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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1歲的綴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11歲的「跩哥」,在二年級的一連串事件下,又重新
成為了綴歌,然而一切會這麼順利嗎?
佛地魔復活的消息因為魔法部行動的敗露而被大眾所知,首當其衝的馬份家,內憂外患之
下又該怎麼自保?
深藏的一切漸漸被揭露,這份痛苦將帶著綴歌何去何從......
正文開始:
又是一次毫無進展的談話。
崔老妮從鄧不利多的辦公室中走出來時,她只感到自己又一次被羞辱。
當她「婉轉」地告知鄧不利多學校只需要有一位「真正」的先知時,校長只是用各種方法
把話題帶掉,就是不願意辭退那隻後面才來的人馬。
她這個遺傳了卡珊卓崔老妮預言血脈的先知,居然必須要跟一隻人馬共同教授占卜學?
說出去會被其他同業笑掉大牙的…
「既然妳不肯趕走那匹篡奪我位置的人馬,那就算了……或許我另找一所更重視我才華的
學校……」最後的結局是崔老妮又一次嘟嚷著離開校長辦公室,留下一臉苦笑與疲憊的鄧
不利多。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崔老妮越想越氣,為什麼自己的才華居然要被這樣羞辱,為什麼世人就
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她的警告呢?
崔老妮就這麼不斷忿忿不平地碎念了好一會兒,末了她嘆了口氣,她在這裡生活了十七年
了,這裡對她來說就像是家一樣,實在是捨不得就這麼離開。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灌了一大口烹調雪莉酒,再度拿出了紙牌,用她的心靈之眼推演著未
來。
用她的說法,酒醉的迷離能讓心靈之眼穿越俗世的業障,看到更遠更精確的未來。
隨著她的推演,這一次紙牌出現的結果比起以往更加不祥,『骷髏』、『閃電擊中的高塔
』、『死神』……
不安的崔老妮拿起手中的杯子,卻發現所有的酒已然被她喝得一乾二淨。
於是,她有些踉蹌地起身,前往她的『秘密基地』去取一些她珍藏的雪莉酒,好撫慰自己
不被理解的寂寞。
-
史萊哲林交誼廳,一個人影正躡手躡腳地想要偷溜出去,但是還沒來得及打開交誼廳的大
門,就被叫住了。
「翠菊。」月桂看著自己的妹妹在被自己發現後,身體一抖,整個人僵在原地的樣子,默
默嘆了口氣。
「姊姊,我只是想去…透透氣…」翠菊僵硬地轉過身,吐了吐舌頭,想假裝沒事,不過她
的心思早就全被月桂看穿了。
月桂一言不發地走向前,翠菊見自己的姊姊一臉沉默,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月桂朝翠菊伸出了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沒有穿好而外翻的衣領後,溫柔地看著翠菊一笑。
「不要被飛七抓到喔。」
「嗯!」翠菊點了點頭,心中鬆了口氣。
在翠菊離開後,月桂仍然盯著史萊哲林交誼廳的大門不放,後面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才
讓她回過神來。
「妳明明也想去,為什麼不讓人知道妳也在關心。」潘西雙手抱胸,倚在通往寢室的階梯
上,看著形單影隻的月桂說道。
「……這樣我才可以給父親交代。」月桂頭也不回地說道。
「家族的期待就這麼重要嗎?」潘西搖了搖頭。
「因為他是我父親。」月桂說。
「妳跟綴歌都把『家族』看得太重要了。」潘西對於她們兩人的這種行為不太認同,她覺
得『家族』的重點應該是人,而不是勉強自己去成全所謂的家族。
一旦責任徹底凌駕於個人,那只會把尚未綻放的才華都壓抑住,製造出跟上一代完全相同
的模板出來而已。
「…或許吧。」月桂淡淡地說道。
看著仍然在逞強的月桂,潘西嘆了口氣,不再說任何話。
-
萬應室中。
崔老妮看著自己的藏酒櫃,雖然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但是她記得上次應該沒有把
這麼大一塊門板放在藏酒櫃前,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後認命地將這塊門板移到旁邊。
「這個房間不管幾次來都覺得很神奇呢…」崔老妮喃喃自語著,有時候她總是可以在這裡
找到很多出乎意料的物品。
她拿起了門板,突然旁邊傳來了某個東西抖動的聲音讓她嚇了好大一跳,她警戒地朝聲音
來源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老舊的櫥櫃。
來回看了幾眼,崔老妮發現自己手上的門板跟那個櫥櫃的樣子是相同的,而且那個櫥櫃正
好也少了一扇門板,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確定了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之後,謹慎地將手上的門板嵌了上去,她還來不及對櫥櫃使用
『復復修』就看到那個櫥櫃與門板接合處居然自動修復了。
「這到底是…」崔老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叫聲打斷了。
當她轉過身時,一道紅光映入眼簾,她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就直接吃了一發『昏擊咒』倒
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綴歌驚魂未定地看著被自己放倒的崔老妮與已然被修復的櫥櫃,臉上血色盡失。
她想用櫥櫃將任務的進度回報給另一端,好穩住越來越不耐煩的食死人,但是卻看見了這
個讓她震驚不已的狀況。
她伸出顫抖的手放在『消失櫥櫃』上,感受到隱藏其中的魔力迴路已然修復,正用一種非
常精妙的方式運轉著。
連結兩端的通道已然穩定,也就是說,食死人隨時都有可能從櫥櫃中走出,出現在霍格華
茲。
在綴歌腦中一片空白時,一隻手攫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回身就看到了應該被自己放倒的崔老妮,但是此時崔老妮的樣子非常不對勁。
崔老妮的手勁大到讓綴歌的肩膀隱隱作痛,她睜著有些暴凸卻一片茫然的雙眼,整個人似
乎完全失神似的,用一種囈語般地嗓音說著令人費解的話。
「最終之終……她將笑著擁抱『死亡』……使命將被完成……『銜尾環』完成的那一刻…
…滯留此世的『愛』將跟著離去……最終之終……她將笑著擁抱『死亡』……最終之終…
…她將笑著擁抱『死亡』……」
綴歌被崔老妮嚇到了,她沒上過占卜學,但也耳聞過這門課與這位教授的狀況,她不認為
崔老妮的這個樣子有被人看到過。
突然,身後的『消失櫥櫃』傳來了一些聲響,一個不好的念頭湧出,綴歌當下立刻用魔杖
將崔老妮整個人送出萬應室,並在心裡祈求著萬應室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在崔老妮被丟出去的下一秒,消失櫥櫃的門被打開了。
一名面容殘暴的食死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卡羅兄妹』的哥哥,以『暴虐』聞名的艾米克
.卡羅跟她的妹妹『殘虐』的愛朵是綴歌最不喜歡的幾位食死人之一。
「妳辦到了,非常好,黑魔王一定會很高興。」艾米克看著臉色蒼白的綴歌得意地說道。
「我立刻召集大軍,一定可以打得鄧不利多一個措手不及,先從學生下手,抓幾個人質…
…」艾米克自顧自地說著,漸漸掩蓋不住內心的暴虐,目光閃爍出狂熱的光芒。
綴歌知道她必須立刻穩住這個人,不然真的讓攻擊立刻開始,會波及到很多人…非常多人
…
她施展了『鎖心術』將那些驚慌與不安鎖在心裡的深處,用冷漠的眼神看向卡羅,不悅地
開口。
「你好像忘了,這是黑魔王交給我的任務,艾米克。」
綴歌清冷的聲音讓艾米克的表情硬生生僵住,他緩緩將目光轉向綴歌,心底的惡意不斷攀
升,沉默的氣氛下似乎有著排山倒海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但是綴歌不為所動。
「怎麼,你想越權?」綴歌不甘示弱地盯著艾米克說道。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瞪著彼此,過了良久,艾米克才開口。
「妳最好有妳的理由。」他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綴歌。
「別忘了,這裡是鄧不利多的地盤,什麼也沒準備就直接行動,你是打算讓菁英都跟著你
的愚蠢一起葬送在這嗎?」綴歌的臉上是滿滿的嘲諷,她譏諷著艾米克,挑起對方的不滿
轉移他的注意力。
艾米克非常不爽被一名年輕人小看,他重重哼了一聲,斜睨著綴歌,目光中有著毫不掩飾
的不屑。
「那麼妳有什麼高見,馬份家的『倖存者』?」艾米克特意把倖存的字眼咬得特別重。
「……召集你的人手,等到鄧不利多不在學校時,再悄悄潛入埋伏,等他勢單力孤而且以
為一切都在掌握中,才是下手的時機。」綴歌說道。
「就這樣?」艾米克說。
「我並不指望你的腦袋可以理解。」綴歌的目光像是在看著垃圾一樣。
艾米克欺身向前,一隻手重重拍在綴歌身後的櫃子上,兩人大眼瞪著小眼,但是綴歌從頭
到尾沒有退後任何一步,始終用同樣的眼神冷冷地看著艾米克。
「哼……畢竟是黑魔王交給妳的任務,由妳決定吧。」見到綴歌絲毫沒有畏懼,艾米克悻
悻然地讓步。
他大步邁回櫥櫃,在離去前,再次看了綴歌一眼。
「我想不會很久吧,嘎?」他留下了一個惡意的笑容,也不等綴歌的回答就逕自離去了。
房間中只剩下雙手環胸的綴歌靜靜站著,抓著手臂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了也不願放鬆。
-
當翠菊再次偷偷追蹤著綴歌的腳步來到八樓走廊時,正好看到綴歌走進了一扇突然出現的
門,她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人在這裡,可是正當她想要衝過去時,卻發現就在一眨眼的
時間內,那扇門消失了。
「又失敗了…」懊惱的翠菊輕輕踱了一下腳,除非她有辦法緊緊貼著綴歌或是知道她的想
法,不然翠菊大概永遠也沒辦法走進那個房間。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綴歌進入房間後不久,就發生變故了。
伴隨著破門聲、身體撞上牆壁的聲音,以及隨之而來的呻吟聲,翠菊看到崔老妮教授被丟
出來到走廊,接著因為疼痛而無法起身的一系列畫面。
也許是剛剛的聲音太過大聲,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讓剛從藏身處邁出幾步的
翠菊又縮了回去。
從轉角處出現的人是一臉戒備、舉著魔杖的哈利,他一看到崔老妮四肢攤平地躺在地板上
,就趕緊過去察看狀況。
「教授—」哈利將崔老妮扶起身,她坐在地上喘了口氣後,整理了一下有些狼狽的衣服,
接著在哈利的攙扶下站起來。
「教授,發生什麼事了?」哈利見崔老妮沒什麼大礙,便出聲問道。
「問得好!我…呃…我…」崔老妮話才剛開口就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
麼事來著?
「教授,妳剛剛是想要進去萬事室,對不對?」哈利沒有忽略他們的所在之處,旁邊正好
是萬應室的入口。
「我感應到預兆……什麼?」崔老妮似乎試圖解釋她為什麼在這裡,但是一聽到哈利的話
,神情突然變得有些鬼祟。
「我…呃…我並不曉得學生也知道…」崔老妮尷尬地小聲說著。
「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一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抬起頭四處張望,接著,他就與躲藏在一旁的翠菊
四目相對,那個瞬間,他就明白了。
是啊,這個學期與萬應室有關的事情,除了綴歌還能有其他人嗎?
他隱晦地朝翠菊點了點頭,打斷了仍試圖說些什麼的崔老妮。
「……我偶爾會想要…呃…放點比較私人的物品到萬應室…所以…」
「我想妳最好去向鄧不利多校長報告這件事。」哈利說道。
哈利攙扶著因為身體疼痛仍不太方便行走的崔老妮往鄧不利多辦公室走去,翠菊可以聽到
他們隱約傳來的隻字片語。
「鄧不利多已經暗示過,他不喜歡我經常去找他,如果他不想理會我給予的警兆……」
哈利與崔老妮的聲音漸行漸遠。
等到確認了他們已經徹底離開後,翠菊從藏身處走了出來。
她伸手撫摸著堅硬的牆壁,暗暗想像著綴歌到底在另一邊做什麼事,下一秒,門就被打開
了,翠菊與門內衝出來的綴歌撞了個滿懷。
飲用過量福來福喜後,時不時會出現這種突然其來的副作用,但是這一次比往常都還要猛
烈,臉色極差的綴歌露出痛苦的表情,呼吸有些急促,整個人看起來的狀況非常糟,時不
時還會乾嘔。
「綴歌姊姊,妳還好嘛!?」慌亂之下的翠菊顧不得其他,死死撐住身體有些發軟的綴歌
,焦急地關心她的狀況。
「翠…菊…?」綴歌一手扶著自己的頭,在天旋地轉的視線下,吃力地問道。
「綴歌姊姊,我帶妳去醫院廂房!」翠菊著急地快哭了。
「我沒事…帶我去廁所休息一下…」一陣強烈的暈眩感湧上,綴歌的臉色越發蒼白,靠著
翠菊的支撐才不至於倒下。
「可是,綴歌姊姊妳的狀況……」之前也看過幾次綴歌神色不佳的跑去廁所,但這是翠菊
第一次看到狀況這麼糟糕的綴歌。
「我沒事…帶我去…」綴歌虛弱地說道。
見綴歌堅持,翠菊便吃力地攙扶著綴歌走到樓下的廁所,這對身型嬌小的她來說無疑是個
很大的負擔,但是她小臉漲紅著,雖然極端吃力,但終究憑著一己之力將綴歌帶到了廁所
。
綴歌抓著洗手台就是一陣乾嘔,翠菊在一旁輕輕拍著她的背,擔憂地看著綴歌。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裡…」
過了一陣子後,綴歌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慘白,似乎也回復了一些力
氣,不過她仍閉著眼睛,默默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妳跟蹤我多久了?」綴歌突然問道,從翠菊的表現她大概可以知道,翠菊不是這一兩天
才知道她在萬應室的事。
「我…」
「妳不是應該跟月桂一樣離我遠遠的嗎?為什麼?」綴歌低聲地說著。
「因為…因為綴歌姊姊…很難過…」翠菊回想著那天交代著自己與月桂保重的綴歌,即使
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翠菊知道綴歌其實很難過。
「傻妹妹,這樣對妳比較好…」綴歌虛弱地說道。
「才不會,沒有綴歌姊姊才不會比較好……我很想妳。」翠菊認真地看著綴歌說道。
然而綴歌輕輕搖了搖頭,她了解翠菊,其實翠菊什麼也不知道,翠菊絕對不瞭解她正在面
對的是什麼樣的事情,如果翠菊知道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翠菊,我並不像妳想像的那樣,如果妳知道我做了什麼,妳—」不過綴歌沒能把話說完
,一雙纖細卻溫暖的手,輕輕地將綴歌擁入懷中。
「沒事的。」翠菊的一隻手輕輕放在綴歌的頭上,用她的年紀不該有的溫柔語氣說道。
「翠菊會一直喜歡綴歌姊姊。」即使明知道自己不該被這麼溫柔對待,但是這種毫無雜念
的溫柔還是讓綴歌的心顫動了。
兩行清淚不自覺滑落,綴歌怔怔地感受著這個妹妹的擁抱,宛如心底的缺口被輕輕補上,
沒有辦法說出的哀痛卻被人輕撫安慰的感受......
「翠菊知道綴歌姊姊正獨自背負了很多翠菊不知道的事,可是我們會陪著綴歌姊姊的…」
翠菊的聲音很溫暖,宛如可以承接一切的大地,承接了綴歌此時的所有眼淚。
翠菊低聲啜泣著,她一直都能感覺到綴歌的痛苦,但是綴歌始終把她們推得遠遠的,她真
的好想像現在這樣抱著綴歌,為她一直以來獨自埋藏在心中的痛苦而哭泣,分擔綴歌默默
承受的一切,讓她不再那麼悲傷欲覺。
她的哀傷是如此純粹,為那份無法流淚的堅強與寂寞,流下清淚。
一時間,廁所中只有低聲的啜泣,以及滿室的溫馨。
「...綴歌?」
送走崔老妮的哈利出現在廁所門口,他跟翠菊的互相通風報信讓他知道綴歌有時會出現在
這裡,他返回八樓時看到翠菊不在就猜想她們也許會在廁所這裡。
不過此時,哈利臉色卻非常蒼白,像是剛得知了什麼震驚的事實似的。
綴歌聽到聲音從翠菊的懷中起身,看到了哈利擔憂的雙眼,但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翠菊,讓我單獨跟哈利談談,好嗎?」綴歌說道。
翠菊點了點頭,擦掉了臉上的淚,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哈利與綴歌一時相對無言,同樣有著慘白的臉色,但是綴歌一眼可以看出,哈利還沒完全
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妳)還好嗎?」」
兩人同時說道,接著又一起沉默。
哈利深深呼吸後,再次睜開眼睛,關心地看著綴歌。
「我們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說話了?」哈利說。
「…很久。」綴歌回答。
「這學期發生了好多事…」哈利看向外面的天空,帶開了話題。
「……是啊,真的發生了好多事。」綴歌雙眼有些失神的唸著,真的是發生了太多事情了
。
「可是好像沒有一件事情是我們一起經歷的。」哈利苦笑著,這學期讓他覺得他們兩個快
變成陌生人了。
「……」
綴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選擇了沉默。
哈利此時也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徹底恢復,於是兩人之間又因為各懷心事而陷入了沉
默。
「我…」
「你…」
再度同時開口的兩人,又一起閉上了嘴,綴歌搖了搖頭示意哈利先說。
「我聽翠菊說妳這陣子身體很不好…」哈利看著綴歌跟上次相比又清瘦了不少的臉龐說道
。
「我…沒事…真的…」綴歌有些遲疑。
「至少去醫院廂房讓龐芮夫人檢查看看?」見綴歌遲疑著,哈利也不想逼問。
「我…後來好很多了,石內卜幫了我不少。」想到那天與石內卜的談話,綴歌就覺得有些
痛心,又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恩…」不過哈利的神情卻冷淡了不少,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綴歌敏感地察覺到哈利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綴歌從剛剛就想問,她很少看到哈利的這一面
,極力壓抑著什麼,但是卻不太成功。
「我沒事。」想到剛剛從崔老妮口中的知的事實,哈利也還不曉得自己該怎麼面對,雖然
剛剛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宣洩過一次情緒,但現在想到這件事心裡還是悶悶的,像是被堵
住一樣。
看著哈利逞強的樣子,綴歌非常明白,哈利的沒事,就跟她這學期不斷對其他人說的沒事
一樣,都是在自欺欺人。
「哈利,我想…我明白你的感受。」綴歌小心翼翼地說著,她是過來人,她知道不想被戳
破的心情是什麼感受。
「恩…」哈利勉強笑了一下。
綴歌看著哈利強顏歡笑的表情,彷彿看到了這一個學期以來的自己一樣,想起了那種被情
緒包圍的煎熬,綴歌決定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他。
「我這學期也面對了很多……我處理不來的感受,是石內卜讓我明白—」但是綴歌說到一
半就被打斷了。
「綴歌,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嘛。」這是第一次,綴歌聽到哈利對她說話的語氣中帶
上了一點怒意。
「…抱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哈利立刻向綴歌道歉。
「你可以告訴我嗎?」發覺哈利心中的結似乎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龐大,綴歌試圖旁敲側擊
。
「我……我…對不起…」哈利在心中掙扎了一會兒,但是這關係到太多事情,所以哈利最
終還是無法將這件事告訴綴歌。
「有人陪可以讓人更能面對原本無法處理的事情。」綴歌謹慎地說道。
「有些事情就算面對了也不會改變。」想起與鄧不利多的談話,就是因為石內卜竊聽預言
才害得他家破人亡,哈利心中的戾氣又重了幾分。
「是跟石內卜有關嗎?」不希望石內卜與哈利有什麼矛盾的綴歌,思考後決定嘗試調解,
也許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是。」哈利壓抑著情緒,最終小聲地說道。
「哈利,石內卜真的為你做了很—」
「綴歌拜託,我們可以不要再提起他了嘛。」心中苦苦壓抑的情緒再度漫延開來,那種被
剝奪一切的感受讓哈利越來越煩躁。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忌諱提到他。」綴歌說。
聽到綴歌的詢問,沉默了很久後,哈利終於開口了,但是語氣中的怨恨卻讓綴歌一驚。
「…都是因為他…都是他才讓我落到現在這樣...他是個渾蛋…」哈利死死壓抑著大吼的
衝動,但是說出的話卻刺痛了綴歌。
「不要這樣說他,他付出了那麼多,你不可以這樣說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石內卜平淡
地告訴她的一切,綴歌為他的堅強與孤獨而心痛不已。
也許世界上其他人都可以詆毀石內卜,但是唯獨哈利,綴歌唯獨不想聽到哈利詆毀他。
「這是事實。」哈利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我不准你這樣說他!」綴歌的音量漸漸提高。
「為什麼!」哈利的嗓音也漸漸變得大聲。
「我不能說......你根本就不懂!」綴歌尖叫道。
「在妳告訴我之前,憑什麼替我決定我會不會懂?」關壓不住的憤怒從心中漫延,透過語
言的傳遞開始傷害著聽到的所有人,包括說出者自己。
「因為你根本不明白石內卜為你做了什麼!」綴歌放聲吼道。
「妳才不明白石內卜對我的人生做了什麼!」哈利咆哮道。
「他在你一年級時從奎若手中救過你,二年級開始不斷為你調製魔藥,四年級時......」
不等綴歌一一數落完,哈利就忍不住打斷了她。
「夠了!!」
被憤怒驅使的哈利受不了綴歌一再告訴他關於石內卜的事,一時受情緒影響,在無意識下
從手中的魔杖發出一道咒語,正好朝著她射過去。
雖然因為無心攻擊綴歌而使魔咒僅僅擦過她身旁,但是這讓兩人都因為震驚而靜默了。
「我不是...」哈利臉色慘白著想要解釋。
「你攻擊我...」綴歌的臉色同樣蒼白,但很快由白轉紅。
「連你...連你也要這樣對待我嗎!?」綴歌生氣地哭喊。
再也壓抑不住的受傷情緒盈滿眼眶,化作淚滴流淌而下。
「綴歌,我...」
「爆爆消!」
這次綴歌是對準了哈利,他連忙側身閃過,後方的洗手台頓時被炸成碎片,水不斷從斷裂
的管線噴湧而出。
「怎麼…怎麼會這樣…」放不下心而留在門外的翠菊非常驚慌失措,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
竟然會變成這種局面。
她發現情況不對,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時,立刻跑去找石內卜。
廁所內的衝突仍在持續。
「綴歌,妳聽我說!」
「我們沒什好說的!」
「我不是有意—」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什!麼!也!不!懂!」綴歌說到後面,幾乎是用吼地在宣洩心
中的痛楚。
綴歌連發的魔咒不斷被哈利偏移掉,一旁的鏡子、洗手台、廁所門一一遭殃,在咒語中被
炸得粉碎。
綴歌的內心被憤怒所佔據,她不想聽到石內卜費盡心思、犧牲一切去保護的人,說出這種
根本不當一回事的話。
哈利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踐踏石內卜的犧牲。
失去理智的怒意驅使著綴歌做出了她根本不會做的事情。
她想要讓哈利了解她的這份痛苦,她想要與哈利分享她與石內卜的痛苦。
「咒咒...」
「撕淌三步殺。」一聽到咒語的前半段,哈利下意識喊出了記錄在混血王子筆記上的咒語
。
一股無形的力量宛如利刃,將綴歌的肉體切割開來,溫暖的血液噴灑了出來,從綴歌的身
軀不斷流失。
只見她像是突然斷了線的木偶,臉上帶著驚愕的表情,彷彿在慢動作中,緩緩倒在了血泊
之中。
(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啊...)
綴歌感到眼前一黑,在視野模糊之際,她只記得哈利無比駭然的模樣以及充滿了恐懼的翠
綠雙眸。
(我很...抱歉......)
綴歌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