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吃鬼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多試就成賣油翁。這紹羽的第二次拷問，操作起來果然順手許多。
「請好好我的回答問題，不然就要換我旁邊這位問你了。」紹羽語氣溫和地威脅。
「聽到沒？問什麼就答什麼，還想吃棍子嗎？」熾炎依然是黑臉擔當，只消一個眼神，就嚇得那隻偽裝成小縭的魔神仔頻頻發抖。
「我真的不知道這消息是從哪裡傳來的啊！大家都在講，我只是想試一試。」
魔神仔不敢看熾炎，於是對著紹羽回答。
「那你目前試了第幾個了？」紹羽問道。
「沒、我一個都沒試成功，真的！」魔神仔緊張起來：「要讓人變成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先讓他有怨念或遺憾才行，否則只會直接過橋投胎，沒辦法留在人間。不然我幹嘛那麼辛苦，還要演戲給他看？」
熾炎和紹羽對看一眼。
從剛剛他們問出來的消息，已經可以得知「吃鬼」這件事，不知何時，開始在鬼之間流傳起來。
從誰傳出來的，魔神仔不知道。只知道鬼如果吃了另一隻鬼，身上的穢氣就會增長，能力也能突飛猛進。
魔神仔平時沒事做，這才起了吃吃看的心思。
不過既然要吃鬼，當然要找生前靈氣就不錯的人來，既然如此，那直接去找活人來山裡還比較快。
「真的啊！小的真的一個鬼都還沒吃到，也沒讓任何人類變成鬼啊！請大人們高抬貴手！」
魔神仔苦苦哀求：「我在這山裡待了那麼久，只有玩耍過一兩個人，從沒真的傷害過任何人，拜託放過我一馬吧！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消息全部都講了，真的一點也沒留！」
魔神仔五官扭曲，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紹羽有點不忍直視。
魔神仔看紹羽眉頭微蹙，只好鼓起勇氣轉向熾炎：「大人有大量，我真的沒說謊。我如果真吃了鬼，我還會被你們抓住嗎？」
熾炎眉頭一抬，魔神仔一個哆嗦，轉向坤斌：「騙了你真的對不起，但是你現在也毫髮無傷，不然 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給你用來！你要錢還是美女，什麼都可以。你就原諒我吧，我不想被渡化啊！」
坤斌臭著一張臉，魔神仔心理內疚，在這三人看過來又看過去，實在拿不准誰比較好說話。
「我們不會渡化你。」
熾炎突然說道。
「真、真的嗎？」
魔神仔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是你要跟我走一趟衙門。」
魔神仔：「 」
他看他還是被渡化好了
「這 這不太好吧，我怎麼能夠和你們去衙門？那是審判活人的地方，不是審判穢鬼的地方。」
「沒關係，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不會怎麼樣的，我們大理院的庭長或許很好說話。」紹羽說罷果斷站起來，嚇得魔神仔又開始求饒：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去衙門，與其去衙門，你還不如把我渡化吧！」
魔神仔突然那麼激動，紹羽疑惑道：「為什麼？」
「我絕對不去衙門！我不去！我寧可被渡化，我也不能去衙門！真的不能去！」
熾炎挑眉：「你確定要被渡化？」
魔神仔一雙眼睛在紹羽和熾炎之間來回打轉，最後終於在渡化和衙門，紹羽和熾炎的壓力之下，嘆口氣自招了：「因為我發過誓，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不會再靠近衙門一步。」
這麼說來，他守著這個誓言多久了呢？他死了多久？有五十年嗎？還是七十年？真的太久了，他已經搞不清楚了呢
他不記得他生前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在哪，不記得他發生了什麼事，不記得他為什麼要發這個誓，他只記得這個誓言的內容，記得清清楚楚、深深切切。
紹羽看魔神仔頹喪的樣子，心裡不忍，也不想刁難他，正想著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旁邊熾炎就問了：
「你發這個誓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我記不起來了。」
「那豈不正好。」熾炎義正嚴辭：「記不起來，代表當初發誓的原因也不重要了，所以你可以去衙門了。來，給我站起來。」
熾炎說罷，拖著魔神仔就往前走。
魔神仔、紹羽、坤斌：「 」
這傢伙不是人吶
*
總之，魔神仔帶下山後，後續就交給衙門處理去了。包括打探其他魔神仔在哪，人們可能被牽去哪，如何防治民眾被牽走，總總事項，那就不關紹羽的事了。
熾炎身為紹羽徒弟，把事宜處理妥當後，這才動身回熱蘭城，和紹羽分道揚鑣。
紹羽這麼一趟委託，又是累的半死，拖著腳步回到委託所，老闆在裡頭笑嘻嘻的和紹羽招手，
「來，快過來！聽說你這次給衙門辦事，立了大功啊！不僅抓到了魔神仔，還救到了人！看來我們委託所的名聲要水漲船高囉！」
「也 還好啦，只抓了一隻，還有一大堆受害者都沒救到，也不算什麼大功。」
「怎麼會？剛剛我才聽到城管們在聊天，說巡撫大人今天心情特好，就是因為這事也算有個結果，能給風統大人好交代，這不就是立大功了嗎？」
「 是嗎？」
紹羽搔搔腦袋。
「啊呀，一定是！紹羽你別客氣，老闆我都沒在客氣了你客氣什麼？現在你回來了，我給你這次委託的酬勞，你也趕緊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吧。」
老闆笑的牙不見眼，拿出肥厚的錢包，從裡頭掏出五枚銅錢，放到桌上。
「那個絡宅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拿了錢就直接回去洗個澡吧，你身上都是穢氣味，臭死了，別到處亂晃去臭人。」
五枚小小的銅錢，在偌大的桌面上顯得孤零零的，紹羽沒說什麼，默默收起酬勞，轉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