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ur de Foi】信仰之花篇
I. 另一個布萊克
II. 要與不要(上)
III. 要與不要(下)
IV. 綴歌的探訪
V. 另一種正義
VI. 狼形護法
VII. 銀杯與貓眼石
VIII. 波金與伯克氏
IX. 竊聽預言
前言:發現跩哥與黑魔法攻擊有關,綴歌將這次調查的前因後果回報給了鄧不利多,並且
向她最信任的人,詢問關於跩哥的真相……
本章開始:【IX. 竊聽預言】
晚餐時間的校長室內,鄧不利多雙手扶著儲思盆。
盆中彷彿不斷在躍動的銀色光芒映照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上,記憶一幕幕呈現在他眼前。
不同於照在臉上的歡快活潑色彩,這位沉默的老魔法師眼中寫滿了疲倦。
不斷從陳年記憶中挖掘資訊、提取細節,令他心力交瘁。
焦黑的右手所封印的詛咒正在不斷侵蝕他的精神,日復一日,鄧不利多都能感覺到封印的
壁壘越來越脆弱。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檢視蒐羅而來的記憶,有別人的,有他的,梳理這些不同時間的故事脈絡,口中喃喃自
語著將之整合。
「金匣被魔柔帶走……孤身一人流浪……孤兒院出生長大的湯姆瑞斗……」
鄧不利多不斷抽絲剝繭,將記憶中不重要的部分剔除,擷取他所需要的拼圖,並試圖將這
些拼圖導向一個「猜測」。
然而,右手傳來的刺痛讓他中斷了思考。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拿起桌上的藥水一飲而盡,詛咒並沒有消退,但是那種難熬的疼痛
被抑制了。
鳳凰佛客使鳴叫著,望向自己主人的眼中滿是擔憂。
「沒問題的,佛客使,我的時間還沒有到。」鄧不利多笑著安慰著自己心愛的寵物鳥。
佛客使眼中的擔憂仍沒有消除,鄧不利多伸手輕輕撫摸牠,腦中不自覺閃過許多過往的回
憶。
也許人老了就會這樣,不斷陷入回憶,在每個記憶中的場景找尋自己的碎片,這些重要的
節點定義了至今的人生。
就像他現在做的事情一樣。
只是,他在找的是別人的人生。
『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石內卜拿著一杯金色魔藥走了進來。
「賽佛勒斯,這麼晚了還來我這裡。」鄧不利多微笑著說。
「這批魔藥的藥性成熟了,或許可以再幫你延緩一點時間,最少可以減緩詛咒侵蝕的痛苦
。」石內卜的視線飄向鄧不利多彷彿被火燒得焦黑的右手說道。
「啊,太感謝你了,麻煩幫我放在桌上吧。」鄧不利多說。
「另外,綴歌請我轉交給你這封信。」
放下魔藥,石內卜從口袋中拿出一封被魔法封存的信,是綴歌對於活米村黑魔法事件以及
蒙當葛偷竊事件的調查報告。
鄧不利多卻沒有看向石內卜手中的那封信,目光盯著石內卜,令後者感到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石內卜用有些厭煩的口吻說道。
「向來習慣獨來獨往的你終於也有會書信連絡你的人了。」鄧不利多笑吟吟的說。
鄧不利多的話讓石內卜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石內卜輕哼一聲,將信放在桌上。
「麥教授在處理貝爾小姐的事,不過是剛好輪到我作為鳳凰會在學校的接應人罷了。」
原本丟下這句話就打算轉身離去的石內卜,邁出幾步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這樣真的好嗎?讓綴歌知道跩哥跟那條項鍊有關係。」石內卜回身,盯著鄧不利多問道
。
這起事件不用綴歌調查,鄧不利多與石內卜也知道跟跩哥脫不了關係。
讓他們疑惑的是,事發當時,跩哥並不在活米村,他又是如何讓貝爾小姐接觸到這條項鍊
的?
石內卜最擔心的是有食死人暗中滲透進活米村,在校外接應跩哥的秘密計畫,而他的身分
又不方便調查這個潛在的威脅。
鄧不利多指派綴歌執行這個調查任務,無疑是打算把她牽扯進來。
或許,他是打算讓綴歌作為暗棋去監視隱藏在活米村中的那個接應者吧,石內卜在心中推
測道。
只是…
讓綴歌知道跩哥正在執行黑魔王的命令,這究竟是好是壞,石內卜無法評價。
「她遲早會知道的,給她一個介入的機會,總比從其他人口中傳出一些不真實的版本要好
。」鄧不利多的話讓石內卜感到莫名。
綴歌是要從誰那裡聽到關於跩哥的謠言?
並沒有把綴歌有雙面鏡的事情四處宣揚的鄧不利多,高深莫測地微笑著,那表情讓石內卜
有點煩躁。
他討厭鄧不利多露出這種表情,因為這代表這老傢伙什麼也不會透露。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就這樣,我要走了。」石內卜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辦公室。
目送石內卜離去後,鄧不利多用左手端起桌上的魔藥一飲而盡。
「你的才能沒有綻放在世人面前真是可惜了。」
受傷的右手握拳又伸張開來,刺痛感消失無蹤,感覺就像是完好無損一樣,鄧不利多也不
禁感嘆著石內卜在魔藥上的傑出造詣。
「好了,先來看看綴歌的調查結果吧。」攤開信,鄧不利多邊讀邊叨念著。
「阿波佛還是給了綴歌協助啊,呵,那個老傲驕。」鄧不利多愉悅的說著有些腹黑的話,
看這言詞,他與豬頭酒吧的酒保,交情似乎不一般。
「有布萊克家紋的東西會歸還給天狼星……嗯。」
「利用蒙當葛探聽《波金與伯克氏》銷售贓物的……啊。」
也許是魔藥讓疼痛不再影響思考,也許是短暫從記憶海洋中脫身讓思緒得以重整,鄧不利
多腦海彷彿被點亮了一盞燈。
「梅林的鬍子啊,果真是燈下黑,我居然忘了這個可能。」
他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緒風馳電掣,眼中彷彿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挺著一
個大肚子,獨自一人將一條金色項鍊拿到《波金與伯克氏》變賣。
接著,在走投無路之際,在附近的孤兒院生下孩子後死去。
「是了,他必定與那間店有淵源,又有什麼地方會比那裡更適合經手這種不尋常的魔法物
品呢?」
苦苦蒐集的拼圖彷彿在一瞬間被連成一塊,原本凌亂的故事線頓時變得清晰起來,故事的
發展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結合鄧不利多所了解的佛地魔的性格與習慣,他好似預見了那位魔王早年的生涯軌跡。
一個人一輩子能遇見幾個人呢?
這些日子以來,鄧不利多不斷暗中探訪曾參與或耳聞佛地魔過往的人,但是絕大多數人所
提供的都是他不需要的記憶。
畢竟,過往的湯姆瑞斗是如此優秀迷人,在好學生與黑魔王之間的時間就像是迷霧地帶一
樣,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轉變的。
沒有人願意回想自己曾遇見那位魔王的記憶,就是回想起來,也幾乎都不是關於「轉變」
的記憶。
就算肆意對他人使用破心術,鄧不利多也沒辦法在廣袤無垠的記憶海洋中,找出自己需要
的記憶。
你要如何在一個人的人生中找到一段你自己都無法鎖定的時間片段呢?
但現在,鄧不利多終於從黑暗中摸索出了一條道路,所有的證據在這條道路上都十分合理
。
有時候,靈光一閃比任何絞盡腦汁都要有用的多。
「該去拜訪一下創店的波金與伯克先生了。」
不顧現在可能是別人的用餐時間,鄧不利多穿起旅行用的斗篷。
離開前,想了想,從自己的辦公桌上帶走一個精緻的銀器,想要從一個商人那裡獲得情報
,付出點利益往往比威逼利誘更加有效。
「好了,佛客使,現在就讓我們踏入黑夜,去追逐冒險——這個善變的妖婦吧。」
對著佛客使說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話語,鄧不利多興奮地離開了學校。
-
望著不斷滴血的招牌,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踏足這個地方了。
是了,十七年了。
推開嘎嘎作響的門,向著記憶中的房間走去…
還記得那時候,他點了一杯奶油啤酒,窩在角落,並趁著酒保不注意的時候,溜進了通往
樓上房間的樓梯。
轉過彎,面對最後的樓梯,石內卜的腳步卻停住了,因為有一個人剛好要從樓梯上下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說過了吧,這裡不歡迎你。」
豬頭酒吧的酒保不悅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對方可是早就被他劃為不受歡迎的客人,居然還有膽子走進這間店裡,那麼他也不介意再
讓對方感受一次被魔法轟出去的滋味。
隨著酒保的話音一落,一股氣勢竟好似在他身上升騰。
隱隱間,空間中的陰影深邃了幾分,宛如某種不祥的徵兆即將浮現。
他瘦高的身軀佔據了狹窄的樓道,居高臨下地俯視不受歡迎的客人,一時間竟讓人有種面
對一頭發怒老山羊的錯覺。
石內卜沉默地望著滿臉怒容的老酒保,張牙舞爪的氣勢彷彿在他周遭被消融,就好像那位
老酒保惡言相向的人並不是他。
彷彿對方只是在說一個與他不相干的人。
「一枚金幣,一顆人頭。」對峙片刻後,石內卜低聲說道。
「你…」聞言,老酒保皺起了眉頭。
「是我邀請他過來的,我等的人就是他。」
察覺門口的氣氛有些不對的綴歌從房間中走出,看著對峙的酒保與石內卜,她的聲音打破
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宛如一場即時的雪,阻絕了這兩位男人的交鋒,老酒保收斂了情緒,冷冷看了石內卜一眼
。
空間裡的凝重被消弭於無形,而石內卜依舊站在原地,既沒有被老酒保影響,也沒有露出
任何表情。
「因為你當初的行為,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個規矩。」酒保揚了揚手中的兩枚金幣,目光透
著不屑。
面對酒保毫不掩飾的嘲諷,石內卜出奇的沒有反駁,也沒有正面迎上對方的視線。
他冷著一張臉,睜著那雙沒有任何漣漪的雙眼凝視門前,卻不知漆黑的眼睛是否看到了從
前。
在老酒保從他身旁下樓時,石內卜也只是靜靜側過肩膀,讓酒保離去。
擦肩而過之際,老酒保突然駐足了片刻,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就大步離去,將空間
留給了今天包場的客人。
「抱歉。」
綴歌向石內卜道歉,她不知道石內卜跟豬頭酒吧有過節,還把見面地點選在這裡。
「這是我的問題,妳不用介意。」石內卜低聲說。
這次見面是綴歌要求的,除了請石內卜轉交調查報告給鄧不利多之外,綴歌還約了石內卜
在豬頭酒吧見面。
她迫切想要知道關於活米村事件的情報,因為調查過程中發現跩哥可能涉足其中的證據,
加上哈利曾對她說過跩哥這學期的一連串不尋常行為。
綴歌希望能從她最信任的人,從石內卜口中得知真相。
兩人進入房間後,綴歌便開門見山的開口詢問。
「那條項鍊是跩哥買下的。」綴歌憂心忡忡的說。
見石內卜仍舊沉默,綴歌便把她了解的狀況告訴了石內卜,希望對方能反駁她。
「他如果不是這起事件的主事者,至少也是重要關係人……我不太相信跩哥會故意用這麼
惡毒的東西去傷害人,可是我又聽說跩哥這學期……有些奇怪,賽佛勒斯,你能告訴我跩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綴歌央求著。
石內卜在審慎評估,早前鄧不利多對他說的話言猶在耳,比起其他人口中的傳聞,或許讓
綴歌更清楚一些真實會來的更好。
但石內卜也不知道該告訴綴歌多少,他覺得很頭疼。
在綴歌不安的眼神中,石內卜緩緩開口。
「黑魔王很不滿魯休斯在魔法部行動的失敗,我想跩哥是想用一些不太聰明的方法來挽回
馬份家的地位。」石內卜保守的說。
綴歌默然,她自然知道魔法部行動的失敗,她當時就在場,除了貝拉以外,魯休斯與其他
人被當場逮捕。
但綴歌不明白的是,其他人因為催狂魔暴動的原因,早早脫離了阿茲卡班,但魯休斯卻彷
彿被遺忘似的,獨自被關押在那個島上。
這或許也是懲罰的一部份?
黑魔王決定捨棄馬份家了?
「哈利?還是鄧不利多?」綴歌問道。
足以瞬間令人致死的項鍊,帶著最深沉、最邪惡的黑魔法,懷著實質的惡意將那條項鍊送
給某個人。
能夠讓佛地魔如此針對的人,除了哈利與鄧不利多,綴歌想不到其他人選。
但更令她感到恐懼的是,曾經的弟弟,那個雖然有些跋扈,但本質不壞的弟弟居然涉足了
黑魔法,這讓綴歌很痛心。
「不,哈利當時在場,所以是鄧不利多。」不等石內卜否認,綴歌就自言自語地將心中的
推斷給說了出來。
石內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黑眼毫無波瀾的迎著綴歌的視線。
「是波特告訴妳的?」石內卜皺眉問道。
綴歌瞬間的詫異坐實了石內卜的猜想,心中對哈利的厭惡忽然又提高了一些。
原來鄧不利多口中的『不真實的版本』,是那個討人厭的波特宣揚的啊。
「少聽他那些自大驕傲的觀點。」
石內卜脫口而出的瞬間自己也楞了一下,他沒什麼立場對綴歌說教,不過是曾短暫教過她
鎖心術的人罷了。
「…抱歉。」石內卜說。
綴歌微微一笑,但心情跟著剛剛那句話變差了一些。
卻不知是為了石內卜還是為了哈利,她此刻也沒有心思去分辨其中的細微差異。
兩人默契的同時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為了緩和尷尬,綴歌換了個話題。
「我在阿茲卡班見到了父親。」綴歌輕聲說道。
石內卜嘴唇微張,但他並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那沒有任何幫助,他不想要那種空洞
的安慰從他口中說出。
他不想也不該如此。
他與別人的距離,沒有近到可以說出那些不負責任的安慰與問候。
冷漠與不近人情,那才是他該有的樣貌。
「不用擔心跩哥,我會照看他的,你母親已經拜託我了,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
石內卜輕輕摩娑著右手的手背。
那裡沒有任何印記,但承諾過的誓言仍像條隱形的絲線束縛著他。
只有石內卜自己心裡清楚,當初會答應水仙立下『不破誓』的理由。
水仙的絕望與願意為了跩哥犧牲一切的決心,讓他想起了莉莉。
「水仙媽媽拜託了你?」
「我答應她,我會盡全力保護跩哥,不讓他受到傷害。」石內卜說。
石內卜的聲音平淡的沒有任何漣漪,彷彿他只是答應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那副模樣卻讓綴歌想起了,眼前之人從來沒有顯露在任何人面前的熾熱情感,即便是她
也僅有年幼時驚鴻一瞥的印象。
那對石內卜而言是個意外,因為要教導綴歌學習鎖心術,卻不慎讓綴歌窺見了自己心靈深
處的記憶。
就是那一眼,讓綴歌永遠也忘不了,世界上竟有如此深沉的感情。
一別多年,直到兩年前再次相見,綴歌已然長大,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石內卜卻仍舊如
同當年一樣。
在他的雲淡風輕下,他獨自承受了多少事情,才會讓他的時間停止了前進?
在綴歌的端詳下,她忽然發現石內卜有些魂不守舍,原本以為別過去的視線是因為剛才兩
人略為尖銳的情緒。
不過看上去,更像是因為這裡與他有著某種淵源。
「剛才,為什麼酒保會說這裡不歡迎你呢?」綴歌的問題讓石內卜轉過頭來。
「啊,抱歉,這個問題有點太私人了,我只是覺得很難想像你會被這樣對待。」察覺自己
的問題有些過界,綴歌慌忙道歉。
如果換了別人,石內卜就算沒出言嘲諷,大概也會立刻走人,然而面對惴惴不安的綴歌,
他內心卻升不起絲毫不悅。
「年輕時犯下的錯誤而已。」石內卜淡淡的說。
那時,就在這裡,自己犯下了一生都不會饒恕自己的錯誤。
在門外竊聽並轉述的情報,讓他從此後悔不已。
「是跟她有關嗎?」綴歌的話讓石內卜睜大了眼睛。
「……」
石內卜的眉頭再次皺起,這一刻他終於從過往中抽離,他不明白為什麼綴歌會這麼說。
她不可能用破心術窺探自己的心靈,如果她真的敢這麼做,他不可能毫無所覺。
「她不會介意的。」
「妳怎麼知道她不會介意?」
「如果她看到你到現在都還這麼難過,她一定不會介意的。」
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臉龐,皮膚依然那樣粗糙,垂落的頭髮遮掩了削瘦的側臉,眉眼也始
終不曾流露任何情緒。
石內卜深深凝視著綴歌,她又是憑什麼說出自己很難過的。
「你可能沒發現,但會讓你有情緒波動的,可能只有她的事情而已。」綴歌老實的向石內
卜解釋。
「我的情緒……波動?」
怎麼可能,不可能有人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的,哪怕鄧不利多甚至黑魔王都做不到。
「因為,你人在這裡,但你的心不在這裡。」綴歌說。
如果是鄧不利多或佛地魔在這裡,石內卜不會任由自己被記憶綁架,但明明綴歌也是個破
心者,石內卜卻在她面前放縱了回憶。
原來,是他自己的問題。
沉默,對他來說也是在表達難過,只是幾乎沒人看的出來。
這樣的沉默持續良久,石內卜嘆息著開口。
「讓妳看難堪的一面了。」石內卜苦笑,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臉會不會看上去很扭曲,畢竟,連自己都習慣自己平時刻薄冷漠
的樣子了。
綴歌搖了搖頭,猶豫中,咬著下唇,終於還是決定將話給說出口。
「賽佛勒斯,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有這樣的情緒是很高尚的。」綴歌說。
「誰告訴妳的?」
這個字眼讓石內卜想起了一點事情,貌似鄧不利多也曾對他用過這個字眼。
「我的老師,尼樂.勒梅,他說能發自內心因為別人而感到哀傷,是人類非常高尚的情感
。」綴歌的話讓石內卜再度嘆了口氣。
「沒想到我會有被妳安慰的一天。」石內卜說。
「我很高興你需要安慰的時候,我是那個可以安慰你的人。」綴歌輕輕地說道。
望著綴歌的微笑,石內卜也跟著揚起了淺笑。
他從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但在他用自己的方式活著時,能有這樣一個人,用同樣輕柔
的方式回應他,這樣的感覺不壞。
真的不壞。
心中隱隱還有種欣慰的情緒,當年自己果然沒有看錯。
同樣是鎖心術,不像自己將一切隔絕在了深處,綴歌的本質是那樣善良,所以當年才會那
樣絕望。
她也是愛著的。
石內卜為她建立的高牆,終於讓她的內心從差點毀滅的傷痕中,慢慢癒合,最終開出了溫
暖的花。
無形的東西越過了高聳的牆,向著另一道深鎖的城牆,傳遞花香。