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時更新。
33.
老實說，現在、此時此刻，談令晞只想死在自家床上睡到不省人事。
不過，莫曉辰難得那麼正式邀請，不單是自己和柳知書，也邀了黑木忍和沐襲人到他那裡
晚餐，說不去那也真的太排擠這個總算找到真愛的死變態。
本來想讓黑木忍他們先帶柳知書回上城，自己慢慢打理好之後再過去，沒想到柳知書趕不
走，怎麼樣都要跟在自己身邊。而談令晞也發現，無論是喝醉或者清醒的狀態，在這個男
孩面前自己都好難堅持，最終還是放棄抵抗，隨便柳知書想怎樣就怎樣。
在Sweet Midnight餐廳吃過有點晚的免費午餐之後，談令晞才讓柳知書牽著手上街，雖然
行動有點緩慢，幸好青龍本堂離Sweet Midnight並不遠。兩人緩慢地走回青龍堂裡談令晞
的住處之後，柳知書堅持要幫談令晞做所有一切身為成年人能夠自立完成的所有事，這對
談令晞來說簡直是種可怕的羞恥遊戲。
「等等、這個我真的可以自己來……」談令晞試圖把柳知書從浴室推出去，「只是沖一下
而已、根本、……」
「不可以。」柳知書知道自己沒有談令晞力氣大，但他彷彿下定了決心似地把自己卡在浴
室唯一的出入口、儼然有種誰都趕不走我的氣勢，「你還在發燒，令晞哥，而且你受傷。
」
談令晞大大嘆息，「等一下，柳知書同學，我沒有那麼易碎、你不用……」
「我才不是你的同學，令晞哥。」在這之前，柳知書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可以像這樣
，用這種口氣與態度，自然無比卻又深信不疑的對一個人這麼說話，「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答應我了。」
「不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
「有必要，令晞哥。」柳知書堅定無比、完全不打算被談令晞說服，「只要是關於你的一
切，對我來說就都是有必要，絕對有必要。」
一向伶牙俐齒的談令晞被柳知書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柳知書，這個幾
小時前才又哭了一陣的大男孩……好、雖然自己當時情緒也的確有點失控，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
現在這是在逼我就範的意思嗎？
柳知書看著眼前談令晞，那張好精緻的臉上顯然糾結複雜著好些自己不懂的情緒，即使如
此，也完全不減柳知書初次見他時、彷彿奪走身邊所有氧氣般令人屏息的美。這讓柳知書
毫無自覺、卻也毫不猶豫地往前，就吻住了談令晞半張著的嘴唇。
——不行，搞不懂，真的，無論是他……或者自己。
被親得莫名其妙，談令晞在閉上眼睛、死心任由柳知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時候，那是他
腦中唯一僅存下來的念頭。
結果，柳知書不但如他所願地幫談令晞沖澡、還用從莫曉辰店裡幹來的藥膏幫他上藥。而
從頭到尾，談令晞只專心讓自己扮演好一個完全廢人的角色，隨便柳知書要自己躺就躺、
翻身就翻身，腿張開就乖乖張大、屁股翹起來就認真翹高高。
「這個藥膏真神奇，我以為會黏黏的，結果完全沒有。」
柳知書在仔細幫談令晞上好藥、幫他把內褲穿上，翻身躺回床上又拉了被子幫他蓋好之後
，這才仔細端詳手裡的藥膏說，「我要請小夜問問大律師哪裡可以買到。」
他邊說、邊當真跑到客廳包包去撈手機，試圖對著光線把這個完全沒有任何明顯外包裝標
示的藥膏清楚拍下來。
「……你還打算用在哪裡？」彷彿連靈魂都被柳知書的手指完整捅穿又摸過一輪、心如死
灰的談令晞躺在床上幽幽地說，「要是你還打算讓我受傷，那就你躺下、我來。」
柳知書手裡的手機和藥膏啪啦地掉下地。
「你幹嘛摔手機，那麼不爽讓我來？」談令晞側躺、瞪著呆滯的柳知書，「我警告你，柳
知書，不要以為第一次我讓你動手，就代表每一次、……」
「令晞哥、……」老實說，柳知書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那麼容易感動又那麼愛哭，他用力
擦眼淚、吸了吸鼻子之後才彎腰把手機撿起來，「我以為你會說不讓我碰你。」
談令晞愣了一下，在他把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完整複習回憶過一遍之後，他才猛地整張臉
漲紅，幹、我剛才講了什麼？
我剛才是在說、以後，還有什麼每一次嗎？幹他媽的我是中邪了嗎？那麼自然的計畫起未
來是發什麼瘋啊我啊啊！
談令晞用力把自己蓋進被子裡，羞恥無比又消極的決定再也不要離開這個小世界、免得會
忍不住尋死的念頭，在感覺到被子外頭柳知書重重壓上來的時候，談令熙發現自己簡直膽
小到只差沒把耳朵也塞住。
「令晞哥……」
柳知書仰躺在談令晞應該是腰際的位置，他看著乾淨明亮的天花板眨眼睛，在這之前，他
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喜歡著江澄夜，那種喜歡應該是很深很深、不會輕易轉移或者消失的才
對。
但現在，神奇的是，對江澄夜的心情，說變也沒變；說不變，卻也已經完全變了。
——唯有對於談令晞這份明明才剛萌芽、或者應該說才剛發現存在沒多久的感情，用自己
都無法理解的驚人速度在胸口腦海、迅速而彷彿毫無極限的膨脹蔓延開來。
「我可以說愛你嗎？」
柳知書彷彿喃喃自語地問，他感覺身下的談令晞在那瞬間有點想翻身的舉動、卻又沒有繼
續，於是柳知書沒有起來。
「……不可以。」
談令晞的聲音悶悶地從那坨被子裡頭傳出來，柳知書低聲笑了起來，「那先暫時說喜歡好
了，我喜歡你，令晞哥，好喜歡，恐怕是最喜歡。」
被子裡頭的聲音有點模糊，讓柳知書笑著滾了一圈、頭於是壓在談令晞的耳朵附近，「可
以嗎？令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