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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章 清教徒國家
身為一名成功的慣犯,白夜飛做事非常重視風險。參加神愛之夜,翡翠的攪
入是敲門磚,但也是莫大風險,為了平衡風險,自己需要整備手上的戰力,增加
底氣。
但把潔芝也扯進來,整件事就完全亂套了,她加入增加不了任何好處,純屬
風險,這是白夜飛怎麼都不能接受的事,然而,危機即是轉機,有些東西也是他
未能料到的。
「我來的話,老陸也一起來幫忙吧!」潔芝正色道:「我相信,只有老陸也
來參加,今晚的事才有可行性,不然我們可能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這個評價,白夜飛還真不能說是錯的,但以自己的了解,陸雲樵是不可能會
答應的…
「開什麼玩…」
陸雲樵一臉抗拒,張口就要拒絕,潔芝卻靠過去,低聲說了幾句,大意似乎
是什麼「你不幫忙,我就告訴金大執事」之類的脅迫。
白夜飛瞠目結舌,想不到這個像小白兔一樣無害的少女,居然也懂得威脅逼
迫的手段,陸雲樵更是瞬間臉黑,活像是一腳踩進了賊坑。
「好…好吧!」陸雲樵滿心不願道:「我可以陪著你們去,但只是在外頭望
風、掠陣,出了事我就去叫人,不會做更多了…你們這根本是胡鬧,太危險了,
不是你們該幹的…那群人,我們完全不知底細…」
白夜飛對這話深以為然,這甚至可以說是全場唯一的理智之音,無奈在人人
腦衝,兼心懷鬼胎之下,被遺憾地無視了。
四人約定,今晚白夜飛帶著翡翠去交貨,翡翠會裝作被迷暈的樣子,還是老
樣子裝在布袋裡,陸雲樵和潔芝則是在外跟蹤,找出匪徒的根據地,只要過程中
稍微感到有什麼不對,就會去求援。
「…真要有個什麼,你們去找人恐怕都太遲了。」白夜飛道:「最好是能帶
點道具,哨子什麼的,一看苗頭不對,你們就驚動匪徒,他們就不敢動手,或是
直接在外頭放火,火頭一起,匪徒就亂了。」
陸雲樵點頭,「倒是好計,可我們如果放火,你們不會又被困在火場裡?」
白夜飛搖頭,「放心,這次我有經驗了,上次那種火場困不住我的。」
經驗未必派得上用場,但電話簿名單上有土蜘蛛的幼體能召喚,必要的時候
,殺人兼破牆跑路不是問題,這點白夜飛還是有信心的。
四人商議妥當後,回到樂坊,各自行事,白夜飛幾乎立刻就遇到陸雲樵的抗
議。
「你到底有幾成把握?江湖凶險,那夥人來歷莫名,你完全不知對方的根底
,冒險行事,隨時會把命送掉的。」
「搭檔…我發現你這人很有趣啊。」
白夜飛笑道:「我猜到你會不滿,可你不是怪潔芝拉你下水,第一個怪是擔
心我冒進,準備不充足…」
陸雲樵皺眉道:「有什麼問題?」
「那就代表…雖然你總強調不想惹事,遇到事你都躲,但你其實很在意朋友
,放不下心看朋友涉險,也看不下無辜者受害。」
白夜飛道:「搭檔你根本是個很義氣、很仁慈的人啊,我估計你功夫也不差
吧,不然那天的火場,牆壁上那麼大一個洞,怎麼來的?像你這麼個人,怎麼好
端端的,要淪落到這裡來當雜役?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被這麼一說,陸雲樵露出很疲憊的表情,嘆道:「功夫我是有,打打普通毛
賊可以,但要當本錢去冒險,那就是作死了!故事我就沒有了,至於為什麼會來
應徵…一言難盡,我本是想避些麻煩,誰知來了這裡越避越麻煩…」
白夜飛無言聳肩,這些麻煩似乎九成都與自己有關,尤其是自己藉口養傷,
還傷完又傷,大半的日常工作都賴給了陸雲樵,如果說張揚欺凌他一次該死,自
己起碼該死上幾十次贖罪了。
「…我不贊同你們冒險,但你們說得也沒錯,那夥惡徒應該要有人處理,不
能這麼放縱,只是…不該由我們。」
陸雲樵搖搖頭,「多說無益,關於我的事,等今晚的麻煩了結,有機會我再
告訴你吧。」
「成!等今晚的事了,你教我功夫吧!」
「你別打蛇隨棍上啊!我沒這麼說!」
陸雲樵惱怒道:「今晚你就要與歹徒周旋,還要保護翡翠小姐的安全,你到
底有什麼底氣?說說看,或許我能幫點忙。」
「這個喔…關於這點,我還真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白夜飛道:「短時間
內提升實力的辦法,我只知道一個,原本想找潔芝幫忙的,可一直沒機會開口,
既然你問了,或許…」
「幫你提升實力?怎麼作?」陸雲樵道:「你別指望我傳功啊,我沒那本事
的。」
「這點還真沒指望過,不過…」白夜飛認真道:「能請你和我吻一下嗎?」
話出口,陸雲樵直接就一拳打過來,白夜飛閃避不及,左眼挨了一記,痛叫
道:「問一下而已,不願意也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陸雲樵按耐怒氣,正色道:「你沒了記憶,或
許不能全怪你,可在天州之內,親吻是不能隨便的一件事,對我說還可以當你是
開玩笑,如果對姑娘說,你現在可能已經被押送衙門去了。」
「這麼嚴重?」白夜飛驚道:「不是真這麼保守吧?吻一下也這麼嚴重,那
其他的豈不是…」
如果接吻真那麼嚴重,那自己想藉著接吻來刷金葉的計畫,就注定是沒有希
望了!
「什麼吻一下也那麼嚴重?沒有什麼比吻還嚴重了!」陸雲樵說著,忽然有
些扭捏,壓低聲音道:「聽說那些院子裡的姑娘,很多雖然作著皮肉營生,卻從
不讓客人親到嘴的。」
看陸雲樵抬起下巴,一副「你現在該明白了」的高傲姿態,白夜飛嘴角微歪
,委實難以相信自己聽見的東西。
經過陸雲樵解釋,白夜飛大致理解情況。
赤炎皇朝以異族入關而立國,本身並不是禮法嚴厲的道學王朝,斷沒有男女
授受不親的規矩,卻帶來一條源自老祖宗的規矩,就是把親吻看得極重,不但在
詩歌中大肆歌頌,許多重要的術式,還都用它來充當訂約的關鍵。
一吻定約,術式啟動,結果可輕可重,甚至可能是生與死的差別,或者涉及
靈魂,從此命不由己,皇朝因此將之視為失節與否的重要標準,久而久之,竟隱
約成了禁忌。
「…這是什麼操蛋的清教徒世界?」
白夜飛按耐不住,低低罵了一聲,卻忽然想起了翡翠,這個自己確實已經吻
過的女人,不知她對這個吻還有沒有記憶?若有,那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對於白夜飛的這個困惑,正在自己閨房內,對鏡梳妝的翡翠,感覺尤為複雜
,看看鏡中的自己,伸指碰了碰自己的唇,回憶起那天的事,目光益發迷離。
……那天的事,他還記得嗎?
幾天以來,翡翠心頭反覆縈繞的,就是那一場大火中的點點滴滴,當中的每
個細節,都歷歷在目,只要閉上眼睛,就清晰浮現。
那晚,自己喝完鶯兒遞來的荷葉茶,便昏迷不醒,很長一段時間失去意識,
待得醒來,腦中渾渾噩噩,就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說著…令人恐懼的話語。
後來發生的事,無疑是一場惡夢,整個過程中,除了痛楚與屈辱,盤旋自己
腦中最大的疑問,就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聲音粗獷而沙啞,是成年漢子的嗓音,不是小魏,也不像張揚…但考慮到自
己感官模糊的影響,刪去小魏,或許…就是張揚!
後來,那個男人不知怎麼,忽然沒了聲息,而自己神智漸復,慢慢恢復了力
氣,先是弄鬆了綁眼布,再試圖鬆開雙手的綁縛,卻不慎碰倒了油燈,引發了大
火。
混亂中,看清楚了情況,這才發現…鶯兒和小魏俱已身亡,連張揚都不知何
時成了一具屍體,周圍空蕩蕩的,沒剩下半個活人,只有越燒越大的烈火。
想要逃命,殘餘的藥力猶自令四肢發軟,特別是…當前塵往事一一湧來,身
心疲憊,再看到張揚橫屍就地,有種大仇得報的鬆懈,委實…沒有力氣動了。
如果沒有那個少年冒死衝進來,自己應該是會死在裡面的,那時…自己都做
好這樣的心理準備,等著看見拖著鎖鏈的勾魂使者了…
可是,他來了!
像是傳說中拍著雪白翅膀,從天而降,帶來希望的神使,他闖進燒得最熾烈
的火場中,回應了自己的呼喚,把自己救了出去,而且…兩次!
在他捨命把自己推離大火,被倒下火堆壓住的一瞬,他在自己眼中,甚至是
發著光的!
明明素昧平生,可他卻做了自己這一世也沒人做出的犧牲,過去在自己面前
誇口,願意為自己死的男人不少,自己從來都是笑笑聽了,沒看誰認真過,唯有
他…沒有誇口,直接就傻傻地上了!
「那個吻…」
翡翠輕觸自己的嘴唇,喃喃失神,「如果是給你,那就好了。」
搖了搖頭,翡翠將無謂的念頭清出腦中,強打起精神,預備面對不久之後的
麻煩。
張揚背後的那群人,自己約略心中有數,如果真是「他們」,這次就算拚個
魚死網破,也好過繼續這麼日夕不安…
目光掃向鏡前,一支精巧而名貴的短劍,閃爍著寒芒,靜靜等著啜飲鮮血,
旁邊還有一個紫色的布包,翡翠想了幾秒,將之打開。
日光下,布包裡出現的,赫然是一本書,藍色封皮上的易筋經三字,有著古
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