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這年頭不上tag不標結局不能當偵探 4-2

作者: sanocon (sanocon)   2022-11-24 20:4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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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一起搭乘軌道電車,到了轉乘車站後就各奔東西。程欣浩帶著小瓶子回學校去,交給學校的人檢驗,吳以澄和李承擇回去事務所,吳以澄打算繼續查驗廖偉樵的身分與行蹤。
如程欣浩所說,廖偉樵的生活很單純且低調。他所居住的社區較舊,裝設的監視器不多,但是附近的軌道電車站倒是有幾個監視器。吳以澄調閱那裡的監視器影像,以AI臉孔辨識系統搜索出拍攝到廖偉樵的紀錄,並沒有找到太多影像,但發現他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出門和回家,即使是放假日也只是在住家附近走動,沒有去任何地方,當然也沒有人來訪。
理工學院大樓的炸彈預告騷動後3天,廖偉樵向學校提出請長假的要求。依照當今的勞動基準法,企業必須每年給員工7天的年假,廖偉樵在S東大學工作8年,已經累積了50天以上的年假,但他一次都沒有使用過。這一次他一口氣提出要請假7天,程欣浩有些驚訝,但覺得廖偉樵難得想休息,且人手又不是調動不過來,便很爽快地核准了。
他請第一天假的早上,廖偉樵照常在同樣的時間出門,走至洄游軌道電車站搭車。監視器的影像顯示,他穿著平常上班時穿的襯衫,長褲,深色外套,手上提著扁扁的公事包。然後他再也沒有回來了。
軌道電車通往太多地方,吳以澄不可能去確認每一個車站,這樣太沒有效率了。但是廖偉樵去了哪裡?他在幾乎是什麼都沒有帶的狀況下,離開住處,搭上電車,消失在人海中。他能躲藏在哪裡?
在還無法確定廖偉樵可能去處的狀況下,吳以澄不能提出其他地區監視器影像紀錄的申請,他必須再多挖出一些資料。廖偉樵給S東大學的身分證字號是真的,透過身分證字號,吳以澄查到了一些東西。他知道廖偉樵有負債,不過實際金額不明,現在可能已經還清了。他在某幾個銀行有帳號,但大多數帳號已經多年未使用。而從健保相關的紀錄,他找到了廖偉樵以前登記的戶籍地址,是在I市。吳以澄也找了I市那所大學的畢業紀錄,真的有廖偉樵的名字,畢業紀念冊上有年輕20歲的廖偉樵的照片。
吳以澄想他的老家應該在I市,或許現在還有親人住在那裡,於是他向I市的市政府提出查詢需求。在等待回覆的期間,吳以澄調出前一天他找到的一份資料,那是約莫15、16年前某個企業的產品發表會的工作人員名單,那上面有廖偉樵的名字。是同名同姓嗎?吳以澄多麼希望是,因為那個舉辦發表會的企業,叫做「遠程電機」。
15年以前,廖偉樵曾經在與「遠程電機」相關的企業工作過。他是直接在「遠程電機」任職,還是跟那一場發表會相關的公司任職?吳以澄找到了協辦發表會活動的公關公司名稱,他原本想找聯絡方式去詢問,但一查卻發現這家公關公司在10年前即結束營業。
看來還是只能從「遠程電機」下手了。吳以澄想起之前才跟馮昊遠的兒子馮佑寧見過面,泰格偵探事務所在查S東大學的某件案子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入馮昊遠的耳中了吧。考慮過後,他直接打了電話過去「遠程電機」,表明身分與目的,希望確認「遠程電機」以前是不是有個叫做廖偉樵的員工。「遠程電機」的人向吳以澄確認偵探執照編號後,表示晚一點會回覆查詢結果。
會得到什麼回覆呢?吳以澄已經預想了結果,只是不知道跟他的推測有多少差距?查完這一輪資料,讓吳以澄覺得疲憊不堪,他癱坐在椅子上,回身一望身後的窗戶,發現竟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淡淡的橘色光芒從厚重的冬季雲層透出,朦朧地罩著大樓對面車站建築的頂部。
有人敲門,吳以澄回頭,看見門後冒出李承擇的頭,金色的光輝映照著他微笑的臉龐。
「以澄哥,辛苦了。」
「辛苦什麼?」
李承擇踏進事務所,臉還是笑著,但抬手指指自己的眉間,「看到你這裡就知道了,剛才工作得很累喔。」
又在皺眉了嗎?吳以澄忍住想要摸摸自己眉間的衝動。「工作哪有不累的。」
「我很想今晚幫以澄哥煮點好吃的,只是我得去學長的餐廳工作。」李承擇以彷彿萬分可惜的口吻說。
「既然有工作就去工作,這種事情我可以自己來。」
「還是我幫你送消夜吧?」
「我沒有吃消夜的習慣。」吳以澄說,他頓了一會兒,又開口:「但如果你想吃的話,隨便你。」
李承擇沒有馬上回應,但臉上還是掛著大大的笑容,那雙下垂眼彎如新月。「今天學長好像會進一些海鮮,如果有剩的話,來做熱騰騰的海鮮粥吧。」
結果他還是要過來做菜。雖然寒流那天,吳以澄要李承擇住下時,他一副客氣得不敢接受的樣子,但現在倒是又得寸進尺了起來。不過,容許他一再靠近的自己,可能也是哪裡有點奇怪吧?
「以澄哥,案子查得不順利嗎?」李承擇說著走過來,靠坐著辦公桌。
「與其說不順利……要找出這個人過去的經歷並不難,難的是要知道他離開那個房間以後,去了哪裡?」
「那個房間,什麼都沒有呢。」李承擇撫著下巴說:「沒有電腦手機就算了,連一點可以顯示出個人訊息的東西都沒有,我覺得好像旅館房間一樣,只有生活用品,沒有個性。」
李承擇說得沒錯,那就像是個旅館房間,不像是同一個人住了8年的地方。從這個房間,看不出廖偉樵的個性。跟他實際相處過的人,說他個性嚴謹,低調,但除此之外呢?一個人的面向不可能這麼單調吧?然而從那個房間裡看不出他個人的痕跡。沒有興趣,愛好,習慣,甚至沒有情緒。
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難以解讀他這幾年來有什麼想法,有什麼經歷,甚至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偷氰化鉀,為什麼突然消失,消失之後又會去哪裡。
「一個人可以在一個地方住這麼久,卻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嗎?」李承擇問。
「我不知道。」吳以澄說,接著那雙細長眼斜睨了李承擇一下:「這問題不是得問問某個住在倉庫裡的人嗎?」
「唉,以澄哥,這件事情你就別再酸我了,」李承擇哀號道:「我已經在找房子了啦。」
吳以澄沒有理會李承擇的抱怨,只說:「他不是在離開前刻意處理掉一些跟他個人相關的物品,就是這幾年來一直過著這種很克制的生活。」
「要我來說的話,」李承擇說:「我進去那個房間時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不是很不在乎自己?」
「不在乎自己?」
李承擇點頭:「嗯,沒有任何讓人開心的東西。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需求無所謂,只要有維持生活最低限度的東西就好了?」
不在乎自己,壓抑著個性和需求,只是活著,就彷彿像是在……
吳以澄的手機傳來通話的通知,他拿起來一看,是從「遠程電機」打來的電話。吳以澄趕緊接起電話。
這一次來電的人並非吳以澄先前詢問的人事部門職員,他自稱葉亮楓,是秘書室經理。
「雖然是15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我們這邊還保留了那時候的人事資料。」葉亮楓說:「廖偉樵確實曾經在敝公司工作過,對照過你提供的資料,應該是同一個人。他剛進公司的時候曾經待過行銷部門和企劃部門,後來被調到祕書室。」
「秘書室?」
「對,他到離職前一直都在秘書室。」
「請問一下,貴公司的秘書室的工作,應該是統一處理公司內所有高階主管的事務吧?」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其中會有幾個人專門負責總裁的事務。」葉亮楓停頓了一下,又開口:「紀錄上,廖偉樵是總裁的專任秘書之一。」
吳以澄不禁愣了一下。「遠程電機」的總裁就是馮昊遠,廖偉樵曾經是馮昊遠的專任秘書之一。當過總裁祕書的男人,卻在離職後只做勞動工作,後來甚至在大學做警衛做了8年。
「可以請問一下他進入公司和離職的時間嗎?他在秘書室待了多久?」
葉亮楓一一說明。葉亮楓在10年前才進入「遠程電機」工作,因此不認識廖偉樵,現在僅能提供以往人事資料上的紀錄。
不過回答完吳以澄的詢問後,他說了:「吳以澄先生,之前總裁的公子受你照顧了。」
果然這消息已經傳到馮昊遠的身邊了。吳以澄說:「這沒什麼。」
「我不認識廖偉樵,但總裁對他有些印象,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話,總裁想約個時間直接跟你見面談談。」葉亮楓語氣平淡地說:「我方才向總裁報告這件事情,他很驚訝吳先生所調查的案件竟然跟廖偉樵有關係。當然,除此之外,總裁也想跟吳先生見面,聊聊其他事情。請問方便嗎?」
「我這邊隨時都可以,請告訴我馮先生方便的時間跟地點。」
「我知道了,我會先安排,再跟吳先生連絡。」
果然是秘書室的經理,而且應該也是馮昊遠的專任秘書之一,葉亮楓說話不拖泥帶水,判斷也很迅速俐落。或許15年前的廖偉樵也是這副模樣吧。吳以澄想起S東大學人事資料的照片,老了20歲的廖偉樵雙眼無神,嘴角的皺紋下垂,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性,難以想像他曾經跟在馮昊遠身邊工作。
「以澄哥,怎麼了?」李承擇問,不知怎麼地,他的眼神顯得有些憂慮。
「沒什麼,知道了不少資訊,不過,有些跟我猜得差不多就是了。」
吳以澄起初認為,廖偉樵應該確實在遠程電機工作過,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廖偉樵曾經是這麼靠近馮昊遠的人。
他想起葉亮楓說的廖偉樵的離職時間,算一算,大概是在15年前那樁綁架案落幕的3個月之後。
廖偉樵,你會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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