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時更新。
☆前作：最遙遠的距離。
19.
這天的工作安排，上午的會開完之後，整天就沒有別的工作。剛才沈亦星其實也是因為如
此、所以才想不要浪費時間，趕快把工作結束之後，戚仲翔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時間差不多午餐，戚仲翔看著沈亦星，突然想到、兩人自從在一起之後，似乎從來沒有約
會過。
老實說，要是問戚仲翔怎麼約會，或者應該說戚仲翔唯一知道的約會，就是約餐廳吃飯，
然後順便預約房間上床。
但當然隨便想也知道，這種約會恐怕沈亦星是絕對不會想要的。
「下個工作是明天下午，秋冬發表會的定裝。我們回家休息？」沈亦星因為還在賭氣，所
以講話的時候也比平時更禮貌又面無表情。
「先吃飯。」
戚仲翔左右看了一下，雖然還在經紀公司的會議樓層，但旁邊都沒有人。他於是走上前、
低頭貼在沈亦星耳畔低聲問：「生氣了？」
「我沒有、……」沈亦星嘴硬地扭頭想走開，卻被戚仲翔低笑著伸手、就把人扯進正好在
旁邊的廁所裡。
後頭的季曉陽很識相地先往停車場去了。
沈亦星微微掙扎想抗拒，不過他也當然知道沒什麼用。男廁被打掃得非常乾淨，戚仲翔把
兩人反鎖在其中一個個人隔間裡。
裡頭本來就不是設計容納兩個人、空間窄小得兩人胸口幾乎貼在一起。
沈亦星刻意偏頭不去看戚仲翔，卻又因為戚仲翔太過貼近的距離與氣息打亂了呼吸心跳。
「說謊。」戚仲翔把沈亦星壓貼在隔間牆上，親暱地貼著沈亦星鼻尖說，本來就容易害羞
、被戚仲翔這麼刻意挑逗，沈亦星的臉更是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他有些軟弱地用公事包試圖擋開戚仲翔的胸口，「走開，明明還在工作中、你還要這樣…
…」
明明應該要是生氣地埋怨，被沈亦星帶著這種神情、用這種語氣和姿態說出口，簡直可愛
得讓戚仲翔只想一口吃了他。
他忍不住端起沈亦星故意轉過去不看自己的臉，略帶強硬地要他轉眼看自己，「亦星。」
沈亦星目光轉回自己眼底的同時，戚仲翔也忍不住親吻著那雙嘴唇。沈亦星微微皺起眉頭
、雙手只好緊抱著自己的包包。
輕吻過後，戚仲翔才瞇著眼睛朝沈亦星笑。
「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愛。」
沈亦星被親吻得有些暈，聽見戚仲翔這麼說自己，他還是不滿，「我真的在生氣，你不要
故意、……」
「我愛你。」
「你每次都、……」沈亦星還沒說完，就又被戚仲翔親吻上來，口中還殘留著剛才開會時
喝的咖啡味，淡淡苦澀，卻滿滿甜蜜。
直到沈亦星被吻得雙腿發軟、非得靠戚仲翔撐著自己後腰才能站穩，戚仲翔才總算願意停
下來。
「下午沒事，想不想去哪裡走走？」
戚仲翔滿足地把戀人抱在懷裡輕聲問，沈亦星有點迷濛，腦中有點遲緩地處理了戚仲翔的
問題之後，才搖搖頭，「不要，你需要休息。」
「跟你在一起就是休息。」戚仲翔實話實說，「反正明天下午才有工作，我現在精神也還
不錯。如果一下想不到、總之先吃飯再說？」
沈亦星抬頭，仔細觀察戚仲翔的臉色，那目光看得戚仲翔簡直忍不住又想親上去，看起來
的確是還好，沈亦星心想。
「先吃飯，慢慢決定。」戚仲翔沒有繼續浪費時間，他在沈亦星額頭上親了一口，才打開
門走出去。沈亦星跟在他身後，有點訝異自己竟然從來沒想過。
這應該每個人都有吧，想去的地方，想要的東西，或者夢想……諸如此類。沈亦星眨眨眼
，從來、自己腦子裡頭就只裝了戚仲翔這個男人，不管是之前全心全意地恨，或者是現在
……全心全意地愛。
「嗯。」沈亦星點頭同意戚仲翔的提議，在離開隔間之前、戚仲翔亡羊補牢地探看了一下
，確定外面沒有人、才拉著沈亦星出來。
對吃飯這件事情，戚仲翔總能立刻說出餐廳名稱，雖然現在只要能跟沈亦星在一起，無論
去哪裡都可以。
而相較於戚仲翔，沈亦星屬於真心的、什麼都可以的類型。雖然並不是吃不出味道的差別
，不過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曾經努力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弄出可以入口食物的緣故，所以
沈亦星反而不太在意食物的美味程度。
瞪著沈亦星連吃很會掉碎屑的炸豬排都乾淨斯文的模樣，戚仲翔心裡愛意洶湧翻騰。沒有
察覺戚仲翔的心思，沈亦星只是相當認真地思考自己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真的想不到，那我們就回家。」那麼長時間盯著沈亦星看，讓戚仲翔想需索的慾望高張
。之前抽空去檢查的報告也顯示自己身體健康正常，光是想像無套進入那副身體會帶來的
感受，就讓戚仲翔簡直瘋狂。
正想把這個妄想付諸實行，沈亦星突然抬起頭、鏡片後頭那雙晶亮亮的眼眸，讓戚仲翔忍
不住笑，「想到了？」
沈亦星用力點頭，他把口裡的食物吞下去，然後才一臉興奮地開口，「動物園！」
——啊？
沒料到自己會聽見這種地點，戚仲翔愣了一下。沈亦星印象中，自己的確是沒有去過動物
園的。小時候似乎學校有這種行程，不過自己並沒有參加，原因可能是因為生病之類的，
他也忘了。
一旦想起來，就讓沈亦星迫不及待，他難得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戚仲翔也真是沒見過這樣
的沈亦星，雖然跟自己剛才妄想的計畫完全不同，但戚仲翔也像是被沈亦星傳染了似地滿
心期待。
戚仲翔淡淡吩咐了目的地，季曉陽震驚了一下，動物園……？
不過，畢竟跟在戚仲翔身邊那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季曉陽一面朝目的地點出發，
一面迅速聯絡本部那裡派人過來、先去佈點防護。
沈亦星則是難得地坐立難安。
他一下子貼在窗戶上看到了沒、一下子又忍不住轉頭朝戚仲翔笑，興奮到靜不下來的模樣
簡直像個小孩子。
戚仲翔忍不住伸手去拉沈亦星的，沈亦星心情極好地轉過頭，自己不讓剪的略長頭髮掃過
臉頰，那雙眼睛裡頭閃動著的興奮神情，讓戚仲翔根本忍不住。
「我想看危險動物！」沈亦星神采飛揚地盤算自己要看什麼，「老虎、獅子，豹……還有
狼，你呢？」
沈亦星才轉頭，戚仲翔就已經一把扯過他，深深吻住那雙總是該死地引誘自己的嘴唇。
沒想到戚仲翔會突然親吻，讓沈亦星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戚仲翔笑瞇了眼、吻咬著沈亦
星的嘴唇低聲說：「我只想看你。」
有好一陣子，兩人都只是沉浸在彼此的氣息裡。深深的親吻，讓沈亦星腰都軟了，他任由
戚仲翔把自己整個抓進胸口，剛才還興奮不已的空氣瞬間旖旎。
「少爺，我們到了。」
對於戚仲翔抓到機會就要親個幾次的行為，季曉陽早就視而不見，車子停在動物園正門廣
場前不遠處。
聽見季曉陽的聲音、沈亦星才驚醒過來，他連忙推開戚仲翔，同時心裡懊惱不已。
到底幾次了、怎麼我每次都會忘了曉陽還在前面……沈亦星忍不住臉紅地趕快開門逃下車
，戚仲翔在後頭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戀人這麼慌亂的模樣。
怎麼可以那麼可愛？
戚仲翔在下車前迅速把工作時習慣穿的正裝、換成常備在車上的輕便帽T牛仔褲和球鞋。
外頭風大，戚仲翔隨手拿了大衣，下車前，他才輕聲斥責季曉陽：「以後不准打斷我。」
戚仲翔簡直是目眩神馳地跟在沈亦星身邊，他怎麼也沒想到、戀人這麼快樂興奮的模樣，
是如此讓人沉醉著迷。
被強迫穿著對他而言實在過大、戚仲翔大衣的沈亦星，在入園處就因為那一圈紅鶴而駐足
停留不肯走了。
老實說戚仲翔對於動物園裡面的味道實在有意見，也完全不懂這些聽不懂人話的傢伙好看
可愛有趣在哪裡，但顯然沈亦星的想法跟自己全然相反。
那也無所謂，那不是戚仲翔來的重點。
「你看那一隻、你不覺得牠看起來好像要尋仇、臉好兇的樣子，好可愛！」沈亦星指著角
落笑著轉頭對戚仲翔說。
你才可愛。
戚仲翔回給沈亦星微笑邊想，心中翻騰過千種如何順理成章把人壓倒的方式，「我覺得都
長一樣。」
戚仲翔老實說出自己的想法，沈亦星笑了起來，「是你沒有認真看。」
沒有認真？
戚仲翔挑眉，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身上所有痣的位置都指出來，你竟然說我不認真？你才不
要老是那麼可愛……
心裡雖然咕噥，戚仲翔還是理智地提醒沈亦星：「喜歡的話，晚點再回來看，一直停在這
裡、後面會看不完。」
沈亦星點點頭嗯了一聲，在相當自然的、要離開圍欄邊的同時，沈亦星一把捉住了戚仲翔
的手，「蛇，我們先去看蛇。」
沒來得及笑他怎麼順序都跟在車上說的不一樣，戚仲翔已經震驚地低頭、看著沈亦星好自
然握著自己的手。
即使是平日午後，動物園裡仍然人潮不少，他怎麼也沒想到沈亦星竟然會不假思索地這麼
做。
而雖然戚仲翔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沈亦星自然能夠察覺戚仲翔神情裡的訝異。
訝異？
沈亦星隨即感覺自己被緊握住手，他低頭、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伸手去牽了戚仲翔，嚇
得沈亦星連忙放開。戚仲翔倒也沒有堅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亦星不知所措又明顯害
羞的模樣。
「我、我不是故意……」
沈亦星手足無措、幾乎同手同腳地向前走，像是想逃離這個自己弄出來的尷尬氣氛，戚仲
翔在後頭低笑的聲音更是讓他滿臉通紅。
兩人於是照著指標先到夜行動物展區去。場館裡頭幾乎沒有照明、人也不是很多。沈亦星
連第一個觀察箱裡頭是什麼都還來不及看，就已經被戚仲翔從後頭輕輕拉住了手。
「唔、……」沈亦星想回頭要他放開，戚仲翔卻先一步傾身貼在沈亦星耳邊低喃：「放心
，不會有人看見。」
說不想牽手、當然是謊話，只是要說沈亦星心裡沒有掙扎、也當然是騙人的。
雖然說這種燈光與距離，的確不會輕易被人發現就是了……他心想，只是怎麼感覺今天他
的每次碰觸、都好輕易就打亂自己呼吸心跳？
於是整個夜行動物展場裡，兩人的手始終緊緊牽在一起。
動物園順路的路線，是順著夜行動物場館出口步道，先到最裡面的企鵝館看企鵝、然後才
會繞到沈亦星打從一開始喊的兇猛動物區。
於是兩人混在一堆吵鬧小孩中看企鵝，沈亦星又是看到不想走。好不容易離開場館之後，
沈亦星難得地在企鵝館旁小小的紀念品店裡駐足流連。
戚仲翔好笑地看著沈亦星站在半人高的國王企鵝玩偶前面、一臉想要卻又為難的模樣。他
忍不住走過去、克制著自己不要太靠近他說話，「想要就買？」
「沒有，不是，可是我、……」沈亦星先是連忙否認，但又真的想要，只是再轉念想、一
個大男人抱這種大玩偶、根本……
可是這真的好可愛、……
戚仲翔大概猜得到沈亦星的掙扎，他也的確覺得這東西無用，但想要就要一向也是戚仲翔
的作風。
於是他乾脆地轉頭朝一旁的服務人員指著大玩偶要了新的、順便還帶了旁邊彷彿黑色麻薯
一樣的小企鵝版本，勉強讓沈亦妍也沾個光。
「唔啊，等等，你這樣……」
沒想到戚仲翔那麼乾脆就結帳，沈亦星想阻止卻根本來不及，戚仲翔一手夾著大玩偶、隨
手就把小企鵝扔到沈亦星手上讓他抱著，「這個回去給那小鬼……」
戚仲翔倒退出店門外、同時朝沈亦星晃了晃手臂裡夾著的大玩偶，「這送你。」
沈亦星忍不住伸手去扯戚仲翔的衣袖、像是怕他撞到人一樣，戚仲翔於是任由沈亦星拉著
、避開了人來人往的小徑靠到一旁。
沈亦星看著戚仲翔伸手，「我自己拿。」
戚仲翔於是把大玩偶塞進沈亦星懷裡，沈亦星雖然身高不矮、不過這玩偶實在太大，還是
幾乎擋住了沈亦星整個上半身。
那玩偶表情做得相當逗趣，貼在沈亦星臉頰邊的對比，看得戚仲翔忍不住笑開。
「那小的我拿。」戚仲翔接過本來要讓沈亦星拿著的、小一點的玩偶說，「這樣你比較好
走路。」
沈亦星把手裡的玩偶抱得更緊了一點，不單是因為戚仲翔竟然在這種時候也會想到小妍、
更是因為認知到自己手裡這玩偶……
是戚仲翔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
沈亦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老實說。或者也該說、他從來不曾想像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
、像這樣和戚仲翔出門玩……
嗯？
這是……約會嗎？
直到現在，沈亦星才總算把自己今天一直覺得有點詭異的、戚仲翔的言行串在一起。
老實說沈亦星根本沒想過約會這種事，畢竟兩人無論工作生活都在一起，似乎找不到特別
需要約會的理由，但是、……
不過就是換了地點，換了種心情，為什麼身邊的這個人就能夠那麼輕易地用一個微笑、一
聲呼喚，就讓自己心跳加速成這樣？
「最好不要一直這樣看著我。」戚仲翔似笑非笑地隨手拉起帽子戴上，好遮蓋住他大半神
情，「我自制力有限。」
沈亦星自然知道戚仲翔的意思，他朝戚仲翔露出了微笑、燦爛得幾乎讓戚仲翔的心跳都停
了。
「我好開心，謝謝你。」
戚仲翔看著沈亦星，望著他滿足開心的模樣，自己心裡也有說不出的滿足。不過就是一個
下午的時間在這裡散步，並不是什麼高級的場所，也不過就是買了個普通的玩偶，不是什
麼多昂貴的東西。
只不過是這樣，沈亦星卻這麼真切的開心、快樂著。
沈亦星突然伸手扯著戚仲翔戴在頭上的帽T邊緣往下拉，在戚仲翔低頭的同時踮起了腳尖
，藉著一邊是玩偶、一邊是寬大帽沿的遮擋，沈亦星迅速地輕吻了戚仲翔嘴唇。
戚仲翔瞪大了眼睛。
「我、……也有點忍不住。」沈亦星掩不住害羞地低聲在戚仲翔唇邊說。
要不是身旁小孩子尖叫吵鬧著的嬉戲強迫戚仲翔面對現實，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心裡壓抑了整天對沈亦星的愛戀慾望，簡直讓人無法負荷。
戚仲翔只想狠狠親他一番再說。
沈亦星看著戚仲翔炙熱的眼神，明白自己心裡想得和他一樣。心中那種感動溫暖得讓他實
在不知道還能再怎麼表達才好。
咬牙再咬牙，用盡自己最大努力忍耐的戚仲翔低頭、輕輕用前額親暱地碰自己單純又可愛
的戀人笑著問：「這樣就忍得住、沒了？」
看著戚仲翔彷彿小朋友撒嬌討稱讚似的模樣，沈亦星笑了出來。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