都沒有人搞得懂首席哨兵大包平跟他的嚮導小狐丸之間到底是什麼
關係,雖然小狐丸就這樣住進了古備前家裡,但是古備前與三条家一直都沒有舉
辦正式的儀式。
例如只有長船家才知道他們是花了多大的力氣壓制小龍景光,不讓他因為寂
寞去夜襲工作晚歸的嚮導山姥切國廣。
例如哨兵不動行光跟嚮導太鼓鐘貞宗在雙方監護人的視線下開始交往起來,
從最老派的通信開始。
例如小烏丸始終都知道逃亡的諸人始終平安。
例如五条鶴丸,再怎麼逃避總歸還是入學了,在一票十幾歲的青少年哨兵之
間顯得鶴立雞群,深受年少嚮導們的歡迎,多少也算是彌補了他所失去的那段年
輕歲月;然而申請免修之事並不順利,他也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腳,雖然放假約
會的時候不免要咬三日月宗近兩口,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兩個人交往狀況逐漸穩
定下來。在觀看與他相關的案件最後一次的死刑執行結束後,他也通過了總合評
鑑判定,終於要從學校畢業了。
*****
畢業典禮當日向來是哨兵嚮導學校最熱鬧的一天,經由學期末的總合評鑑判
定可以畢業的學生會在這一天正式取得自己的佩刀,稱為「授刀」儀式,其中有
些人更可以承襲家名,之後便被認定是一名成年的哨兵或嚮導,可以上戰場也可
以成家立業。
這個場景五条鶴丸夢想過無數次,無數次。
覺醒之後進到「塔」的學校裡,被評定為高級嚮導,然後畢業的時候獲得學
年首席資格,站在台上代表致詞、由首席嚮導授刀,然後底下有為了他驕傲的父
母、親人,還有三日月。
還有三日月。
還有、三日月宗近。
這個場景他曾經以為只能是夢了,不可能實現的夢。
「現在,讓我們歡迎本屆的畢業生代表上台!」
隨著司儀聲音上台的,是這屆的學生哨兵與嚮導首席,大和守安定與加州清
光,五条鶴丸在底下跟著其他的學員一起拍手鼓掌,看著首席哨兵大包平與首席
嚮導數珠丸恆次授刀給他們,露出了微笑。
雖然跟夢想有滿多的差異,不過在隔了十多年之後實現,仍然讓他由衷地感
到高興,他的目光轉向了畢業生親友席,嚮導今劍與太古鐘貞宗高興地對他揮手
,前首席哨兵三日月宗近則是微笑凝視著他,他倏忽把目光收回到前面人的後腦
勺上,盡量不去想他的微笑。
因為他身份特殊,作爲整整遲到入學十多年的哨兵,稍晚還會有一場專門為
他舉辦私下的授刀儀式,列席的有三条家與伊達家的親友,退休的伊達家主跟現
任的伊達家主與下任的伊達家主全到齊了,他的主治醫師數珠丸恆次,還有這幾
年他認識的一些新朋友們也都來了。
小小的講台上擺了一把刀鞘銀灰閃亮的寶刀,如果將之拔開來,會看到細長
的刀身與閃動著寒光的刀鋒。這把刀早在五条鶴丸出生之後就預訂成為他的佩刀
,奈何十五歲時他碰上了意外被視為死亡,刀也就讓「塔」收了回去。而三条家
主在知道他還活著之後為他取回,也如他意的找了鞘師為寶刀製作了華美的刀鞘。
為他授刀的當然不會是大包平。
前首席哨兵三日月宗近一身華麗戎裝站在講台旁,仍是掛著同樣的微笑看他。
「僅將此刀授予汝,此後汝即為『鶴丸國永』。」
有著美麗夜暮色眼睛與俊美容貌的前首席哨兵三日月宗近,是他的哨兵導師
、童年時的玩伴、仰慕的對象、性幻想對象、救命恩人、現在則是他的情人與同
居人。
五条鶴丸,接下寶刀之後正式襲名為「鶴丸國永」的哨兵暈陶陶的想。
現在他的親友們紛紛鼓掌歡呼,這一切美好的都不像是真的。
這時候三日月宗近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藍色天鵝絨的盒子,打開來裡面是
一枚戒指。
「接下來我想向你求......」
他盯著白金色的戒指,沒有專心聽三日月宗近在說什麼,只覺得這人為什麼
要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呢。於是他慢慢地抬起臉來對著他的同居人露出一個狡黠
的微笑。
「我拒絕。」
鶴丸發誓自己聽見了暴風雪的聲音,現場親友的微笑都凝固了。於是他慢條
斯理的從自己白色正裝的腰帶裡翻出一個紅色的袋子,拉過他的手打開倒出裡面
的內容物,是一枚樸素的銀色戒指。
「咳嗯,雖然我喜歡驚喜,但是更喜歡給人帶來驚喜,好了,那麼,到你覺
得厭煩的那一天之前,你願意和我結為伴侶嗎?」
在一片暴風雪般的沈默中三日月宗近仍然保持著優雅不失風度的微笑,鶴丸
這些年惡作劇沒有少過,他也已經習慣了,只是翻手把藍色的盒子塞進他手裡。
「我相信不會有那一天。」
[完]
有關於大包平與小狐丸的故事,參閱小SAN《他的狐狸他的狼》(已成書)
有關鶯丸與一期一振的故事,一期一振在組織中發生的事,還有鶴丸與伊達家的
故事,以及其他瑣碎的短篇,則收錄在拙作《他的嚮導,他的哨兵》成書版本裡
面。
他們之後還有發生很多的故事,也許未來還有機會再見面也不一定。
感謝小SAN一起合寫這個意外變得很龐大的故事,感謝Anthrazit繪製封面,感謝
Miyako編輯,感謝慧子宣傳與銷售。
感謝願意閱讀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