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系列相當有意思,尤其是第三篇,作者直言不諱,
個人才發現有不少地方非常類似清海提倡的『光音法門』,
並混雜了一些道家丹經的修煉觀念,比如:
生命的本質就是一團光,六道眾生皆是不同程度的光能量體。
惟有通過修煉,提高自己的光能量體。
當把自身的光能量體修煉到和宇宙之光的振動頻率能夠吻合時,
自體之光便和宇宙之光合二為一。
生命從哪裡來的?從光音裡面來的。為何從光音裡面來的?
因無明存在,如是有了妄念有了覺知,便從光音裡面脫體出來。
生命如何回歸?反其道而行之。
眾生的本來面目也即是超越意識層次的一個光點,
這個光點來自宇宙之光的一部分。宇宙之光是創造宇宙萬物的原材料,
在這個原材料之上還有一個無形無象,超越見聞覺知依無體為體的存在者。
不敢說作者也接觸過New Age,雖然也有一些影子,至於:
三界二十八重天,我們還沒走到一半,這一層天還沒脫離六道輪回,
憑我的禪定功力,還可以升幾層天沒問題....沒有經過肉體的修煉做基礎,
靈體直接修煉是很困難的,肉身才是最可貴的,
只有修煉到可以脫離肉身後,靈體才有能力獨立修行....
如是我給他灌頂,並把法印及摩尼珠打入他的頭腦,以防他來世忘了修行,
本門的歷代上師還可以找到他。
這種敘述放在任何盧勝彥的文集裡,包括他的信徒,大概也很難分辨出來。
這不完全是個人主觀的判斷,分析這三篇『閉關紀實』,
很難否認作者至少在經歷上,和上述兩人有高度相似之處。
作者說自己『佛學理論多為漢傳,其功法修煉又是藏傳』,
我們可以從他的自述去檢驗這句話的成分。
原文提到,作者1971年出生,1986年信佛(15歲),
1989年三月,落髮為沙彌(18歲),1991年受比丘戒(20歲),
1993年一月,首次閉關(22歲),
1989-93年間,作者就讀於閩南佛學院,
該院分預科班(二年制)、正科班(四年制),他沒有交代自己隸屬的學制,
我們不能確認,是不是剛出家的沙彌,可以直接進入正科班。
除了愛讀禪宗典籍、愛靜坐、愛掃廁所,
作者這四年的學習情況並不清楚。
他當時更感興趣的似乎不是佛學院的課程,而是:
每年的兩個寒暑假期,總是愛到外地參訪明師....
參訪了好幾位師父,甚至也拜過道教師父。
1990年的暑假期間,我到九華山的一洞中,逢到一位僧人,
自稱“空有和尚”。我見他精神非凡,碧眼方瞳,夜能視物,
日中一食,夜不倒單,洞察三世,出口與眾不同。
在進關前,我已拜過一位修道家功的師父,
曾傳過我寶劍插在三江口的閉精法。
子時,空有師父在空中顯現,罵我貪功心切,急於求成,
寶瓶氣修得太猛,叫我停止寶瓶氣。
這是作者在首次閉關(1993年1月-1994年12月20日)前的經歷,
沒有任何關於藏語或密續的說明。事實上,閩南佛學院也從未開設這類課程。
我們也不知道他何時進過禪堂,只知道他愛掃廁所,愛讀禪宗的書(南懷瑾?),
愛在寒暑假到處參訪各種體制外的『高人』。
初次閉關後兩星期(1995年1月3日,24歲),作者立即搭機到拉薩,
接著抵達『喜瑪拉雅山腹地的湖心島』,遇見『拉蒙喇嘛夫婦』,直到1996年秋天。
其間得到『大灌頂』,以及多種奇遇:
一個明朗的夜晚,島上寂靜得出奇,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我與師父師母對面坐在石板上。師父為我講解了如何使用摩尼珠,
以及法印的用途與來歷。
這對喇嘛夫婦的原型,個人直覺想到『密勒日巴傳』的馬爾巴家庭。
但包含噶舉傳承或其他藏傳教派,不曾聽過有『摩尼珠、法印、三昧真火』的說法。
應該是作者完全誤解拙火氣脈的想像。
接著有人想贊助他成立『顯密合璧』道場(26歲),作者並在1997年8月第三次閉關,
至少到99年秋天,他當時29歲。(『離四十一歲還有十二年』)
他在這個階段出現大量神秘經驗,情緒波動很大,並暗示自己最終獲得『開悟』:
靈感猶如泉湧,我猶如得到泉水的源頭,急不可待地要往外釋放,
隨口說了四首悟道偈。
這是作者對於『學佛修行經歷』的全部說明,可總括為:
『漢傳佛學理論』,來自閩南佛學院,(18-22歲,四年)
『藏傳修煉功法』,來自喜馬拉雅深山的不知名喇嘛。(24-25歲,約一年半)
『其他修行』,來自寒暑假遇見的不知名『高人』。
加上三次閉關(22歲、24歲、26歲開始),包括一名湖北人的『魂』替他護關作飯。
以上整理之後,簡單引用盧勝彥在wiki上的經歷:
25歲時在台中玉皇宮,經林千代的引導,被瑤池金母開了天眼,
自稱為西方極樂世界摩訶雙蓮池大白蓮花童子轉世,
爾後自台灣集集大山清真道長(了鳴和尚)處學習風水與道法,
並成為青城派第十五代傳人,道號「玄鶴道長」。
而後亦將許多鮮為人知的道法、符錄、地理與風水的知識,於其著作中公諸於世。
再對照清海的『喜馬拉雅山求道修行歷程』:
在許許多多道場不辭辛勞的工作之後,最後來到了世界上最高、最神祕的喜馬拉雅山脈....
有一天她遇到了這位她渴望已久的明師,
也就是獨居在喜馬拉雅山深處的庫達吉大師(Khuda Ji),當時他已經四百五十歲了,
他為清海無上師印心,並傳授她體觀內在光與音的古老法門。
在這之前,他一直耐心的在喜馬拉雅山裡等候她的到來,
而她也成為了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弟子。
個人沒有心力去把這兩位的書再找出來細看,但根據這兩段,
已經可以很容易歸納一些共同的元素,而且在他們的修行歷程中,都是很關鍵的部分,
包括死無對證、只有自己遇得到的『上師』,隱密單傳的速成訣竅(法印VS印心),
出現各種神祕體驗,並快速成為『大成就明師』。
當然,這不絕對代表原作者的『境界』等同於這兩位。
畢竟身為普通人,對他們的修行細節毫無所知,也不想揣測腦補,
只能從公諸於世的具體事蹟,用一點常識去分析。
如果是依佛法來說,個人只知道,不分教派傳承,
都共許『未證言證』、『未悟言悟』,是佛所告誡的『大妄語戒』,
各種增長我慢的神異事蹟,甚至是沒有意義、無關調伏煩惱的苦行,佛從未讚許。
在知見上『以盲引盲,相入火坑』,更是超脫輪迴的聖者,所深深悲憫的。
看待各式各樣的『法語』、『開示』,我們最好能夠依照經論見解加以評估,
而非只是因為各種『傳奇事蹟』或『宗師權威』,和渲染出來的宗教氛圍,
就因為嚮往或好奇而接受。
佛教內部的衰敗其實與法無關,常常來自佛教徒的『迷信』:
迷信『閉關』、迷信『神通』、迷信『大師』、迷信『感應』、迷信『開悟』....
歸根究柢,迷信種種想像中的所謂『修行』事相,和自以為的附加效應。
『比丘與智者,當善觀我語,如煉截磨金,信受非唯敬。』
珍惜人身,善用理智,應該是認識佛法比較保險的態度。
個人覺得版友轉錄的這一系列文章,相當有意思,
簡單做一點整理,一些粗淺感想。僅供參考,歡迎糾正或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