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2007-07-25 達賴喇嘛尊者德國漢堡傳授《中觀四百論》
問：昨天您談到，因為無常的緣故而說了苦，那麼，這一切既然都是無常，難道這一
切都是苦嗎？
答：不是的！因為無常的緣故就一定是苦，絶對不是這一回事！
以佛地（佛陀的果位）來講，像佛所獲得的許多功德，有一些都是有為法（佛的身語
意三門的功德，像是佛的智慧法身、報身、化身，這些是有為法，有為法與無常法同義）
，那些有為法（無常法）的功德並不是苦，這一面向的內涵並不是苦性的。
這裡所說的「因無常而知苦，因苦而說無我」的“無常”，是指我們現有（凡夫此世
由苦集二諦所攝）的這個身心，是由業和煩惱所轉的、由業和煩惱所控制的，這一層面的
無常（凡夫有漏近取蘊的無常，是隨無明所轉的無常，由無明為因，起惑造業，引生苦諦
異熟果報的無常，屬四諦十六行相當中苦諦四行相的無常）就苦的根源。
（例如苦諦所攝的八苦，因為有第八個有漏近取蘊的行苦，所以不可避免有前七種苦
。又苦諦所攝的苦苦、壞苦、行苦，以有漏近取蘊的行苦為根本，所以有其他兩種苦。）
以佛陀、菩薩的心（內心第六意知）來講，是被空正見和菩提心所轉！
（身語意三門，佛、菩薩的心（第六意知）同樣是無常法，但是他們的內心(意知)是
被空正見和菩提心所轉的無常法。一位補特伽羅，以修習菩提心、空正見為因，斷除煩惱
之後，他的內心意知屬無漏蘊，聖者內心無漏蘊的無常，不是苦諦四行相所攝的無常。）
空正見（身語意當中，空正見是內心第六意知通達空性的智慧）就是徹底透徹瞭解實
際、究竟的狀況（通達空性的智慧正見，了解人無我、法無我的實相道理），是一種非常
有智慧的深見，如果被這種深見所轉就非常好！因為可以更透徹的瞭解到實際的狀況（可
以去除無明的顛倒知）。
如果是被菩提心（身語意當中，菩提心是利他為主的意樂，菩提心是愛他勝過愛己的
發心，內心第六意知以利他為主的發心）所轉，那麼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為可以完
全的去體諒、尊重別人，沒有任何自私自利的想法，而且會帶來無比的心力和勇氣。
可是，我們現在凡夫的心（我們的身語意當中內心意知），並非像佛陀、菩薩的心那
樣被空正見和菩提心所轉，反而是被無明和煩惱所轉，因此而說是痛苦的（我們內心被無
明煩惱的集諦所轉，由此引生苦諦）！
而不是說所有的無常都是痛苦的（不是一切的無常都是苦諦所攝），這個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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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釋量論》：「由無常故苦，由苦故無我。」(因無常而知苦，因苦而說無我)
此處無常故苦，指十二緣起支所攝的無常，十二緣起支當中由因生果的情況，觀察輪
迴所攝無常是苦。十二緣起支，以初支無明為因，引生有漏異熟果報的無常，苦諦所攝。
佛、菩薩的菩提心、空正見（道諦），也是無常法，但與無明相違，不是苦諦所攝。
[2] 四法印說"諸行無常"，不是說"諸行是苦"，四法印說"有漏皆苦"。
無常不一定是苦，如本文尊者提到，佛的身語意當中，佛的智慧法身、報身、化身，
這些佛的功德雖然都是無常法，但並不是苦諦所攝。四法印說"有漏皆苦"，有漏指無明所
攝，無明起惑造業感苦，由無明煩惱造業所主宰的無常才是苦，並非一切的無常都是苦。
[3] <攝類>：「五蘊」和「五取蘊」不是同義、也不是相違，二者有三句差別
無明凡夫的五蘊，是五蘊也是五取蘊，凡夫的五蘊是由無明煩惱所轉的有漏近取蘊。
佛的五蘊，是五蘊但不是五取蘊，佛已斷除取蘊，佛的五蘊是已斷除無明的無漏蘊。
「輪迴者」和「解脫者」都是依自己的五蘊安立的補特伽羅。輪迴者（無明凡夫）的
五蘊屬有漏的近取五蘊。斷除輪迴即斷除有漏的取蘊，斷除了有漏的取蘊，也就沒有依有
蘊的取蘊安立的輪迴者。解脫者已斷除有漏的取蘊，依無漏蘊安立的補特伽羅是解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