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盜厄鑰(17)(微H)

作者: Nevar41 (Nevar41)   2021-11-13 18:00:01
17. (微H)
警語:最後一段有些微H描寫。
歷經剛才的混戰,丹和維勒的模樣多少都有些狼狽,相較下,眼前這個陌生人似乎游刃有
餘,黑斗篷乾乾淨淨的,悠閒地倚著一張櫃子。
——他再也不相信蓋多了。丹冷眼看著那人:「喜鵲真是毫無原則…『害怕到不再插手』
?這又是你們『會長』的命令?」
男人偏偏頭,似乎是真的感到困惑:「喜鵲?噢不…我只為我自己工作。」他高傲地說。
「就和我們一樣!」維勒輕快地說:「在這充滿未知的塔裡,團隊合作能大大提高成功率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彼此照應…我們不會管你來這裡幹嘛,相對地,你也不能管我們
要幹嘛。」
男人摸摸下巴,輕笑道:「先生,關於這點我持不同意見……」他狡黠地說:「我們或許
追求著相同目標呢。」
維勒臉上的微笑毫無動搖,看似真摯又親切:「但你不確定這點,我們也不確定你的目標
是什麼啊!這份無知就是保障所有人的關鍵,最好維持這狀態,不是嗎?在這危險之地,
暫時多個盟友又有什麼不好呢?」
對方沉吟了一下,聳聳肩:「只要不互相妨礙就行。」
「太好了!真高興還能在這裡認識其他俊臉!」維勒熱絡地湊上前搭肩,但男人立刻輕巧
迴避、與他拉開距離,冷聲道:「提醒你,就算一道走,我還是一匹孤狼。」
「真迷人!我可以叫你『狼先生』嗎?」
「……隨便你。」
維勒輕笑出聲,繼續自顧自地向「狼」搭話。丹安靜地走在兩人身後,警戒著陌生人的一
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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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間抵達的房間似乎是會客室。牆面掛有幾幅精緻畫像,除了歷任皇家巫師,還有霍倫
迪恩帝國的開國之君——「巫師之王」安齊爾的肖像畫。兩張紅棕色扶手椅並排於一張精
緻烏木桌旁,扶手椅上披掛著紫綢緞。桌上有一面棋盤,桌腳則擺了一張半圓型小籃,裡
面墊了青色天鵝絨,上頭有些銀白色毛髮,似乎是某種小寵物的睡床。
即使是看起來如此愜意的地方,丹還是警慎地走在維勒身後,待對方確認路況。維勒朝他
投來一個眼神,丹隨著對方的目光,看到狼毫不猶豫地往房間內走去。
對方是相當確定這間房沒有機關,還是自信有什麼方法可以抵禦?
突然,牆上那幅安齊爾的畫像射出一支銀光矛。狼堪堪閃避才免於被刺穿。他的兜帽掉下
來,露出一頭栗色短髮與帶疤的臉。維勒一臉似笑非笑。「朋友,還好嗎?」
狼惱怒地悶哼,立刻拉起兜帽。
一個能毫髮無傷地溜進魔法塔的盜賊,不可能不注意塔內機關。對方很確定要往哪走,卻
不知道要檢查陷阱?但只要不在他們背上捅刀,丹可以暫且不戳破這件事。
啪!
丹轉過頭,看到另一邊牆,一面圓鏡面朝下落到地上。狼沉聲說:「那面鏡有詛咒,千萬
不要看到鏡面。」
「如果看了會怎麼樣?」維勒輕聲問。
狼的肩膀瞬間僵硬了下,平靜地回道:「你會開始看到幻象,並逐漸深陷其枷鎖。」丹注
意對方的手腕微微轉了下。
兩條鐵鍊從地板彈出,如發怒的眼鏡蛇撲向維勒。魔人試著迴避,卻仍被纏住。
丹抽出長劍,但狼閃過他的揮擊,轉身躍至牆邊。丹毫不猶豫地追上前——
鏗!
男人從牆邊抄起一柄黑色手杖格擋住懾風者,眼神凌厲。
盜賊多半不擅正面對決,但那男人毫不畏怯,以黑杖格擋的架勢顯示出習劍底子。丹與他
對招數回,注意到男人似乎總想空出左手,於是佯裝攻擊右側。
狼果真往左迴避,左手開始比劃符印。丹的劍鋒立即轉了道弧線,向左突刺。懾風者劃過
狼的手,雖沒刺穿,但一圈靛色波紋從劍尖在空氣中漾開,千萬道青色光流如細絲般纏繞
狼的全身。男人有瞬間彷彿遭凍結住,一動也不動,左手心乍現的紫光閃爍了下便熄滅。
這就是懾風者的禁制咒效果?
丹趁機打掉黑手杖,將狼的雙手反剪在背後,警告:「別輕舉妄動。」
「放開我!」狼怒斥,竟顯出幾分口音,丹認出那是上流階級會用的岡迪奧腔。
「沒關係,丹,放開他。」維勒平淡地說,將已經失去動力的鎖鏈扯開,扔到一邊:「我
的朋友,鏡中那不是幻象吧?所以你才這麼緊張……不想讓我們看到你的真面目?別害羞
嘛,你原來的臉也挺俊的。」
剛才丹根本沒注意那面鏡子,但聽維勒的說法,眼前人的容貌應該是偽裝。
狼抬起頭,神色鎮定地問:「 你想要什麼?」
維勒勾起嘴角:「向你嗎?什麼都沒有,你和我要找的情報毫無關聯。」
「我不相信你。」
「那就對我下真言咒,我沒什麼好隱藏的。」
這太冒險了。丹憂慮地望向維勒,但對方眨眨眼,毫不緊張:「沒關係,丹,我應付得來
。」
狼轉頭對他說:「如果這能讓你比較放心的話,我只問三個問題,之後就會解除咒語效果
,如何?」
丹緊盯著男人:「你最好別做其他小動作。」在狼點頭後,他才慢慢鬆開箝制,另一手依
然握著長劍戒備。
狼將雙手放在他們倆看得見的位置,比出一串華麗手勢。綠色光流從他的指尖流洩而出,
環繞維勒與丹的身軀。丹意識到對方竟同時對他們倆施咒,頓感一陣煩躁,緊閉著嘴。
狼轉向維勒:「回答我,你們是為了什麼情報進塔?」
維勒毫不猶豫地開口:「關於我們隊伍的委託品……四顆黑曜石。它們在前天晚上被偷,
我們聽說竊賊是強大的巫師…才溜進來想找皇家巫師問一問……嘿!說不定他就是竊賊呢
!」
這番話說得簡直像一派胡言,丹不禁皺起眉。但他知道在真言咒作用下,維勒說的話都是
真心的。
狼也一臉詫異:「……你們要和皇家巫師正面對質,問他是不是偷了你們的委託品?」
維勒竊笑:「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
「不是!」狼惱怒地反駁,深吸了口氣:「第二個問題。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難道就沒
有任何想從我這裡得到的好處嗎?」
維勒思考了下,回道:「我身上的金子快用完了,任務委託品又遭竊……如果真要什麼好
處的話,我不介意來點封口費!」
狼瞇起眼:「……就這樣?你只要點金子就滿意了?」他懷疑地問。
「我不在乎你的真實身份。」維勒看到對方瞪大眼,諷刺道:「你們這類人……總以為世
界繞著你們打轉吧?就算我打算散播和你有關的情報,現在全城都在傳魔鬼殺人,誰要相
信一個魔人說的話?不過給點封口費自然更保險,我也省得花力氣找情報的買家。」
狼眼神凌厲地瞪著他,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從懷中掏出一只小袋扔給維勒:「只是保險起
見。但你說對一件事:不會有人相信你說的話,但那與你是魔人無關,而是因為這聽起來
過於荒誕。」男人轉向丹:「第三個問題……」
「我沒看到你真正的臉,如果你是要問這個的話。」丹正色地回道。
狼肅穆地點點頭,扭動了下指尖。那股纏著思緒的壓迫感隨即消失,丹知道真言咒已經解
除了。
狼轉身走向那幅巫師之王的畫,輕嘆:「你們想找皇家巫師?我也一樣。」
「等一等!」丹警告道。
但對方似乎不再想隱藏自己的施術能力,狼的雙手畫出一道符印,唸了一段咒。一隻紫色
法術手憑空出現,法術手掌貼上畫。一圈光暈隨即自法術手擴散、包覆住整張畫。這回畫
像沒有再射出光矛,而是自動向外敞開,露出後方一條密道。
狼沒再多說什麼,丹和維勒對看一眼,也跟著走進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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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感覺不長,甚至沒有坡度爬升之感。他們抵達一間像研究室似的地方。一排排高大書
櫃擺放著豐富的藏書與卷軸。幾顆閃耀金色符文的玻璃球體在空中規律地打轉。房間中央
有一張高雅的寫字桌,上頭的羽毛筆似乎還沾著未乾的墨水。丹聽到狼倒抽一口氣,跟著
走上前,看到桌上有一張大捲羊皮紙,上頭畫了一個複雜的法陣。
「逆反的護衛咒……」狼低聲說,語氣難掩驚恐。
丹雖不是施術者,但自小看著工匠製造魔法器具,仍懂一些符文的基本運作。逆反符文是
以顛倒的筆畫繪製符文,其意義與功能都會與原本的完全相反——祝福咒成為詛咒;指引
咒成為誤導咒;原為防護一地的符文也會反轉成削弱一地防護力、吸引惡怪入侵的惡咒。
如果這個逆反符文是雷伊蓋特塔的護衛咒,那情況就非同小可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斐爾……」狼低喃,抽起寫字桌旁的一疊書信,收進懷裡。
丹嚴肅地問:「你剛才說的逆反護衛咒…是指塔的護衛符文?」
男人陰鬱地點點頭:「但這不代表塔的防護真的被解除了!無論是要啟動還是反轉塔的護
衛咒,都需要施咒材料,那可不是一般魔礦……」他搖搖頭,眼神變得有點狂亂:「不、
不……這一定有什麼原因!洛斐爾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很肯定他的為人嘛!狼先生。」維勒諷刺道:「但很不巧的是,我們失竊的委託品正
好是雷伊蓋特塔的核心材料!」
「你想表示什麼?你沒有確實證據!」狼怒斥。
「你要證據?這法陣不就是了嗎?」
丹退開幾步,不願加入二人的爭執,接著注意到上方傳來某種尖鳴。
這房間上方是一扇由彩繪玻璃構成的圓天窗,現在天窗圓心卻開啟了,數道如鳥的黑影飛
進來,伴隨讓人不寒而慄的尖叫。「呃…兩位?你們得暫時停止辯論,有什麼要過來了。

狼仰起頭,面色頓時發白了。「是這樣嗎?你再也不歡迎我了嗎?斐爾?」他對著天窗吼
道,但語氣中除了幾分怒氣,更多卻像是委屈。
那些黑影越飛越近,丹驚駭地發現那不是鳥,牠們的臉就像人族骷髏,黑羽包覆的身軀突
出三隻細瘦如骨的巨爪。
「相信我,你們不會想和那些傢伙面對面的!」狼衝往一面窗戶,用一柄匕首砸開一扇窗
:「快!從這裡跳出去!」
維勒狐疑地說:「為什麼我們非要聽你的不可——嘿!」丹一把拉住魔人的手,跟著狼跨
出窗檻。他有種直覺,現在最好照這陌生人的話做。
他們躍出窗外,底下街道和房屋就如一塊塊排列整齊的小方盒,坎特羅運河如橫亙其中的
藍絲帶。——他們剛才有爬這麼高嗎?
比起上回墜落谷底時一片黑暗,這次丹可以清楚看到地面景物是如何快速地逼近,強風呼
嘯著拍打臉,全身血液似乎都在上湧。
維勒一臉凝重地捏著團紅砂準備施咒,但另一道更奪目的光芒在他們身邊亮起。
狼戴在左手上的一枚紫玉戒指發著光,他用雙手在空中畫出一道複雜圖案,再握緊雙拳。
他們下方的空氣開始變得如水面般浮動,漾出一圈圈波紋,接著撕開一道裂口。
「跳進去!」狼指示道。
他們直直落進那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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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重重摔在石磚路上。這似乎是塔附近的某條街。
「男士們,我給過封口費,最好記得我們的約定,雖然也不會有人會相信你們。」狼幽幽
地說,已恢復成原本冷靜自恃的模樣。
維勒看看四周,露出自信的微笑:「為了讓你放心,狼先生…我就老實說吧……其實我不
是帝國人。我是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但不知道那是誰。所以我是真的不在乎你是誰——也
不盡然,你的臉很帥氣,我大概有幾分在意吧。」
狼瞪大眼,愣了好半天,突然大笑出聲。「你是全大陸第一位敢這樣整我的人。」他搖搖
頭,語氣帶著興味,卻毫無怒意:「記住你的承諾,膽大的盜賊。等你真知道我是誰後,
這份義氣將會對你有極大益處。」
說完,他微微行了個禮,身影隨即消失了。
丹和維勒對看一眼。
「……你到底看到誰了?」丹問。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大概是帝國某個貴族吧!那不重要……重點是我們還是沒有找到
皇家巫師。」
丹垂下眼,思索剛才在塔內見到的一切。「維勒…你相信皇家巫師真的——」
「噓。」維勒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當心有鳥在聽。總之,還是先專注尋找委託品吧
。」
丹點點頭:「希望圖莉和轟能多點收穫。」
他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途經一間書店時,維勒突然眼睛一亮。「就是他!」他指著櫥窗
邊的一幅畫像,低聲說:「狼的真面目!」
丹也看了一眼畫。「不可能。」
「我可是很會認臉的!黑捲髮、灰藍眼和那頰骨,就和我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那是霍倫迪恩帝國二皇子司凡恩的畫像。自從皇位繼承第一順位的大皇子體弱又長年臥病
、大公主戰死,有著高強魔法天賦、以仁慈親民聞名的二皇子已然是國內呼聲最高的皇位
繼承人。
「……你要不認錯了,就是耍了下一任皇帝。」丹沉聲說。
「哈哈哈!」維勒笑出聲:「這玩笑太荒唐了!」在看到他的表情後,魔人的笑容逐漸滑
落,他輕聲說:「九層煉獄。」
「是啊…如果你沒認錯,這也代表我揍了下任皇帝。」丹嘆了口氣。
「噢,小花…別難過,作為一個犯罪新手,這表現很亮眼——」維勒突然打住話語,眼神
黯淡下來。
一隊全副武裝的警衛隊,肅穆地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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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蓋特警政廳的訊問室只有幾顆昏暗的藍色法術光球浮在牆邊,映照著康斯坦警長更陰
沉的臉。
「小子們,你們的徽章顯示,你們曾在雷伊蓋特塔附近使用傳送陣。」男人的眼裡顯露著
「逮住你們了」的得意神情。他輕柔地問:「告訴我……沒有許可、沒有申請,為什麼你
們會出現在那裡?」
真言咒纏繞著思緒,引發陣陣頭痛。坐在受審的位子上也讓胸口有一股陌生的沉重感。丹
熟悉警衛隊的訊問手法,知道他們會如何旁敲側擊,藉咒語效果套出情報。
司凡恩殿下也許料到了情報販賣的可能性,卻沒想到防止警衛隊的審訊。要是警衛隊得知
殿下曾潛入雷伊蓋特塔,或皇家巫師的可能叛變,都將引起不小的騷動……
「回答我!」康斯坦大吼,雙手重重地拍在維勒前方的桌面。黑髮青年抿著唇,眼裡閃爍
著盤算。
「我們在找情報。」丹率先開口:「……關於我們丟失的委託品的去向。」他感覺魔法在
腦中擠壓思緒,將話語推至喉頭,促使他將更多真相與情緒傾吐而出。
……維勒是怎麼在這種咒語作用下耍了司凡恩殿下的?
如果用上足夠克制力,再慎選用字,也許他能篩選說出口的內容……
丹對上康斯坦的灰眸,故作鎮定地說:「我也知道這是非法行為…但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
,警長。警衛隊完全不受理我們的報案、靠自己又調查不到什麼情報……皇家巫師洛斐爾
熱於助人的名聲人人皆知,我只是想尋求協助。」
康斯坦警長的眼裡閃過一陣狂暴怒氣,但隨即按耐下來。他諷刺道:「你大可放心,現在
警衛隊絕不會再『忽略』你們了。」他轉向維勒:「你呢?魔人,塔裡好玩嗎?偷了些什
麼?」
黑髮青年露出戲謔的笑容,丹立刻知道對方打算幹嘛了。
「什麼也沒偷,倒是看到不少新奇玩意兒……」維勒舔了舔唇,狂妄地說:「我在一面鏡
子裡看見傳說中的二皇子殿下!」
「混蛋!我才不管你在魔法器具中看到什麼幻象!」警長怒斥,他的身子前傾,逼近維勒
,聲調卻變得異常輕柔:「帝國和警政廳都沒被你放在眼裡嘛,混帳煉獄種……讓我告訴
你,你待會的命運會是什麼。直到審判日來臨前,你都會待在雷伊蓋特城警政廳的特製牢
房,你會活著,但時刻感覺像在深海溺斃……」
維勒面不改色,但尾巴末梢微微捲起。
丹出聲反駁:「你不行這麼做!特殊刑罰只套用在重刑犯!沒有足夠記錄與證據,這麼做
是違法的。」
警長轉頭看他,瞇起眼:「噢?你對警衛隊的行事程序很清楚嘛,小子。」
「我以前就是警衛隊。」
康斯坦的眼神瞬間陰暗了幾分:「看看你,現在墮落至此,非但沒能榮耀帝國,反與罪犯
為伍……你應該為自己感到羞恥!」
我唯一羞恥的是將我的同伴拖下水。丹不平地想著,卻沒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已經取得警
長的全副注意力,至少對方不會再針對維勒了。
他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康斯坦不知何時靠得很近,一股嗆鼻菸味迎面而來。警長的眼裡帶
著幽微的殘酷:「有上百種方法可以留下相符刑罰的紀錄…誰知道呢?或許你也能獲得一
間特製牢房……」
「警長!」突然,門在未預警的情況下開啟了,一個身著金邊牧師袍的中年男人闖進來,
他的紅棕髮向後悉心打理成一束短馬尾:「康斯坦!今天大主教與侯爵的護衛人力怎麼變
少了?」
警長沒好氣地說:「德米崔,作為黎明之主教會的西南區審問官,你的作為似乎更符合一
個管家。失蹤命案的調查有任何進展嗎?」
德米崔面不改色地辯解:「保護那幾位大人也很重要!他們可是雷伊蓋特城和帝國的棟樑
!至於查案…我的下屬米尼雅娜才清楚,但她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噢,對了!伊瑞
登剛好在!讓他負責審訊這些蠢貨吧,警長!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康斯坦嘆了一口氣,神色難掩鄙夷。他又朝他們投來一個瞪視,才起身離開審訊室。
維勒吁了一口氣,低聲說:「煉獄…別再這樣做了,丹。」
「別再怎樣做?」
維勒不情願地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地開口:「不用為了保護我……」
門再度開啟了。一個白金髮的高大身影走進來。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才被抓進來?」伊瑞登問,目色如冰。
維勒聳聳肩,流利地說:「潛入雷伊蓋特塔,尋找我們丟失的委託品情報,但一無所獲!
也沒偷任何東西!」
伊瑞登銳利地打量他們:「你們自己潛入雷伊蓋特塔……還全身而退?」
丹感覺皇子的名字迅速湧上喉頭,他嚥了口口水,艱難地說:「是……運氣好。」
「嗯。」伊瑞登漠然地說,似乎也不是真的在乎答案。「誰告訴你們可以去雷伊蓋特塔找
情報的?」
「沒有人。是我自己的決定。」丹頓了頓,選擇繼續解釋:「我的線人是喜鵲的人……他
坦承是喜鵲偷了委託品,但犯人又被突襲,委託物被奪走……聽說突襲者是個巫師。」他
注意到男人的眼神閃過感興趣的光芒。
聖騎士沉吟片刻,比了個手勢,又低聲念了個字。丹感覺真言咒的束縛消失了。
「審訊結束了?」維勒瞇起眼。
「還沒。」伊瑞登將雙手隨意放在桌上,十指指尖輕輕相貼:「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在更真
誠的基礎上對談。」
丹問道:「你想談什麼?」
「前兩日發生的食屍鬼攻擊案中,其中一位死者就是喜鵲成員。你們知道偷走委託物的竊
賊名嗎?」
「印象中是叫『小十』。他也遭到食屍鬼攻擊。」
伊瑞登點點頭:「是同一人。那些食屍鬼是以高等冥術製成。我們有足夠理由相信,這是
恐懼之環所為。這超出一支冒險者團隊的能力範圍,我強烈建議你們不要再涉足調查。」
「但天使人先生,」維勒插話道:「難道你會幫我們找遺失品嗎?」
伊瑞登朝他投來一個毫無溫度的眼神:「不要使用這種稱呼。你很清楚被人叫錯族裔的感
覺。」
維勒偏偏頭:「是嗎…抱歉。我以為被叫天使總比被叫魔鬼還好?」
「並不會。」白金髮男人平板地說:「失物是調查的一環,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找到。」
「所以我們只能等待?要是找不到,你們就對我們說句抱歉?」維勒諷刺道。
「是的,等待,等待更有能力的人替你們完成這件事。」伊瑞登冰冷地說:「你們做好覺
悟了嗎?不惜犧牲一切也要找到它?」
丹對上那雙冷峻的藍眼:「我願意為了尋回它做任何事…它具有強大魔力,要是落入惡徒
手中,極可能會殃及無辜。」
「光有決心也不夠。沒有相應的力量,這份決心只會讓自己更快送死。」伊瑞登站起身去
開門:「你們走吧,好好留在旅店裡等待消息。」
維勒問:「可是我們犯了法啊!我們會受到什麼懲罰?」
「頂多繳些罰款或勞動服務。不管康斯坦說了什麼,警政廳現在無暇顧忌微小的違法行為
。」
「謝謝你。」丹真摯地說。
「不會。」伊瑞登輕輕碰觸了下他的肩膀:「榭利耶祝福你,願你們早日尋回委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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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目中無人的混蛋。」他們離開警政廳後,維勒悄聲說。
「至少他是這個執法部門裡少數肯負責任的人。」
「很合你的拍?」
「不完全是,我還在釐清他的意圖……」丹將手伸進斗篷的肩膀處,剛才那聖騎士在離別
時放了什麼。
攀在他的指尖上是一個小小的有翅形體,看起來有點像飛蛾,但泛著純白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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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怪異。
丹應該是在自己的旅店房間睡覺,但這不是河鱸的房間樣式:豔麗的花色壁紙、裝飾蠟燭
、紅色床單……仿佛還能聞到一股甜膩的香膏味。
……這不是摩爾多月光的房間嗎?
有人正在他的身上輕喘。強而有力的大腿騎著他的腰,柔嫩的腰肢熱情擺動,貪婪地想搾
取丹那充滿精神的下身。汗水淌下紅色的肌膚,那人手臂上的刺青揚著鰭,張開滿是利齒
的大嘴。
——是維勒。
「眾神在上!」丹驚叫道,睜開雙眼。他躺在河鱸的房間裡,身上乾乾淨淨、毫無第二個
人影。但他隨即感覺到不對勁,他的下身挺立,將被單撐起一個小帳篷。他摀住熱燙的臉
,毫無頭緒為什麼會做這場夢。
轟坐在自己的床角,一臉嫌惡:「你最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清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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