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不適描寫，慎入。
09
「里昂大大、你總算到了，等你才能開始啊！」李羿任站在街角封鎖線外、對著剛下車的溫
子良大喊，「你的工具箱我都幫你拿來了！」
溫子良朝正在管制圍觀人群的幾名基層員警亮證件，然後很快走進管制區裡。
週末上午，這裡算是鬧區，周邊都是百貨購物商場，等著搶開門時間進去購物的人不少，也
因此愛管閒事、駐足查看的人相當多。
站在李羿任身邊的法醫陳佳蓉，看來也已經等了許久，看見溫子良到場，果然還是忍不住翻
了個白眼。
「抱歉，我來晚了，要想辦法安置我女兒。」溫子良很快解釋，一面接過李羿任遞來的手套
戴上，他瞥了一眼旁邊用不透光遮罩蓋著的位置，「妳先請吧，佳蓉姊。」
三人朝旁邊幾名員警點點頭，其中四名立刻熟練地展開手裡同樣不透光的大帆布，幾人拿著
各自的支架往周邊散開；中間兩名員警才把小小的遮罩移除，露出血跡斑斑的男性屍體來。
為了最大化遮蓋慘不忍睹的畫面，在移除遮罩之後，兩名員警立刻換上大把遮光黑傘，一人
一邊撐開，好阻擋來自高處的好奇探看目光。
「辛苦了。」
溫子良習慣性地對身邊同僚點頭打招呼，然後才在屍體旁蹲下來。旁邊李羿任發出了某種噁
心反胃的聲音，溫子良朝他笑罵：「重案組的，你還好嗎？」
「不行，太血腥了，反詐騙才是我的強項啊！」李羿任臉色慘白，反觀法醫兼差鑑識人員的
陳佳蓉，已經蹲低開始拍照了。溫子良朝李羿任偏頭，「那不然你去旁邊看看其他跡證，離
這裡遠一點？」
李羿任舉雙手歡呼之後，才小心翼翼、不碰觸到任何可能跡證地離開屍體周邊，留下溫子良
和陳佳蓉兩人仔細檢查。
溫子良在等到陳佳蓉拍完照之後，才伸手去碰觸屍體上看起來像是致命傷、左胸口上插著刀
子的地方。
「看起來是致命傷？」
顯然還相當在意溫子良遲到，陳佳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要回去解剖才能確定，不過看
起來是。」她邊說、邊指著屍體前側的其他幾處傷口，「這些看起來也都是同一把刀捅的，
主要兇器應該可以確定……可以拔刀了，如果你想動手的話。」
「容我來。」
溫子良笑著說，他伸手把刀拔出來，然後小心翼翼放進證物袋裡封起來。上頭的血跡指紋都
還需要回到辦公室裡才能採檢。溫子良站起來，四處走看的時候，第一時間到場的員警也已
經問完幾個目擊者的情報，回到封鎖線內。
聽來像是仇殺？溫子良邊聽員警報告邊思考，他視線看向李羿任。對方按照程序，先標號照
相之後、才把掉落在路旁的皮夾撿起來翻看裡面，然後朝自己揚了揚證件。
「你們幫我把這些筆錄整理好，還有周邊這些店家的監視器、都麻煩你們去要，我這兩天都
會調來看。」溫子良因為重案組官階高一些、幾名基層員警聽見吩咐，很快各自去辦事了。
「里昂大人，我要把屍體帶回去了，幫個忙？」陳佳蓉已經在請待命的運屍車駕駛幫忙、用
屍袋把屍體裝好，溫子良很快過去一起把屍袋搬上車。
才回頭，李羿任已經走過來，把死者證件遞給溫子良，溫子良唸出證件上的資訊：「葉文洋
，三十歲……」他把身分證翻到背面，「單身。」
「我查了一下，這傢伙有毒品前科。」李羿任揚了揚手裡的小電腦說，「感覺會是金錢毒品
方面的糾紛？」
溫子良不置可否，「他的手機通訊記錄呢？」
「還要送電子通訊科讓他們破解之後才能調通聯。」
「報案人是誰？」溫子良環視四周，這才在警車旁看見一位女子、被兩個員警包圍，李羿任
揚了揚下巴，「說是這傢伙的女友。里昂喔，這種貨色都有女友，你是不是要……」
「少囉唆，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因為腦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蘇予憶對自己微笑著說『路上小心』的可愛模樣，這讓溫子良
實在受不了自己，他沒好氣地打斷李羿任的話；然後朝不遠處、正在收拾遮光帆布的員警招
招手，對方立刻跑了過來。
「我們把報案人帶回去問話，這裡麻煩你們收拾。」
「好的，沒問題。」年輕員警相當有精神地回答。
♦♦♦
S，親愛的。
你覺得究竟是恨、或者其實是愛比較傷人？
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那麼愛我……
我也如此、如此深愛著你。
——吶，S，你相信我，此生我最不願、也最不可能傷害的就是你，你相信我的。
那麼，為什麼此時此刻，心卻痛得讓我無法思考？
我明明那麼、那麼愛你，S，你也明明如此、如此愛我，而我卻恨不得自己沒有心。
因為，我沒有你了，S……
我沒有你了，親愛的，再也沒有了。
那麼，沒有心，就不會痛了吧？
沒有心，就不會被傷害了吧？
那些嘴裡說著愛、卻以愛為名，恣意傷害利用的手法，噁心得只讓我想吐。
但是……
但是啊，S。
是不是總有一天，我們都必須要面對？
S，我最親愛的。
我但願你能盡情笑著，我但願你能自由遨翔，我但願……
在我的，我們的世界裡，你得到的盡是歡愉和喜悅。
可是，我們不得不、……
我，不得不長大；我不得不認清，這個殘酷無比的現實。
不要哭，S，你不要為我哭，我沒事，真的，一點都不痛、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為，我沒有心了……
我沒有你了。
♦♦♦
對趙雅妮簡報完今天的偵辦進度，時間已經是超過晚上八點半了。
溫子良覺得莫名其妙，明明什麼事情都做了、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完。跟李羿任兩人仔
細地詢問了報案人，但問完之後卻只是疑點更多。
那位報案女性姓謝，叫謝怡萱。
謝怡萱說，葉文洋只告訴她、今天早上要出門跟朋友談事情，說要到案發地點附近喝咖啡，
要自己過去找他，事情談完要約會。
她到的時候，葉文洋已經倒在地上了，她叫的救護車、她報的警。至於葉文洋跟哪個朋友出
門？不知道；談什麼事情？也不知道。
「里昂大大，這女的講出來的話根本是可疑證詞範本啊。」
同樣忙了一整天的李羿任，站在溫子良隔壁的淋浴間，打斷了也正在沖澡的溫子良思緒，他
嗯了一聲，「從凶器上找不到任何指紋，感覺不像是臨時起意殺人。」
「而且監視畫面也太怪異了，這絕對是預謀。」水聲嘩啦，感覺李羿任也正在忿忿不平，「
怎麼可能所有監視器都剛好拍不到那個『朋友』的人影？」
溫子良點頭，「更別說那時候附近的咖啡廳也都沒有這兩人的畫面。」
「車內吧，事發地點。」
李羿任那邊的水關了起來，溫子良早他一步先圍著毛巾出來，「嗯，重點是什麼車、誰的車
，因為女友說葉文洋並沒有開車出門，車子是她開出來的。」
兩人並排站在自己的置物櫃前換衣服，李羿任嘆氣，「老實說啊里昂，一個連家人都不認、
直接說屍體隨便我們處理的毒品管制人口死掉，我們幹嘛那麼大費周章？八成就是他們狗咬
狗，那個女朋友雖然是沒有毒品前科，但很明顯知道她男人吸毒啊。」
溫子良搖頭，他穿上放在置物櫃裡的備用上衣，「不，謝怡萱的表現怪怪的。」
他回想起不久前的偵訊，「同居男友被她不認識的朋友殺了，她是報案人，從頭到尾的情緒
都平淡得太怪異，像完全不關她的事一樣。」
李羿任點頭，「這麼說倒是真的，比起平淡、我甚至覺得她有種不耐煩、好像想趕快結束的
感覺。」
「總之，今天因為法檢室爆滿，我們的死者被排到明天才能剖，看看驗屍結果再說，一起嗎
？」
溫子良背起包包、在抓出車鑰匙的時候，心緒有那麼些許晃蕩。他忍不住拿起打從進入現場
就一直放在包包裡、完全沒動過的私人手機。
螢幕亮開，就發現有收到訊息的通知燈，打開通訊軟體、才發現竟然有十幾則來自蘇予憶的
訊息。
「噁，可以不要嗎里昂大大，你見多識廣又拿高薪，不如你去就好？」光是想到要進那個被
屍體環繞的地方，就讓李羿任渾身發毛、更別提還要看著法醫把屍體切開了。
溫子良瞪著自己的手機螢幕、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地點開訊息、同時踢了李羿任一腳，「
少把遊戲現實混在一起，那些被害者也不會變殭屍跳出來好嗎？」
李羿任聳肩，「你去吧，讓我利用我好大的官威去跑腿。拿通聯紀錄啊、鑑識結果啊、還有
看監視器畫面和關係建構和聯絡通通讓我來，里昂大大、面對屍體就交給你了！」
溫子良隨意朝李羿任揮手，大步離開了更衣室。的確，這工作需要面對死傷的部分，對自己
來說沒有太大影響，或許是因為他自認能夠很清楚把工作與私人領域劃分開來的關係吧，他
想。
這個案子並沒有太複雜，畢竟有個一眼就看出滿口謊言的報案人。報案者就是涉案、甚至就
是兇手本人之類的案例，在這個職場工作久了也就看多了。
倒也不是什麼疑心病重，有些本來心理就有問題的傢伙、相當喜歡看別人為了自己做的那些
事情忙得團團轉。怎麼說，覺得自己耍弄了那麼多人很了不起、很高人一等的感覺。
停車場裡，直到看清楚蘇予憶傳來的訊息內容，溫子良才忍不住微笑，那都是蘇予憶拍下的
、溫伶柔的照片。
坐在美容院、被墊高的椅子上，很冷靜地正在被剪頭髮的模樣。兩人顯然是找了個餐廳，溫
伶柔兩眼閃亮、瞪著眼前用一艘小船型餐盤裝著食物的模樣。
這張看起來，兩人應該是去大賣場，柔柔推著兒童推車，顯然認真在購物的背影。
溫子良雖然沒有特地要求、但對於蘇予憶拍來的這些照片真是愛不釋手。唯一一點、讓溫子
良品嚐到清晰些許落寞的，是來自於那些影像中，除了溫伶柔就沒有別人的這件事。
他有點無意識地一張張滑過去，直到看見那張燦爛笑臉，彷彿直直撞停自己心臟的感受，讓
溫子良呆了呆。
那是自己昨天拍下來的、三個人的那張合照。
坐在駕駛座上，溫子良怔愣地握著自己的手機，搞不清楚這種情緒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瞪著
蘇予憶歪頭靠在自己肩上、瞇著眼睛微笑，朝著鏡頭比出V手勢的可愛模樣。
……瘋了，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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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以外的部分，就當個降智假辦案（？？？）笑笑看過去應該是OKder～
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