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再生(2-姜城夏雨)快穿

作者: lizhen21 (狸牲)   2021-09-19 21:20:01
 「想好了嗎?」中年男人發話。是要想什麼鬼,鄧清善決定板著臉以不變應萬變。
  那一堆圍著中年男人、看起來像保鏢的男子,面色又變得更凝重了一點。其中一個瘦
巴巴的男人按捺不住,脫口而出:「你砍人躲在家裡就沒事喔?當兄弟是白痴?你他媽不
用混了啦!」
  「豆子,不要多嘴。」另一個保鏢制止他。
  鄧清善猜那個沙發上的油頭,應該是被砍的事主,可能也有什麼重要的地位。
  「你們想要我怎麼做?」鄧清善把問題拋回去給對方。他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他根
本是個冒牌貨,他也無法承擔自己被發現是冒牌貨後的風險。
  那個油頭側過臉來,斜斜看了他一眼。鄧清善一瞬間被他震懾了,因為他太漂亮了。
斜挑的眼睛裡一片淡漠,但又有種很可怕的深沉,彷彿看穿了陳方安的皮囊,看到了鄧清
善本身。他很快地就轉頭過去了。
  「李淳你怎麼說。」中年男人向油頭說。
  油頭閒適地抽了一口菸,平靜地說:「我聽隆哥的。」
  隆哥朝鄧清善招手,要他過去。鄧清善謹慎地靠近他之後,隆哥意外地遞煙給他,還
要幫他點火。鄧清善覺得非常詭異,小心地說:「不敢當……」隆哥的手還是舉在那,說
:「來,抽菸。」鄧清善被迫接過菸。
  「你有幾個選擇,第一個嘛,你砍掉一隻手。第二個,你砍了李淳三刀,血債血還。
」隆哥慢條斯理地說著,停頓了一下。「沒有,開玩笑的,誰現在還搞這一套。我們是文
明的商人啊。」
  「你幫李淳辦點事,或者是你幫兄弟進去蹲一陣子。你自己選吧。」
  很遺憾地,鄧清善完全不知道該選哪個。辦點事大概不是什麼好事,搞不好是運毒、
走私槍械什麼的,才會叫他去做。替人頂罪、進去蹲一陣子倒明確多了,但不知道進牢裡
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說不定他就死在裡面了。
  「那我幫忙辦事吧。」鄧清善說完,就發現眾人似乎滿意外的。那個李淳也看了他一
眼。
  「好,你可以走了。」隆哥淡淡地說。鄧清善遲疑了一下,才轉身走出包廂之外。走
出去,看到陳方源坐在外面的沙發上低著頭,黑髮披散在臉上,整個臉毫無血色。阿珍則
是翹著腳在滑手機,一隻手還是在玩著一搓金毛,不過看起來心情也不太好。
  「姐……?」鄧清善喚了她一下。陳方源還是低著頭發呆,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嗯?隆哥怎麼說?」
  「沒事了。你臉色好蒼白,真的不休息嗎?」聞言,陳方源搖搖頭。阿珍攬住陳方源
的肩膀,安慰地輕輕拍著。
  「你姐我會看好她。你不要惹麻煩就好。」阿珍扶著陳方源讓她站起來,要把她往某
個房間帶去,鄧清善猜是休息室、更衣室之類的。他又擔憂地望了遠去的陳方源一眼,她
已經失血到臉色發白了。
  鄧清善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轉頭過去發現是剛才包廂裡面那個朝他叫囂的男人
,被人稱作豆子。豆子陰沉著一張瘦臉,低低地說:「算你賺到啦,隆哥叫你回去門口站
,淳哥有事會再吩咐你。」
  「知道了。」鄧清善故作姿態地回答,然而他甚至連門口在哪都不知道。
  豆子走掉之前用力拐了他一下,說:「你下次就沒這麼好康了。」結果豆子沒走幾步
路,就回頭瞪著鄧清善:「你站在那邊幹嘛?」看起來好像是要他跟上的意思。
  鄧清善悻悻然地跟上腳步。豆子又轉頭看他:「啊你的對講機咧?」鄧清善這才注意
到豆子的耳朵上牽著一條不太明顯的透明線。
  「抱歉,我一下忘了,我去拿。」鄧清善還在緊張不知道到底放在哪,豆子就從櫃檯
的抽屜掏出一組給他,一邊小聲嫌棄:「連這都忘了,莫名奇妙……」
  說是門口,其實是進門之後的門口。門外還有兩個請來充門面的,不是混的。鄧清善
和豆子兩人守在門內,從晚上站到隔天一早,陳方安的身高夠高又練過肌肉,看起來不好
惹,面無表情看起來也像凶神惡煞。實際上,鄧清善是一邊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剩下的人生
都是混跡在這樣的泥潭裡面不得脫身,一邊害怕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露餡,再這樣下去一無
所知的他一定會完蛋的。就在他一整晚的憂慮之下,早上和陳方源同時下班了。陳方源跟
來時一樣,騎機車載著鄧清善回去住處。
  等紅燈的時候,原本不發一語的陳方源突然說:「你該改改你衝動的個性,這次隆哥
放過你,下次就很難說了。」她停頓,「你真的害到我了。淳哥擋下了你,才沒有讓我也
暴露出來。我的血再流下去我也要完了,他媽的藥,不知道阿珍從哪邊弄來的。」
  「什麼藥?你吃了什麼東西?」鄧清善警覺起來,但來不及聽到答案就綠燈了,他們
又被周遭呼嘯的噪音所淹沒了。
  回到家,陳方源只把高跟鞋踢到旁邊去,就直接倒在床上昏睡過去了。鄧清善在旁邊
看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把她叫醒。但想想還是算了,休息應該比較重要。鄧清善也倒在
自己的床上,腦袋一片混亂。李淳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以及一片漠然的眼睛幽魂般揮之不
去。
  鄧清善想破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別人的身體、別人的人生裡。他甚至無法確定自
己是不是真的死了,這是不是某種綿長的幻覺,或是某種醒不過來的夢境。又或者他真的
是一個叫做陳方安的混混,鄧清善這個人才是他的幻覺和夢境。
  窒悶的暑熱和難解的疑問同時煎熬著他,鄧清善全身是汗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之
間,他想念起過去大賣場裡生剖榴槤的味道,想念那股榴槤夾雜椰子和魚腥的氣味,想念
家附近街頭水溝的悶臭味。他有預感自己再也不會回去了。他對於自己要扮演著一個他不
認識的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存活下去感到無望——像是棄嬰,被隨便丟進某個人身體
裡、接著再隨便在某個場合中死去。
  他想要知道點什麼。陳方安和陳方源的住處很簡陋,除了兩張床和浴室,幾乎就沒別
的東西了。他們也都沒心力整理家裡,除了很多垃圾之外,能看到的就只有衣服了。陳方
安似乎是個性格謹慎的人,連手機資訊都清得一乾二凈,或許那根本也只是臨時的預付卡
手機。他更不可能會寫日記。信件前陣子有收過幾封,但都沒什麼意義,只是銀行、電費
水費的各種帳單。左思右想,只剩下成堆的衣服他還沒有找過。
  鄧清善開始翻找每一件衣服卻一無所獲。在即將放棄前,他想到了他在火車上那天穿
的灰色西裝外套。如果有什麼僅剩的線索,也許那邊會是關鍵。他從衣服堆裡拉扯出一件
皺巴巴的外套。除了那天他摸到槍的內袋之外,難道還有別的口袋他沒有發現嗎?摸索了
好一陣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習慣只用正面的右邊口袋。結果伸手一掏左邊口袋,
就發現了一個裝著膠囊和紙條的夾鏈袋。
  「哇幹,」他怒罵,「寫什麼鬼……歡迎死掉,請服藥並回電輔導員?」
  他看著夾鏈袋裡那顆一邊紅一邊白的膠囊,癱坐在雜亂的衣服堆上面。感覺好像有人
拿榔頭敲他的頭說「哈囉,你真的掛了喔」一樣,順便說:「笨蛋,再不看口袋啊」。
  他勉強起身拿了桌上還是擺著的礦泉水,一口吞掉膠囊。吃下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照著紙條所說,下一步是要按照紙條上給的電話號碼,打電話給所謂的輔導員。他半信
半疑地輸入號碼。
  一陣過於歡樂的來電答鈴之後,電話被接了起來。「您好,死後事務公司,我是輔導
員K,很高興為您服務。」低沉的女聲熟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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