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26年前的今天─被放逐的安打王 Rose

作者: AhUtopian (It's my Life)   2015-08-24 22:4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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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Barry Larkin來說,2012年7月22日可能是他棒球生涯最重要的一天。在辛辛那提出
生的他,從1986年到2004年球季始終待在紅人隊,入選過12次明星賽,1995年得到國聯最
有價值球員,並且在1990年得到總冠軍(那是紅人隊至今最後一次得到總冠軍),在2012
年初,他終於以超過86%的選票獲選進入名人堂。
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後,許多球迷穿著紅人隊球衣坐在綠油油的草坪上,聆聽Larkin的
感言。當Larkin的女兒唱著國歌時,他不禁掉下眼淚。當穿著西裝打著紅色領帶的Larkin
終於開口時,他花了許多時間一一感謝曾經幫助他的人,他說:「我曾經和棒球界裡一些
不朽的人物一起打球,我想要特別肯定幾位傢伙。」
然後Larkin停頓了一下。
「你知道的,Pete Rose,4,256支安打,沒錯。」他說。
你可以隱約感覺到坐在台下,時任大聯盟理事長的Bud Selig有些許不自在,但是他沒有
露出任何表情而在場的紅人隊球迷卻很興奮,他們用力地鼓掌,並且歡呼著,好像突破了
某種禁忌。Larkin說了一個他剛登上大聯盟時的故事,那時擔任總教練的Rose把釘鞋和球
棒借給他,讓Larkin能夠打出好成績—然後Rose再把器材要回來。
「我只想要感謝Pete給的機會。如果他沒有給我那個機會,我就不會在大聯盟。我想要藉
此感謝他。他在那天替我預先設想好一切。他睿智的言與和支持,還有他總是不停對我說
話。謝謝你,Pete Rose。我愛你,老兄。」
但是Pete Rose不在現場,他幾乎不曾出現在任何大聯盟舉辦的活動,他也沒有機會入選
名人堂,自從1989年8月24日他自願接受大聯盟永久除名,並且繼之失去入選名人堂資格
之後,Pete Rose就像是一個被棒球界永遠放逐的人。
對某些人來說,Rose就像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因為他針對棒球比賽下注的行為褻瀆了這
項運動,但是另一方面,Rose又受到某些人的熱烈歡迎,比如說那些曾經在Rose執教下打
過球,最終並且獲選進名人堂的紅人隊球員,Barry Larkin、Eric Davis、Chris Sabo、
Paul O’Neill、Tracy Jones,沒有一個曾經對他口出惡言,他們只有感謝Rose幫助他們
成為更好的球員。
「我是那種當我走了之後,你可以用九種不同方式回想我的傢伙。」Rose本人曾經這麼說
:「你會想到我打出那麼多安打。或者你會想到我去坐牢,或者離婚,或者用頭朝前滑壘
,或者打倒捕手。你會想到我很性急。或者你會想到我是運動史上最大的贏家。那是我所
擁有最好的紀錄。」
「Pete Rose是如此獨特。你在千年之間也不會看到另外一個像他一樣的人。」曾任紅人
隊打擊教練的Ted Kluszewski說。
當Kluszewski這樣說時,他形容的是那個永不放棄、總是拼盡全力的Rose。那個把勝利擺
在第一位,希望他的墓誌銘上寫的數字是「1,972」的Rose—那是他曾參與的勝場紀錄,
不只在大聯盟,甚至超越所有職業球員。
「我總是個很好的球員,但永遠不是最棒的,而且我總是太矮小。」Rose曾經這麼解釋: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少棒階段擔任捕手。當我念高中時,我太矮了連捕手都當不成,所以
他們把我擺到二壘去。」
「因為我太矮小,所以我總是得作些其他人不會嘗試的事,才能贏得比賽—跑壘時很冒險
,用頭朝前滑壘,從頭跑到尾……那就是我打球的方式。」Rose說。
當他在一九六〇年代初次成為職業棒球員時,他才剛從高中畢業,頂著三分頭穿著花紋羊
駝毛衣,總像發了瘋似的,隊友甚至難以相信有這樣的人,他們總是叫他「好萊塢」(”
Hollywood”)或「熱狗」(”Hot Dog”),那是說他很愛現的意思。那時候的紅人隊內
部分成不同派別,而總是奔放充滿衝勁的Rose一點都沒有職業球員的冷靜態度,反而是球
隊裡的黑人球員比較能理解他。
「他們會在巴士上討論他。」紅人隊投手Jack Billingham說:「我老是聽到這個孩子在
被保送時快跑上壘,而且嘴裡總是說個不停。」
「關於我的第一份球探報告上好像這樣寫著:『Rose跑不快,丟不遠,不能左打,但是他
有很大熱情。』」Rose說:「為什麼不呢?對我來說,每個禮拜給我3,000元打棒球,就
好像讓我擁有一張偷竊執照一樣……上一次世界大賽時,你不用是辛辛那提或紅襪隊球迷
,或任何球隊的球迷。那就是一個很偉大的棒球系列賽。第六戰是我打過最刺激的比賽,
而我曾經打過超過兩千場比賽。我們輸了,但是我依然這樣說。『真了不起的比賽啊。』
我這樣對Carlton Fisk說。我現在很開心可以成為世界冠軍。我看起來就像個世界冠軍,
不是嗎?」
「我付出110%。我不僅僅付出100%,因為我的對手或許也會付出那麼多。如果你有一個和
我能力相當的對手,我可以擊敗他,因為我更拼命。那傢伙一點機會都沒有。」Rose說。
那時候,Rose在紅人隊所屬的小聯盟球隊梅崗桃子隊(Macon Peaches)打球,而Dave
Bristol是他的教練。
「我第一次看到Rose時,」Bristol說:「我靠在椅子上看著他總是跑來跑去。我心裡想
說:『他這樣興奮是因為要唬我,還是他就是這樣的人?他會一直這樣子嗎?』嗯,結果
就是這樣﹗他一整年都沒放棄—從沒對任何事放鬆,連一次都沒有。」
當Rose在1963年第一次參加大聯盟春訓時,他更是保持同樣積極的態度,那時紅人隊教練
是Fred Hutchinson,有天下午比賽時,他注意到Rose在一旁看著,儘管他那天不會上場
,於是Hutchinson決定派他上場代跑,結果那場比賽一路打進延長賽,Rose有機會上場打
擊,結果他在第11局打了一支二壘安打,到第14局又打了二壘安打,並且最終跑回本壘得
到致勝分。從那時開始,Rose漸漸開始受到人們注意。當紅人隊和紐約洋基隊進行熱身賽
時,Mickey Mantle和Whitey Ford站在場邊看著Rose在賽前熱身時跑來跑去,兩人都嘖嘖
稱奇。
「那是在搞什麼啊?」「那是我看過最有趣的事了。」「那傢伙到底是誰?」「Pete什麼
鬼?」於是Ford替他取了個綽號:「那就是拼命查理(Charlie Hustle)。」
另一個下午,紐約大都會的球員甚至在Rose被保送上壘時記時,發現他跑到一壘只要3.8
秒,而大部分被保送的球員則慢慢跑上壘,大概要花上8秒。
「Pete Rose是那種每個教練都想要的球員。」費城人隊教練Gene Mauch說:「他不怕精
疲力盡,他對於自己可以做好的事感覺很驕傲,他也很驕傲成為比賽裡最拼命的球員,於
是他每天上場時都要試著證明,他絕非浪得虛名。」
Rose的拼命態度,不僅讓他成為球迷最愛,甚至連他的隊友也都受到影響。
「Rose特別的是,」紅人隊投手Jim Maloney說:「他總是停不下來,總是積極地迎向某
樣東西。依我的意見,他和Roberto Clemente 還有Lou Brock,是聯盟裡最讓人感覺興奮
的三位球員。如果有更多球員可以像他們一樣,那對棒球界來說就再好不過了。」
當紅人隊讓Rose去守三壘時,他努力練習從不懈怠。「他對於年輕球員來說是種激勵。」
Kluszewski說:「他們看到他那樣拼命會想說:『嘿,也許在這裡就是應該這樣。』」
曾經在1971年到1972年當過紅人隊球童的Doug "Bones" Kittenbrink,對Pete Rose有最
第一手的觀察。他說:「每個人都記得拼命查理在被保送後快跑上壘,還有透過頭朝前滑
壘利用一壘安打跑上二壘。他們也許沒有看到的,是Pete在即便沒有觀眾時的自主打擊練
習,也是同樣拼命。他似乎對於上場打球永遠都感覺很興奮。即便連我都開始對在球場感
覺成為習慣,但是他似乎從來不會如此。在我可以貼身觀察Pete的那兩年,他以最純粹的
姿態,展現了棒球最棒的一面。」
「我認識的Pete Rose是個單純的傢伙。他只知道棒球。他愛的也只有棒球。他從任何角
度來說都不完美。他有種近乎自大的信心。他愛競爭的態度有時候也會超過線。」
Kittenbrink說。
那是辛辛那提棒球的全盛年代,他們被稱作「大紅機器」(Big Red Machine),在1970
年1976年間,紅人隊的戰績是683勝443敗,並且兩次獲得世界大賽冠軍。
Rose曾經這樣說:「我會這樣說,而且我真的這麼相信:『大紅機器』是有史以來最讓人
愉快的球隊。我們有金手套得主……我們有像我這樣得到打擊獎項的球員……我們有最有
價值球員等級的球員……我們有鮮明的個性。我們有白人球星,我們有黑人球星,我們有
拉丁美洲球星,我們還有一位名人堂級的總教練。你還需要什麼嗎?」
「我是個來自辛辛那提的傢伙。不管去哪裡我都這樣說。我們真的認為辛辛那提是棒球的
世界首都。棒球在這裡的起源上溯1869年[註1],第一場夜間比賽在1935年開打[註2]……
我還記得,老天啊,當我還是個孩子時,如果你有一張開幕戰門票,你會翹課。當我還在
打球時,有好幾年球季開打那一天,只有我們有比賽。其他隊都沒有比賽,直到ESPN把世
界大賽球隊的比賽擺到星期天晚上。」Rose說。
[註1]辛辛那提紅長襪隊 (Cincinnati Red Stockings)在1869年成軍,是第一支全部由職
業球員組成的球隊。
[註2]1935年5月24日晚上辛辛那提紅人隊出戰費城人隊的比賽,是大聯盟史上第一場夜間
比賽,吸引了二萬五千位觀眾進場,最終紅人隊以2比1擊敗費城人隊。
1985年9月11日,就在辛辛那提河濱球場,Rose從聖地牙哥教士隊Eric Snow手中打出一壘
安打,一舉超越了Ty Cobb生涯4,191支安打的記錄,Rose在球場上擁抱住15歲的兒子
Pete Rose二世,滿場超過四萬七千位球迷起立鼓掌長達九分鐘。
「我得到了九分鐘的起立鼓掌。」Rose說:「他X的九分鐘。」
那時候,Rose留下眼淚。他說:「我本來還好,直到我抬頭向上看,開始想起我的父親。
我看到他就在那上頭。在他身旁的是Ty Cobb。」
「讓我從比賽中得到最大樂趣的,就是看到人們的表情。」Rose說:「目睹他們看到我們
得到世界大賽時有多興奮,遇到人們上前對我說:『謝謝。』那就是這麼回事。」
Kent Tekulve在辛辛那提出生,經歷過「大紅機器」的年代,他在球員生涯最後一個球季
來到紅人隊,那正好是Rose執教的最後一年。
「任何球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拼勁,而且很明顯,那個人像發瘋一樣拼。」Tekulve說
:「就像人們所說的—而且他們在太多球員身上已經說了太多太多遍—Pete用正確的方式
打球。他打球的方式,就是職業球員應有的方式。」
「但是從第一天起,你就代表了你的球隊、你自己和你的城市。而因為黑襪事件,棒球對
於賭博,有比你殺了人還更明確的規定。所以每個球員都深深牢記。身為球員,我對於
Pete很失望。他是那種用正確方式打球的傢伙,但是他讓我失望,他讓紅人隊失望,他讓
整座城市失望。他讓作為他球迷的每個人失望。那對於他來說,是浪費了一個成為棒球圖
騰的機會。」Tekulve說。
許多年後,當記者問Rose說,對於1989年,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個部份時,他那樣回答:
「那些日子最輕鬆的時候,就是在球場邊執教。」
他總是帶著一大盒羅雷茲(Rolaids)嚼片,那是用來中和胃酸的藥劑,他的兒子在小聯
盟打球時總是被球迷騷擾,他們會對著他揮舞著美鈔,而報章雜誌引用了他女兒的話,說
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父親」。
「我是一個很棒的父親,我才剛幫我女兒買了一台賓士。」Rose說。
那時候Rose將大部分的教練工作指派給教練團其他成員,Scott Breeden負責投手,Tony
Perez負責打擊,而Rose自己鮮少出現在賽前熱身或打擊練習的時候,他總是在唱國歌之
前,才從休息室走出來搬張椅子坐著,然後當比賽結束時就迅速地消失。
「他在那部分做得很棒。」當時在紅人隊擔任訓練員的Larry Starr說:「每當他走進休
息室跨過那條線時,他就只談棒球。我希望這不會被解讀成高傲,但是我覺得Pete是個還
滿單純的傢伙。他來自辛辛那提,在那樣的環境有人付錢給你,你就要好好做事。我確定
那是他爸爸做事的方法。是啦,他喜歡車子還有那些東西,但是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棒球
員。那就是我愛他的地方,真的。那對他來說沒什麼矛盾或複雜的。」
1989年4月21日,Dowd和Rose及他的律師們在俄亥俄州代頓市(Dayton)一所私立天主教
中學地下室的咖啡廳見面,這地點是Rose的律師的選擇,以躲避媒體的追蹤和騷擾。在接
下來兩天,Dowd把手上的證據一樣一樣攤開給Rose看,包括訪問超過110位證人的對話記
錄、電話錄音、賭博帳冊等,其實這應該不是Rose第一次看到,因為Dowd在調查階段就會
把得到的證據複本傳給Rose的律師。
Dowd沒有展現咄咄逼人的態勢,那也是出自Giamatti的想法,那只是要讓Pete有機會看到
全部證據,並且取得他的回應,並不是為了要像法庭上那般交叉詰問,他們不想要Rose的
律師有機會指控他們強迫什麼。
Rose大多數時候也很放鬆,甚至在他從洛杉磯長途跋涉來到代頓後,拒絕了先休息的提議
,Rose感覺很輕鬆,有時候他會否認某些證據是他擁有的,但是在更多證據支持下,他只
好再改口承認。
「修女會幫我們帶來食物,包括甜甜圈。」Dowd回憶說:「我記得Rose的一個律師還睡著
了,另一個則吃了很多甜甜圈,所以基本上就是Pete和我兩個人在重新檢視這一切。」
Giamatti和Dowd希望讓Rose看到這樣完整的證據後,後者可以和聯盟達成某種協議,但最
終Rose和律師並未如此想,他否認了大部分的指控。
近三個禮拜之後,Dowd把整本225頁的報告在5月9日呈給Giamatti。對於John Dowd來說,
這案子不只是關於Pete Rose一個人。
「賭博就是個糟糕的主意……而那真的會使比賽腐化。Pete犯下了棒球界的致命罪行。」
Dowd在接受訪問時曾說:「但這比Pete Rose更嚴重。我們在過去26年沒有另外一起賭博
案件是有原因的。這案子不是只關於Pete—這案子是要保護比賽的公正性。當我們在調查
Lenny Dykstra(前費城人隊球星)時,他這樣告訴我們:感謝上帝有Pete Rose,因為現
在我知道最終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記得讀到一段文字說,每次John Dowd讀到體育記者的專欄說Pete被整了,Dowd就會
把那份報告的影本寄給他……然後,你瞧瞧,一個禮拜之後,就會有一則專欄收回之前的
立場。」密西西比大學法學教授Ronald Rychlak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決定出版它。我
記得當我寫介紹時,我試著採取均衡和公平的態度,但是當你讀過那報告之後,沒辦法不
擁有強烈的立場。」
1989年8月24日禮拜四早上九點,彼時擔任大聯盟理事長的Bart Giamatti在紐約舉行了記
者會。
「棒球界最偉大的球員之一從事了許多會玷汙比賽的行為,現在他必須要承受那些行為的
後果。」Giamatti這樣對滿室的記者說。
當記者問Giamatti說是否相信Rose賭棒球比賽—那讓後者得到金錢和名氣的運動時,他說
:「沒有與之相反的證據……是的,我推斷他有賭棒球。」
而當記者持續追問他是否認為Rose有對紅人隊比賽下注嗎,Giamatti回答說:「是的。」
六百多英哩外的辛辛那提,Rose在紅人隊主場也舉行了記者會。據說在他說話時,那座城
市所有一切都暫停了,吃早餐的人停了下來,街道上空無一人,因為街上行走的路人全都
聚集在百貨公司的電視牆前面,每個人都在看電視,就連警局報案鈴聲都忽然停了。
記者詢問Rose說,如果他沒有對紅人隊的比賽下注,Giamatti的懲罰是否「公平」時,
Rose回答說:「我可以因為在別的地方賭博被禁賽一年。我已經承認我有對別的東西賭博
。」
「我的人生就是棒球。我希望越快回到棒球界越好。我已經在棒球界三十多年,想到要離
開棒球一小段時間,就讓我覺得很痛苦。」Rose在記者面前說。
「我犯了一些錯誤,而我也因此得到懲罰。」Rose繼續說:「然而,這項協議是公平的。
即便其中有一個錯誤,也不是賭棒球。我對棒球有太多尊敬,我對棒球有太多愛。」
另一方面,辛辛那提,乃至於美國的球迷對Rose依然有愛。根據哈里斯民調(Harris
Poll)在Rose剛被禁賽十天後所做的調查,84%的球迷相信Rose有賭棒球,68%的球迷相信
他有對紅人隊下注,但是也有71%的球迷說他應該入選名人堂。
對於Dowd來說,他從另外一個角度體會到美國人民對於棒球的愛,在調查的過程中,他與
上百位證人對談,但是沒有一個人對他口出惡言或是甩上大門,他甚至還覺得滿喜歡辛辛
那提的。
「那就是棒球的力量。在辛辛那提,乃至於全國有股對棒球的熱愛,至少在那時候。每個
人都知道我們是為了保護棒球,不是要逮到Pete Rose。」Dowd說。
「我覺得那次調查展現了美國人對於棒球的真愛,他們知道得要誠實。如果那意味要找上
Pete Rose,那就這樣做吧。」Dowd說。
當大聯盟在1919年世界大賽爆發黑襪事件(Black Sox Scandal)之後,八名白襪隊球員
遭到終身禁賽,曾任聯邦法官的Kenesaw Mountain Landis成為第一任理事長,並且在
1927年制訂了一直施行至今日的大聯盟憲章(Major League Baseball Constitution)第
21條規定,根據第21條第d款第2項規定:
「任何球員、裁判、球隊或聯盟官員或職員,倘就任何其有義務參與之棒球比賽下注任何
金額,應受宣告永久除名。」
這項規定如此清楚,任何人都應該了解,而且他們也沒有理由宣稱自己不知道,因為它被
高掛在大聯盟和小聯盟每一座球場的球員休息室裡。在紅人隊前主場河濱球場(
Riverfront Stadium)的球員休息室,它被掛在置物櫃走廊,就在球員信箱和球隊電話旁
邊。
對於某些人來說,Rose賭棒球這件事所代表的,不只是他個人的錯誤判斷,重要的是那種
意涵。「Pete Rose的例子在更廣泛的層面上,象徵了美國賭博暢行的問題。」彼時是聯
盟副理事長的Fay Vincent說:「它一直都在那裡,而那是對職業運動的真實威脅。」
在那張與大聯盟理事長共同出具的協議書上,Rose同意依據大聯盟規定第21條自願被永久
除名,他簽下了自己的全名:「Peter Edward Rose」。
在那一天,Pete Rose或許沒有想到,日後他會靠著簽名為生,他甚至曾經說,自己可能
是棒球史上替最多人簽過名的球員。
「以我的地位,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會這樣做的傢伙。Joe Morgan不會做這些,Willie
Mays不會做這些,Carl Yastrzemski不會做這些。他們就是不會像我一樣這麼享受。而現
在的球員也不需要做這些,因為他們年薪上百萬。讓我這樣說吧:如果我現在還在打球,
而且一年賺個2,000萬,我也不會這樣做。我會對球迷很好等等,但是我不需要做這些事
。我有很多帳單要付,所以我需要。那不是一件壞事,我又不是從任何人身上偷錢。」
Rose說。
從前Rose就在拉斯維加斯大道旁邊替人簽名,忽然有一天下起雨來,於是凱薩宮裡一家紀
念品店老闆邀請他到店內簽名,於是Rose再也沒有回到戶外,在2007年、2008年經濟不景
氣之前,他一個月有15天在那,每天平均可以賺進20,000元,華爾街日報曾經報導他在
2007年賺了超過300萬元。
後來Rose換了地點,但是他強調自己並不是像某些報導所稱,在賭場裡頭做生意,而是在
商店區,儘管生意沒有以前那麼好,但是他每年還是可以靠著簽名、握手和照相,賺進超
過一百萬美金。
幫Rose管理簽名業務的「打擊王公司」(Hit King Inc.)總裁Joie Casey曾經說:「我
不想進入太多細節,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說,他過得真的很好。」
「我得告訴你,這城市是全國唯一能讓我這伎倆成功的地方。我想去年有4,000萬人來到
拉斯維加斯。每三天,又是不同的一群人。而且他們來這裡都帶著一樣東西—錢—而且想
要花掉。」Rose說。
Casey說那些替Pete感到難過的人沒有搞清楚,他說Pete在那邊的態度一如在球場上,總
是充滿熱情。「他坐在那邊可以帶給人們歡樂,而他自己也從人們身上得到很多。」
Casey說。
他只要開六分鐘的車,就可以從家裡來到攤位。現在每個月有20到25天,從12點到下午4
點半,他會坐在那裡替人簽名。Rose說那對他來說就像是雙重賽一樣,簽名的物件從80元
到800元不等,或者你可以邀請四個人和Pete Rose共進晚餐,那樣要花5,000元,根據
Casey的說法,大部分會買晚餐組合的都是五十多歲,事業有成男人的老婆,讓自己老公
可以和兄弟一起與Rose用餐,不但可以聽到Rose談昔日軼事,更可以吹噓一番。
「我這樣做,因為我愛。第二,因為我得要生活,我有帳單要付。第三,那很方便。我住
的地方離我工作的地方只有1.1英哩。」Rose說。
每當有人走進Rose的簽名攤位時,他們總會和Rose寒喧一番,聽聽他說不完的棒球故事。
「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給我第二次機會,因為如果他們沒那麼想,他們就不會停下來,付
錢讓我簽名。」Rose說。
「我可以每天坐在那裡和人們聊棒球,幫助孩子。」Rose說:「我不會說那讓我感覺驚奇
,但是那是令人感激。有多少小孩子走過來要我的簽名?我說的是10歲以下的孩子。我有
很好的統計,因為祖父母喜歡我,所以他們帶自己的子女來看我,而現在那些子女也會帶
自己的子女來看我。所以他們在家裡一定談到很多關於我的事。」
Rose依然對棒球抱有很大的熱情,這或許從他幫人們在球衣上簽完名後的動作可以看得出
來。他總是會仔細地把球衣折好,先把袖子折起來,再把球衣邊緣折進來,然後對折再對
折,他會用手輕輕拍球衣,把它上頭的皺摺弄平整,然後再把球衣裝進一個白色塑膠袋,
上頭用紅色的字體寫著:「我今天遇到Pete Rose。("I met Pete Rose today.")」
Rose每天會看好幾個小時的比賽,下午一場、晚上一場。
「我每個晚上每場比賽都會看。那讓我快要發瘋了,當我看到紅人隊的比賽轉播,大概有
20,000個空位。」2004年他在接受訪問時說:「我希望他們能夠像小熊隊,或是洋基隊,
或是波士頓那樣。」
他喜歡Andrew McCutchen、Miguel Cabrera和Mike Trout打球,有時候還會和現役球員傳
簡訊。Rose有說不完的故事,從歷史軼事到對於現在聯盟裡的點點滴滴,從Robinson
Cano的高薪(「他可賺到了多30天的假期—就在十月。」)和Bryce Harper(「他打球太
過魯莽。」),還有Alex Rodriguez的禁藥風波。
「對於任何遇到像我或像他一樣處境的人:迎向前,越快越好。」Rose這麼建議:「因為
一旦你掏心掏肺,那痊癒的過程就會開始。如果你得要與它共存,那會讓你發瘋的。」
Rose從來不吝於大放厥詞,當他還在打球時,他的嘴巴總是停不下來。他曾經很開心可以
從外野移防到三壘,因為這不但對球隊有幫助,而且他可以遇到更多說話的對象。他說:
「我在外野唯一能說話的機會,就是對著那些在道奇隊球場左外野對我丟酒瓶的人們大吼
。」
「每當有人想要訪問我時。」Rose曾經這樣說:「我總有些什麼話可以說。」
每當接受訪問時,Rose總是不停地說自己需要第二次機會。
「我也許用類固醇、變成酒鬼、吸毒或打老婆都還比較好。」Rose曾經說:「那些傢伙都
得到第二次機會,但我沒有。」
「對那些年輕的孩子來說,我會說兩樣都不要做……但是如果你做了我沒做的那種,就長
期來說你傷害自己身體的機率比較大。」當被要求比較賭博和使用類固醇間的罪惡時,
Rose也曾經這樣說。
「現在我在這世上最不會做的事,就是賭棒球。」Rose甚至這樣宣稱:「我會是世界上最
乾淨的傢伙,因為我經歷過的那些檢驗。你也許會說我發瘋了,但是我覺得棒球如果有了
我會更好。」
但是Rose拖了很久才說出口的,是承認自己曾經對棒球比賽下注,直到2004年,他才在自
傳「My Prison Without Bars」中,首度坦承在擔任紅人隊教練時曾對棒球比賽下注。
「那就是我為什麼每天晚上都會賭。」Rose說:「我每個晚上執教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
去贏(to W-I-N)。」
當他接受ABC頻道訪問時,他也是維持同樣說法。
「沒有早點說出來,那是我的錯。」Rose說。
「你不覺得你會被抓到。」Rose說:「我覺得那時候是這樣,你在賭美式足球,然後美式
足球之後又賭籃球……顯然下一個就是棒球。你就是陷入那樣的模式。」
當被問到他為什麼終於決定承認這一切時,他說:「該是洗去汙點的時候,該是負責任的
時候了……我已經遲了14年。」
但是他從沒有承認自己對紅人隊比賽下注,當ESPN今年找到的文件顯示他的確曾經這麼做
時,Rose噤聲不語。
「人們總是說:『如果Pete在第一次被問的時候,就承認他有賭博,一切就沒事了。』但
是我還是覺得他們一樣會那樣對他。而且你怎麼能期待Peter Edward Rose像那樣就放棄
了,也許律師曾經這樣告訴他說:我們可以對抗,我們可以打贏的時候。我覺得,就很多
層面來說,Pete拼命查理的心態在那件事上傷害了他。」曾在紅人隊擔任訓練員的Larry
Starr說。
而他從未說出口的,是另外一個人們從未看過的Pete Rose。
根據Rose的忘年之交Tommy Gioiosa在2001年接受「浮華世界」(Vanity Fair)時,人們
看到了另外一個Pete Rose。那個Rose叫Gioiossa在上千件紀念品上模仿他的簽名,那個
Rose因為有賺大錢的機會,曾經考慮過投資古柯鹼,那個Rose家裡有大量的現金,曾經叫
Gioiossa帶一大筆錢去佛羅里達買古柯鹼,而當Gioiossa擔心會被警察攔下來時,Rose還
說他是不是「他X的害怕」[註3]。那個Rose甚至給他看過自己使用的「夾心棒」,說那可
以幫助他把球打得更遠。
那時候Rose變得相當瘋狂,因為他只差不到兩百支安打就可以打破Ty Cobb所留下的紀錄
,但是人們看出他的打擊已經不復往日威力。Gioiossa問他說如果球棒斷了會怎麼樣,
Rose只笑著說「會他X的灑了滿地軟木屑」,但是那不會發生,因為他不會去揮擊那些會
造成斷棒的投球。
[註3]曾經接受Rose委任的Roger Makley律師說,許多聯邦機構都曾深入調查Rose牽涉古
柯鹼生意的指控,但是從沒找到任何證據。「Rose從來沒有介入古柯鹼生意。事實就是如
此。」Makley說。
當然,Gioiossa也自承當Rose在紅人隊擔任教練時,他曾為Rose跑腿在棒球比賽下注。
當Rose終於打破Cobb記錄的那個晚上,Gioiossa沒有親眼見證,但是比賽開打前他就在
Rose的辦公室,他看著Rose著裝,如同以往一樣專注於細節,講求完美。但是就在那個晚
上,Gioiossa注意到Rose有些不同,他穿了好幾件內衣。
「我可以把每一件混蛋東西都賣掉。」Rose說。
而Rose始終說不出口的,是他內心中的痛苦。
「當你失去工作時,你得要面對現實。」Rose說:「當我尋求諮詢時,我曾經去過匿名戒
賭會。那時我看看身邊其他人,他們會從父母那邊偷錢,有人會從公司盜用公款……我沒
有那樣。於是我再也不去了。那讓我覺得很沮喪。我和那些人有什麼共同點?我為他們感
覺遺憾,希望他們可以矯正,但是……」
那些Rose身邊的人說,和因為逃稅入獄五個月,或是和兩任妻子離婚相比,Rose永遠無法
釋懷的,是被棒球界放逐的痛苦。
「我不認為他會對任何人說出口。」Rose的好友,在辛辛那提開餐廳的Jeff Ruby說:「
但是解除禁令將會再度照亮他的人生。」
「那是一種每天每天,糾纏不休的困擾。」Rose的好友Gary Spicer律師說。
而其中最深最深的,是Rose再也不能擔任棒球隊的教練。儘管大聯盟的禁令不及於那些不
隸屬於它體系的棒球隊,比如說高中或大學棒球隊,但是Rose的名字已經成為一個禁忌。
「他是個老師。他想要教球。」Rose球迷俱樂部總裁John Esposito說。
「我沒有比其他教練更懂棒球。但是我了解我的子弟兵。」Rose說。對於他在紅人隊執教
的子弟兵們,他知道要怎麼讓他們有最佳表現:Barry Larkin要讓他自己獨處,對Eric
Davis要多加讚美,對Paul O’Neil要先安撫他,然後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棒。
「我從來不曾羞辱他們。」Rose說:「我從不大呼小叫。如果某個人搞砸了,我會走到板
凳末端對他說話。」
「這世界上的人可分成三種,」Rose這樣描述他的執教哲學:「有些人你要狠踹他屁股,
有些人你要拍拍他屁股,有些人你要離他遠一點。」
去年六月,他受到屬於獨立聯盟的壘橋港藍魚隊(Bridgeport Bluefish)總管Ken
Shepard邀請,擔任一天的球隊總教練。
Rose重回球場,吸引了來自全國媒體的關注,進場觀戰人數增加了一倍達到4,573人,許
多球迷穿著象徵辛辛那提紅人隊的紅色衣服,球場草坪也漆上大大的「Rose 14」字樣。
有50位球迷支付250元在賽前和Rose會面,還有不少人付了150元和他共進午餐。Rose也替
不少球迷簽名,但那是免費的。
為了向Rose致敬,藍魚隊的球員用頭朝前滑向一壘,並且以二比零贏得比賽。
但是那畢竟只是獨立聯盟,而Rose希望能夠回到大聯盟,那才是他真正該歸屬的地方。他
曾經在1992年和1998年兩次分別和當時聯盟理事長Fay Vincent和Bud Selig申請復權,但
是最終總是不了了之。當年Giamatti同意Rose可以在一年之後申請復權,但是舉證責任完
全在Rose身上,他要以自己認為適當的方式「重新找回」(reconfigure)他的人生。這
句話聽來深沉,但是人們永遠不知道Giamatti所指為何,因為他在記者會後八天就因為心
臟病猝逝,而Rose在接下來的數十年從未找到答案。
曾經Rose在被問到是否有機會可以進入名人堂時,他這麼回答:「是的……當然啦。我只
是不知道是否有機會活著看到它。」
「某個人,到了某個時間,會從內心覺得要給我第二次機會。也許那時候我已經在六呎之
下了,但是那就是你得承受的。」Rose說。
但是在此之前,Pete Rose與名人堂最近的距離,就在每年古柏鎮舉辦的名人堂活動。從
1994年開始,Rose每年都會來到古柏鎮(Cooperstown)舉辦簽名會,他總是住在同一家
飯店—就在那家店面樓上,他總會提早15分鐘出現,然後比預定時間晚半小時結束,他會
接受媒體採訪,對於任何訪問要求來者不拒。
「我從來不懂當我去古柏鎮時,人們為什麼要覺得很生氣。記者寫的感覺我好像是唯一一
個沒入選名人堂,卻跑到古柏鎮的人。但是那裏大概有40個人在簽名。相信我,長長的人
龍排隊要找我簽名。那很有趣。那是個有趣的小鎮。名人堂真是不可思議。」Rose說。
2009年,Rose在古柏鎮的簽名活動來了一位特別訪客,那是曾經當過他教練的Sparky
Anderson。Anderson從1989年之後就對Rose心存芥蒂,並且彼此間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始終難以理解Rose為賭博所撒的謊。
但是當75歲的Anderson在那天走進Rose的攤位時,他充滿皺紋的臉上泛出笑容,但是接著
他又皺起眉頭。他拿起棒球帽,輕輕地打了Rose的頭。後來Anderson對朋友說:「那是我
欠他的拜訪。他為了我用盡全心全力打球。」
Sparky Anderson和Rose短暫聊了天之後就離開,人們說那天Rose顯得心情特別好。一年
之後,Rose和他的朋友開車去Anderson家中拜訪他。那時候Anderson比一年前更瘦,他看
起來更為瘦小,白髮已經慢慢變黃,並且在家裡總是穿著件外套,儘管那是炎熱的八月天

Anderson和Rose坐在桌邊,一邊喝著冰茶,一邊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那是他們曾經一
起經歷過的「大紅機器」的年代,那是Sparky Anderson執教而Pete Rose打出一支又一支
安打的年代。Anderson的聽力已經不太好,但是Rose為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他們甚至一起打電話給George Scherger—他是Sparky Anderson年輕打球時的教練,也曾
是Rose在紅人隊打球時的教練,Rose稱他擁有「全世界最聰明的棒球心靈」。Anderson和
Rose在廚房裡合拍了幾張照片。當Rose終於離開時,前者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
那是Sparky Anderson和Pete Rose最後一次相聚,三個月之後,他因為失智症過世。
在Sparky Anderson過世之前,他或許有機會從電視上看到Rose終於得以站上辛辛那提紅
人隊球場。2010年9月11日,Rose打出創紀錄的4,192支安打的25週年,在得到理事長同意
下,紅人隊邀請他回到「大美國球場」,大螢幕上播放著那個經典的打席,Pete透過事先
錄好的訊息向隊友及球迷致意,「你們讓一切變得可能……讓所有事成真。」
然後高爾夫球車載著Rose出場,從界外區沿著邊線一路到球場,Rose緩緩地站起身,慢慢
地走到一壘邊,Rose舉起右手並且用腳重重地踏在壘包上,滿場的球迷呼喊著「Peeete!
﹗Peeete﹗」,還有最重要的「Hall of Fame﹗Hall of Fame﹗Hall of Fame﹗」
那天晚上,Rose來到印第安納州的好萊塢賭場(Hollywood Casino),那是他更早之前就
答應要出席的晚宴。Rose原先並不打算去辛辛那提,直到賭場經營者堅持他應該去,並且
為此推遲晚宴的開幕時間,而且保證Rose的酬勞不會縮水。
超過500人坐滿了晚宴會場,包括許多Rose的前隊友,Tom Browning、George Foster、
Tony Perez和Ken Griffey Sr.等等,還有Rose的兩任老婆分別生下的兩個兒子Pete Jr.
和Tyler。
在那天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Rose拿起麥克風說起一個又一個的笑話,關於他前隊友的揮
棒姿勢和他兒子的打擊低潮(「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我從來沒有打擊低潮過。去問
Dave Concepcion吧。」)
然後Rose忽然嗚咽了起來。
辛辛那提的記者John Erardi說他已經採訪Rose超過25年,從來沒有看過他那樣子,完全
不是事先擬好的,所以感覺格外真誠。
Rose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終於了解什麼是「重新找回」(reconfigure)他的人生—那
是Giamatti理事長當年要求Rose要達到的目標。
「我對棒球不敬。」Rose說,然後他對那些昔日隊友致歉。
「我是個頑固的傢伙。」他說:「但是今晚站在這裡的我已經是更好的人……我向這房間
裡的每個人保證,我不會再讓你們蒙羞。」
「我愛球迷,我愛棒球,我愛辛辛那提棒球。」
但是受到Rose影響的不只是年輕球員。當得到國聯最有價值球員的Joe Morgan和Jack
Billingham在1972年來到紅人隊時,就連他們面對比賽的態度也受到影響。
「Joe和我在那個時候也許關心自己更勝於關心球隊。但是Pete幫助我們改變。Pete也許
會四次打擊都繳白卷,但是如果我們能贏球,他會是球隊裡最開心的傢伙。你會注意到那
些事。」Billingham說。
「當我從前面對Pete時,我總假設沒有人總是那麼拼的,他只有對上我們才那樣。但是你
沒辦法評斷一個球員,如果你在整個球季只看到他幾次。現在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我發
現他真是太了不起了。」Morgan說。
看起來似乎沒有人比Rose更愛棒球,當他在1964年結婚時,他甚至在自己的結婚典禮上遲
到,因為Rose得要先從辛辛那提棒球記者手中,接受年度最佳新人的獎座。
作者: Seiran (它它)   2015-08-24 23:05:00
作者: bill1478963 (deicide)   2015-08-24 23:06:00
作者: tingjj (笑到併軌)   2015-08-24 23:25:00
作者: muching (somethin' sparkle)   2015-08-25 00:01:00
作者: ttt960209 (fish)   2015-08-25 00:34:00
推推
作者: chinfu1222 (44%的冬季無法剖析)   2015-08-25 01:36:00
作者: aszx4510 (wind)   2015-08-25 0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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