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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婷月的通訊錄中所有跟『洛夫』同音或音近的人都翻出來!」
路有德抓著手機向屬下下令,而檢察官也低著頭傳訊息,整個監看間只有居斯兩手空空,
並在斐烈熾進來時舉手打招呼。
斐烈熾看了看忙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對居斯招招手,示意夜血者跟自己出來。
居斯起身繞過忙碌的人類,隨斐烈熾一起離開監看間,繞過半個樓面來到茶水間。
狹長的茶水間中設有流理台、冷熱開飲機和放置茶包與三合一咖啡的壁櫃,斐烈熾從壁櫃
中拿出紙杯和咖啡粉,正要將後者撕開時,杯子忽然被居斯抽走。
「寧願喝清水也不要喝泥水。」
居斯將空杯放到開飲機的出水口下,按下溫水鍵問:「你是施了什麼魔法,讓那女人失去
理智,還以為你宰了他兒子?」
「只是勾起她的回憶罷了。」
「什麼回憶?」居斯將七分滿的水杯遞向斐烈熾。
斐烈熾接下紙杯,先喝一口潤喉,再轉身靠上流理台道:「目前已知紹老在得知公孫勇是
謎霧支解者後,用某種手段封住公孫勇,可是紹老是在我遇襲後一個半月才得知兒子的罪
行,而在那之前,謎霧支解者的犯罪周期已經縮短到兩週了。」
「犯罪週期還會縮短?」
「會,以迷霧支解者這類為了滿足自身幻想而犯罪的罪犯而言,殺戮就像有成癮性的興奮
劑一樣,隨著攝取次數增加,滿足感會逐步降低,導致他們逐漸縮短犯案間隔,或是加重
凌虐強度。」
斐烈熾低頭注視水杯道:「照理來說,迷霧支解者在襲擊我到被紹老封印前,至少會再殺
三個人,但他下一次犯案卻是五年後,這不正常,因此我做了一個假設──他不是不想殺
,是沒有餘力殺。」
「為什麼會沒餘……」
居斯頓住,挑起眉毛尊敬又詫異地道:「你區區一個人類,居然跟召喚無名之霧的惡魔使
五五開?」
「並沒有,雖然我們都在床上躺了至少一個半月,不過當下他還有力氣殺雅芳,我們最多
四六開。」
斐烈熾再喝一口水,微微仰頭注視壁櫃道:「我判斷我無意間重傷了公孫勇,導致他無力
犯罪再被紹老封印,而這件事李婷月一定知道,因此在她心中公孫勇或許能輕易解決警察
和道士,但對上我肯定無法全身而退。」
「因為你是把她兒子打成重傷的男人……難怪她看見你進審問間時是那種表情。」
居斯輕笑,再蹙眉問:「你的目的我是懂了,但這和你讓自己又累又蒼白,和那本火場照
有什麼關係?」
「雖然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但我在遭公孫勇襲擊後,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由
此可推估我當時用的自保手段會讓自己極度虛弱。」
斐烈熾偏頭注視居斯道:「而你說過,我的血會自燃,然後根據五年前的監視錄影,謎霧
支解者在攻擊我和雅芳後燒起來了。
綜合以上兩點,如果我殺了公孫勇,那麼他的死狀應該極度接近火場或自焚的死者,而我
則會陷入虛弱狀態。」
「然後李婷月大概比你更清楚你當年做了什麼,所以很快就被你引導,得出兒子被你變成
木炭的結論。」
居斯抓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水道:「知道更多的一方反而被牽著鼻子走,你也太可怕,這
樣幹事後不會被投訴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單就我的身分,那段審問就無法成為呈堂證供。」
斐烈熾目光轉沉道:「所以除非有德他們找到那位洛夫先生時,公孫勇也在場,或是有留
下藏匿、協助或滅證的證據,否則檢警動不了這人。」
「洛夫這名字說罕見不罕見,菜市場也不太菜市場,短時間內我看是找不著。」
居斯邊說邊拿起紙杯,正要舉杯就口時,神色忽然由輕鬆轉為緊繃,看著蕩漾的水面片刻
,轉向斐烈熾問:「根據你剛剛的推測,公孫勇對你是恨上加恨嗎?」
「應該吧,我先是搶了他的父愛,又在他得意洋洋殺過來時,把他烤到重傷。」
「他或李婷月知道你和小花目前的住所嗎?」
「應該不知道,我和麗君三年前搬過家,那時我和邵老已經幾乎沒來往了。你問這做什麼
?」斐烈熾皺眉。
居斯沒有回答,焦躁、猶豫、害怕又掙扎地凝視斐烈熾片刻,把手伸進口袋中,摸出一個
巴掌大的壇木盒,打開盒子將裡頭的藍水晶項鍊拿出來,掛到人類的脖子上。
「居斯,你這是……」
「用智天使的靈核製作的護身符,戴在身上不管吃飯睡覺洗澡都別拿下來,也不要借給任
何人──包括我在內。。」
居斯將項鍊塞進斐烈熾的襯衫內,接著再摸出一把左輪手槍和一小包子彈,塞到對方的手
中道:「這是刻上魔法陣的槍,槍中的子彈是天使結晶,根據善後人的估算,再命中身體
的情況下,一發會讓他無法行動至少十分鐘,三發能讓人陷入昏迷。」
斐烈熾拿著手槍與子彈,愣了兩三秒後手指微顫,抬頭問:「你早就拿到對付無名之霧的
武器了?」
「稱不上早,昨天抱你上床後才拿到。」
居斯別開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第一,那個時間點警方
大概已經動手了,就算還沒,看看今天那位檢察官的態度,我也不認為他們會輕易接受非
人與民間人士準備的武器。」
「……」
「第二,天使的結晶和靈核都是高價品,一個指甲片可以買棟房的等級,對上夜之種族更
是有絕對優勢,如果人類政府有能力靠自己的力量擺平謎霧支解者,我是強烈的不想掏出
來。」
「……」
「再說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職責不是?別看我是夜血者,我在人類世界生活時,責任義務可
是一個都沒逃,奉公守法乖乖繳稅一百年的好公民,冀望政府維護我的生命財產不為過吧
?」
居斯聳肩,久久沒等到斐烈熾的回應,以為人類是氣瘋了,抿唇沉默片刻才緩慢地轉動眼
珠瞄向前方,這才發現伴侶出神地望著掌中的左輪手槍,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而這讓居斯迅速湧起不祥的預感,拍上對方的肩膀問:「喂,你在看什麼?」
斐烈熾在拍動下回神,而當他抬起眼看向居斯時,藍瞳中沒有絲毫憤怒,僅有冷澈又燙熱
的戰意。
「該轉守為攻了。」斐烈熾道,收起左輪槍,快步掠過居斯的身側,朝路有德所在的審訊
室疾走。
居斯睜大眼睛看著斐烈熾的背影,雙手由靜止轉為細顫,最後握拳一拳將牆壁捶出蛛網裂
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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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斯還沒發現(或是說現在才發現),斐烈熾只要進入偵查模式,腦中一切思考都會以偵
察為導向,優點是這讓他壓根不怪居斯壓武器,缺點就是他要去幹居斯最不願意發生的事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