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放
※ 不好意思，略晚且略短（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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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與夏油傑到超市買好鱈魚與其他做便當的配料。
　　一路靜默、就連在超市裡也用手機連絡著什麼人的五条悟，令夏油傑不由得放緩嗓音
問他：「悟是臨時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有的話儘管去做沒關係。」
　　「沒有啦！」五条悟用力緊閉雙眼，搖頭，再睜開湛藍的眼睛對夏油傑笑，「對了傑
，等等陪我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什麼？悟你還吃得下啊？」夏油傑笑得無奈，輕勾五条悟手中剛採買的提袋，「我
要提醒一下悟，鱈魚不快點冰起來的話，很快就會變質的喔。」
　　「跟店家借一下冰箱就好啦！」五条悟此時腦中浮現紀錄兩人休假日的桌曆，這個月
幾乎沒有重疊的劃記讓他停頓片刻，才笑著以手臂緊靠夏油傑的手臂，神秘兮兮地向夏油
傑擠眉弄眼，「傑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統計清單的第一名是什麼嗎？」
　　「是這樣沒錯，不過也不急著今天去吧？而且沒想到悟是從第一名開始揭曉。」
　　「雖然很想和傑從名單的最後吃起，不過萬一傑不喜歡的話，好像就沒有意義了。」
　　「悟、其實……」夏油傑想告訴他，無論名單上有幾間甜點店，只要講一聲，都會陪
他去的，但越是解釋，五条悟雀躍的神情就越黯淡，最後垂下眼瞼，站直身軀，夏油傑抬
手拉住五条悟的肘窩，等五条悟疑惑地望向他，才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不，沒什麼，我
們去吧。」
　　帶路的五条悟總是不自主地晃起手中的購物袋，直到夏油傑以指頭捏住提耳朝他笑，
他才抿起上翹的嘴唇，用壓抑不住的輕快嗓音道：「就快到了。」
　　「悟，不然袋子給我提吧？」
　　「為什麼？」
　　「呵呵，我看鱈魚一副快要游走的樣子。」
　　「什麼嘛！盛在保麗龍盒裡的鱈魚怎麼可能還會游走啊？」五条悟邊走邊拉開提耳，
向夏油傑展示內容物的狀況，赫然發現鱈魚即將在晃動間擠破封裝用的保鮮膜，趕緊合攏
，拉住夏油傑的手腕加快腳步，「總之，真的快到了啦！」
　　「我不急喔，悟。」夏油傑的臉朝向另一側的商店招牌，卻不斷偷瞄難為情的五条悟
，微微發紅的耳根，他在輕微但能凍入骨髓的北風裡，笑得靜默而溫柔。
　　周圍熟悉的街道景色，讓夏油傑對眼前漆滿莫蘭迪綠，古銅色把手為纖細的雕花長型
，散發著典雅西式美感的大門產生些許似曾相識，直到五条悟按響門鈴，店員將重新繪製
的三角小黑板擺到門外，夏油傑凝視著上面「今日包場，不便之處，敬請見諒」的字樣，
才驚覺這是他上回企圖購買回去，作為五条悟生日蛋糕的店家。
　　「悟，這間店？」
　　「怎麼了？傑你不喜歡嗎？雖然這間店看起來又小又不起眼，不過裡面的蛋糕可是好
吃到會讓眼珠子不小心掉出來。」
　　「那不就糟了嗎？看來等等我需要邊吃邊注意地面了，以免踩到悟的眼珠子。」夏油
傑揶揄了一句，他看著開玩笑卻不見多少笑容的五条悟，輕聲補充解釋，「其實也沒什麼
，我只是想起上次好像看到很多人在排隊。」
　　「對啊，所以我包場了。」聞言重新高興起來的五条悟，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在等待
誇獎。
　　「真是的，悟又亂花錢了呢。」夏油傑笑著嘆息，跟著笑起來的五条悟，心裡傳出輕
微沮喪的聲音，像露水滴落湖面，這次夏油傑沒有疏忽，目光飄向遠方，語調有些含混，
臉頰在說話間越來越紅，「我是說、就算排隊也無所謂，反正跟悟一起聊天，時間很快就
過了。」
　　「真的嗎？那下次、」略顯狹窄的巷弄加速氣流匯聚，原本就偏涼的冬風更顯得冷冽
迅疾，五条悟縮了下頸脖，皺起眉頭，他肩膀顫動的幅度很小，夏油傑卻捕捉到他壓在喉
嚨底部的悶咳，五条悟笑著以輕微沙啞的嗓音，接續沒有說完的話，「那下次再跟傑一起
來排隊，說好了喔！」
　　「不，還是包場吧，下次我包。」夏油傑半歛眼簾，拖著五条悟推門進入店內，揚聲
詢問店員，「請問整理好了嗎？還沒好的話，可以讓我們在店裡等嗎？」
　　「又出現了！三心二意的傑！」
　　「嗯唔、隨你怎麼說吧。」
　　夏油傑挑起一側眉毛，似笑非笑地瞥往五条悟，他先向店員點一壺店內推薦的熱紅茶
並叮囑店員先上，按照指示坐到窗邊，單手撐著下顎，觀察著瀏覽菜單的五条悟，就算是
色鉛筆繪製的蛋糕圖案，五条悟也看得津津有味，彷彿能透過簡易的筆觸去想像蛋糕的形
狀與味道，他的神情逐漸軟化，隨手將阻礙兩人的乾燥花裝飾移到窗臺，把倒好的熱紅茶
擺到五条悟手邊，啜飲茶水的五条悟舒服地瞇起眼睛，夏油傑也跟著笑瞇了雙眸。
　　「悟難以決定的話，不如去蛋糕櫃那裡看吧。」
　　「不行！那樣我會忍不住叫他們全部都各上一份。」
　　「哈哈，那就都上啊，我想以悟對甜點的熱愛，應該很快就吃完了吧？」
　　「但是、我想跟傑一起吃啊，如果傑吃不下的話，就沒有意義了。」五条悟煩惱得相
當認真，夏油傑在一陣錯愕間，接到五条悟推搡而來的菜單，「不然給傑選好了，選你喜
歡的。」
　　「那、這個好了。」夏油傑的手指點住草莓擺放成花形的蛋糕，正是他恰巧路過購買
，卻無緣食用的「盛放」，也是五条悟剛才目光停駐最久、最多次的款式。
　　「哇！傑你點到我超想點的蛋糕耶！我們也太有默契了吧？」
　　「是嗎？那要點兩份嗎？」
　　「傑吃得下完整的一份嗎？」
　　「哈哈，悟你饒了我吧，我可沒有兩個胃喔。」
　　「那先點一份就好了。」
　　外觀精緻的「盛放」，就連切面也非常漂亮，扎實的蛋糕體呈現一種旭日初昇的金黃
，包夾一層富含草莓果肉的淡紅膠凍，酸甜清爽，而另一層是米白的起司草莓卡士達，鹹
甘香醇，外層的雪白抹面看似厚實，卻是入口輕盈的鮮奶霜，滑入胃裡僅留下牛奶的溫潤
，而沒有油脂的膩人，調和而不過甜的口味，使得平時並沒有特別喜歡甜點的夏油傑，都
忍不住在心裡讚嘆著好吃。
　　「傑，你不喜歡嗎？怎麼吃了一口就瞪著我？」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花開果然還是需要等待，最好的時間欣賞，才會有最好的滋
味。」
　　「什麼啊？突然文謅謅的？」
　　「我是說，蛋糕很好吃，謝謝悟。」
　　「是吧？這可是甜點大師五条悟的第一名，當然很厲害！」自誇得正起勁的五条悟，
眼見夏油傑笑得越來越甜，午後和煦的冬陽穿越緊閉的窗玻璃，映在纖長的眼睫，柔化夏
油傑臉部銳利的稜角，夏油傑輕緩而隨意地呢喃，悟也是我的第一名，暫停了五条悟的時
間，許久，五条悟才翕動微啟的雙唇，耳根宛如火燒般燃向耳尖與臉頰，「呃啊、所以傑
要再點一份嗎？還是要帶一份回家裡？嗚不是、我到底在說什麼？傑剛剛你、你剛剛說了
什麼？」
　　「我嗎？我剛剛有說話嗎？」夏油傑手指抵住嘴唇思考片刻，才饒有興味地笑了起來
，「啊對，我剛剛說的應該是，悟吃蛋糕也是第一名吧？」
　　「不是吧？我剛剛明明就不是聽到這個！」
　　「不然是、不愧是悟的第一名，真的很好吃？」
　　「不是！也不是！」
　　「哈哈，不然悟到底聽到什麼了？悟不說清楚，我實在是想不到喔。」
　　「說我、我是你的……」
　　「大白貓？」
　　「吼！大什麼白貓啦！我再怎麼樣也是白老虎吧？信不信我咬你啊？」
　　「嗯都是大貓科，哈哈哈。」夏油傑將手臂平放在桌面，笑得毫不在意，「看悟想咬
左手還是右手，都可以喔。」
　　五条悟掃視夏油傑形狀完美的左腕骨與線條漂亮的右手臂，用力磨了磨牙齒，嘶唰聲
清晰可聞，氣沖沖的五条悟跳起來，面無表情地去結帳，夏油傑慵懶地倚靠窗臺，摀起半
張臉遙望五条悟的背影，笑了起來，眷戀的眼神隨著距離延長而更為繾綣，吐出的字句雖
然輕，卻很堅定。
　　「悟也是我的第一名，而且，沒有後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