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告別小牧，袁海允進公司打卡上班，沒多久宋醴泉跟方雲永也進了事務所。
　　「來，今天我們先開個會。」宋醴泉站在辦公室中，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
們的新員工袁海允，我親自挖角來的，不好意思這一陣子我很忙，沒有太多時間指導你，
昨天學弟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我太忽略你了，真的……是我疏忽了。」
　　進公司後沒有人完整的帶他，身為新員工的海允也不知道該怎麼自己提，他不是主動
性格的人，加上大家都忙，的確這一週以來幾乎只有在熟悉新工作，但是再深入一點的部
分，到底他在事務所中的定位為何，短期內應該先做哪些項目，這些通通沒有人給他規劃
與指引，其實他內心是有點慌，即使想做些什麼卻也無從下手。
　　海允點點頭表示明白，看向方雲永，慶幸對方私底下先去找所長談，不過應該是在抱
怨他做的很差吧？
　　「我跟學弟談了之後，他評估了你的實力，然後我就想了想……」
　　宋醴泉的話讓袁海允心裡頭是七上八下，他做的不好是事實，不會所長評估過後，決
定以他不適任為由資遣他吧？
　　「你確實沒有老屋修建的經歷，我也不確定你對這種類型的工作有多大適應力，不過
你畢竟有建築師助理的資歷，接下來的時間你就主要跟著雲永，他帶你一陣子試試看，我
們目前有一個舊官署的宿舍修復案，你就跟他一起執行。而我這邊有裝潢在收尾，有時間
的話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到現場去看看，充當實習，也許你會對室內設計更感興趣。」每一
個建築案都是漫長的工期，所以他們總是會有幾個案子在交互進行著，宋醴泉決定讓袁海
允多嘗試接觸一些，再分配給他適切的項目。
　　「這樣人手有點不足，學長沒要再招聘人嗎？」法規、報告書、投標資料可以全權交
給程悠齡處理，等同菜鳥的袁海允短時間內還無法成為可用戰力，方雲永覺得這樣子實在
是人力太吃緊了。
　　「現在找實習生也沒人可以手把手的帶，我會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願意到我們這
裡工作，真要協助，我就去老爸或老哥那邊拖人過來支援。」宋醴泉比了個讚，一副大勢
底定，什麼都不用怕的自信模樣。
　　拖人過來支援？疑惑的海允偷偷看向程悠齡，對方低聲跟他說所長的爸爸開營造公司
、所長的哥哥也開了一間建設公司，整個家族的人都是從事相關行業，不愁找不到建築師
可以過來短期協助。
　　只是聽到宋醴泉這樣說，方雲永有點無奈。
　　「再不好好培養人，我看你這裡就要大缺工了。」
　　「沒事！沒事！」宋醴泉拍拍袁海允的肩膀，「你先跟著做修復案，要是真的沒有興
趣，想轉做製圖也沒問題，本來我們就還缺一個製圖工程師，不要有太大壓力，很多東西
是都要從頭學起，這段時間你辛苦一點。年輕人，沒問題的！」
　　「知道了，我會跟方建築師好好學習的。」
　　袁海允的乖巧認真很讓宋醴泉很放心，同時又有點擔心，因為帶他的人是方雲永，學
弟是什麼樣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只是想想海允前一個公司是荷品，能在業界中出了名苛
待員工的荷品待上兩年，面對方雲永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前期捱過去，基本上就穩了
。
　　「OK！開會就開到這邊，大家還有什麼問題？」
　　方雲永看向袁海允，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深意。他轉頭對著宋醴泉提議：「海允已經
來這裡一個禮拜多了，不如今晚就吃個飯，當作歡迎新員工吧？」
　　「喔！對！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海允的歡迎會！你可以吃海鮮吧？」問了海允後，宋
醴泉趕緊交代程悠齡，「訂位訂位，我要吃那間日本料理。」
　　「好唷！」程悠齡走回位置上準備打電話訂位。
　　這麼突然開歡迎會？袁海允有點愣住，他原本約好晚上要去找小牧。
　　方雲永看了看海允略帶遲疑的表情，馬上關心詢問：「怎麼了？晚上有事？」
　　這一問，興奮的宋醴泉才反應過來，「我應該要先問你晚上有沒有空，要是你有事的
話，我們改天……」
　　「沒關係，晚上可以！」
　　電光火石之間，袁海允還是決定以事務所為優先，說自己有約要大家再改期，他覺得
這樣好像太拿翹，會給公司其他人帶來困擾，尤其是所長宋哥，他超忙的，既然所長有空
就別再改來改去另約時間了。
　　至於小牧那邊，只好跟他爽約一次。
　　面對袁海允笑著說可以，方雲永的眉毛微微挑高了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神裡有
一種摸不透的深沉。
　　「很好！很好！就這樣說定了。」
　　決定好晚上吃飯時間，方雲永看看手機，等下他跟某位案主有約，本來想要帶著海允
過去見習，卻被宋醴泉攔下來。
　　「你那個是毛胚屋做最後檢查，就不用帶他過去了，把他留著，我交代他一些東西。
」
　　方雲永點頭，簡單收拾一下，就出了事務所，而袁海允則是被宋醴泉單獨叫到封閉的
會議室中。
　　一進到會議室，宋醴泉就開門見山的問：「這兩天跟著雲永，還好吧？」
　　沒料到所長問的這麼直接，袁海允卻不曾想抱怨方建築師什麼，「沒大問題，主要是
我不熟悉工作，做的不達預期，大概是這樣。」
　　宋醴泉溫柔一笑，心想這新員工真是老實的可以，肯定會被學弟吃得死死，自家學弟
的性格他可是體驗了很多年。
　　「現在人力吃緊的情況下，也只有他能夠帶你，你就多擔待一些，學弟他……刀子口
豆腐心，嘴巴壞的跟什麼一樣，可是內心柔嫩~~像豆腐棉花似的，要是他真的太兇、太找
你麻煩，你趕快來跟我告狀，不要自己一個人忍著，知道嗎？」
　　「好。」
　　袁海允聽話點頭，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個新進員工，凡事也只能多忍忍，畢竟方雲
永可是正牌建築師，自己是個建築師小助理，真要鬧起來，所長首先護著的一定還是方雲
永，他只求工作學習進度再快一點，不要老是讓人看不下去挑毛病。
　　「你喜歡建築師的工作嗎？」
　　「……我想繼續在這個行業內做下去，可是如果說喜不喜歡……我、我好像還沒有想
明白。」昨天方雲永也問過相關話題，他的確是還沒有想清楚，到底是要繼續做下去？還
是要開始思考有沒有轉任其他職位的可能。
　　「沒關係，不急，你在這裡工作期間，好好思考，慢慢來就行。有問題儘管跟我說，
別客氣，知道嗎？」
　　袁海允突然想到，連忙開口詢問：「所長，你說單眼可以拿出去練拍，那還可不可以
再跟您借另一顆大光圈的鏡頭？我閃光燈打的有點慢，想試試看用其他鏡頭練習拍看看。
」
　　「這沒問題，等下我拿給你。需不需要我或者是學弟，再教你使用單眼拍攝的部份？
」
　　「沒關係，我有認識的人可以陪著一起練，就是……小牧，所長也知道吧？他說有跟
您合作拍裝潢現場。」
　　沒有想過突然出現的人名，宋醴泉張嘴張了好幾下，才順利問出口：「你也認識他？
」
　　「對啊，我對這一帶的環境不熟悉，悠齡姊就介紹我去參加週末的在地文化走讀，主
講人是小牧，就這樣認識了。他有拍攝經驗，稍微教了我一下。」
　　「喔，是喔……」宋醴泉的臉上出現微妙的表情，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感覺不知從何
說起，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我拿鏡頭給你。」
　　「謝謝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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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會議室後，宋醴泉拿了顆鏡頭給海允，還貼心教他怎麼換鏡頭，接著指派他一些簡
單的工作，就又急慌慌的出門了。
　　袁海允在位置上把玩單眼，還不忘給小牧發訊息，說今天事務所有餐會，他沒有辦法
過去桌遊店。
　　小牧傳來一個哭哭的表情，沒多久傳來時間，說明天早上會開車去接海允，要他好好
睡飽別賴床。
　　幾個可愛逗趣的狗狗貼圖，讓海允不自覺邊打手機，淺淺笑容綻放在嘴角，程悠齡拿
著水杯路過一看，好奇地問：「跟女朋友傳訊息喔？」
　　海允一驚，連忙放下手機猛搖頭，「不是啦！是朋友，男的。」
　　「男朋友？」
　　「悠齡姊……」袁海允無奈噘起了嘴，「是小牧啦！本來晚上我要去桌遊店，現在不
能去了，就跟他說一聲。」
　　「你們走讀活動後有聯絡？」程悠齡倒是有點訝異，但仔細想想也不足為奇，「小牧
的確很會交朋友，同性異性友人妹子一堆，海王啊！」
　　「海王？什麼意思？」是袁海允第一次聽到的名詞。
　　沒想到袁海允不知道這個用語，如果要解釋，感覺好像在人背後說壞話，她只好硬生
生將話亂解釋，「就是……呃……朋友很多……很多……不算是太好的名詞，但大概意思
就是……朋友過多……多到像大海一樣……嗯……」
　　「是喔，學到新名詞了。」
　　海允彎著眼睛笑笑，回了貼圖給小牧，說他很期待明天的活動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