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犯罪、血腥(主要是限這些部分)、性
※是沒有爛肉,可以搜我板上一篇叫〈骨肉〉的,程度我感覺差不多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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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光線久違地照射進來,但也只是短暫的,一切很快就恢復了黑暗,不過我不再孤單一人,因為我身邊有了同伴。
「嗨。」
我向他打招呼,對方沒有回應,我能理解,我剛開始也是如此,所以我耐心等待他的回應,他會回應我的,畢竟在這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已經沒有什麼能比「有個同病相憐的人可以說說話」還要更好了。
「……你…好臭…」
等了一段時間,或許只有短短幾分鐘,又或許其實已經過去好多天——我已經對時間失去概念許久——總之他的開口還是讓我欣喜若狂,忍不住以過來人的身份向他說:「等時間久了你也會變這樣。」
他不予置評,我貼心地不再說話,給他時間去接受待在這裡所要面對的事實。
上頭的男人哼起不知名的小曲,含糊不清的旋律透過木板間的小縫隙傳進來,讓我不由得想起想起多年前我第一次和傑夫相遇的時候。
「你想聽聽我和傑夫的故事嗎?」我問。
他又沉默了許久,最後妥協,「你開心就好。」
該從何處說起呢?不如就從我們共同的起點說起好了——從那個「神無條件愛世上所有的人」的謊言開始。
如果有人向我們做訪問統計,一定不難發現這絕對會是我們這類人背井離鄉的首要原因。
當班級裡的男孩們都在討論漂亮女孩們時,我只期待見到週末唱詩班裡那位褐色捲髮、長著可愛小雀斑的男孩子,所以當我發現他與其他女孩子在教堂後面樹林裡偷偷接吻時,我氣瘋了,我衝上去扯開他們,然後暴打他們。
哦,準確來說,只有「她」。
當教堂裡的大人們聽到呼喊聲集合過來,把我從女孩子身上架起來時,我才恢復理智,只見雀斑男孩坐倒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而鼻青臉腫的女孩子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我向大人們解釋,我看見他們在這莊嚴聖地進行褻瀆神的行為,一時氣不過替神教訓他們。
「打人是不對的行為!」氣憤不已的父親邊複述邊用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我手心。
「但你是個好男孩。」母親垂淚將藥膏抹在我紅腫的手心上,「不潔的男女就該受到嚴厲的懲罰,這是神的旨意。」不只如此,母親從小還教育我同性行為是更加罪惡的行為。
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母親口中的那個好男孩了,所以當我一成年我就馬上逃離那個充滿信仰的小鎮。
從內陸到海邊,最後我停留在這個國家海軍駐紮在此地的小鎮。
我在鎮上的酒館找了份工作,就是在那裡我遇見傑夫。
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哼著不知名的旋律,獨自坐在吧台的角落裡喝著小酒,而當我們對上眼的瞬間,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
傑夫正是駐紮在當地的海軍,休假回家前都會先來我們酒館小酌一杯。
比起滿臉落腮鬍上總是沾有海鹽的漁民們,遵守嚴厲軍紀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連點鬍渣都沒有的軍人簡直是酒館裡最讓人注目的焦點——啊,錯了,我得修正我的言論,上酒館的軍人不少,但傑夫會特別引人注目的原因當然還是他帥氣迷人的外表。
唉,沒辦法,人類就是如此膚淺的視覺動物。
比起保守的內陸,海邊的少女們更加外放熱情,暗裡向傑夫拋媚眼的、明上直接搭訕傑夫的女人絡繹不絕,想當然爾通通被拒絕了。
在酒館工作的便利之處就是我們偶爾可以招待看起來有潛力會再度上門消費的顧客免費的酒水。
我向酒保要了杯啤酒,自信滿滿地走向傑夫,經過被傑夫拒絕的女人們時,忍不住心想:看好了婊子們,這個男人永遠不會看上妳們的。
「嗨。」我對他眨眨眼,將啤酒放在傑夫的空酒杯旁,「店內招待。」
傑夫當然沒有拒絕我,欣然收下我的啤酒。
「我能問問你哼的是什麼曲子嗎?」
傑夫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我隨便哼哼的。」
「很好聽的旋律,你喜歡音樂?」
「如果不討厭唱軍歌的話,那我一定是喜歡音樂。」
「你是根本完全不懂音樂。」
「你說的對。」傑夫也對我眨眨眼,舉杯對我敬酒。
我彷彿可以聽到周遭剛剛挑戰與傑夫搭話失敗的女人們氣得磨牙。
之後傑夫不但在休假回家前來酒館,就連回軍隊前也會上我們酒館用餐,每一次我們都相談甚歡。
幾回下來後,終於他邀請我和他一起回家。
如同異性戀浪漫愛情電影所演繹:命中注定般的遇見、熱情如火般的相愛、細水長流一樣的直到永遠。
我與傑夫都相信自己會是陪伴彼此走到生命盡頭的人。
如何去定義真愛?真正的愛。
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父母總是不斷的說愛我,說他們是真心、全心全意的愛我。
但我知道他們不是的,所以我才會離開他們。
我認為的真愛是包容、理解與加入。
正如我與傑夫,我們相互包容彼此的缺陷,理解彼此不堪的童年回憶,並加入彼此最黑暗的幻想之中。
比如我,在父親毒打與母親溺愛的極端之間得到了受虐高潮的平衡;比如傑夫,在手握重權的將軍祖父的酒池肉林裡知曉了支配全部的快感。
這樣的我們簡直天生一對,不是嗎。
我們做愛時,我喜歡讓他掐著我的脖子,他一開始拒絕的模樣真可愛,不斷顫抖著、不敢太用力,伏在我耳邊一次又一次的說著我愛你。
我愛你、我也很愛你。
我緊緊地擁抱他,對他耳語:再用力一點,你多愛我就請多用力對待我,不只是用你的胯下,還有你圈在我脖子上的手,我可以給你我的所有,我愛你、我愛你。
這些年來我們成千上百次的性愛,令我瘋狂窒息的愛,在我們最後一次的性愛簡直是妙不可言,我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誇張一點說,我的生命終止在那一刻我也毫無怨言。
我給了他我的所有,他真正擁有全部的我。
「所以,你們可以告訴我,傑夫在殺死你們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空間裡沉默許久,角落才傳來虛弱的回應。
『他說,你的側臉好美,我愛你丹尼。』
有一就有二,一段時間過後,下一位才開口。
『他說,你的眼睛好光亮,我愛你丹尼。』
接著越來越多人說。
『他說,你的聲音真好聽,我愛你丹尼。』
『他說,你的嘴唇真柔軟,我愛你丹尼。』
『他說,你的耳廓真漂亮,我愛你丹尼。』
『他說,你的擁抱真溫暖,我愛你丹尼。』
大家這才發現共同點,不知是誰終於鼓起勇氣問:「你是丹尼嗎?」
上方的木板突然被掀開,光線再一次照射進來,上面的男人逆著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歡迎光臨,幸運的第七位『丹尼』,我想你的頭髮一定很像我。」我歡快地說。
男人恍若未聞——他當然是聽不見的——只是粗魯地將我身邊那些用著五顏六色被單包裹著的大型「東西」往空間深處推,騰出一個成年男子大的空間,然後從上面丟下新的「東西」進來。
男人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但上方的光線還是一直照耀進來,我知道,他在看著我,看了多久呢?我不知道。許久後木板被蓋上,黑暗重新降臨。
「嗨。」我向新同伴打招呼,但他沒有回應,我能理解,新的狀態總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其他同伴也不再說話,沉默再一次地蔓延。
直到上面的傑夫再一次哼唱起不知名的旋律。
我緩緩地開口:「殺死你們的不是傑夫,是我。」
「只要傑夫還愛我,他就會不斷尋找下一位『丹尼』。」
「然後他會用我最愛的方式繼續愛我,愛著『丹尼』。」
傑夫哼唱的旋律裡填入歌詞,一句又一句的吟唱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丹尼。
我跟著他哼唱起來: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傑夫,我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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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聽某一集出塊說到一位英國連環killer把屍體通通藏在他家地板下
非常抱歉,我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下面的應該會感覺好擠吧(我很抱歉OTZ),於是延伸出此篇
藉此順便推薦一首寫這篇文時差不多的時間段發現的好聽歌曲,剛好這篇文風格很符合
→張伍的隔壁(台灣饒舌歌手、台語歌)
可YT搜尋這首歌這支MV,推薦給各位也喜歡真
真實犯罪的板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