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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幹到懷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生理男性的阿明，沒辦法懷孕生子。可鬼王是個傳統大男人，對於幸福美滿的圖像，總有
結婚生子的樣子。
　　當人無法替鬼王生孩子，但當鬼時還能做個樣子，聊表一下心意。
　　說完了情話，晝鱗便抱著他的笨鬼親，意念一轉，兩鬼便回到了熟悉的臥房。
　　說是熟悉但又和以往不太一樣。
　　除了被單都換成大紅色的以外，天花板上還掛了大紅燈籠，床頭貼有大大的囍字，桌上擺
著紅色蠟燭，上面也都有囍字。
　　漢人的東西放在洋式的屋子裡顯得十分奇怪，阿明忍不住問：「為什麼要弄成這樣？」他
們家只有阿嬤會把房間裝潢成這樣。
　　「洞房啊。」晝鱗也知道風格不一致，但他想這麼做，「新人結婚後，要進洞房。」
　　阿明睜大眼看著晝鱗。
　　「阿明，我想娶你。」執起笨鬼的手，鬼王鄭重地親了一口。
　　明明是感動的時候，阿明卻煞風景地問：「這是做愛的時候，都要我叫你老公的原因嗎？
」
　　上次做愛他怎麼求饒都沒有用，只有叫老公的時候，晝鱗才稍微放過他。
　　「我當你老公，不好嗎？」求婚都求完了，鬼王將笨鬼推倒，壓到他身上，用下體頂了頂
他。
　　「當然好。」阿明笑，沒有願不願意這回事，他是鬼王的鬼，只會有一個選項，「那我們
要怎麼結婚，冥婚嗎？」現在同性都能結婚了，不知道跨次元能不能結婚？
　　「法律上是不能登記，但辦個儀式沒有問題。」覺得阿明咯咯笑的樣子可愛，晝鱗用手指
　　輕撫他的鼻尖，眼神溺愛，「宴客不用太多人，你的家人來就好了。」也可以拍個婚紗、
　　發個喜餅，總之這個儀式對晝鱗而言很重要。
　　「你不請福伯他們吃喜酒嗎？」長髮從晝鱗的臉側垂下，阿明覺得他好美，握住他的手，
擺到嘴邊親了一下。
　　「吃喜酒，擺供桌插香是能看嗎？」
　　阿明忍不住想像了一下，噗哧笑了出來。
　　「結婚的事情之後再談，現在先……」辦正事。
　　鬼王大手一揮，兩人換了一套衣服，笨鬼也順勢騎到了他身上。
　　看了看身上的浴衣，「你真的很喜歡我穿這樣耶！」受日本教育的少爺，連性癖也非常的
日式。
　　除了光著身體做愛外，晝鱗偶爾也會替阿明換上幾套衣服當作情趣玩。晝鱗不喜歡蕾絲、
女裝，喜歡阿明穿上男友襯衫，最愛的就是各種不同花色的浴衣。就連還陽後，阿明的衣
　　櫃裡也躺了幾套和服浴衣，通通都是做愛時穿的。
　　「你穿起來，很好看。」鬼王的話讓笨鬼羞紅了臉。聽慣了晝鱗的下流話，普通的讚美反
而讓阿明不知該如何反應。
　　「都換了衣服，怎不連場景也換一下？」最後還是選擇轉移話題。
　　鬼王笑了笑，應著笨鬼的要求做。
　　叮鈴叮鈴……
　　阿明聽見風鈴的聲響，當他抬起頭，月光從外頭照進了長廊，點點綠色的螢光在暗處閃爍
，涼風微微地吹進屋內，他聞到了夜雨和塌塌米的味道。
　　上一秒他們還在洞房裡，這 一刻已經身處夏夜的日本小屋。
　　「在我小時候，每到夏天卡桑就會帶我到日本避暑。」晝鱗坐了起來，摟著阿明一同看著
外頭，「有次多桑有工作不能來，卡桑就告訴我，如果我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帶他來這裡
，他會越來越喜歡我。因為當時多桑就是帶卡桑來這，卡桑才對他死心踏地的。」小時候
的自己不懂，直到現在晝鱗才了解當時卡桑的那番話。
　　黑夜中的螢火蟲如夢似幻，在現代長大的阿明沒看過這般景象。
　　他望著望著有些出神。
　　鬼王啊，浪漫品味特別地好。
　　感覺到愛人的吻落在眼角，阿明不禁嘆息：「我還不夠喜歡你嗎？」雙手捧著鬼王的俊臉
，一下、一下地親吻。
　　扯開笨鬼的腰帶，「你只能喜歡我。」雙手從衣襟探入，一把握住他的臀肉，「而且越來
越喜歡我。」黑色的眼瞳裡，對阿明的執念近乎瘋狂，「你只能愛我。」
　　阿明知道晝鱗說的都是真話，他們的靈魂牽引在一起，鬼王的氣息霸道佔據他的魂魄。他
也知道，晝鱗只愛他一個。
　　「愛你，我當然愛你。」即便哪天晝鱗要吞了他的魂，阿明還是愛他。
　　變回魂體的阿明不受肉身的限制，行動靈活許多，做愛時的體位自然能有更多種。
　　當然，主動騎晝鱗也不是問題。
　　夜晚是黑暗的，月光照在阿明身上讓他像發了光。他的頸間與胸口早已佈滿深深淺淺的紅
痕，昂然性器是淺淺的粉色，精巧可愛。
　　「嗯……」雙手撐在愛人兩側款擺著身子，阿明被鬼王塞得滿滿的。
　　很久沒這樣做愛了，他有些不習慣，動作有些不順暢。但他又喜歡這個姿勢，節奏與速度
都由自己掌握，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今天的晝鱗心情也很好，不像以往欺負阿明，就只是摟著望著他，偶爾輕輕頂，讓兩人都
感到舒服。
　　晚風吹動了風鈴，螢火也緩緩飛入屋內，兩人之間沒有太多激情聲響，只有阿明舒服的輕
哼。
　　「晝鱗、晝鱗……」騎了一會，阿明趴到晝鱗身上撒嬌，吻著對方的唇，滿滿地都是情意
。
　　晝鱗問：「怎麼了？累了？」靈魂不是肉體，不會疲憊，那不過是個調侃。
　　擠了擠下身，阿明看著愛人沒說話。他想要晝鱗主動些，可又不好意思。他喜歡這樣騎，
更喜歡晝鱗有些強硬的把他壓著幹。
　　自己的笨鬼，鬼王當然懂，他只是故意捉弄對方而已。
　　「老公……」阿明又叫了一聲。
　　晝鱗嘆了口氣，他就拿阿明這一招沒輒。
　　撐起身體，鬼王讓笨鬼躺到柔軟的被褥上，衣擺落到兩側，渾圓的肚子也挺了出來。鬼王
跪坐，扛起笨鬼的雙腿，有力腰肢開始往阿明的深處頂。
　　阿明抓了枕頭讓自己半躺著，撫著自己鼓起的肚子，問：「如果我真的能生，你想要生幾
個？」晝鱗頻率與力道不算太激烈，阿明覺得舒服，也開始多話了起來。
　　鬼王想也沒想，就回答：「兩個。」覺得身上的衣物太礙事，便停下動作脫到一旁，回頭
看見阿明的陰莖翹在孕肚之下，奇異的興奮感升起，讓他插在裡頭的性器又大了一圈。
　　阿明又問：「那性別呢？」
　　「要一個男的，其他都好。」月光落到了鬼王身上，長髮稍微凌亂，他解開髮尾，讓即腰
黑髮披在身上。他注意到阿明的目光，對著他笑：「我好看嗎？」
　　「好看、啊……」笨鬼還傻在對方的美貌裡，男人就忽然深入，阿明捉緊床被呻吟。扛著
笨鬼的腿到肩上，鬼王將性器壓得更深，交合撞擊的聲響也越來越響亮。
　　晝鱗的興致來了。
　　爽得開始掉淚，原本浪漫寧靜氛圍變得淫靡，理智正在遠離。可阿明還是不死心地問：「
為什麼、啊、要一個嗯、男生啊」
　　晝鱗：「總得有人繼承家業。」
　　「家業？嗯……」
　　見笨鬼還有心思分神，鬼王乾脆把人給抱起，吻住他的嘴，讓他只能專注在自己給予的情
慾上。
　　阿明的肚子頂在他身上，好像即將臨盆。笨鬼哭得滿臉是淚，看起來好不可憐，他哭著道
：「好脹、晝鱗我好脹……」不管是後面還是肚子都是。
　　「我剛剛忘了告訴你。」吻去阿明眼角的淚，鬼王壞心地道：「卡桑還說，她就是在這裡
懷上我的。」
　　＊
　　何昱睿回到家就被媽媽還有阿嬤各唸了一輪。
　　早上好好的去學校，回來頭上、手上都包了繃帶，臉上、腿上也都貼有紗布。何昱睿不好
跟家人說他遇到了今天的氣爆，於是就撒了個出車禍的謊圓了過去。
　　「好了不要問了，哥他男朋友說會幫我啦！」吃完晚餐留下一句話堵婆婆媽媽的嘴，何昱
睿逃回自己的房間裡。
　　雖然不甘心，但每次遇到什麼事，只要搬出陳少爺，家裡的大人就好像中了什麼邪一樣，
都覺得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但何昱睿不得不承認，自從陳少爺出現後，哥哥的病情奇蹟似地康復。每一次載哥哥去復
健，都能看見他耐心在外頭等候，他甚至負擔了哥哥大部分的醫療費用，給哥哥最好的、
　　最先進的藥物和輔具。甚至在哥哥挫敗，情緒低落時，給予支持讓他穩定。
　　何昱睿真的不甘心，二十二年的兄弟，贏不了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男朋友。
　　大學生挫敗地嘆了口氣，坐到床邊，望著哥哥的床發呆。
　　何家雖然是三樓高的透天厝，因為跟阿公阿嬤住的關係，何昱睿從小就和哥哥睡在同一個
房間裡。
　　後來阿公走了，阿明原本要搬去阿公的房間，因為何昱睿黏著哥哥，所以他們仍住在同個
房間裡。現在，因為阿明生活需要別人照料，住家裡時，他們還是睡在一塊。
　　阿明個性很好，幾乎不對別人發脾氣，何昱睿做錯事時，阿明還會跟爸爸媽媽求情。小時
候他什麼都不懂，還對哥哥任性，可是哥哥陷入昏迷而且可能醒不來時，他才意識到他唯
一的哥哥要沒了。
　　「啊──」什麼惡鬼、什麼陽氣重，那些怪力亂神的他什麼都不懂，他到底能幫哥哥什麼
忙？
　　沒心情出門，明天也不想被朋友問發生什麼事，正想拿出手機請假，才發現手包到連打字
都有問題。
　　「吼！」憤怒的把手機丟到床頭，何昱睿躺在床上自暴自棄，今天不管做什麼都不順利。
當他還在煩惱等一下洗澡怎麼辦時，手機響了。他原以為是哥哥就爬起來接，但來電的是
一個沒見過的號碼。
　　「喂？」電話接起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有點熟悉，「我是陳宇軒，你還好嗎？」
　　中性的名字讓何昱睿差點想不起是誰，但對方的慰問讓腦子立刻浮現早上的漂亮女高中生
樣子。
　　「還好啦，就半殘。」還被哥哥的男友比了下去。看了看左手，男大生氣得牙癢癢，「妳
打給我幹嘛？」電話應該是哥哥給的吧，何昱睿沒有想太多。
　　電話那頭支吾了一會，才說：「我還沒跟你道謝。」何昱睿之所以傷得那麼重，是因為用
肉身替陳宇軒阻擋垮下的掉落物，「還有對不起。」他們逃出防火巷後就發生氣爆了，消防車、救護車接連抵達，當她回過神來時，阿祖們就已經到了。
回到家她才想起沒有好好的道謝與道歉。
　　「沒事啦，一點小傷而已。」他們家向來熱心助人，老至祖公祖媽，小至三歲的小堂弟，
通通都會固定做志工。以前阿公還是里長，發生什麼天災人禍，捐錢是小事，他舅舅還曾
經熱血地開車載物資到受災區。為了幫助別人受點傷，何昱睿已經習慣了。
　　電話那頭沒聲音，何昱睿又嘆了口氣，忍不住多話了起來：「妳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是我
決定跟妳一起去了，那是我的選擇，妳不用太愧疚。」
　　「可是我差點害你死掉。」女孩的聲音帶著顫抖，聽起來似乎是哭了。
　　何昱睿有點煩，心情已經很鬱卒了還要哄人家，他耐下性子道：「發生氣爆又不是妳害的
，我今天真的死了，也不是妳的錯啊。」
　　「不是氣爆啦……」嚴格來說不是，陳宇軒吸了吸鼻子，「跟你講你又不懂。」
　　陳宇軒一句話，徹底惹怒了何昱睿，他對著電話發脾氣，叫道：「吼！又不懂，你們都不
講我怎麼會懂！」哥哥這樣、他男朋友這樣，就連這個陳宇軒也這樣，他就是個麻瓜，什
麼都看不到，他們不說他是要怎麼懂！
　　何昱睿吼完，才意識到自己遷怒了，深深吸了口氣向電話那頭道歉：「抱歉，我心情不太
好，不該這樣跟妳說話。」
　
　　陳宇軒也沒預料到對方會這麼生氣，雖然不知道何昱睿口中的「你們」是誰，最後還是慢
慢地解釋給他聽：「之前我經過那裡，就知道那塊地不太乾淨，我沒事也不會過去。」陳
宇軒體質比較特殊，容易被鬼纏上，所以都離那附近遠遠的，「昨天地藏王菩薩來，希望
我們替他找一個小孩靈，給我們一個娃娃當做線索。我擅自做了點法，發現那裡有跟娃娃
一樣的氣息……」然後就有今天的事了。
　　何昱睿覺得頭痛，「我哥説那裡很危險……」
　　陳宇軒：「我知道。」
　　那妳還去！
　　「所以我很抱歉，差點害你死掉。」女孩像是要愧疚到地心去了，何昱睿也不好責備，只
好說：「我哥說我們家人平常積很多陰德，這次也命大沒事，妳別在意了。」
　　何昱睿説的是實話，他們家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相助的貴人從來沒有少過。哥哥被車
撞，從被判定變成植物人，到現在能夠行走，肯定也是如此。
　　看了看時間，何昱睿也累了，他問電話那頭的人：「還有什麼事嗎？我想休息了。」
陳宇軒：「喔，阿祖説，你最近不能騎車，所以司機之後會載你去上課，一直到你傷好為
止。」
　　「好喔，謝謝。」阿祖是誰啊？
　　「明天早上七點司機會在你家門口等你。」
　　「為什麼這麼早？」
　　「因為我七點多上課，我們學校很近，所以阿祖要我們一起上學。」
　　說到這，何昱睿整把火燒了起來，道：「我受重傷，而且我還在放、暑、假！」
　　一定是陳少爺，才會這麼死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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