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孩同學，妳沒有真的被洗腦吧？我們該走了。」玄幻附耳問女孩。
女孩耳化為嘴直接回答：「不管有沒有，玄幻哥哥都要負責！」
「……」玄幻不再理會女孩，挪動身子到目標的那對眼睛身旁，在他耳邊開始潛意識催化
：「等一下結束後一起去某地點吧、去某地點吧、去某地點吧。」
離開教團後。
玄幻領著那對眼睛，前往和反邪教專家反反約定的某地點。
進入屋子，門關上。
房間內除了反反，還有那對眼睛的父母。
原來某地點是那對眼睛的老家。
玄幻腦中再度浮現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裡是他曾經來過的地方。
他踱步在房內繞了一圈，記憶中模糊的家具器物逐一呈現眼前。
玄幻走神之際。
反反已向那對眼睛遞上名片，介紹自己是溝通咨詢師，表示其父母關心其近況想和他聊聊
，鑑於之前的幾次對話談起教團時有些誤解和衝突，因此請來自己做個第三方緩衝，請放
輕鬆，她會負責確保接下來的談話中不會有任何的批判性言詞出現。
接著，反反把頭轉向那對眼睛的父母。
父母兩人接到示意，開口向那對眼睛說了一些表達關心身體狀況的話。
那對眼睛的目光明顯變得柔和。
「為了更好的交流，請各位暫時先關閉手機。」反反拿出自己的手機，帶頭關機。
反反眼神向玄幻一瞟，玄幻領會其意：這是為了防止邪教主搖控干擾。
打開筆電，反反說明，她將會以局外第三人的角度，客觀地帶大家概覽落地議會教主的事
蹟。
隨後，她開始展示收集的相關資料。
玄幻湊近一看，發現沒什麼猛料，和自己收集到的相比，簡直是平淡無味。
玄幻不滿地看了反反一眼，就想秀出自己找到的網頁。
反反回看，眼神說話：不可！
玄幻眼珠轉動：為何？
系統訊息：你覺醒了技能：眼神讀取。
技能效果：哪怕對方眼中只有一絲○○閃過，你也能夠解讀出數千字的深意。
反反眼睛說話：你收集的東西都沒用，包括那個什麼潛入臥底筆記！我是不叫你收集「客
觀」的資料嗎？你找來的這些極端誇張資料，對目標只會造成反效果！
──要說服一個人，讓他認為教主是神很難；要說服一個人，讓他認為教主是個十惡不赦
的騙子，也很難。但要說服一個人，讓他認為教主只是和他一樣的一般人，卻容易許多。
──我所收集的資料，是為了在他面前展示教主身為凡人的一面。
──如果有稅務、民刑官司方面的資料，是最好。
──就算沒有，人肉出教主過往發文，例如售物、廢文、戰文、生病心情，都可以用來做
為將教主從信徒心中拉下神壇的材料。
──當我們讓他認知到教主是「一般人」，而且還是一般人中偏不好的人時，他心中便會
自行將教主指向騙子。
──這個步驟，一定要出自於他內心的自行認定才行。
──當初，教主也是用了種種方法，花盡心思，才誘拐他自行認定相信教主是神。如今我
們要反轉這個過程，同樣也得引導他自行認定才行。
──直接告知他教主是壞人、強行將結果加在他身上的直線作法，是行不通的。
──必須讓他自己醒悟。
勞動成果被否定的玄幻，難免一時心境難平，片刻後，他重新細想一遍反反所言，終究還
是認同了她言之有理，於是眼睛眨動回話：妳的理論有道理。但我還有一點不安，我想知
道，依妳反邪教多年的經驗，實際執行的成果，這套做法的成功率有多大？
──因人而異。一般平均五、六成機會成功吧。
──雖然只有這樣的成功率，但這是唯一有效的離教方法了。
──而且，以你這件案子而言，成功機率比一般為高，應該有六、七成吧，目標是受了和
你相似教育、適應了資訊急速變化時代長大的人。
──你要相信他原本的判斷能力。
──我們要做的，只是要引導他回復本來就有的判斷力。
──要讓他自己心中先想到，我才能點出強化，固化他的認知。
──而這個開口的時間點，就是我身為專業反邪教人員的經驗價值。
──我擔任的是助攻角色。
反反一邊用眼神交流，一邊向那對眼睛進行勸說。
勸說結束。
那對眼睛陷入長長的沉默。他在思考。
他開始思考了。
成功了！
那對眼睛向父母許下了離開教團的承諾。
玄幻不放心，事後又跟蹤了一段路，親眼見到那對眼睛將手機裡的教團聯絡資料封鎖刪除
。
玄幻鬆了一口氣，壓在心中的大石正要放下時。
時間突然快轉。
眼前景物飛逝。
他眼睜睜地見著一切畫面在視野中掠過。
那對眼睛回到醫院資訊室任職，結果新調來的職員、主管行事和之前如出一轍。
什麼樣的大環境下，就有什麼樣的人員組成結構，垃圾人渣存在的比例是固定的，無法改
變。
那對眼睛再度被職場霸凌。
再度加入了詭異教團。
新教團的教主，一切的舉止措施，簡直就如前一個教團教主的影子。玄幻幾乎分不清到底
是原來的教團，還是新的教團。
分不清時間是重覆亦或重疊。
然後，那對眼睛在辦公室抽屜裡放入了第一把刀子。
見到此幕，玄幻雙目淌出暗紅血液。
失敗了，拯救失敗了，又一次，我還是救不了他……
天才玄幻，修真界恆古唯一的無瑕道心，碎裂。
八卦教團總部。
激戰蛆吱的八卦心生感應，拈指一算，瞬間明白了發生何事，與一應前因後果。
她咒罵自身中的另一意志：「妳幹的好事，等等再和妳算帳。」
八卦發動傳送符文。
「道心碎了又如何？本仙子逆天幫你補回來！」
八卦現身在玄幻身旁。
她的第一個動作，重重一拳轟在玄幻臉上，打爆了他的裝逼面具。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反邪教組織的做法不論新舊，都只會讓人反覆入坑，退坑一款手遊
後又投入新一款手遊！」
「說出去讓別人知道了你是我八卦幫忙補課的，豈不是丟了我的臉面。」八卦不停地踢著
玄幻的腳。
「哼，我就勉為其難指點你一下。」八卦手指連連戳向玄幻臉頰。
「你不明白的是，那對眼睛他就是需要信仰。」
「沒有信仰，他無法存活。」
「所以他最終必定會加入邪教。」
「現在你懂了嗎？」
「能打敗邪教的只有邪教。」
「現在，告訴我，你該怎麼做才對？」
玄幻拭去淚痕，語帶遲疑地回答道：「我應該誘拐他加入大玄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