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含自慰(?)劇情等微限請慎入謝謝防爆分隔線===
十四、
去死吧。
* * *
程平一出高鐵站,往停在老地方等待的「茉莉夫人」廂型車去。遠遠的,他就看到摯友
像往常一般奔過來,展臂要給他熊抱的姿態。
他一個手勢打住對方,閃身將行李扔進車,坐到副駕駛座上,不看摯友一臉受了傷的委屈
表情。克制不了心頭一揪,程平心道:拜託,姓鄭的,你的神經到底是多大條,
我現在怎麼會有心情和你擁抱?
「平平……」跟著坐進駕駛座,遠鴻看著他的男人的臉色。
「別回家,我們得要談談;到你的地盤去。」程平直視前方,刻意保持冷然的語調。「還有
現在不要跟我講話,我現在不想講話。」
遠鴻機械性的開車上路,一路上都感覺心口的寒風不停。他不後悔那夜碰了對方;那本來
就是他可以做的,但他沒料到他的男人可以為此氣他氣這麼久,好幾個月的Line都已讀
不回,教他不甘心又委屈。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市區遠鴻的工作室兼住處。
把車停在店門口,遠鴻將小鐵門拉起,打開玻璃門,開了燈和空調,等他的男人進來後,
他將門鎖好。
「要不要喝什麼?」
「不用。」程平坐到客用沙發,看對方還站著,抓了一下頭,指了旁邊。「你坐。」
「你還在生氣?」坐到一旁的沙發,遠鴻低聲試探。
「不氣了。」哪可能氣那麼久?只是覺得無所適從。心道,程平看著對方,覺得好像是
第一次見到摯友。明明外表沒變,他卻覺得今天是首次認識了對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半晌後,他不拐彎抹角,直接的問了:「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那天,
在聽到Miranda的話後,他覺得好像找到了過去總是遺漏的那塊謎樣的拼圖,
所以他再次重新思索了與摯友多年來的生活點滴;不論是情感或日常,在各方面他都太依賴
對方,也因此相對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從不曾深切的去理解對方的內心世界,
是以他決定現在是時機該主動詢問了:他要聽聽摯友的心聲。
聞言,遠鴻睜大眼,驚訝他的男人怎麼會問得這麼白?但好友已經不在了,
這個問題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半斂眼,他直起上半身,毫不閃避的直視對方。「我
從第一次見到你,就開始了。」
程平一愣,沒料到這個答案。他一呆,回想他們是何時初相見的?不就是高一的新生
訓練……「開什麼玩笑!那時候我才幾歲?你怎麼可能……」見對方神情凝重的苦笑,
教他的心猛地打了一突。年少時的回憶畫面像跑馬燈,一幕接著一幕在他的腦海中迴旋,
教他的臉發熱了。
摯友從不曾騙他,是以他相信這個回答不是虛假的;原來從那時到現在,對方對他的好,
都是出自於「喜歡」,而不是他一直認定的友情:這個答案再次顛覆他的世界。
不解的抓頭,他自問:我有那麼好嗎?「太誇張了,你怎麼會從那時就開始?」不該有的
虛榮泡泡一直往上冒出頭,他告訴自己絕不能笑出來。
「誇張嗎?你不也從那之後就和茉旻在一起了。」遠鴻酸澀的回了一句。他的男人可以
在那個年紀就談戀愛,那他為什麼不能在更早的時候就為對方付出真心?只因為他是
同性戀者,所以他的愛慕就可笑又不值得信任嗎?
程平被這句話堵死了。就如摯友所說的,當他對亡妻一見鍾情的同時,遠鴻也的確有可能
在那時喜歡上他。也就是他愛著旻旻多久,摯友就對他付出了真心多久。
同樣身為男人,他對旻旻可以做到的戀慕,他不能否定摯友對他就做不到。一樣都是喜歡,
不會因為是同性戀或異性戀就會有所不同。是以他不能責怪摯友;對方對他的愛情,
可能比他與旻旻之間的交心還久。「你瘋了。」
「我是瘋了。」遠鴻百感交集的回應,從他的男人的表情,他可以判斷對方的語意並不是
指責,而是近似無奈。
程平嘆氣,又抓了抓頭側。好了,這下可好,他要到答案了,糾結數月的疑惑和自我懷疑,
現在似乎都有了解答:他不能拒絕對方。但他能確定的是,摯友喜歡他,是選錯了人;
他沒那麼好,也不是同志,更不是雙性戀者,他不可能將多年來的友情變成愛情。
虛榮是一回事,愛戀是另一回事。
若接受了對方的愛慕,他覺得他會失去視為珍寶的友誼;他已經失去了旻旻,
他不能連遠鴻的友情都失去。
對上摯友情深真切的神情,程平確定自己不能也不忍心拒絕對方。過去那些他拒絕過的人,
都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但遠鴻,是他半輩子的摯友,和旻旻一樣,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能再傷對方的心;他
從不曾想過自己有能力可以讓摯友傷心,但他現在確定自己只要一句「拒絕」就能夠做到。
若真如摯友所說,他對旻旻付出了半輩子的情,那他付出了多久,就等同他傷了摯友
的心多久。
起身,程平有了決定。他往摯友的臥室去,要遠鴻也跟上來。
「你去洗澡,洗完換我。」程平邊道,邊拉扯摯友床上的涼被抖開。
「為什麼?」遠鴻不解,但看對方的動作,不該心生的妄想一躍三千里。
「去!」程平沉聲瞪了對方一眼。
被對方的氣勢嚇了一跳,遠鴻不敢多問就依言轉身進去浴室。
趁摯友洗澡的空檔,程平將對方的床鋪好了。很快的對方洗完出來,就換他進去洗。
洗了個戰鬥澡,程平故意沒穿衣服就走出來,直接坐到床沿。
遠鴻見狀大驚,差點硬了。
程平抬腳上了床,上半身靠在床頭板,雖然全身赤裸但毫不扭捏。他直勾勾的瞪著摯友,
冷然的道:「來啊!你不是希望我要你?那就做給我看,讓我理解你的心意代表著的
是什麼東西!」
* * *
他的男人若男神一般要求他,教遠鴻霎時心口火燙,立刻硬了。
手忙腳亂的,他速地把衣褲都脫了。跨步到床頭櫃抓出二枚保險套,他為自己套上保護
措施,然後爬上床去動手愛撫程平的分身,接著低頭細心的為對方也套上。
這不是那天晚上摸黑了辦事,不是少年時與對方的「戀愛教學」,這是真實的,他的平平
,這次是真的要成為他的男人了。
夢想成真的眩暈感教他越發熱脹,痴迷了,他使盡混身解數愛著他的男人。
「嗯哼……」強烈的歡快感從下身閃電似的竄上腦門,程平咬牙想忍住呻吟,卻忍不住。他
喘息著,隨著摯友的愛撫很快的發硬。
他不解為何自己硬得起來;少年時的與對方的荒唐事件不算數,那夜他睡昏了被摯友碰了
也不算數,就連Leif也沒讓他硬過,再加上他現在很清醒,卻在摯友一碰他時就起了反應,
這是怎麼搞的?
他慌亂了,才驚覺自己是多麼的「動物性」,只靠生理本能反應嗎?他身為人的理智
是飛到哪去了?
心口的寒風停止了,歡欣與興奮同時心口炸開:遠鴻相信他的男人在外頭一定沒和雜魚
隨便亂來過;他太瞭解對方了。跨開腿跪在對方的髖部二側,他傾下身將自己的陽物
和對方的握在一起抽捋。
「哼呵……呵嗯……」他們都二人都為了這個親密的連動而喘息了,隨著歡快的韻律挺動
下身,混身顫抖。
房裡的光線是這麼亮,程平看見彼此最赤祼的模樣,清晰又坦然,完全沒任何模稜兩可
或得以藉口混淆的餘地。他沒軟掉,還越來越脹熱,直覺不可思議。
抽息,他望著摯友,對方是那麼投入,毫不掩藏對他的喜愛之情。
「嗯哼……呵哼……」
明明就不是相愛關係的二人,他們的呻吟卻交織在一起。而這不該發生愛悅行為,
更是如此自然,彷彿天經地義的一點錯處也找不出。
分明沒嗑藥,這官能的慾望卻更教人迷亂。程平無法思考了,在高潮的白光閃現的瞬間,
他差點忘記了亡妻。而摯友幾乎同時也宣洩了,傾身靠在他的胸膛喘息,帶著笑音。
他感到心口熱燙,不,不只是心,是整個人都像化成了一灘溫泉;好久了,他好久沒感受
到人的體溫了。茫茫然品嚐著高潮的餘韻,他覺得自己陷入了另一個世界……那是
慾望的漩渦。
* * *
程平聽到摯友低笑著,仰頭親吻他的胸、頸、下巴,和唇,如此的珍之重之。
那雙唇,一點都不柔軟,但無比的溫柔,像他是對方的珍寶,求之不得。他嚐到摯友口中
的漱口水味,是如此的男性化,他卻沒一點抗拒感。
對方的舌鑽進他的口中,小心翼翼的探索著,像是試圖鑽進他的心。這明明是錯的,
他卻也覺得沒什麼不對。
半晌後,遠鴻退開了,和他的男人對上了眼。他的眼眶發熱泛溼,含笑真切又堅定的再次
道出情意。「我愛你。」
彷若雷擊,又像箭矢扎心,程平霎時清醒了。就像小小犬等著主人的讚許,
他對上摯友渴切的神情,半晌答不上話來。
他在等著,我得回答,我得……心道,他卻啞口無言。半晌他瞥開眼,不自然的推開對方,
翻身下床去。「……我去浴室一下。」
遠鴻目送他的男人離開,呆愣了一會兒,茫然的坐正了。
牆上的時鐘,秒針答答答響著,明明是該聽不清,遠鴻卻覺得彷若雷鳴。抽了溼紙巾,
他機械性的打理了自己,然後坐在床沿空等。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然後是五分鐘、十分鐘,他的男人還躲在浴室不出來。
遠鴻的心口又颳起了刺骨的寒風,他抱頭倒進床被裡,將到口的嗚咽硬是吞進肚裡。
* *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