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架空
※朴栖含 x 朴宰燦
※有原創角色
※OOC，慎入
　　開學來到第二週，朴宰燦原本還擔心首爾的高中在課業上會比之前的學校來得繁重，
實際就讀之後，進度確實比較快，但目前為止他都還應付得來。
　　當初打校隊是以維持成績作為條件和父母約定，這次轉學，父母沒有質疑或是為難他
，讓他覺得更該把成績顧好。
　　只是這種近似落荒而逃的處境讓朴宰燦來到首爾後始終魂不守舍，與其說是要認真讀
書，不過就只是給漫無目的的自己一個藉口罷了。
　　這天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下課時間同學們還沉浸在午休的睡意裡意興闌珊，朴宰
燦已經換上運動服，坐在他隔壁桌的同學用一張睡眼惺忪的臉提醒他今天體育課是在體育
館上課。
　　雖然還沒有融入班上的交友圈，朴宰燦仍然非常慶幸這裡的同學對他都還算是友善。
現階段的他不想碰觸任何人際關係，同學們倒也沒有給他太多不得不交流的負擔。
　　朴宰燦來到體育館的時候，體育館裡沒有多少學生，他卻在這裡見到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個人一見到他就直直朝他走來。
　　「大、大叔，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朴宰燦繃緊神經，再現警戒姿態。
　　「啊真是，還在大叔…我今天穿得夠年輕了吧。」朴栖含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知名運動
品牌的運動套裝，那群高三生明明就說他這樣看起來很帥、很年輕，他就不該在讓他們跑
折返跑的時候問他們。
　　朴宰燦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他看了一眼大叔手上的點名板，周遭的學生對於大叔的
存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依稀想起那晚大叔好像有提到他是鍾原高中的誰。
　　「您是…」朴宰燦立刻修正語氣。
　　「我是學校的體育課代課老師朴栖含。來，叫一聲老師。」
　　「……老師。」朴宰燦的表情完全顯現他有多窘迫。
　　「乖。」朴栖含終於一吐怨氣。
　　「老師，對不起，我那天…」朴宰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晚的情況，最後只能誠懇道
歉，他朝朴栖含九十度鞠躬示意，「真的很對不起。」
　　朴栖含本來就沒打算為難朴宰燦，見他似乎嚇壞了，趕緊安撫他，「宰燦同學，我沒
有生氣，是我自已突然出現還蓋你火鍋…你不用這麼…」
　　「教練！你怎麼在欺負轉學生？」二年一班有幾位和朴栖含熟識的同學，一踏進體育
館就見到這不得了的場面，故意嚷嚷出聲。
　　「我要去跟爺爺告狀！」爺爺是學生給球隊教練取的綽號，從朴栖含在學時期大家就
已經這麼稱呼他了。
　　「我沒有在欺負他，那個…宰燦同學…」朴栖含有一種情勢即將遭到逆轉的預感。
　　朴宰燦確實聽出玄機，他抬起頭，看著朴栖含的目光已經有所不同，他轉頭問向身旁
的同班同學，「教練？為什麼叫朴栖含老師……教練？」
　　「喔，他是我們學校籃球校隊的助理教練啊！這幾天被抓來代課而已。」
　　「籃球校隊的……助理教練？」朴宰燦看向朴栖含的眼神瞬間帶有質疑與猜忌，他努
力回想去年和鍾原高中的幾次對戰，終於對站在場邊的高大身影有了模糊不清的印象。
　　所以這個人知道他以前是雙龍高中的球員嗎？那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實話？那天晚上
突然來球場找他，還蓋他火鍋，難道是為了故意挑釁他？
　　「教練，認識我嗎？」朴宰燦把話說得含糊，神色彆扭得可以。
　　朴宰燦明明矮他快一顆頭，瞪著人的氣勢倒是完全沒有矮半截，朴栖含就像是原本取
得優先進攻權，卻冷不防被抄截快攻，盡失優勢的一方。
　　「嘿……宰燦同學，好久不見啊。」朴栖含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對朴宰燦來說一定非
常卑鄙又難看。
　　上課鐘響之後，剛帶學生們做完熱身操的朴栖含已經在後悔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他
事前還興奮過頭，刻意安排今天的上課內容是籃球。
　　朴栖含本來就想藉由籃球課試探朴宰燦，等到下課後再找機會向他正式自我介紹，邀
請他加入籃球隊。先別提事先被小鬼們戳破他的身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朴宰燦的反應
居然會這麼激烈。
　　朴宰燦臉上看似沒什麼表情，全身上下卻散發出別來惹我的氣場。兩人偶爾對到眼，
朴宰燦會笨拙地移開視線，看起來是沒有什麼殺傷力，但一開學就惹學生生氣實在愧為師
長。於是朴栖含決定豁出去了。
　　「今天上半堂課練習基本動作，後面就讓你們分組打球。」朴栖含站到作為障礙物使
用的三角錐前，簡單說明規則，「先是運球過障礙物，再來就是運球上籃。」語畢，朴栖
含輕輕鬆鬆示範一次，當球順利進籃得分，調皮的學生鼓譟起鬨。
　　朴栖含拿回球，笑著走到排排坐的學生面前，二話不說點名道：「宰燦同學，由你作
為學生代表，來示範我剛剛的動作。」
　　朴宰燦以為自己不久前的無聲威嚇多少有點作用，朴栖含這一指名，他的表情一時掛
不住，下意識斜睨了朴栖含一眼，在其他同學眼裡還以為他和朴栖含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
怨。
　　「是。」深怕會延伸不必要的揣測，朴宰燦趕緊起身來到朴栖含身前，接過他手中的
球。朴栖含鬆了口氣，趕緊釋出善意，輕拍朴宰燦的背以示鼓勵：「平常心就好。」
　　朴宰燦拿著球走向障礙物的起點，他知道扭扭捏捏的態度只會讓他陷入更窘迫的境地
，他深呼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示範起朴栖含指示的基本動作。
　　障礙運球、運球上籃，簡單的動作朴宰燦做得行雲流水，幾名平常有在看球賽的同學
看出他的動作俐落和專業，紛紛讚嘆出聲。
　　「很好！那就麻煩宰燦同學幫忙指導女同學的動作，男同學就由我來負責。開始動作
！」朴栖含拍掌催促大家盡速動作。
　　學生們依言起身，男女同學三三兩兩分開走向不同的練習起點。
　　朴宰燦沒想到朴栖含會繼續給他指示，原本對自己無故向師長賭氣的罪惡感頓時消逝
，他抬頭看向朴栖含，這次換他一臉不可理喻。
　　「同學裡面你籃球打得最好，就當作是幫老師的忙，麻煩你了。」朴栖含的好言相勸
讓朴宰燦無法拒絕。
　　朴宰燦撇過頭，下意識噘嘴嘆息，「是。」
　　朴栖含被他這可愛的表情逗笑，但也懂得適可而止以免弄巧成拙。他轉身走向男同學
隊伍前方的籃下，見狀，朴宰燦趕緊走往另一側女同學隊伍前的籃下等候。
　　沒一會兒，體育館充斥著無數顆籃球所製造出來的聲響，還有球鞋在球場上磨擦出的
刺耳聲音，朴宰燦恍若隔世，不久前他也曾經身處在這樣的空間。
　　『朴宰燦同學，你想不想變得更強？要不要跟他們一起打籃球？』當時他站在體育館
外，球場裡正在進行嚴格的訓練，記憶中的教練手裡拿著球，嚴肅卻誠懇地這麼問他。那
是朴宰燦第一次擁有這麼嚮往的事物。
　　朴宰燦的原則是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他沒有只是站在籃下偷懶，只要看到女同學有
不擅長的動作，或是對任何一個環節有所遲疑，他都會盡可能地指導她們。
　　雖然朴宰燦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舉止規矩，說話客氣，說不上老成但的確是比這個年
紀的人來得穩重一些。
　　「朴宰燦。」過沒多久，幾名女同學已經開始偷懶，站在他四周向他搭話。
　　「是？」
　　「你怎麼這麼…怎麼說…」
　　「欸、正經？」
　　「不是，不太一樣…」不顧一頭霧水的朴宰燦，女同學們非常認真地分析他的人格。
　　「啊！善良！」
　　「沒錯！就是善良！」
　　「呀！朴宰燦！你真的是很善良耶！」
　　作為一個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來說，朴宰燦不太確定被稱讚善良究竟是好是壞，他一
臉尷尬，實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一道哨聲從另一側的球場傳來，只見朴栖含提高音量宣佈，「接下來大家就自由分組
打球！不准吵架，知道嗎？」這也代表正大光明的偷懶時間來到，歡呼聲此起彼落響起。
　　朴宰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突地笑出聲。
　　「天啊！」身旁的女同學一陣驚呼。
　　「原來你會笑！」
　　「什麼？」朴宰燦再次一頭霧水。
　　「平常幹嘛都繃著臉不笑？」
　　「我們還以為你是因為有什麼苦衷，逼不得已才轉學過來…」
　　「所以每天都苦著一張臉。」
　　「啊、不是…」但好像也是可以這麼說。朴宰燦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些七嘴八
舌的閒聊。
　　朴宰燦正陷入窘境，一旁接連傳來幾道呼喚。
　　「朴宰燦！你要不要跟我們同隊？」
　　「呀！我們先約的！」已經有一名男同學走到他身旁，毫不客氣攬住他的肩膀。
　　「什麼啊！你開口了嗎你！」
　　「我先動手了啊！」
　　朴栖含被吵得頭疼，他來到幾位學生面前，拿過一旁男同學手中的球，又揮手叫另一
個吵架的男同學過來，接著在他們頭上各敲一拳，「我是不是有說過不准吵架！來，各派
一個代表跳球決定，跳到球的就讓宰燦跟你們同隊。」
　　「老師，我沒有要…」
　　「嗯？你說什麼？」朴栖含的手已經高舉在半空中，站在左右兩側的男同學架式十足
，躍躍欲試準備跳球。
　　「我沒有……我不…」我不想跟你們一起打球。朴宰燦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說出口，
明明不久前才對另一個人說過相似的話，現在卻一點都不想面對這件事實。
　　朴栖含見他臉色不對，想起自己無意間目睹過的情景，適時替他解圍，「宰燦同學腳
不舒服，你們就自己打吧。」
　　「蛤！怎麼這麼突然？我不要！」
　　「所以教練才讓他指導練球嗎？」
　　「喔……對，他示範一次就夠了。」朴栖含睜眼說瞎話。
　　「好吧。你都受傷了怎麼剛剛的姿勢還做得這麼漂亮？傷好了要跟我們打球唷！」即
使不情願，同學還是不再為難他，只能作罷。
　　朴宰燦不喜歡答應沒辦法做到的事，只好選擇沉默。他慶幸同學們很快就為該如何分
組吵鬧起來，沒有人留意到他的情緒。
　　下課後，朴栖含前一秒明明還留意著朴宰燦和同學們一起在收器材，怎麼一眨眼就沒
見著他的身影。問了幾個學生後，朴栖含最後在體育館外的洗手台找到他。
　　「宰燦同學。」畢竟已經留給對方不好的印象，朴栖含客客氣氣，臉上掛滿笑意。
　　「是，老師。」
　　朴宰燦此刻的氣焰已經沒有剛才來得強烈，高中生還不懂得藏住脾氣，倔強和逞強往
往一線之隔，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朴栖含也不想跟孩子拐彎抹角。
　　朴栖含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來意，「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籃球隊？」
　　朴宰燦像是早有預感卻還是為此愣怔，他抬頭看著朴栖含，再次沉默不語。
　　朴栖含發現朴宰燦在球場上的眼神非常犀利，這種時候倒是透著一層無辜與委屈，害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問了什麼失禮的問題。
　　「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轉學，但去年觀察過你上場的表現，你有後衛該具備的條件和
資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球隊隨時歡迎你…」
　　朴宰燦的視線從朴栖含臉上移開，嘴裡毫不留情，「我不要。」
　　雖然拒絕在預料之中，但也太直接了吧。朴栖含還不曾被年紀這麼小的人如此不留情
面地拒絕過，即使遭受打擊，還是小心翼翼試探，「為什麼呢？」
　　「一個人打球……比較快樂。」
　　朴宰燦的回覆聽在大人耳裡或許非常孩子氣，朴栖含皺緊眉，臉色確實變得不好看。
朴宰燦也知道這種理由顯得他很幼稚，他緊抿雙唇，心裡有很多想要傾訴的話卻死命憋在
心裡。
　
　　這是我的錯嗎？朴宰燦握緊拳頭，隱忍心底深處蠢蠢欲動的不滿與委屈。
　　朴栖含嘆了口氣，這聲嘆息不像是無奈或是失望，而是摻雜心疼和慶幸的複雜情緒，
「聽起來……至少你還喜歡打球吧？」
　　聞言，朴宰燦看了朴栖含一眼，朴栖含還沒從他的眼神反應過來，他已經轉身逃跑。
　　「我、我要回教室上課了。」
　　朴栖含愣在原地，左思右想，想通之後，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嘆息和嘀咕，最後他得
出一個結論，撫著後頸感嘆，「那眼睛……是有多喜歡籃球啊。」
(待續)
閃閃發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