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強調,我也同意他這次的確讓很多期待他評論的人感到錯愕,
但是我頗能理解他的感受。很多人看完某部作品,或許會對其整體有
概略的評等,又或者對當中的片斷有深刻印象及褒貶,但通常只有決
定用理性去建構自己基準及分析流程的少部分人,才會有辦法提出一
個完整的評論。
是的,也許在現今的速食文化下,評論者自己往往也不得不斷章取義
或標新立異的使用譁眾取寵的標題或短句速評,但如果總是只逞機鋒
而欠缺獨特的視角或縝密的論述,那終究只能成為浮光掠影。但無論
評論者是以何種方式來完成其評論,其過程都不免解構作品,甚至會
進行各部分的完成度及合理性的鑑定。
而那也代表著某種純粹一去不回,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
如是到見山不是山,被作品所驅動的情感切片放上玻片觀察久了,那
種單純享受作品的能力通常也就消失了,只剩下訓練有素的狗在腦中
機械的將作品不斷拆解類比聯想對照分類以完成各類量表。如果評論
是你的工作,你還會更可悲的開始構思怎樣寫或怎樣編排才能博取閱
聽人的眼球......
這種消化作品的方式就算能讓你感到某種完成解剖或製作標本的滿足
感,亦或是自以為比一般受眾更加理解作品的優越感。然而這種撫卷
而笑的恬然,說實話是遠遠比不上那些看得痛哭流涕或無比癡迷的盲
信者所感受到的那樣深刻有力的。
所以品酒師總在找能讓他醉的那瓶酒,而身為評論者,也會暗自希望
能遇到讓自身的評論機制暫時失效的作品。而一旦找到了,相信我,
你是絕對不會想要強行開啟你的評論本能,把完整的作品拆解得支離
破碎。再把好久不見的感動鉅細靡遺的紀錄分析的......
所以他的評論,其實只是想說:
老夫好不容易又成了腦粉,拜託別逼我再把它拆開,看看哪裡有縫、
哪裡中空,再將如何把自己從腦粉打回分屍狂的過程昭告天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