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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風帆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普通的水上活動不多說，喝魚人藥水浮
潛、海底迷宮探險、模擬地下城……這些活動展現出驚人的創意。不愧是發
展觀光數百年的國家，第一天不可能跑完所有行程，有一旬時間也很緊湊，
正因為無法一次跑完才會吸引遊客再一次上門。
別說休息了，甚至感覺更加疲累。
累了就進溫泉休養。晚餐前我們又去另一座，這回男女浴池分開、各自
赤裸身體坦誠相見。白羊城沒有大眾澡堂這種東西，一群人赤條條一起泡澡
的體驗對我們來說都是第一次，楊雷和周雅仁都顯得不太自在。我也感到尷
尬，卻不知道和他們是不是有著相同的原因。
「三個。」我掃視溫泉裡的客人，邊看邊數：「四個。」
「你在數什麼？」
「看到那邊那個精靈沒有？跟我把手舉起來、這樣手指橫著。」我用手
比劃，讓他們照做：「你們不覺得把胸部跟下體遮起來的話，就算把他放到
女湯也不會有違和感嗎？」
「噗！」他們同時一噴，不知是噴飯還是吐血。
精靈也有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但基礎顏值夠高，讓他們青少年、兒童
之中有潛力扮女裝的男性比例大增。
「終於連女性都無法滿足你了嗎？傑哥。」楊雷嘆息。
「靠！小心我找個精靈美少年扮女裝色誘你們，當你們以為是豔遇的時
候就在飲料裡面下藥，把昏迷的你們帶去房間肛爆你們。」
「開個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狠吧？」
「我也是開開玩笑而已。」我揚起眉頭。
「太有真實感了，完全就是你會做的那種惡作劇。」
「我最多就是讓你們看看他的凶器、噁心你們。」
「太恐怖了，簡直喪心病狂。」周雅仁表情猙獰。
「這樣就覺得恐怖？太天真了，傑哥會說出來的絕對不會是他真正的計
畫，其中必定還隱藏著慘絕人寰、撕心裂肺的後手。」
「我哪有你說的這麼邪惡？」
「癱瘓就業博覽會、製造假空難。」
我不予置評。
這次我早早離開溫泉，因為跟一群男的實在沒什麼好泡的。事前約好了
晚餐的時間和地點，在那之前都能自由行動，我穿著祖爾柏克產的傳統浴袍
走在街上、路上不少行人也穿著同樣的衣著。
與其說浴袍，其實更接近浴衣，先用綁帶固定右衽棉服、外頭再纏上腰
帶。和傳統服裝相比材質較吸汗、袖子也更寬更通風，而且無論男女都是連
身袍，方便進出浴場以及散熱。
我的白色浴袍背後染有黑龍蟄伏圖，黑腰帶上粉紅五瓣櫻花紋、內層繪
有魔法陣，付出少許魔力就能保持透氣涼爽，腳下則穿著涼鞋。身邊陪同的
兩名隨扈著黑服戴護目鏡，都是照我前世對貼身保鑣印象選出來的造型。
跟在我一旁的還有吳羽霞，似乎是不習慣在一群陌生女人面前袒胸露乳
，泡了一陣子還是撐不住，就先離開了。
「不換浴袍嗎？」我看她仍穿著一般的便服。
「穿起來不習慣。」
「難得在一個穿了也不奇怪的地方，體驗一下不是很好嗎？玩樂就是要
放開一切全心投入才過癮啊！」我雙手藏在袖子裡，腳步更慢。
「說的也是，買一件回去在家裡穿也挺不錯。」吳羽霞轉過頭，臉頰殘
留著溫泉洗滌過的紅暈：「幫我挑一件，怎麼樣？」
「好啊！保證性感。」
「說什麼啊！」她一拳推動我的肩膀，我裝作受到重擊往旁邊踉蹌兩步
：「我是認真的。」
「好啦……我保證會認真選。」
「這次不要再整我喔。」
浴袍店隨處可見，無論本地人需求或是觀光客買回家當土產都大行其道
。我帶吳羽霞去我買浴袍的同一家店，先買了一把三百銅的摺扇，因為我覺
得帶支扇子更裝逼。然後就是看她像個換裝人偶更換五顏六色的浴袍，再試
著搭配髮簪、髮帶、扇子、菸斗……等等小配件。就跟白羊城買貼身護甲那
次一樣，只不過這次很明顯健全許多。
「啊──這件穿起來真漂亮！小姑娘很適合穿浴袍。」店主是一位風姿
綽約的美豔熟女，年齡從三十到一百歲都有可能，會一些簡單的人類語，獸
人語和矮人語也懂一點，不愧是旅遊指南推薦的商家。
「怎麼樣？」吳羽霞在全身鏡前轉圈，徵詢我的意見。
水色浴袍圍鵝黃底黑色熔火花紋腰帶，上頭百花齊放、從下擺一路畫到
左肩，只在衣領以右留白，背後彩鳳振翅、站在梧桐樹上。
熔火花是一種生長於火山旁，靠熔岩與火山灰滋養的花朵，當火山噴發
、被熔岩覆蓋時死去，種子會在熔岩冷卻後破開岩石重新長出來。因此熔火
花紋象徵毅力與堅忍，店家提供的花紋型錄是這麼介紹的。
「嗯──太棒了，太適合妳了。」我貧乏的詞彙量不足以描述。
「聽起來真隨便……難道我挑太久了？」
「不會啊。」不如說看她穿不同衣服很有新鮮感。
「那就這件吧。」
「好的。」老闆娘笑盈盈的附耳對我說道：「她是queenza嗎？」
「你說她是什麼？」
「哎？喔，這是方言，其他地方應該叫做……昆札哈卡？」
「喔喔！」這麼說我就懂了，我笑了笑：「很快就是了。」
老闆娘熱情的拍了下我的背後，雙手比大拇指、拳頭互擊一下，那似乎
是聲援、加油的手勢。
結帳後吳羽霞就直接穿著浴袍，我手搖扇子和她並肩齊步。蘭達桑塔島
吹起溫暖的晚風，彩霞漸漸隱沒進夜色之中。挑選浴袍的時間有點久，快要
過了約定吃晚飯的時間，但是沒有必要趕路、悠悠哉哉的放鬆生活才是度假
該有的心態，扣掉回程還有八天好玩呢。
「吃完飯再一起去泡溫泉吧。」我提議道。
「這是今天第三次了耶……你就這麼喜歡溫泉？」
「因為溫泉很棒啊，來嗎？」
「好啊。」她笑著點頭。
※
「……雖然我說一起泡沒有錯。」吳羽霞雙手抱胸：「但我沒聽說是只
有我們兩個一起泡啊！」
「還穿著泳裝，害羞什麼？」真的排斥的話就不會開始泡才吐槽了。
「唔──誰叫你是一個色鬼。」
「可惡，明明就是妳勾引我在先。」
「我哪有勾引你？」
「妳光是存在就會勾引我了。」
「胡說什麼……。」她緩緩別過頭，耳朵都紅了。
我們下榻的飯店每間房都有個人溫泉，面向大海的落地窗觀景，大小正
好讓兩人使用。金葉橡木製的浴池裡加滿從山區引流過來的溫泉水，便利性
佳再加上不禁止施展魔法（不違反法律的前提），也很受歡迎。大眾浴池裡
連從空間戒指拿東西都會因為引發魔力波動被制止，個人池就沒這麼多規定。
走進浴池首先拿出酒吧買的各種飲料，有些用溫泉的溫度加熱、有些用
房間冰櫃放的冰塊保持冰冷，補充水分是很重要的。
「這次旅行結束後，再過兩個月就要去異界冒險了。」吳羽霞坐在我身
邊，溫泉水漫過胸口：「我們來到王都也快要滿一年了。」
「刺激的一年，不是嗎？」
「是啊。」
「我一直都很好奇，妳明明就是容易害羞的人，就算只是伴舞，哪來的
勇氣讓妳和小虹憶起登台表演？」
「因為那是小虹的夢想啊！作為朋友，幫助她有什麼好害羞的？」她看
著海上的星空，語氣自然。說的也是，我早就知道了，她是為了朋友可以不
遺餘力付出、為了保護朋友甚至可以賭上性命的女孩子。
「去異界有很多不可預料的變數，所以有些重要的事情，我想趕在拓荒
之前先完成。」我彎起一隻腳、手抱膝，望向吳羽霞的側臉：「其中最重要
的事情，我一直、一直都想告訴妳。」
「欸……你不要這樣喔！」她板起臉孔嚴肅地看著我。
「什麼我不要這樣？」
「你又想捉弄我了對不對？特地找了我，兩個人在浴室裡，還帶了……
那幾瓶是酒對吧？你要像空難那次一樣對我下藥對不對？」吳羽霞自作聰明
、很得意地說：「因為慶生會上，我是引爆蛋糕的人，所以你特別『照顧』
我對吧？」
「妳在說什麼？」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好不好！先聽我說完再看看嘛。」
「……好，什麼重要的事情？」
「……妳讓我準備一下。」我以為自己的羞恥心在小時候就已經切掉了
，沒想到曾幾何時它又長了一點回來：「我……仔細想過了，感謝妳兩次救
了我一命，也感謝妳從認識以來幫助了我這麼多。妳是個不坦率的人，對上
妳的時候我也變得不坦率了，我……我想說什麼，也許從那一天、在白羊城
一起出門逛街之前，我就喜歡上妳了也說不定。」
「我喜歡妳，喜歡妳嬌羞的表情、喜歡為人著想的妳，獨一無二、為了
別人可以勇氣百倍的妳。」
「……就算我很暴力又很愛生氣？」吳羽霞爬起來、跪坐在我身邊。
「是我的錯。」我也轉過身跪坐面向她。
「就算我除了打架什麼忙都幫不上？」
「妳在說什麼？先不說妳還會煮飯做菜、拉筋按摩，愛一個人的話光是
那個人『存在』著就足夠了。」我說出苦思已久的話語：「妳只要在我身邊
就好，只要妳還是現在的妳就好。」
「嗯！」她伸手擦拭眼角。
「妳在哭嗎？」
「因為我太高興了，你終於回應我的心意了。」吳羽霞低頭、靠到我的
胸口上：「你不是很堅持只愛小虹一個人嗎？」
「但我就是逃避不了自己心裡真正的情感啊！」隨著精神力成長，過去
的記憶越來越鮮明，甚至能檢視過去的想法，分析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為什
麼這麼想，我才確信這個結論：「同時愛著妳和她，其實也不是那麼困難的
事情。」
彷彿心靈中也存在著平行世界，一顆心如同兩顆一般平行的、互相干涉
又保持獨立一般、散發著不同的思想和情感。
「叩叩叩！」有人敲響了門：「你在啊？」
丹虹的聲音傳進浴室，這是當然的，因為這是我和丹虹在飯店的雙人房
。換成過去的我肯定會產生被捉姦在床的慌張，但是如今我心思潔淨、超脫
了前世先入為主的執念，已經無敵了。
「正在泡溫泉呢。」
「你怎麼自己先泡了？我也要。」
「好啊！進來吧！」
「喀噠。」丹虹推開浴室的門，穿粉紅色浴袍的她看見我和吳羽霞在浴
池裡面對面相識的景象，鼓起臉頰：「你們丟下我在偷偷做什麼？」
「抱歉啦！因為想跟她私下說點事情。」
「私下……啊！」心思敏銳的少女一眼就洞察我和吳羽霞之間的氛圍：
「是誰先告白的？呀啊──恭喜你們！」
她一邊道賀一邊鬆開白色旭日紋的黑腰帶，脫下浴袍隨手扔出門外、一
身泳裝興匆匆地走上來：「這次就算了，以後一定要找我喔！」
「以後？」還有以後？
「既然確定了你是主導的那一邊，消息一公開，愛慕你的女孩子一定會
停止觀望、陸陸續續找上門來。你總會遇到值得你愛的女孩子吧？」丹虹臉
上不見困擾，只有躍躍欲試：「對你來說綽綽有餘，不是嗎？」
「才怪，要有妳的支持才行。」
「總之以後不准把我晾在一邊、兩個人私下玩。」丹虹加入戰局，給兩
人使用的浴池便顯得有點擁擠，她的熱情接觸則讓情況更加惡化。
「哎！不要，這樣很擠。」
「你頂到我了！」
「相親相愛的日子才要開始，多一點肢體接觸不是很好嗎？就是這豐滿
的肉體在誘惑傑哥的嗎？還是在誘惑我呢？」
「呀啊！」
更正，丹虹才是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