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BTS/國旻]桃花聘之貳拾捌

作者: MHYii (WHYii_57)   2024-01-13 14:48:22
  今日是一月一次,眾天官集結在天宮議事的日子。
  朴智旻由於身體好轉,依時出現在了廳堂裡。所有天官低頭垂目,為落坐於上位的坒
方大帝呈現出最恭敬的姿態。
  朴智旻因為職等的關係,位列於中段的位置,和田柾國、閔玧其、鄭號錫、金泰亨在
同一個區間,只是他沒有和那四人並排在一起,因此在整個議事的過程,他都只是安靜地
站在一邊,直到散會。
  朴智旻一抬頭就往田柾國的方向望去,他本想與他和幾個哥哥們一同離開,可就在此
時,他看見坒方大帝身邊的隨官走到了田柾國的面前,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將田柾國給帶
走了。
  坒方大帝找他要做什麼?他皺起眉頭,心裡有些擔憂,他的視線追隨著田柾國的背影
,腳步剛往旁邊挪去,另一人就突然冒了出來,擋住了他的目光。
  「常月大人。」和閔玧其同樣隸屬於鑑鏡司的靜台仙君嘴角含笑,對朴智旻躬了下身
,「許久不見您出現,不知您近來可好?」
  只錯失了一瞬,田柾國就已經不見蹤跡。朴智旻微微垂下眼眸,將眼中的情緒抹去,
然後重新看向靜台,對他回以一笑。
  「感謝仙君的關心。有眾天官的祝福和庇佑,我自然能安好無憂。」
  「那太好了。」靜台多少也知道朴智旻身體欠佳,因此聽見他的回話,臉上流露出由
衷的高興,「近日似是百花花季,鑑鏡司內也進了不少上好的花草茶,能夠養體安神,如
果大人不介意,我可以帶大人……」
  他說到一半的話,被一道冷淡的聲音打斷。
  「靜台。」閔玧其走到他們身邊,先瞥了朴智旻一眼,才轉而對下屬說道:「有任務
,隨我來。」
  靜台背脊一僵,他頓了頓,才趕緊低頭回應。離開之前,他回頭對朴智旻無奈地笑了
笑,言行舉止沒有一絲踰矩失禮之處,但他無意間洩漏的那一抹失望,讓朴智旻不由迴避
了他的目光,並對這段對話的終止鬆了一口氣。
  這麼說也許有些過分,可他現在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應付多餘的關心了。
  光田柾國一個,幾乎就佔據了他所有的煩惱。
  朴智旻輕嘆一口氣,自己一人躲在散場的人群中,打算默默地離開天宮,鄭號錫和金
泰亨倒是一眼就發現了他,招著手朝他跑了過來。
  「剛才的我看見了。」鄭號錫張嘴就語帶調侃。
  朴智旻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沒有啊?只是覺得像我們智旻這樣,這麼乖巧、這麼善良的狐仙,果真輕易就能把
人迷得暈頭轉向。」鄭號錫伸手撫了下他的側髮,臉上的壞笑十足明顯。
  朴智旻被他的玩笑話搞得窘迫不堪,雙頰浮現出薄紅。他不想理會鄭號錫,便刻意撇
開頭,轉到金泰亨那邊,沒想到另一個傢伙竟然也正在竊笑。
  「聽說你跟柾國最近常常見面?」
  朴智旻捶了一下金泰亨的手臂,挑眉:「你從哪裡聽來的?」
  金泰亨聳了聳肩,「你家小狐狸們說的。」
  朴智旻張了張嘴,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不是在騙我吧?」
  「我說真的啊。」金泰亨的表情無辜又認真,「我的靈寵不是常會跑到桃林峰玩嗎?
這一兩個月牠回來,和我分享的都是小狐狸在討論你跟田柾國的事情。」
  這一番話讓朴智旻的腳步有些不穩,他一臉空白地扶住額頭,自言自語道:「我竟然
忘了堵住那些孩子們的嘴……」
  「不過桃林峰也沒多少人能進去,我們幾個不說,別人應該也不會知道。」金泰亨不
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朴智旻睨他一眼,「我是一直待在桃林峰,但柾國會來我的地方。外宮人多眼雜,難
保不會有人看到之後到處碎嘴,我擔心有人會拿這件事攻擊他。」
  「誰會這麼做?他是負責保衛所有天人的戰神阿修羅耶。」金泰亨一臉不可思議。
  他沒有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朴智旻卻很清楚,現在天宮裡對田柾國
最不滿的天官,就是虎鎮上君。
  畢竟在田柾國出生以前,是他接替了阿修羅的空缺,一直保衛著上界,就算說他是天
庭第一戰將也不為過,可是田柾國一出現,就立刻取代了他的位置,將他的兵權給分了去
,甚至在鎮守邊界這件事上比他更有話語權,旁人看了都要覺得他被這個年輕的天官壓了
一頭,也難怪他心中會如此不快。
  朴智旻因為身分的特殊,與他人也無甚利害關係,所以很少去觸碰這類的鬥爭,但他
多少也知道該堤防他人。他擔憂像虎鎮上君那樣對田柾國、對阿修羅有所懼怕與不滿的人
,會故意盯著他出錯,好準備參他一本。
  朴智旻想了這麼多,卻不好對金泰亨多言,只搖了搖頭,沒想到鄭號錫卻將話題接了
過去。
  「恐怕正因為他是該保衛眾人的戰神,所以他的行為都會被放大檢視,甚至一旦天界
發生任何異狀,責任都會被拋到他的身上。」笑容驟然從鄭號錫臉上消失,朴智旻看見他
緊皺的眉頭,心中一跳。
  他暗暗環顧了周圍,確定其他天官都各自四散而去,才低聲問道:「哥,發生什麼事
了嗎……?」
  鄭號錫抿了抿唇,「我有個東西想給你們看。」
  朴智旻和金泰亨對視一眼,當即便決定一齊回到朴智旻那裡,在最為清幽的地方議事
,以保持對話的隱密性。
  桃林峰原本就存有一層對外的結界,他們一進到朴智旻的屋子,朴智旻就再下了第二
重罩住整個木屋,顯示出足夠的謹慎。
  「哥,你說吧。」三人圍著桌子坐下後,他對鄭號錫頷首示意。
  「我本來是想先去芳濟園的,不過既然跟你們待在一起,就乾脆先和你們討論看看。
」鄭號錫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玻璃罐,裡面裝了一株枯萎的草。
  「這東西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金泰亨將下巴抵在桌面上,觀察罐中的枯草,並沒看
出個所以然來。
  「比起說特殊之處,應該說這株草遭受了什麼才變成這樣。」鄭號錫甩了下衣袖,手
在膝蓋上拍了拍,「我身為豐饒天官,在賜福祭後理所當然該去執行外務,巡視百姓們作
物的收成狀況,沒想到路上卻被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他打開了玻璃罐上的塞子。
  「這株草只是路上常見的雜草,但是當時這些草在路邊枯萎了一整排,旁邊栽種的園
圃卻還好好的,怪異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金泰亨盯著罐子,表情有些古怪,朴智旻瞥了他一眼,繼續問道:「會是什麼植物的
傳染病嗎?」
  鄭號錫搖了搖頭,「我一開始也這麼猜測,但問了那裡的居民,雜草是一次枯萎一整
片,並且持續有一至兩週了,卻不見其他靠近的植物有染病的跡象。排除了傳染病,也有
可能會是被人餵了什麼藥,或者是碰到了某些靈獸的毒,為了避免造成作物的影響,我就
先摘了一株回來研究。」
  「難怪哥說原本要去芳濟園……」論藥與毒,了解最深的就是那裡了。朴智旻說完話
後,發現金泰亨的臉已經快貼到罐子上,不禁無奈地推開他的頭,「你這是在做什麼?別
一不小心把罐子摔碎了。」
  金泰亨聽話地保持了一點距離,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困惑。
  「我怎麼覺得不是毒?」他一邊思考一邊舔了舔唇,感覺自己從枯草上接收到了什麼
,又說不太上來。
  鄭號錫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是不是很奇怪?你從上頭看到還是嗅到了什麼?」
  朴智旻茫然地看著他們,自己也再次將目光投於那株枯草上,然而與其說對它感到奇
怪,倒不如說有種熟悉到認為一切都很正常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鄭號錫說這只是路邊的雜草,所以他就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株草根本沒有值
得調查的地方?
  正當朴智旻自我懷疑時,金泰亨摸著下巴開口了。
  「不知為何……這株草散發出一種『不幸』的氣息。」他抬眼望向鄭號錫,確認對方
是否能懂他的意思。
  「不幸?」鄭號錫挑起眉,勾了勾手指,讓枯草飛離玻璃罐中,懸浮於半空,「你是
說,這上頭有不祥之氣?」
  金泰亨是掌管昌運的天官,由他口中說出不幸,那這株草必然是有古怪,而不僅僅是
染了毒或病那麼簡單。
  金泰亨再一次湊近到枯草前,用指尖稍微沾了下邊緣呈現黑黃色的蜷曲地方,一些細
小的碎屑就這麼掉落下來,沾到他的指側。
  「金泰亨!你怎麼就這樣隨便亂摸?」朴智旻緊張地喊了一聲。
  「沒事,你放心好了。」金泰亨膽大也心細,他仔細感受了一下碎屑附著的部位,並
未有不適之處,但怪就怪在他似乎沒有接觸上的危險性,卻仍縈繞著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
濁氣。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頭緒?」
  鄭號錫見他看得那麼認真,面露期待,然而金泰亨只是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
他:「只有一株草太少了,實在很難查出這是什麼狀況。哥不能把那一批枯萎的草全部拿
過來嗎?」
  朴智旻在一旁聽了,情不自禁吐槽:「與其要哥回去砍掉一整片的雜草,你乾脆和哥
一起去那個地方查查不就得了?」說完,他也模仿起金泰亨的動作,伸出食指碰了碰枯草
的葉子邊緣。
  就在這瞬間,漂浮於空中的草葉突然顫抖起來,在它枯萎的表層上,細小的黑粉被抖
落,接著匯聚起來,眼看就要朝朴智旻那裡撲去!
  朴智旻大吃一驚,他迅速地收回手,雙瞳警戒地豎起,金泰亨則立刻跳到桌面上,用
手將黑霧與他隔開。有了這短短的空檔,鄭皓錫趁此時機,趕緊捏了指訣,把枯草和粉末
一同吸進玻璃罐中,並且迅速而用力倒蓋,封印住那些驟然動起來的不祥之物。
  他們三人驚恐地互相望著對方,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我方才難道觸發了什麼嗎?」朴智旻面色發白,餘悸猶存地捏著胸口的衣料,「為
何金泰亨碰到時就沒事,我碰了就突生異變?」
  金泰亨也不曉得緣由,他看著自己毫無傷口的手指,喃喃道:「是因為我擁有昌運神
力的關係嗎?」
  鄭號錫沒回話,臉色難看地望向被他重新塞起的玻璃罐,枯草被關在裡頭,似乎變小
了一圈,黑色粉末在他周圍四散著,看起來並無能夠活動的生命力,然而它們剛才確確實
實是自己行動起來的,這點是鄭號錫親眼所見,無庸置疑。
  他的眼神沉了下來,瞧了朴智旻一眼後,轉而對金泰亨說:「我看這下智旻說對了,
你得跟我去一趟枯草的發現地。我們必須好好調查一番,這上頭沾染的不祥黑粉到底是什
麼鬼東西。」

  田柾國在坒方大帝面前恭垂著首,聽見虎鎮上君的指控時,他眉尾一抽,原先面無表
情的面容有了一絲裂縫。
  「你說什麼?」坒方大帝從座位上直起了背脊,眼神凌厲地看向虎鎮上君,「發現了
疑似被蠹種奪舍的天人?這是怎麼回事?」
  虎鎮上君冷冷地看了田柾國一眼,拱著手走上前來,述說詳細情況:「原本在夜間與
蠹種作戰、白日巡視上界安危是戰神的職責,然而臣已有一段時日未曾見過清陽大君巡視
造訪,因心生不安才想要順著曦雲山周邊的邊境查看。臣只是秉持防範未然的心態自作主
張地多做了一步,但沒想到居然真的被臣發現了漏網之魚。」
  他說到這裡,把手放了下來,背在身後,面對田柾國不假辭色地繼續說:「起初那裡
的村民告訴臣,村子內有人犯起了瘋病,向臣祈求能得到天庭醫官的幫助,但當臣實際去
查看所謂犯病的病人時,發現該名天人的四肢皆被侵蝕成了黑色,神智不清,周身散發出
蠹種帶有的氣息。」
  虎鎮上君看著田柾國的眼神,明晃晃地帶有指責,像是在要求他對此提出解釋一樣。
  田柾國皺起了眉,「上君。這種事口說無憑,還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請您務必提出
證據。」
  「證據?」虎鎮上君挑起了眉,「我是不可能將被蠹種奪舍的人帶來這裡的。如果要
講求證據,那就請大君自己過去村莊看吧,去見證一下,這件事是我憑空捏造的,還是確
有其事。而且順便,你還可以趁此機會補回你巡視的任務,豈不是一舉兩得?」
  他的話語裡處處帶著明顯的諷刺之意,田柾國握緊了拳頭,就算他平時再怎麼隨意,
現在使處在坒方大帝的面前,他必須得克制自己的怒氣。
  「清陽。」坒方大帝板著臉,喚了他一聲。
  田柾國暗自抽了口氣,躬身道:「臣在。」
  「你已繼承日之戰神的神格,手握號令天兵天將的起戰符印。」坐於上位的人歛起表
情,經歷過比大部分天人都要長久的歲月,他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威壓簡直無可比擬。大帝
淡色的眼瞳直直垂落於田柾國身上,彷若突然壓至肩背的重石,「你可知道,你身上肩負
著多少重責大任,又承擔著多少條的人命?」
  田柾國漆黑的眼瞳顫動著。
  戰神。阿修羅。守衛所有天人的將首。
  無論是他被賦予的,抑或是他與生俱來的,都像是一條條加諸於身的枷鎖。似乎從他
一有意識起,就不斷有人告訴他他是誰、他該做些什麼,而他只能認命。
  有些人生來就胸懷大志,願意為天下人犧牲,或許虎鎮上君就屬於那類人,然而田柾
國卻不是。
  就算他天生就有著強大的能力,他也並非完人。他有私心、有慾望、有渴求,有些東
西,對他人來說也許只不過是簡單的想望,對他來說卻像一場不可企及的夢。
  從以前開始就是如此,來自各方的壓力令他感到喘不過氣,他得要應付所有人的期待
,眾人只看見他能做到什麼,但誰會關心他想要什麼?
  他僅僅是希望能夠握緊自己所珍惜的。
  不過他珍惜著什麼,天官們,天人們,又有誰會知曉,誰會在乎。
  田柾國緊抿著唇,不敢抬頭。他害怕自己一與坒方大帝對上眼,後者就會發現他那自
私自利的心,知曉他根本不配做什麼戰神,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名叫做田柾國的膽小鬼。
  「臣惶恐。」他任由衣袖垂落,去遮蓋住自己那雙惴惴不安的手,「若此次事件真是
因臣怠忽職守而起,臣難辭其咎。然臣從未忘記過那些生命的重量,這一點,還望陛下相
信。」
  虎鎮上君似是不置可否,從鼻子裡發出輕微的哼氣聲,坒方大帝則沉默著盯了他好一
會兒。
  「寡人當然相信。」他輕輕地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緊接著便道:「不過,這件事
非同小可,務必得徹查一番。明日一早,你親自挑選數名精兵前往虎鎮上君座標的村莊,
探查蠹種奪舍之事。」
  田柾國低垂著頭跪了下來,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臣服在這所謂的天命之下。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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