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尋找銜尾蛇之末005

作者: aisenma86 (覺醒君)   2018-07-15 14: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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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排版問題抱歉,不知為何從word貼上來就這樣):
在火焰猛烈吞噬下,旅館梁柱應聲斷裂。即便之後消防隊撲滅火舌,開挖工程也得耗
上一段時間。
烏洛回到位於宿舍的個人房內,過程他已經記不得了,只知道大概是卡瑟扶著他回來
的。
據逃出來的櫃臺人員所稱,火災時雅蕾確實待在旅館內,也沒有任何路人目擊她從窗
戶逃出來。因此基本上毫無懸念地,她已經因那場大火而喪生。
烏洛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警察們簡短交代的事項在他腦海中飄盪。
儘管已經在養父之死中經歷了一次,他還是無法適應這種事──一個好好的人、一個
先前還和他鬥嘴、一個已經約定好今天要出來見面的人……怎麼會如何突然地便離開了呢

他捲起棉被,將雙眼掩於黑暗之中,讓時間靜靜流逝,盼望其流逝到自己不再因這無
常的人生而痛苦為止。就像過了一年,他終於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將父親的死狀勉強從心中
抹去那般。
淚水流著流著,烏洛累得沈睡於濕透的枕頭上。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而和緩的敲門
聲響起。
烏洛睡得並不沉,很快便聽見了,但他沒有起身開門,也不打算應聲。
再平常不過的習慣於此時有如登月之難,因為光是抵抗如潮水一般無止盡襲來的悲傷
與疑問,他的大腦便已經用盡全力。
說來,這樣的情形下竟還能睡著,他感覺這實在是不可思議。連同與姐姐見面那天,
他似乎愈來愈容易入睡了。
不過這不重要,和一年前一樣,所有的一切又重蹈覆轍了。
為什麼,為什麼呢?烏洛緊咬得下唇幾乎滲血,依然無法減輕內心的疼痛分毫。
這次,他又該等多久才能將這份痛苦遺忘?
「叩,叩,叩。」敲門聲再度響起,這次結束後周遭並未寂靜,除了雨聲之外,一個
溫柔的聲音透過門板進入了室內,穿透了棉被。
「烏洛,是我。」
是姐姐啊。他想。
平時身處首都──派卡省,公事繁忙的芙朗,居然只花了幾個小時便來到喬嶺省,想
必是一聽聞消息便搭夜車趕來了。
若是平時,烏洛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開門迎接,並對芙朗噓寒問暖。但是這一回,他
的身軀就像裹上了鐵鍊般沈重,動也動不得。
「我進去了。」大概是從管理室取得了鑰匙,芙朗沒過多久便打開門鎖,進了房間。
烏洛聽見她說:「我很遺憾。是我的無能導致了這一切。」
「這是意外……不是您的錯……」
「我剛聽過進一步報告,火災的原因是堆積在地下室的汽油,以及從氣窗扔進的爆裂
物。」
烏洛緩緩睜開疼痛的雙眼。
「因此,這次也一樣,不是意外。」
他掀開棉被,看著站在床邊的芙朗。室內一片漆黑,走廊射入的橘黃光線照在她的臉
龐上。她看來非常沈痛,目光聚焦在什麼也沒有的虛空之中。
「不是意外?那麼……」烏洛原先無力的雙手緊握成拳。
給他這股力量的不是別的,正是憤怒。
「烏洛,冷靜點,聽我說。我已經安排好了安全的地點和值得信任的人,接下來直到
我能確保一切值得我放心為止,你都將待在那裡。」
「什麼……那、那麼我的工作。」
「那不是首重事項。」芙朗的眼神再次變得尖銳而冰涼。
「我的愧疚無法以言語表達,你也無須原諒我。身為你們倆的大姐姐,卻沒能使你們
能夠安然入睡,我愧對了父親交與我的責任。但正因如此,我身為當家,必須將僅存的你
給守護好。」
芙朗說完,幾個黑衣人走進室內,打開了電燈,刺眼的光芒令烏洛一時間難以睜眼。
待眼睛適應後,他赫然發現那些黑衣人正拿著幾只皮箱,翻找他的抽屜、衣櫃和書櫃
,將重要物品裝箱。
「我準備了一小時後的火車。如果還有什麼遺漏的,自己整理一下吧。」
黑衣人們提著箱子走出了房間,眼見芙朗轉頭也要跟著離開,烏洛忍不住向她喊道:
「慢著!」
芙朗停下了腳步,背對烏洛。
「那個地方是在哪裡?我還能回來參加雅蕾的葬禮,對嗎?」
「我很抱歉,為了安全起見,不會有什麼葬禮。即便辦了,我也不能讓你成為目標。
藏匿地點我目前也不會告訴你。為了你的安全,別問太多。」
「可是……我和雅蕾約好了見面啊。」
前些天與雅蕾分開時,她的笑容再次浮現在烏洛眼前。
一句也行,他衷心盼望,至少能讓他再和雅蕾說句話,作為最後道別。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不可能完成你的要求。現在不是能為了那點事冒風險的時
刻。」
「那點事?與雅蕾最後的約定只是『那點事』?」
烏洛從不會討厭芙朗,即便現在也是。他只是生氣,因為他無法反駁芙朗的任何一句
話。
「我沒有惡意。」芙朗轉身,走近並輕觸烏洛的頭頂。
「求求您。雅蕾還在喬嶺省對嗎,至少,讓我和她說聲再見……」
烏洛試著抓住芙朗的手,卻立即被甩開。
「不行。我還有事必須處理,抱歉得先走。另外,我已解除了你的職務,以國防委員
長的身份。請你將這次行動視為命令,烏洛‧奈森少尉。」
語畢,芙朗轉身離開了房間。
「少爺,您還剩二十分鐘可以收拾。」黑衣人從門外說道。
烏洛眼中含著淚,關上了房門,接著無力地靠在門板上,慢慢滑落於地。
他望著不斷落雨的窗外,不得不承認,面對不斷殺死他摯愛的犯人,除了逃避,憑他
自己什麼也辦不到。
「您還剩十分鐘。」外頭的聲音再次提醒。
烏洛撐起身子,環視周遭。他原本整齊的房間已經變得一團亂。床鋪邊,前些天芙朗
交與他的提袋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撿起提袋,由於他早早將槍枝取出並隨身攜帶,裡頭只剩排滿女性相片的活頁夾。
當然,既然事態已發展至如此地步,這份名單已經不再需要了。
只是,原本這份名單可以以另一種方式而被廢棄──如果雅蕾還在,如果一切順利,
如果大家都能幸福的話……
一切都是犯人的錯!烏洛咬緊牙,將活頁夾砸向牆壁,裡頭的膠頁飛舞,與冰冷、潮
濕的空氣振出惹人厭的聲響。
「時間到了。請您立刻出來。很抱歉,這是委員長的指示。」
打開門前,烏洛看了這房間最後一眼。
一切都是那麼平凡,無可留戀──除了地板上一張細長的紙條。從位置來判斷,似乎
是從活頁夾中掉出來的。
烏洛撿起紙條,上頭寫著一長串字符──「SPWM4130AA」。
從芙朗那兒拿到活頁夾時,烏洛並未發現裡頭有這張紙條,這當然也並非是他自己放
入的。仔細一想,除他們姐弟,之後理應只有一人接觸過活頁夾。
是雅蕾。她在烏洛弄掉袋子時搶先他將活頁夾撿了過去,還擅自翻動過。
她有什麼理由留下這字條?莫非……這是她留下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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