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猗窩煉] 美好的事情可不可以發生在我身上(上)
Summary:
狛治和戀雪一見鍾情,猗窩座暗戀班上的煉獄老師,杏壽郎對學生動情,他們都有光
明的未來。
*昭和校園AU,不良少年x歷史老師
*狛治窩窩雙子設定
說起鎮裡的素山夫婦,恩愛卻有些迷糊。夫妻倆一聽接生婆說懷的是個男孩,就只準
備了狛治這一個名字,直到臨產了才知道,原是一對雙胞胎。因為當天幾顆遠星異常明亮
,狀似四足犬,就順手給次子起名猗窩座,卻不知為首的是一顆凶星。往後在城裡摸爬滾
打時,猗窩座偶爾會思忖他的命運和這顆凶星之間的關聯,無不以放棄告終,理不出個因
果關係。
狛治與猗窩座出生時體重無差,都皺著一張小臉,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要說
不同之處,僅是猗窩座毛髮發白,呈櫻粉色,鎮上的人見了,私下裡都說是不吉利的鬼子
,是羊白頭。時光荏苒,等到了入學的年紀,狛治一頭短髮烏黑如墨,樣貌清秀端正,猗
窩座的面相分明與長兄一致,卻自小黴運當頭:在山裡走一圈會被鳥屎擊中、去食堂盛沙
拉能吃到飛蛾屍體,統一發下的課本獨獨他那本會缺頁……此類倒楣事一多,難免心煩意
亂,年紀小小就時常蹙起眉頭、露出犬齒,模樣十足滲人。這種時候,狛治會把沙拉分他一半,把自己的課本借給猗窩座,不多安慰,卻忍不了
旁人多嘴。每當聽人提起鬼子那套,狛治便會動怒:「想挨揍試試?」大多人聽了至多瞟
他一眼,丟下一句「沒教養」,一回有個男學生不信, 狛治當真一拳揍去,將高一個頭
的男孩擱倒在地。男孩哭喪著臉去教師那告狀,卻被揍暈了頭,記不清是雙子中的哪個欺
負了自己,只得在那哭喊委屈,請老師做主。
猗窩座搶先道,我揍的。狛治說,是我才對。老師問不出個所以然,一併當作共犯處
理,罰他倆到走廊去站一整堂課。
等老師一走,兩人就笑了,老師一來,他倆就裝模作樣地挺直腰板做肅穆狀,複而又
笑。都說雙胞胎一心同體,對方在想什麼都能馬上明白,就像一人分作兩份,因而從不孤
單。在山間遊戲、港埠闖蕩,巷弄奔走時,他們一度感到天地無限遼闊,俯拾皆是祝福,
什麼都打不倒他倆。
彼時正逢伊奘諾景氣,產值扶搖直上,舉目望去,人人都為能乘上這一時代大船而倍
感欣喜,素山家也身在其中。素山先生是早出晚歸的碼頭工人,素山夫人在家中撫養二子
,天晴了就帶兄弟倆去河邊洗衣,天熱了就買來青梅洗淨風乾,做成梅子酒分給鄰里。但
好景不長,兩兄弟九歲時母親被診出罹患肺病。父親四處借錢治病,先是賣了家中電器,
再是賣了房子舉家搬到板屋裡去,如此硬撐了半年,妻子仍是日漸消瘦,在深秋撒手人寰
。
待僧侶做完法事,他們帶來母親生前喜愛的素色和服,披在她身上。等棺木合上,火
葬完了,再和父親一同輪番撿骨,為亡者能順利渡過三途河禱告。送別了母親,狛治不禁
流下淚來,猗窩座卻沒哭,也不害怕。都說罪人會在激流中寸步難行,善人能渡橋過河,
像母親那樣好的人,一定會走橋抵達彼岸,爾後一如往日,總有天他們會在黃泉重逢。
那日走在回家路上,陣陣秋風吹過,放眼望去,遍野楓葉紅得有如燃燒,任憑山腳下
世態變遷,千百個素山家如一葉小舟於人海浮沉,山坡上的煉獄家宅邸永遠在火海一般的
楓葉林間傲然矗立。聽說煉獄家原是武將,戰國時代立下功勳被大名賜予領地,後又隨華
族令獲授子爵,直至昭和憲法生效後廢除名號,鎮子早已並非其領地,但鎮裡人談及時依
舊習慣帶個尊稱。
遙遙望去,煉獄大宅的赤瓦朱門紅得暗沉,看在猗窩座眼裡,一如凝固的血液。他想
起鎮裡大人們說過的事:煉獄家長子在哪個高等學府深造,次子又在哪處私塾研讀......
淨是些猗窩座沒聽過的地方,因而一個都記不清。山上山下如同兩界,比起腳踏同一片土
地的鄰里,煉獄家更像一幅懸於天邊的畫卷,興衰成敗與觀者毫無關係——猗窩座本是這
麼想的。直至母親逝後數年,父親還完債的那年夏天,素山家久違地又去了夏日祭典,穿
過令人目不暇給的攤位,一家人在舞臺下坐定,也正是在那夜,猗窩座見了金紅的舞者。
劍舞表演年年都有,寓意拔除污穢,保佑全鎮人安然度過寒冬。兄弟倆在黑暗中翹首
以待,只聽鼓聲雷動,鈸聲作響,片刻後一道光亮照在臺上,兩位舞者已然佇立,一人佩
以白淨面具,一人頭戴赤紅鬼面。
霎時鼓點似狂風驟雨,赤鬼在臺上耀武揚威,燈光忽明忽暗,看得二人不由得攥緊雙
手。忽聞笛聲響起,武士收起金扇持刀出鞘,金紅長髮如烈焰舞動,一雙杏眼透過面具令
猗窩座為之一振,恍惚間竟以為自己會命喪刀下......等鼓聲止息,他有如劫後餘生,心
臟仍狂跳不停。
直至掌聲四起,舞者謝幕,猗窩座才如夢初醒般眨眨眼,喃喃道:好羡慕。
狛治說他也羡慕那武士。
這回猗窩座沒應。比起武士,他更羡慕的是那惡鬼,能和武士殊死纏鬥,何其幸運。
那般劍法不單是舞者,更像是貨真價實的武士,必要時能一舉斬落頭顱——身懷那等劍技
的人就住在鎮裡,真想哪天和他大戰一場。這樣的想法令猗窩座著迷,勝過漫天煙花。
翌年春天,素山兄弟升入初中,一頭紮進兵荒馬亂的青春期,猗窩座將尋找武士一事
藏在心裡,在如潮水般襲來的諸多事務中奮勇前行,打了幾場敗仗,摔了許多跟頭。十三
歲那年,猗窩座戀愛了。少年戀情來得有如春日颶風,所到之處枝折花落,只因街坊裡有
那位少女,整條街、整個小鎮在他眼裡都顯得格外美妙。
少女名為戀雪,是雜貨鋪之女。那年暑假,素山家裡沒了電視,兄弟倆做完家務就悶
著無趣,索性跑到外頭玩上半天,又渴又累時每每途經街上新開的那家雜貨鋪,總會不自
覺地在蘇打汽水海報前駐足看了又看,再依依不捨地轉頭離開。
一天他們正打算走開,卻見海報裡的兩瓶蘇打水來到眼前,上頭印著藍色的富士山。
只見店裡走出一位陌生女孩,一頭清爽短髮在風中搖曳,不無羞赧地報以微笑,和她手中
的玻璃瓶很是相配,宛如從電視裡走出的汽水廣告。兩人愣了會,狛治說抱歉我們沒錢,
猗窩座頷首。女孩笑說,這兩瓶我請。
二人道了謝接過玻璃瓶,一路小心揣著到家才喝,果真冰涼爽快。往後他們頻頻路過
雜貨鋪,和女孩熟絡起來,互換了名字,才得知戀雪一家剛搬來鎮子,和他們就讀同一所
初中,於是三人開始一同上下學,兩家人也互有來往。戀雪一家新進貨了什麼點心雜糧,
都會先分給素山家,若是有東西要修,素山先生總會前去幫手,兩兄弟也會在旁幫忙
......如此一來一往,春去秋來,和戀雪初遇時的悸動非但沒有淡去,反倒愈演愈烈,如
梅子浸於酒中。
猗窩座戀愛了。狛治也是。這是他倆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兩人都未曾想過戀雪會中意
自己,僅是陪伴在她身邊就心滿意足。直到一日隔牆聽到戀雪父親和自家老爹談起,說家
女也相當中意令子,若是成了親家,那真是很好的——這話傳到二人耳裡,徒增了層決勝
負的意味。一旦燃起希望,就再無法忍耐下去,他們索性向對方攤牌,自是沒人願意放手
。
「不如我們比試一場,」 狛治說,「誰贏了,誰就能向戀雪告白。」
猗窩座摩拳擦掌,欣然同意。這場對決在初中少年間傳開了去,引來一群孩子共同見
證,要知道素山雙子在街巷橫行數年未嘗敗績(事後被師長逮住那算不上輸),這回首次
認真以彼此為對手,不負眾人厚望地打得酣暢淋漓。正因瞭解對方,二人得以毫無保留地
施展拳法腳法,打著打著,猗窩座竟笑起來,幾乎要忘了目的。直到戀雪趕來,雙方仍未
決出勝負,但因為戀雪叫他們收手,就收了手,又按耐不住地同時告白,詢問戀雪的心意
。
眾人聞言紛紛起哄,戀雪臉上泛起紅雲。她說,再給她點時間......再過幾天,等到
夏日祭那晚,一定會給予回應。
接下來兩天戀雪不再來訪,狛治和猗窩座等得心神不寧。思前想後,他們給戀雪寄了
一封信,說祭典那晚我們會在不同的地方等你。
那日他們換上浴衣,各奔東西。猗窩座如約前往西邊的一個小山坡上,站在樹下等了
又等,直到燈火亮起,太陽落下,煙花在河上綻放,他才明白,戀雪不會來了。
事後他聽說,狛治和戀雪就是此時在東岸共賞煙花,許下婚約的。而在那個獨自等待
的夏夜,猗窩座遙望煙火,忽然想起了那位兒時見過的武士,忙站到高處去人群中尋覓,
卻見臺上台下空無一人,劍舞早已落幕,不見赤鬼亦不見武士。到了這時,他才後知後覺
地感到悲傷,像是失戀了兩次。
狛治和戀雪交往後日漸沉穩,溫柔到了瞻前顧後的地步。那以後的日子,就算猗窩座
邀他一同去街巷尋找對手,狛治也回回拒絕,說他要去戀雪家中念書。如此這般,在初中
的最後一年,素山狛治力挽狂瀾般從年級倒數爬到榜上前列,和戀雪考入城裡的同一所升
學高中,照他們的說法,將來也要念同一所國立大學。
戀雪有親戚在城裡經商,兩家一致同意狛治和戀雪進城讀書,暫住在那位親戚家裡。
十五歲那年春天,在狛治臨走前一晚,猗窩座對他說:「你變弱了,狛治。」
「我在為戀雪和老爹變強。」 狛治邊整行李邊說,「倒是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猗窩座一時無言。精進拳法腳法以外的事,他一概沒有細想過,從小到大,他一向相
信能當個和父親一樣的工人就是好事一件——但出於一種和狛治較勁的心理,他卻說:「
我要留在鎮裡,找一個人。」
這人指的就是那武士。猗窩座想的是和武士決一勝負,聽在狛治耳裡卻是另一種意味
,便笑說:「一定會找到的。」
翌日狛治和戀雪乘列車離去,猗窩座收到了父親送的第一份禮物:一輛櫻粉色自行車
。考慮到猗窩座要上的公立高中離家較遠,素山先生就攢錢從店裡買了輛自行車,卻有些
迷糊地買成了櫻粉色,心想倒是和次子的發色很般配——這點又給猗窩座日後的高中生活
埋下了禍根。
猗窩座謝過父親,很是中意這輛自行車,一整個春假總是騎著它去市集。因為素山家
沒有電視,所以猗窩座不知道世間的潮流已然將粉色和少女情懷劃上了等號,被鐵血方剛
的昭和男兒們所不齒。鎮上的少年們見了,本想提醒頭兒一句,卻因為畏懼猗窩座會揍他
們而不敢開口,結果便是開學第一日,猗窩座騎著他那輛櫻粉色自行車前往高中報導,成
了外地男學生們的笑柄。
那日他剛駛入校門,就聽見背後傳來嬉笑,等停好自行車,三五旁人看熱鬧般笑道:
「娘娘腔!」 猗窩座不甚明白他們在笑什麼,但男高中生們的譏笑和語調無一不令他煩
躁,兒時被叫作鬼子的回憶一時湧來,道:「笑什麼笑?」高中生們聞言笑得更響,也不
回答,只是輪流對猗窩座的頭髮和那輛自行車指指點點,彼此都助長了對方的氣焰,等笑
累了,為首的那個才覺察到猗窩座攥緊雙拳,架勢不似門外漢,但仍嘴硬道:「怎麼,你
還想打一架?」
猗窩座額上青筋凸起,男高中生們不甘示弱,要他們的頭兒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二人
揮拳揍去,卻雙雙如被鉗住般懸在半空動彈不得——轉眼一瞥,原來右臂當真被一個男人
用手握住,任憑他們怎麼掙扎對方都穩如泰山,接著被洪亮聲音震得耳疼:
「素山少年,飛機頭少年!同學間要好好相處!」
待右臂重獲自由,猗窩座回頭望去,滿目金紅。男人身著素白襯衫,一頭金紅長髮有
如火舞,劍眉下一對杏眼神采奕奕,光是佇立著就令人心生敬畏,儼然一位朝陽般的昭和
男兒。
頂著飛機頭的男高中生和他的一眾小弟頓時滅了氣焰,一聲不吭走向教學樓去了。男
人轉身面向猗窩座,卻見他一拳揮來,心下一驚仍是伸手穩穩接住,只見少年笑容滿面道
:「你好強!來和我打一架!」說罷一腳掃去,全然不顧對方答應與否。
男人邊笑答「我拒絕!」邊避開踢擊,另一手鉗住少年下頜將他按倒在地,正思忖是
否做得過火,少年卻笑得更盛,有如遇見可敬敵手而心滿意足似的,以一派不良少年領袖
的風範問:「我是素山猗窩座,你是誰?」
對方聞言笑著,俯身輕點少年前額。「我是煉獄杏壽郎,」他說,「你的班主任。」
猗窩座反倒喜出望外:「杏壽郎!」
「唔姆,都說了我是你班主任!」杏壽郎重申,「要叫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