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對話的一篇
新角色出場
《朗風》10 621
夏至日照時間長，晚上六點多天還亮著。外頭天亮，車內也是閃光逼人。因為接下來有四
天見不到面，徐惠風特別給雷千朗一個深長的吻，他讓車頭朝牆，以免兩人親熱被別人看
去。
唾液交換聲在靜謐的車內被放大，像是鼓舞，雷千朗一時情動，撫上了情人的胸。
徐惠風一把抓住襲胸的手，犯人伸出另一隻，也被他擋下。
兩手都被箝制的雷千朗心生不滿，退開了唇，在徐惠風還沒反應過來時迅速在他脖子咬了
一口，留下淺淺的印記。
「你真是……」徐惠風摸了摸被咬的位置，他皮粗肉厚的不怕咬，但被人看見咬痕就有些
尷尬。
見咬人犯絲毫沒有要反省的意思，他嘆了口氣，大手拍了拍那顆賭氣的後腦勺──他現在
可以盡情地拍，這是身為男朋友的權利。
「後天好好表現，總經理。」他再次提起飯局的事，希望他的總經理別忘了。
「記得帶土產給我。」雷千朗沒理會他的提醒。
「哪來的土產。」徐惠風笑著在他的唇邊又落下一吻。
***
雷千朗在玄關換鞋時聽到廚房傳來有人對話的聲音，進去一看原來是雷千夜在幫忙準備晚
餐。
「唷，小少爺竟然回家了。」雷千朗調侃了一下這個本應住在家裡的稀客。
雷千夜在家族裡排行最小，即使在雷家也是被稱做小少爺，小少爺的名號當之無愧。不比
雷千朗，雖然排行最大，地位卻尷尬，只有陳叔會叫他大少爺。
「明天要去爺爺家吃飯。」雷千夜瞥了他一眼。
「啊？沒人通知我啊？」他狀似吃驚地問。
「是你忘了吧。」
固定的節日兄弟倆都得回雷家，嚴格來說並不用人提醒，但雷千朗壓根兒不想回去。
「我要連續兩天和他們吃飯喔……」雷千朗無奈地坐到椅子上，等候晚餐。
陳叔將炒好的菜分裝在兄弟倆各自的餐盤端到餐桌上，雷千夜負責添飯、擺碗筷。
「陳叔今天不留下來吃晚餐啊？」他看弟弟只擺了兩副餐具，疑惑地問。
平常家裡只有雷千朗一個人，陳叔偶爾會留下來和大少爺一起用晚膳。這個「偶爾」沒有
固定日期，完全視陳叔個人安排，畢竟他的工作並不包含陪同用膳，但他總是做了很多額
外的事。
「陳叔也是有家庭要顧的。」雷千夜一邊說一邊在哥哥對面落座。
陳叔將流理台收拾乾淨，換下了圍裙，「明天我會來接兩位少爺到董事長家，聚餐結束後
再送你們回來。」
雷千朗噘著嘴，原本跟徐惠風熱吻的好心情都消滅殆盡。
***
翌日上午，雷千朗兄弟倆來到了雷家大宅。
雷百全的兩個孩子雷彥玲和雷彥承已經等在神明廳外。兩家人分站兩邊，雷彥承朝雷千朗
微微頷首，雷彥玲眉眼抬都沒抬。
祭拜時間將至，雷十郎和雷百全夫婦陸續抵達。由雷十郎帶著子孫祭拜神明，隨後祭拜祖
先。在這過程中無人多說一句話，直到午餐的餐桌上，雷百全的妻子李馥香率先發話。
「彥承，最近忙嗎？」
雷百全的兒子雷彥承跟雷千朗同年，會計出身，收到兵單前曾待在旭元，退伍後就再也沒
回去過。
「前陣子剛忙完。」雷彥承喝了一口果汁。
「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回來幫忙啊？」她這麼用心培養兒子可不是要讓他在一個小
事務所當什麼會計師。
「公司裡人才濟濟，我才疏學淺的，幫不上什麼忙。」眼觀鼻，鼻觀心，雷彥承專注於眼
前的烤羊排。
「你才疏學淺，那別人怎麼辦呀？有人沒半點料都可以當上總經理了。」雷彥玲有意無意
地說著。
「說那什麼話，每一個經理我們都精挑細選，每個都是靠自己的實力爬上來的。」心知母
女倆又要開始唱雙簧，雷百全開口駁斥。
雷彥玲眼神往雷千朗身上飄了過去，「有些人就真的沒實力啊，靠的還不是背後的人出謀
劃策。」
「對啊，有實力的人反而被埋沒了，真可惜啊。像那個誰……叫徐什麼風？本來不是被列
為重點栽培的人嗎？現在還要居於人下，嘖。」李馥香跟女兒一搭一唱的。
每每家族聚餐總要上演這種戲碼，雷千朗都已經看膩了，唱戲的人卻樂此不疲。
原本安靜吃飯的雷十郎放下了筷子，厲聲說道：「把什麼人放在什麼位置，我們自有考量
。你不懂經營就別說話，省得暴露自己目光短淺。」
雷千朗饒富興味地覷向雷十郎，不知道董事長現在要維護的是哪個人？是他還是徐惠風？
他其實一直無法理解當初為何要指定他來當旭鎧的總經理，又將徐惠風派給他當特助。他
自是看出雷十郎對徐惠風的重視，相對之下自己就不是那麼重要，那麼做這種安排有何用
意？難道就只是為了肥水不落外人田？
「是是，爸說的是。」李馥香被削得沒面子，趕緊轉移話題。「彥玲，前陣子不是認識了
幾個不錯的對象？有不錯的都帶回來給爺爺看看呀！」
眼見母親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雷彥玲打了個冷顫。「哎呀，都還在聊啦，要多認識一點
嘛。」
「不要挑來挑去挑到一個賣龍眼的。」雷十郎說著。
雷彥玲三十有七，李馥香時常介紹對象給她，至今無聲無息。雷十郎對這孫女不抱太大期
望。
原本不想搭理他們的雷千朗聽到雷十郎這番話，忍不住加入戰局：「賣龍眼也沒什麼不好
啊。」
職業本無貴賤，只要腳踏實地過日子，做什麼都好。
「對啊沒什麼不好，你快轉行去賣龍眼吧。」以為雷千朗在諷刺她的雷彥玲白了他一眼。
他原懶得理會她們母女的冷嘲暗諷，但是被直接點名他可就不客氣了。「姊姊講話那麼甜
，很適合賣龍眼呢。」
「哎呀怎麼辦，你連龍眼都賣不好。」雷彥玲露出同情的眼神。
「我當然不會賣龍眼，我是賣車的嘛。」雷千朗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餐桌上暗潮洶湧，你來我往，雷彥承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飯。
此時侍者推了餐車過來，雷千夜起身拿了一盤餐車上的餐點走到雷十郎旁邊。
「爺爺，我這次特地帶了好吃的粽子給您。這是桂圓紫米粽，小小一顆，不會太甜，吃了
無負擔。祝您大富大貴，圓圓滿滿。」
雷千夜一邊說一邊親自呈上桂圓紫米粽給雷十郎，其他人的份則是由侍者送上。
「千夜真會講話！爺爺吃吃看。」雷十郎笑著吃了一口，「真的好吃！回頭我讓管家去
買！」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喔！只能吃一顆。」雷千夜叮嚀著。
「我不是要自己吃的，我們買來送公司員工，你覺得怎麼樣？」雷十郎急忙澄清。
「很好啊。我會吩咐管家和特助盯著爺爺，不讓您偷吃。」雷千夜順手又幫雷十郎整理了
一下桌面。
雷十郎笑得開懷，一旁的李馥香和雷彥玲面色難看。雷千夜隨便一句話都能把他爺爺逗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雷十郎對他的寵愛，只是他從前被雷千朗藏得太好，年紀又小，沒人
把他當成威脅。
自雷千夜開口後，餐桌上便只餘他們爺孫倆的談笑聲，雷千朗和雷彥承總算耳根清靜。
***
午膳結束，雷千朗向雷十郎和雷百全告別，正要離開時雷千夜叫住他。
「哥，你先回去吧，我想留下來陪陪爺爺。」
「隨便你。」真是男大不中留。雷千朗冷淡地扭頭就走。
雷千夜無奈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不解哥哥和爺爺怎麼就無法好好相處。
在走到大門的路上，雷千朗經過了一座池塘，他駐足在池塘邊，看著數十年如一日的景色
，噴泉、睡蓮、錦鯉，往事一幕幕閃現，他瞇起了眼，手指微動了動。
「哥！」一個呼喊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雷千朗回身，只見雷彥承提著一個精緻的紙袋和一個保冷袋朝他跑過來。
「這是之前去日本玩的伴手禮，前陣子太忙了一直沒能拿給你。」他分別介紹兩袋東西，
一邊遞給雷千朗，「這是最近新開的蛋糕店，它的乳酪蛋糕很好吃！」
「太忙不會請人送過來嗎？無事獻殷勤。」雷千朗冷冷地說道。
送到公司或送到他家，這兩個地址雷彥承不會不知道。
「哥怎麼這麼說我啊！我就想親自拿給哥啊！」左一句哥，右一句哥，配上精心挑選的禮
物，阿諛奉承之意顯而易見。
「慢走不送。」雷千朗提了東西就要離開。
「等等啦哥！」雷彥承急忙攔住他，「我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有話快說。」
雷千朗有些不耐，他不想待在這裡，多一秒都讓他煩躁。
「我……」雷彥承四周張望了下，「算了，我們再約出來吃飯吧，很久沒跟哥吃飯了。」
這裡眼線多，不適合說話。他可是趁他媽和他姊不注意時偷溜過來的。
「剛剛不是才吃嗎？你記性真差。」
面對雷千朗的吐槽，他只能陪著笑，「那麻煩哥行行好，解封我這個記性差的人，我真的
有事找你啦……」之前雷千朗嫌他煩，把他封鎖了，他根本沒辦法直接聯絡上他。
「我考慮一下。」好看的眼睛又瞇了起來。
「拜託拜託！」雷彥承雙手合十，額頭靠在指尖上，低頭誠心請求。
雷千朗望向池塘半晌，再看了看手上的袋子，說道：「我看蛋糕好不好吃，還有你到底送
了什麼伴手禮。」
「哥你一定會喜歡！」雷彥承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搓著手掌。
雷千朗瞥了他一眼，用空下來的那隻手朝他揮了揮，轉身離開。
***
連假第二天，雷千朗和雷千夜兄弟倆早上玩電動，下午在家看電影。
雷千夜原先打算出門約會，只是他聽說了徐惠風在四天連假陪家人出遊，他也一陣子沒回
家了，遂留下陪孤家寡人的哥哥。
他哥不喜歡出門，在非必要的社交場合也只會露個臉，不會久待。雖然近一年來似乎有比
較頻繁的應酬，但看來若非為了工作，他還是選擇待在家。
他們兄弟倆倒是很久沒像這樣相處一整天了。他小時候總黏著哥哥，連睡覺都要在一起。
電影進入片尾畫面，雷千朗伸了一個懶腰，想到晚上還有飯局就覺得厭世。
雷千夜看著身體往後仰、閉目養神的哥哥，冷不防地問了一句：「你跟惠風哥現在怎麼樣
了？」
雷千朗嚇了一跳，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
「你跟惠風哥啊，現在進展怎麼樣？」事關哥哥的幸福，他覺得他有必要瞭解一下，絕對
不是想八卦。
「什、什麼進展！在說什麼！」
他沒跟任何人提過他跟徐惠風交往的事，在公司兩人也是保持著以往的相處，更別說他們
從來沒在外面約會過，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雷千夜雙手環胸，看著面前有些慌張的哥哥，露出曖昧的笑。
「惠風哥知道我知道。」
徐惠風倒是沒跟雷千夜透露過什麼，他只是憑直覺猜測，順便套他哥的話，他知道他哥對
他不會有防備。
「知道什麼！在說繞口令嗎！」雷千朗腦子亂哄哄的，決定裝傻。
「哎，看你的表情我也不用問了，看來我以後假日都不能回家了。」他搖了搖頭。他推測
依他哥的性格，兩人一定都在家約會。本來就不常回家，現在是不能隨便回家。
「為什麼不能回家！你想回來就回來啊！」雷千朗故作鎮定地回道。
「不行，要是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怎麼辦。」他再次眉開眼笑。
「哪有什麼不該看到的！莫名其妙！」雷千朗有點心虛地別開臉。他知道他跳進了他弟設
的圈套裡，但他現在是放鬆模式，腦袋一時切換不過來。
雷千夜覺得這樣的哥哥非常有趣。他印象中的哥哥總是淡定、冷靜，對他很溫柔，是他最
強大的依靠。他以前還曾經認為哥哥是個嚴肅的人，跟哥哥講話總是要思慮再三。他的哥
哥，一直都是他學習的榜樣。
雖然兄弟倆感情好，但就是有說不出的距離感。雷千夜這幾年一直試著消弭這種距離感，
於是他得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哥哥。
「你快點準備準備吧，陳叔應該快來了，我也要出門了。」雷千夜起身拍打了一下腿腳。
「真煩。」
以前的雷千朗是不可能在他面前抱怨的。雷千夜笑了一下，旋即回自己房間。
雷千朗認命地去換上較為正式的服裝，下樓時陳叔已經在客廳等他了。
***
旭元集團高階主管的聚餐在一家星級飯店，雷千朗抵達時，張曉俐已經在宴會廳門口等
他。
「穿得比上班還漂亮。」雷千朗看了她一眼。
「哪有啊，我已經很低調了！」她只是個陪襯的小角色，不宜穿得太亮眼，她今天穿了一
件深藍色的過膝洋裝。
「因為你平常太隨便吧。」雷千朗則是穿了靛青色西裝搭黑色襯衫，一排望過去非常突
出。
張曉俐以前是旭元總公司公關室的一個小助理，旭鎧要成立時，雷千朗問她要不要跟他一
起到新公司，她馬上就答應了，五年來她一直是雷千朗的秘書。
兩人進到了預約的包廂，裡面人約坐了一半。雷千朗帶著張曉俐，一一跟其他人打招呼，
不落下任何一個。
突然張曉俐被人從背後撞了一下，她沒站穩往前跌去，雷千朗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而她手
裡酒杯的酒全撒在他的西裝上。
「哎呀，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撞人的女子狀似抱歉地說道。
雷千朗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分明是衝著他來的人，他的堂姊，雷彥玲。
張曉俐急忙拿了紙巾幫雷千朗擦拭，「對不起，總經理……」
「彥玲姊真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雷千朗嘴角帶著笑，目光冷冽。
「是啊，大家都說我看起來像二十幾歲呢。」雷彥玲笑著摸摸自己的臉。
「整個人都像大學生呢。」雷千朗意有所指地說道。
張曉俐用了好幾張紙巾擦乾西裝上的酒，擔憂地問：「總經理，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對啊，去換一件吧。多難看啊。」雷彥玲掩著嘴說道。
「不用，」雷千朗接過張曉俐手中的紙巾，「我穿了深色的西裝，不說也看不出來。也就
彥玲姊眼睛利。」
他是不能離開這裡的。尤其雷彥玲在，他更不能離開。
原本正跟雷千朗說話的吳總連忙幫腔，「看不出來，我也看不出來！雷經理眼睛厲害！」
一聲雷經理讓雷彥玲不高興了。憑什麼雷千朗是雷總，她就是雷經理？
她跟雷千朗一樣待在子公司，卻只是管理部的經理。而她的弟弟什麼都不是。眼見雷千夜
越來越受寵，將來整個旭元可能都要讓給他們兄弟倆了。
雷彥玲正要說話，門口傳來騷動，董事長雷十郎和旭元總經理雷百全已經到了，原本就在
包廂內的每個人都起身迎接。
雷十郎和雷百全理所當然坐到了主桌，雷千朗帶著張曉俐也在主桌落座。雷彥玲不可置信
地看著自己的堂弟，他怎麼能──坐在主桌？！
主桌還有蔡總和于總，他們也都帶著跟班，已經沒有多餘的位子給雷彥玲了。
雷彥玲在主桌旁邊的次桌落座，一雙眼睛直瞪著雷千朗。
雷千朗席間並沒有多說話，偶爾雷百全會把話題帶到他身上，稱讚他表現得很好，他只是
笑笑地點點頭，說還需要跟各位叔叔伯伯學習。菜都上得差不多時，雷千朗站了起來，向
同桌長輩敬酒，之後帶著張曉俐逐桌敬酒寒暄。
雷彥玲也去向其他桌敬酒，她沒有助理，單槍匹馬的氣勢倒也不輸人。
雷十郎看著自己的孫子和孫女互相較勁，低聲問坐在旁邊的雷百全：「你有插手嗎？」
「沒有，我只是，」雷百全看了兩個孩子一眼，低聲回道，「通風報信。」
「哦，那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呢。」
***
飯局結束後，雷千朗和張曉俐送走了同桌的長輩們，再跟平時幾個比較有交集的老總打過
招呼，便一起搭上了陳叔的車離開。
「老蔡，我們小雷總今天好像沒跟董事長說到什麼話啊？」于總說道。
「沒吵架就很好了。」蔡總沒好氣地說道。
「但他今天坐到主桌啊，這董事長的態度很明顯吧？」
「董事長沒讓他坐主桌。」
「咦？」于總發出很大的驚嘆聲，差點把手裡的手機給摔了。
***
上車後的雷千朗閉目養神，今天的飯局消耗他很多體力。張曉俐則是盯著手機不斷地跟人
互傳訊息，一路上車內非常安靜，沒有任何對話。
她側首看著她的上司，幾番猶豫後囁嚅道：「總經理……那個……衣服我幫你送洗吧？」
「不用，又不是你的錯。」他一邊給自己按著眼周穴道一邊回道。
「可是……」
「曉俐，沒重要的事就不要再說話了。」
張曉俐閉上嘴巴繼續跟人傳訊息，她這是惹人嫌了，她的上司現在心裡應該想著如果陪他
出席的人是徐特助就好了吧。
陳叔送張曉俐到最近的捷運站，她下了車目送轎車遠去，然後馬上撥出電話。
她鉅細靡遺地向電話那頭報告飯局的情況。
「總經理看起來心情怎麼樣？」對方問。
「嗯──看起來很正常，從頭到尾都帶著笑。不過我們離開後，他一到車上就沒表情了，
我都不敢跟他說話。」張曉俐說道。雖然她偶爾也能跟總經理說說玩笑話，但總經理板起
臉時那便是生人勿近，她可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晚安，徐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