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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 哥布林退治
負責將森人的囚犯送往森林的是蜥蜴僧侶。
他從腰下的袋中拿出了幾枚牙齒,然後灑在地上
" <禽龍之祖為其角及爪牙、四足、二足、立於大地之上奔馳吧> "
牙齒如同沸騰般膨脹,然後化身成一隻骨頭構成的蜥蜴,
蜥蜴僧侶的頭低垂,在他面前跪地。
"這是父祖授予的奇蹟,<龍牙兵> "
"作為戰力,強度如何"
"和小僧的位階相應,小鬼一兩匹的程度是應付不了他的"
帶上寫有過程的信函,龍牙兵擔著森人,就那樣出發了。
這樣一來,加上先前施放的 <小癒>,一行人已經消費了兩次的咒文額度。
但是,誰也沒抗議這件事。
"這是怎樣啊,吼......這種,我都搞不懂了......"
妖精弓手啜泣著,女神官在旁邊拍著她的背。
在充滿臭氣的空間中,不可思議的已經不覺得臭了。--是習慣了吧。
矮人皺著眉弄著鬍鬚,他說自己感覺很差,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而殺手,背對著他們所有人。
他正在翻找這堆垃圾,挖掘、讓其崩塌,不知道在垃圾山中翻找些什麼。
很快的大家就知道答案了,是一個帆布製的,看上去相當堅固的背包。
哥布林丟棄了這個背包,表面上已經滿是髒汙。
殺手也如同哥布林般,在袋中翻找著。
"果然,有啊"
翻出了被亂揉成一團的紙片,年代相當古老,已經泛黃的樣子。
"............那是,什麼"
女神官一邊摸著妖精的背一邊問。
"是那個森人的行李"
殺手慢慢的將那張紙片--不,乾燥處理過的樹葉攤開。
上面以流利的筆觸畫著圖形。
"是遺跡的地圖"
"那個人,是被委託了這件事才潛入這裡的呢......"
不幸的是,她沒想到這裡已經成了哥布林的巢穴吧。
向未知的遺跡發起冒險,就可能發生這種事態。
"左邊的路是通往迴廊"
哥布林殺手仔細的調查了地圖。
"那裏是樓梯井。十之八九,就是那裏。
能讓他們睡覺的廣闊空間已經沒有其他地方了"
殺手粗魯的把地圖折起,收進自己的袋中。
"左邊似乎是正解"
"......哼" 矮人冷哼了一聲。
殺手將袋中其他的東西,軟膏,以及其他森人的物品取出,
然後將那個背包隨意的遞給妖精弓手。
"............?"
"妳拿著吧"
妖精接下背包的神情,
濕潤的眼底紅腫腫,是一副相當心痛的表情。
"出發吧"
"等等,不用那樣子說話也.......!"
"......沒關係的"
妖精弓手直起身。
"現在是不前進不行的情況"
"是的"
殺手淡淡的回應。
"不殺死哥布林是不行的。"
殺手踏上被他踹開的門板,走出房間。
"啊、等、請等一等!"
"..........."
女神官和妖精弓手,小跑步跟上他。
剩下的兩名冒險者,面面相覷。
".........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傢伙啊。"
矮人摸著鬍子,嘆了一聲。
"不管怎麼說,也只能前進了,小僧可無法,饒恕他們那些傢伙"
"我也無法原諒,長鱗的。而且話說回來小鬼和我們矮人,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一行人轉往左邊的道路。
透過森人留下的地圖,探索者們直驅直入。
途中數次碰到巡邏的哥布林,但是可以說一切順利。
哥布林一一被妖精用短弓射殺,漏網之魚則交給殺手來處理。
結果,一路上遭遇的哥布林,全都變成了屍體。
女神官不斷留意妖精的狀態,
而哥布林殺手一如往常,粗魯的邁開步伐。
"還剩下幾次咒文?"
在迴廊前最後的短暫休息,殺手開口問道。
女神官和妖精弓手在角落靠在一起,她點頭說。
"這個,我使用過一次 <小癒> 了......還剩兩次。"
"小僧也用過一次 <龍牙兵>。 大概可以放三次......"
他手一探,抓起一把牙齒。
"<龍牙兵> 奇蹟需要的觸媒也還有。如果是這個咒文,判斷還可以再放一次"
"你呢"
"是呢......."
矮人彎曲起指頭數著。
"我的話,咒文的次數......四次、五次吧。哎,至少可以再放四次,安心吧"
"是嗎"
越高位的數者使用咒文的次數就會增加--但絕不會是急遽的增加。
原本咒文使用者的力量,就是以咒文的種類和難度來決定的。
就算是天縱英才,只要不是最上位白金階級的冒險者,一天也就只有數次的額度。
所以,咒文一次的額度可以說價值極高。
浪費的人通常難逃一死。
"那個,要喝嗎?......還是不要呢?"
"............謝謝"
女神官遞出的水袋,妖精弓手接過,靜靜的靠到嘴邊。
他到這裡之前,幾乎沒有說話。
女神官擔心的詢問,她也是微笑著搖著頭做為回應。
女神官很了解,那種目睹同伴末路的感覺,所以,所以他沒有強迫妖精弓手。
"別讓肚子裡有太多東西。血液循環會變差"
動作會變遲鈍的。 哥布林殺手淡淡的說。
絲毫沒有顧慮她的感覺,完全是義務性的,確認她的狀況而已。
不假思索的,女神官為了庇護妖精弓手站了起身。
"哥布林殺手先生!拜託你稍微、再......"
"沒有隱藏的必要"
他只是緩緩的搖著頭。
"可以跟得上就跟來。不行的話就回去。就這麼簡單"
".......別說那種蠢話"
一邊拭去嘴角水漬,妖精一邊開口。
"我可是Ranger。其他的人......歐爾克博爾格你一個人,
是沒辦法同時擔任斥侯和進行陷阱探索的吧"
"只不過是辦得到的人就去辦到的事情而已"
"我說過了,戰力不夠。我們就只有這五個人而已"
"人數不是問題。而是將這遺跡放置不管才是大問題"
"啊啊,真是......!"
妖精弓手雙耳直豎起。
"是怎樣啊,真是!完全不可理喻......!"
"......那麼,要打道回府嗎?"
"怎麼可能回去啊!?森人都被做了那種事!而且這附近就是我的故鄉了......!"
"......是嗎"
面對激動的妖精弓手,哥布林殺手輕輕點頭。
"那麼,出發吧"
他站起身,宣告這次短暫休息到此結束。
殺手無言的繼續前進。
在他背後的妖精弓手咬著牙,狠狠瞪著他。
"冷靜點,長耳朵的。別在敵營引發騷動為上"
"......是呢"
矮人拍了她的背一下,妖精垂下了長耳。
"對不起,雖然聽從矮人的建議讓人惱火,但你說的對。"
"喔唷!終於回到原本的狀態啦"
五個人回到原本的陣勢
".......切莫粗心大意"
"嗯,小僧也,做好祈禱的準備吧" 蜥蜴僧侶用奇怪的手勢合掌。
如同地圖,通過迴廊前方是廣大的空間。
除了活幾千年的森人、不--也許包含森人在內,都勝不過歲月的流逝。
而這廣大的白牆,描繪著從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戰爭壁畫。
美麗的神、祟禍的神、揮劍,擲槌的畫面。
這張創世之圖,過去駐紮在這裡士兵,不知道仰頭眺望是什麼感想呢。
要不是身處現在這種情境,或許妖精弓手會看得入迷,甚至忘記呼吸也說不定。
但是,現在她根本沒那個空閒。
眺望著樓梯井,如同懸崖般突出的壁面下方,果不其然,哥布林群不斷的蔓延。
而且不是一兩匹、不是一二十匹。
數量遠超過可以計數的數目,五個人的手指頭加起來都不夠數。
妖精弓手吞了一口唾沫,心中不斷焚燒的怒火,冷卻了下來。
那個森人,居然被這個數目的小鬼作為玩物。
要是一個不好,那樣的命運就在等著自己。
在這個場面一個人向他們挑戰這種事,她沒有這種勇氣。
光是為了不要尖喊出聲,妖精弓手就得拼命緊閉嘴唇,咬緊牙根。
"怎麼樣?"
"............!?"
嚇了一跳的的妖精弓手,耳朵倒豎。
來者是殺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擔任斥侯的她旁邊。
她全力將精神集中在下方的敵人,完全沒有察覺。
"拜、拜託你別嚇我好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
妖精弓手惡狠狠的瞪著那個頭盔,擦去額頭滲出的汗水。
"如你所見,多到不行。"
"這不會是問題" 殺手淡淡的說。
他將同伴們都招了過來,開始告訴他們作戰的計畫。
沒有人,提出異議。
最先發現怪異的,是從床中起身的一匹哥布林。
差不多該是巡邏交換的時刻,前一梯的哨兵卻沒有回來換班。
大概,又是去玩弄那個長耳的森人了吧。
最近她的哭喊聲變得難聽,開始無聊起來了,作為替代品,還是去抓一隻新的比較好。
機會,應該馬上就到訪了。
他打了一個大哈欠,眼尖的發現迴廊上有異樣。
是個矮人。
矮人正拿著一個紅色的壺,不斷的吞。
正當他還沒理解現狀,矮人吐了出來,做為飛沫的霧四處擴散開來。
那是酒。那個矮人把酒吐了出來。
" <吞酒呀歌唱呀酒之精靈。載歌載舞的睡去,做一個吞酒的好夢> "
然後再一次的,又灑下了酒水
完全不能理解的行動,總而言之還是先告訴同伴這件事吧。
"----------"
但是,完全發不出聲音。不,舌頭可以動,也可以吐出空氣,但是就是沒有聲音。
一轉眼,矮人的旁邊,站著一個纖瘦的人類女人,她揮舞著手上的杖。
" <最深懷慈悲的地母神啊,請接受我等的一切,賜予他們靜謐> ......"
那細細的嗓音代表什麼意義,哥布林,完全無法理解。
努力的用小腦袋思考,卻感覺奇妙的,心情愉悅。
反正巡邏換班的人又還沒回來,我看在睡個回籠覺吧。
他打了個大哈欠,又再度鑽進被窩。
然後,他就死了。
在自己沒有察覺已經陷入 <酩酊> 和 <沉默> 狀態的情況下。
殺手用短劍,切斷了他的咽喉。
即使眼睛睜開,喉嚨的傷口冒出血泡,也毫無寬恕的將刀刃壓進去,趕盡殺絕。
妖精弓手和蜥蜴僧侶兩人也不發出聲音的從迴廊降下,早早開始了清理的工作。
動作其實很簡單。
割開沉睡中的哥布林,在他斷氣之前壓住他,然後不動了之後,再換下一隻。
不能說是戰鬥,只能說是單純的作業。
但是,絕不是什麼快樂的工作。
"............"
割開第三隻哥布林喉嚨之時,妖精弓手就無法隱藏自己的疲勞。
額頭滿是汗珠,石頭做的刀刃因為血脂而鈍化。
因為焦急不管怎麼拼命想擦去脂肪都擦不乾淨。
她轉頭看看其他的同伴。
蜥蜴僧侶用的是獸牙所研磨的刀,白色的刀刃已經全部染成紅色。
完全沒有變鈍的感覺,可以猜測應該是奇蹟創造的武器不會錯。
然後是殺手,他粗魯又流暢的一個又一個的切開哥布林的喉嚨。
--他應該,只有普通的武器才對吧。
妖精弓手,用森人狩獵特化的視力,仔細觀察了殺手的手。
才剛殺完一匹哥布林的他,奪走了屍體的短劍,把變鈍的刀刃直接丟開。
--原來如此。
妖精弓手將自己的刀收了起來,開始仿效殺手的做法。
在他們不知道同伴接連被殺害的情況下,持續劃開沉睡小鬼的咽喉。
此時,妖精弓手發現自己的憤怒,已經煙消雲散。
並不是忘記了那個被殘酷對待的同胞,沒有忘記,但是--......。
"............."
心中充滿的是,不知正體的,宛如機械般,無機質的冷漠。
不知道,她吞下口水,視線不禁徬徨起來。
終究飄向了那個穿著便宜革鎧,纏著鐵盔,雲淡風輕的持續割裂哥林喉嚨的男人之處。
哥布林殺手對全部的屍體,都刺了第二刀,
他並不吝嗇,確認他們是否確實死去的時間。
--那傢伙,是打算怎麼樣自己一個人.......
不。就算他真的一個人,他也會繼續殺下去的吧。
那個身姿,該怎麼樣看待才好呢。
妖精弓手想不出答案,重新從哥布林的指間拾起他的匕首。
結果,把廣場的哥布林全部殺光,不到三十分鐘就全部結束了。
白石打造的廣場,美麗神話的壁畫,全部染上了哥布林的鮮血。
--這真的是,血海呢。
妖精弓手心想。
原先在迴廊上維持咒文效力的女神官和矮人,也下到了廣場來。
環伺周遭的哥布林殺手,朝向廣場的深處走去。
不是骯髒,根本是全身染上赤黑色的身軀--雖然妖精弓手自己也差不多。
而且,在更深處還有房間,地圖上明確指出了這一點。
不徹底探索、搜索,把所有活口殺光不行。
妖精和他的眼睛--深埋在頭盔那雙眼--四目相對。
點點頭,殺手開始邁開步伐,一如往常,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
好安靜的世界。其他人要是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他打算怎麼辦啊。
--真是的。
對視而笑,先追上他步伐的女神官。
妖精弓手,用那如鉛般沉重的手腕再度拿起短弓。
總算所有人,都離開了那個廣場。
此時,空氣在震動。
沉默之中,開始了某種衝擊。
哥布林殺手快速的架起盾牌,毫不鬆懈的出劍 -- 從哥布林那邊搶來的劍。
又是一次衝擊,而且震源比上一次還要近,緊逼而來。
然後從黑暗中現身了,那個姿態。
青黑色的巨大身軀,頭上生著角。吐息飄浮著腐敗的臭味,手上拿著巨大的戰槌。
驚愕的雙目原睜的妖精弓手,聲音彷彿擠出來一般。
"巨魔(Ogre)......!"
終於回到了有聲的世界,這劃破寂靜的第一聲,在大廳中不斷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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